第四十三章 背叛者的朋友–選擇（上）
沒耳的故事講完了，小西寧也滿身泥巴的和稻草人麥麥拉著手跑向這裏。病人嘴角微微翹起和沒耳一起牽著麥麥牽著小西寧走向回家的路。
一生有多長可以用來感慨回憶人生往事。終其一生我們都是最平凡的人走在寬闊的道路上不屈服命運的安排而變身忍耐疾跑的人。看那大片緋紅夕陽下四個高低不同的背影牽著彼此一路歡笑，一路是快樂。即使命運將人生規劃成曲折不平的道路，被命運安排的人會被迫手拿泥巴背抗木板滿兜工具的為自己填滿一路的不平，這時的他已不是當初那個一身輕鬆的人但一路走來若有一人陪伴無論性格如何都是奇妙的緣分。
他們慢慢走回商店時門口停了一輛十分昂貴的轎車，一個穿著昂貴的男人站在門口等著商店老板回來。沒耳走上前去問他，“先生是想買什麽嗎？”
“你是這裏的主人？”這個穿著昂貴的人上下打量著沒耳又說，“抱歉，店主人在嗎？”在幾秒鍾的時間裏他上上下下看著沒耳這個年輕人，看起斯文謙謙君子的樣子穿著簡單的服裝，二十幾歲的年輕模樣完全不像一個會買賣一些奇怪東西的老板。買賣這些玄乎奇怪的東西起碼也得是一個閱曆經驗歲數一個不差的老人這才可以說服客人。沒耳知他在想什麽隻留一下一句，“客人再不進本店要打烊了。”說罷推門而入。病人右胳膊夾著稻草人麥麥，左胳膊夾著小西寧跑過來喊著，“讓讓讓讓讓讓讓！”這個穿著昂貴的人一個閃身讓開路來一隻腳墊著地立在一旁。病人一進門兩手一放拍拍手說，“他看起來真夠討厭的。”
沒耳說，“為什麽？”
病人搶過沒耳手上的水說，“因為他把車擋在了門口。”
“這不是很常見的事情嗎？”沒耳不以為然像這類型的客人多得數也數不清，如果他開著一輛會嘎吱嘎吱叫的破爛汽車停在商店門口的幾率就會很小了，除非他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的人。這個世界上活在自己幻想世界裏的人太少了，而且他們大多數不會在乎他人的眼光，因為他們不存活於世俗的利益熏心中。
沒耳說話間門口突然停了一輛滿是灰塵會嘎吱嘎吱叫的汽車，車頂上的窗口還種著花花綠綠的植物在左右搖擺。沒耳道，“你看，少見的人也來了。”
病人甩開捶打他的小西寧無奈道，“他也把車停在了門口。”
沒耳繞到吧台裏麵說，“準備迎接客人吧！”
穿著廉價的人跳下車整整衣衫微笑著說，“你好。”
穿著昂貴的人抽出一根雪茄說，“你好。”
他兩一起邁步開門時堵在門口，商店的門可沒法一起進兩個人所以穿著昂貴的人先伸手說，“你先請。”
穿著昂貴的人想這個窮鬼一定會恭維的回複他還是你先請，然後我回他一句前進後進都一樣，你先請。想必這個窮鬼又會說，“進吧！你先進吧。我車裏還有些東西沒拿，你先進。”穿著昂貴的人正幻想，此時穿著廉價的人推開門說，“好，我先請。”穿著廉價的人瀟灑地推門而入，穿著昂貴的人跳著腳驚訝地說，“你說什麽？天呐，我又猜錯了。”
沒耳倒了一杯水給這位穿著廉價的人，他進門先是四處轉轉感覺這家店還是不錯的，穿著昂貴的人推開門對沒耳說，“我想買這裏最貴的東西。”穿著廉價的人插話，“給我最便宜的那個。”他說得漫不經心好像心思完全不在買東西上麵，穿著廉價的人左看看又看看就像是考古學家在研究什麽古物一樣，穿著昂貴的人低低的斜眼瞧那個窮鬼的舉動。兩人最大的區別是穿著昂貴的人沒有看一眼店內的裝修而穿著廉價的人左看看右看看。
沒耳問道，“二位想要什麽？”
“最貴的！”
“最便宜的！”
他們異口同聲的告訴沒耳，沒耳無奈地搖搖頭說，“二位先生你們丟失了什麽？”
穿著廉價的人坐在穿著昂貴的人旁邊說，“我丟失了友情。”他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人，穿著昂貴的人板著臉說，“友情丟失了我。”緊接著穿著廉價的人馬上改口說，“我什麽都沒丟，給我一杯最貴的水請旁邊的這位先生喝。”病人端著一盤瓜子和小西寧坐在角落看得津津有味，稻草人麥麥被病人仍在儲物室默默發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不，還是我請你喝一杯最貴的酒。”穿著昂貴的人挑起一隻眉對著穿著廉價的人，沒耳倒了一杯普通的白水給穿著昂貴的人，倒了一杯普通的酒給穿著廉價的人。
穿著廉價的人挽住胳膊抬起頭說，“不喝。”
“我也不喝。”穿著昂貴的人吹胡子瞪眼對著沒耳，當然隻是沒耳站的位置不好，穿著廉價的人從包裏拿出麵包和牛奶擺在吧台上，穿著昂貴的人用極度嫌棄的眼神瞪大眼睛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無奈喊叫一聲，“天呐，丟人。”穿著廉價的人就像聽不見他的聲音一樣悠閑地打開一瓶黃油抹在麵包上放在一邊，又拿出一片麵包抹上黃油放在一邊。穿著昂貴的人背對著他斜著眼睛悄悄看他。
穿著廉價的人開始一大口一大口吃麵包，穿著昂貴的人冷哼一聲伸手拿另一片麵包時穿著廉價的人啪一下把他的手打回去，穿著昂貴的人委屈地叫道，“這不是給我的麽。”
他扯扯嗓門說，“這是給我死去的友情。”
“我還沒死。”穿著昂貴的人說完臉頰突然微微泛紅，穿著廉價的人勾起一邊嘴角斜著眼睛說，“哦？”
“哼！”
“哼！”
在他兩你一句我一句的無休止爭吵中沒耳弱弱的問一句，“二位先生到底買什麽？”
穿著昂貴的人撅起嘴說，“我買一個廉恥給他。”
穿著廉價的人瞪大眼睛說，“我買一個謙遜給他。”
穿著昂貴的人大聲說，“我買一個自知給他。”
穿著廉價的人扯大嗓門說，“我買一個知足給他。”
穿著昂貴的人憋著漲紅的臉頰說，“我買一個誠信給他。”
隻聽穿著廉價的人說，“你才需要誠信呢！”
穿著昂貴的人拍著吧台道，“是你違背了我們的約定，葬送了一切。”
“是你不相信我才會如此。”穿著廉價的人轉頭不再看他旁邊的這位先生，穿著昂貴的這位先生看這個窮鬼別過頭去便伸手迅速拿走了另一片麵包。
“那不是給你的。”
穿著昂貴的人不理他說的話大口大口吃幹淨麵包一口不剩拍拍手說，“好了，店主人可以給我想要的東西了嗎？他的賬也算在我的裏麵。”穿著昂貴的人趾高氣昂的對沒耳說，沒耳嗤笑一聲道，“太多了，我怕你傾家蕩產也買不完。”
他抬高下巴道，“多少錢？”
“這個數目。”沒耳將一張紙推給穿著昂貴的先生看，又將另一張紙推給穿著廉價的先生看。
“這是你們今天要買的東西價格，請明天在不同的時間來付款。”沒耳說完對兩位先生微微一笑。
穿著廉價的人拿好紙條說，“我不需要他來付款。”穿著昂貴的人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黃油抹在鼻子上了。”說完穿著昂貴的人開著他門口豪華的轎車離開了丟失商店。穿著廉價的人一摸鼻子一手黃油，他從兜裏拿出一條手帕擦掉鼻子上的黃油。正在收拾麵包和黃油時發現黃油丟了。
穿著廉價的人隻好把麵包裝好準備離去，走時沒耳問道，“你們是朋友嗎？”
穿著廉價的人說，“他是我朋友，你要是想買一些沒有良心的糕點可以去找他。”
沒耳說，“我想我還是喜歡普通的糕點。”
“送你一片麵包，你告訴我他買的東西一共多少錢？”穿著廉價的人靠近沒耳挑著眉毛問，沒耳說，“一筆大數目。”
“多大？”
沒耳平靜地說，“他的半個資產。”
穿著廉價的人原本想打的嗝硬生生咽回肚子驚歎地叫道，“你隻和我要三個蘋果和一瓶黃油和這半袋麵包！”他攤開胳膊務必驚訝地看著沒耳，沒耳慢條斯理地解釋起來，“是那位先生他說要最貴的東西，而先生你說要最便宜的東西。”
穿著廉價的人拉住背包拉鏈說，“東西有區別嗎？”
沒耳說，“在我這裏沒有，在你們那裏就有。”
他問道，“為什麽？”
沒耳說，“我相信這些架子上的東西是無價的，而你們相信這些架子上的東西一定得有個價格。”
穿著廉價的人若有所思地說，“明天見吧！奇怪的人。說不定我會為他買單呢？”
沒耳微微一笑說，“那你要準備好六個蘋果兩瓶黃油和兩袋是半包的麵包。”
聊完穿著廉價的人開著他的汽車嘎吱嘎吱離開丟失商店。病人和小西寧磕了一地瓜子皮，沒耳拿著掃把一點一點掃起來，病人無賴地說，“沒耳，我也想要買一份我丟失的友情。”
沒耳道，“先生你的要求超綱了所以沒有，請去別家吧。”
病人扭頭道，“你真無情。”
小西寧說，“沒耳先生是小西寧的。”
“對，是你的拿好別丟了。”病人把沒耳的手放在小西寧頭上，一腳踹開儲物室的門哭著喊著，“哦！我的好朋友你受苦了。”
稻草人麥麥跳到最高處喊道，“你別過來。”
“我的好朋友！”病人趴上去一個擁抱和稻草人麥麥一起掉了下去。
小西寧問沒耳，“沒耳先生，晚飯吃什麽呢？”
沒耳道，“不知道，病人說他來做。”
隻聽儲物室傳來一句狼嚎般的叫聲，“什麽？我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