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美人裳–情
外麵狂風呼嘯不止吹得樹杈陣陣痛癢,冬日至今沒有一次像今天狂風來得如此猛烈。街上的人都躲進商店避風熙熙攘攘的坐一起討論今日的風怎麽這麽大。
沒耳道,“病人,把熱水發給每一個人,再放盤甜點在所有桌子上。”
病人向小西寧招手說,“小西寧和我一起,來!”
小西寧和病人一起很快的就把東西分放完畢,病人一拍手說,“既然外麵風大大家聚在這裏我就給你講個故事聽聽來解悶如何!”
沒耳說道,“你講。”
病人翻身坐在吧台上說,“這是一件華服一把古琴的故事。說來可話長了,你們聽別出聲嚷嚷不然破了我的意境。”
沒耳示意眾人安靜且聽病人如何將這個故事說的有意境。
病人道,“從前有對癡情男女,男子善古琴女子善戲。那夜命裏注定這就該相遇了。”
那日狂風呼嘯鄒雨雷鳴之際天上閃電雷聲三響,一男子抱著一把古琴闖入了戲園子避雨。此時戲園子中無一人聽戲,男子正坐下擦拭古琴時一婉約清脆的嗓音徐徐而來,隻見台子上一女子身穿素袍楊袖子起舞踱步而來。最是她那溫柔的一撇定終情。男子看得癡呆此女子美若天仙抬眸如清水芙蓉,舉手抬足之間婉約大方。女子不知唱何戲口中細語,“天下情人兩不知,遙遙相望又無期。”
男子趁機撫琴揚揚悠然徐徐漸進入耳中,女子一笑百媚生楊袖起舞入眼中。屋外雷雨狂笑屋下郎才女貌起舞奏音真是一對好佳人巧機緣。
女子站於台上問道,“你是誰?”
男子笑道,“我一路過人。”
女子問他,“為何在此?”
男子燦爛一笑,“原先避雨,現在隻因姑娘美貌而停留。”
女子道,“巧舌糊弄我。”
男子歎息宛然道,“外麵雨實在下得急可否借此地避雨?”
“你要借,我可管不了。”女子說完朝後方離開,換了衣裳坐在角落偷偷聽他彈得是什麽曲。曲聲悠揚自得似山間翠鳥啼叫,溪水長流間雲霧繚繞的山間迷幻感。女人從不信一見鍾情,但今日看著他的臉龐他的神韻和彈指間的才華莫名吸引著女子戀戀不舍。日裏夜裏思念著那日的陌生人。
後來戲園子裏來了一個聽說善於彈古琴的人卻從不以麵示人,隻能聽到悠揚的琴聲卻不知從何而來。今日女子非要探他個究竟,在琴聲響起時女子慢慢拉開帷幕看見一個清疏淡雅的男子坐於古琴前,男子看去此女子微微一笑。
戲園子人走空了,女子到男子跟前道,“今日是我第一次見全你的樣貌。”
男子道,“我同姑娘一樣。”
女子道,“你為何來此彈古琴不示麵。”
男子挑逗道,“我若示麵怎吸引姑娘親自找我。”
女子道,“聽不懂你說什麽!”
男子道,“聽得懂也罷,聽不懂也罷。我自傾慕姑娘已久隻想陪於身邊聽聽姑娘唱曲足矣。”
女子聽後道,“那我就為你唱一輩子的戲怎麽樣?”
男子說,“那我就聽你唱一輩子的戲。”
此後戲園子裏就有這麽一對幕後琴音幕前美人的好劇本。
一日男子敲敲女子的門,女子開門問道,“何事?”
男子手拿一件紅色金邊華服道,“我做了件華服想來想去也隻有你配它,穿上給我看看。”
女子接過衣裳關上門,男子擺琴坐於月光下。彈指之間女子遮臉而出隻聽那琴音柔美似水月光也泛著點點溫潤。她裙擺舞動秀發飄揚,而他將癡情放於古琴絕音中美哉美哉。
相識久了女子更是傾慕於男子。天下哪個男子不愛美人,哪個女子不愛才人?他二人才貌互相吸引也就此陷入情愛之中。
那日女子病倒床上咳嗽不止,有一台戲非她上不可。心急如焚中男子變裝上台替女子唱了那一段兒,嗓音像極了女子,舉手投足無不一樣。女子撐著身體看他模仿自己唱戲不由覺得好笑又感動。
後女子問他,“為何想到替我上去就不怕露餡。”
他道,“你的音你的眸都在我腦海裏怎麽會露餡。”
女子確信愛上了這個風流人,無論他是否鍾情於我我也不悔與他愛一場。
病人突然不說了,沒耳問,“怎麽不講了?”
病人拉拉背帶褲道,“中間發生了什麽我全忘了但後來我還是記憶猶新。”
天空三聲雷響女子險些滑了腳,支撐著一杆大棍子深一下淺一下的走著,這山路太難這心意太難若送達不到我又怎麽入眠。
天空又三聲雷響女子不顧一切得拚命往前走,男子坐於家中莫名心煩意亂怎麽彈都彈不出好曲子,來回踱步隻聽天際雷聲又三聲作響男子忽感渾身難受穿著雨披拿著木棍就出去了。
男子心想,“別是老母親今日雨大回不來了。”
先前還是小雨淅淅而這大雨說來就來,到了山下在一茶館遇見母親果然是雨大回不來還好沒上山,不然雨大路滑怎麽上得了。
幾日後,男子看著女子前幾日來的信著急下山尋女子,卻聽人說已失蹤好多日。有些人說是仙女下凡又回天界了,有些人說去了他方,各有各得說法直到一日戲台子上那婉約清脆的嗓音再次唱起那話題才結束了。而那會彈古琴的人去了家酒館後消失了。
消失那日男子坐於一酒館中殘殘落淚道,“鄒雨賜我一段姻緣又為何毀了我這段姻緣,要毀便毀為何把人也帶走了?”
一白發至腰的男子慵懶的說,“這古琴你真要毀了?”
男子淚如狂笑,“我撫琴再無一人聽留它做甚?燒於灰燼與她一同去吧!”男子說此話時心如刀絞人如淚,他後悔那日沒有把話說清楚,他後悔做了錯事可已經於事無補。他愛的人已經沒了,他愛的古琴不要也罷。如果可以以命換命他寧願死的是自己而不是她,可是天下哪有這樣的事情,即使是這間酒館的主人也做不到。
走時男子搖搖欲墜的身形提著一壇酒霧裏雲裏消失無蹤影嘴裏唱著,“情人相遇又何意,情滅人亡兩相隔。痛哉!痛哉!”
回憶起女子說,讓我為你唱一輩子的戲。男子回應她我就聽你為我唱一輩子的戲而如今隻剩下我為你的魂唱一輩子的戲了。他知道你死了,他知道你不可能回來了,他知道他的心也死了。當一縷孤魂亡,一愛人心已滅時他知道你隻愛他一人。人世間情情愛愛說不清道不明,哪想得到緣滅是你我隔著生死輪回的追悔。
女子婉約的美動人心弦若無絕美弦音怎能與美人相配的故事在病人放下茶杯停下。病人低著眼眸道,“從此古琴無音,一名聲譽響徹世間的角誕生。無人知曉此角是一名男子。”
沒耳忽然道,“美!”
病人回頭道,“沒耳此話怎麽說?”
“淒美勝過琴音,命苦之人罷了。”
病人笑語,“對,命苦之人。”
小西寧坐在一旁聽得入迷手上的牛奶已經凝結一層薄薄的薄膜浮在杯口。避風的客人也聽得津津有味,一人道,“這故事從哪聽的?”
病人道,“虛幻洞裏夢境所看。”
那人道,“這是你一個夢?。”
病人輕狂蔑視一笑,“我夢的是真事,夢的是真情,可惜兩對鴛鴦終是南柯一夢。”
又一人道,“你這人也太醉於夢裏了。”
又一人道,“你在古時候說書不錯。對了,那兩人叫什麽呀?”
一女人說,“是呀!叫什麽呀!”
病人摸摸頭發說,“我也不知道叫什麽,隻見過一麵的人怎麽知道他名字。你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呀!”
先前那人又道,“是啊!”
病人看向隻見沒耳微微一笑拍手道,“好故事!”
病人隻好作罷也對他一笑。
外麵狂風漸漸停息那世間悲人心中的狂風又何時能停下呢?隻希望那萬古愁,千絲縷莫熬得人一輪青絲又一輪白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