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我來報官
蘇州,衙門!
沈橋踏入衙門的大門時,門口的捕快看見沈橋時,都是一愣。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
沈橋看了他一眼:“不認識我了嗎?”
捕快愣愣道:“可是你……”
他當然認得沈橋……蘇州衙門沒有幾個不認識沈橋的。
但是,現在沈橋是處於被通緝的狀態下啊!
他們這些人成天在蘇州城尋找沈橋的蹤跡,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沈橋竟然送上門來了。
“大人,大人!”
這個捕快愣了一下,很快破門而入進去喊縣令了。
此時,門口走出來一道身影,正是那陳三。
陳三小心翼翼的湊過來:“沈公子你怎麽來了?你不該回來的!”
“我為什麽不能回來?”
“現在知府大發雷霆,正在找你呢……”
陳三一直都認為沈橋是某位大人物的子嗣,跟李姑娘一樣是出來闖蕩江湖體驗生活的子弟。
陳三作為堅定站在李姑娘這邊的人,自然也是偏向著沈橋一方的。
“縣令派出我們四處找你的下落,沈公子你現在的確不該出現的。”
沈橋淡淡道:“我為什麽不能出現?”
陳三一愣,道:“那位葉姑娘打傷了蘇公子……”
“你也說了啊,是她打的!”
沈橋一擺手:“打蘇越的是她,又不是我,跟我有什麽關係?”
陳三睜大眼睛:“可是,你跟那位葉姑娘不是認識嗎?”
“認識又怎麽了?難道認識了,我就是罪魁禍首了?”
沈橋冷笑一聲:“我跟你也認識,那麽是不是你也是罪魁禍首了?”
陳三連忙搖頭:“那肯定不是。”
“那不就是了?他蘇越被人打了跟我有什麽關係?”
沈橋冷笑一聲:“反倒是我倒要來問問你們縣令,我好端端的不在家幾天,有惡人把我的房子給燒了,他應不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本來想勸阻提醒一下沈橋的陳三,此時陷入了許久的沉思當中。
沈公子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
衙門前廳大堂內。
曾縣令已經出現了,當看見出現在麵前的沈橋,他也是一愣。
這幾天他奉命搜遍了整個蘇州城,沒有找到沈橋和那個葉柔竹的下落。本以為早就逃離蘇州城了,完全沒想到沈橋竟然還會出現在這裏?
“你竟然還敢回來?!”
“大人你這話說的,我為什麽不能回來?”
上次沈橋被抓,導致沈橋對眼前這位縣令並沒有太好的印象。
這是一位壞的不夠徹底的縣令。
想當個好縣令,但是在麵對強權的時候又選擇了妥協。
簡而言之,典型的是想又當又立。
曾縣令見沈橋如此態度,冷笑一聲:“你們打傷了蘇知府的公子,如今蘇公子仍然還在床上躺著,惡意傷人,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本官麵前?”
“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何時打傷了蘇越了?”
沈橋微微眯著眼睛:“我半個月前就離開蘇州去了揚州,這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我昨日才從揚州回來……你說我打傷了蘇越,這可是憑空汙蔑啊!”
被沈橋一懟,曾縣令也知道自己用言不當,被眼前這小子抓住了語病,冷哼一聲:“那葉柔竹不是與你關係交好嗎?她打傷了蘇公子之後逃之夭夭,定是被你藏起來了。你若是交代出她如今在哪,可輕饒你一命!”
沈橋眼睛微微一眯:“空口無憑,大人,你沒有證據怎麽能說我把人家藏起來了?”
眼前這個曾縣令,顯然是在針對著沈橋。
看來,在知府和沈橋這方麵,他早就選擇了知府那邊。
“誰人不知那葉柔竹與你關係親近?她住在你家隔壁,與你關係不淺。而她打傷蘇公子,也與你有關。如今她下落不明,不是被你藏起來了,又能去哪?”
“跟我關係不錯就是我做的了?”
沈橋冷笑道,“我與李捕快關係也很好,是不是她也跟此時有關係?”
聽到沈橋語氣中的諷刺,曾縣令頓時有些羞惱,怒道:“大膽,你敢這麽跟本官講話?”
“難道我說的有什麽不對嗎?”
沈橋冷眼看著眼前這個曾縣令:“無憑無據,你憑空汙蔑我,還不準我反駁了?”
“哼,沈橋,你別以為本官不知道那葉柔竹的來曆!”
曾縣令冷哼道:“本官已經調查清楚,那葉柔竹戶籍尚未在衙門登記。她來曆不明,身份不定。整個蘇州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大膽幫著她隱瞞官府衙門?”
“這我怎麽知道?”
沈橋同樣冷笑,似乎不虛。
隻要他一口咬死,這個曾鴻永沒有證據,他就奈何不了沈橋。
“我不清楚葉姑娘為何要打傷蘇越,也不清楚她現在在哪裏。我今天來,是來報官的!”
曾縣令一聽,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敢置信的神色:“報官?你來報什麽官?”
“我的房子被人燒了,我不能來報官嗎?那蘇越趁我不在蘇州,燒我房子,害我損失慘重,難道我不應該報官嗎?”
沈橋盯著曾縣令:“莫非在曾縣令的眼裏,那蘇越蘇公子的事是事,我等普通老百姓蒙受損失,就不配報官了?這衙門,是那有權有錢人的衙門了不成?”
曾縣令的臉色陰沉,非常難看。
他死死的盯著沈橋,異常生氣。
他不喜歡沈橋。
從上次沈橋被抓進來的時候,他就特別不喜歡沈橋。
沈橋此時的這一番話,更是直接殺人誅心了!
衙門的確是有權有錢人的衙門,這是亙古不變的潛規則。
但是,這話他能點頭承認嗎?
當然不行!
他要是敢承認,怕是會直接被蘇州老百姓噴死。
所以,他不能承認!
而沈橋此時的話,更是滴水不漏。
曾縣令很清楚,事情絕對跟沈橋逃脫不了幹係。
那葉柔竹多半是被眼前的這個沈橋給藏起來了。
但是隻要沈橋不鬆口不承認,他就沒有一丁點辦法。
沈橋不鬆口,他就沒有任何證據。
而此時沈橋突然說要報案,更是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那邊,知府暴怒下令定要將傷害他兒子的凶手給揪出來。
對於自己的頂頭上司,曾縣令自然不會選擇作死。
但是眼前此時沈橋突然來報案,更是讓他有些進退兩難。
瞧見沈橋那胸有成竹的神色,曾縣令陰沉著臉,咬牙切齒道:“當然可以,這衙門是老百姓的衙門,官府也是為老百姓辦事的官府。”
“那就好,那還請曾縣令破案吧。”
沈橋擺擺手:“也不用破案了,直接可以抓人了。那麽多人看見了,我的房子是被蘇越給燒了的,縣令你直接先去把蘇越抓了吧。”
曾縣令此時想打人!
讓他去抓蘇公子?
他敢嗎?
他不敢!
讓他去抓知府的公子,他有這個膽子和權力嗎?
但是,此時沈橋的話更是讓他進退兩難。
剛說了要為老百姓辦案,此時總不能出爾反爾。
想到這裏,曾縣令的臉色更難看了。
心裏對那如今還躺在床上的蘇越沒有一點好感。
那個紈絝子弟,幹什麽不好,偏偏去燒別人的房子。燒誰的不好,偏偏燒上了眼前這個家夥的!
那蘇越雖說是半夜動的手,但是當時動靜特別大,看見蘇越的人很多。許多人親眼所見,蘇越指揮人把沈橋的房子給燒了。
這件事情根本就隱瞞不過去。
若是換了別人,燒了就燒了,知府公子燒個房子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可偏偏就當場被人逮住,然後被人給打了。
打的還很慘!
這下事情就鬧大了。
然而此時隨著沈橋的出現,事情更大了!
對啊,蘇越是被人打斷了腿。
可是,房子也被燒了啊!
打斷蘇越雙腿的人沒抓到,被燒了房子的屋主已經找上衙門來了。
“怎麽?曾縣令難道是想包庇不成?”沈橋冷笑道。
“此時尚未調查清楚,暫時還無法下定結論!”
曾縣令冷著臉道:“待本官調查清楚,若你的房子真是被蘇公子所燒,定會讓蘇公子賠償你的損失。”
“賠償?”
聽到這個話,沈橋冷笑一聲:“我需要賠償嗎?我差他那點錢嗎?”
曾縣令本想反駁,但是想起眼前這小子最近跟林家那位少爺走的很近,兩人之間似乎有生意來往,的確不會差錢。
頓時壓住了心中的火氣:“那你覺得應該如何?”
“錢我不要,但是我需要一個交代!”
沈橋淡淡道:“他蘇越燒了我的房子,按照趙國律法,毀人房屋財產者,是什麽罪名來著?若是無罪的話,還請縣令通告我,我等下就去找人把他蘇家一齊給燒了得了!”
在場不少的衙役聽到沈橋此時的話,都是嚇的眼皮直跳。
燒知府家的房子?
沈公子瘋了不成?
“你……”
聽到沈橋不依不饒的話,曾縣令此時的臉色異常難看。
盯著沈橋看了很久,才沉聲道:“你可知道那蘇公子乃是知府之子,你要跟知府大人作對?”
“嗬嗬!”
沈橋冷笑一聲,臉上露出了一絲鄙夷:“莫非縣令你屈服於強權了?在你眼裏天底下沒有公道了?”
這一次的鄙夷,像是壓倒了曾縣令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死死的盯著沈橋,終於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
冷聲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如你所願!”
頓了頓,縣令目光看向旁邊:“來人,前往蘇府去將蘇越捉拿回衙門,不得有誤!”
在場的衙役們都懵了。
讓他們去抓蘇公子?!
瘋了嗎?
“大人,這……”
“怎麽?難道我的話都聽不見了嗎?”
曾縣令冷聲道:“蘇越指使毀人房屋,理應有罪,即便他是知府之子也不能逃脫。”
其他的捕快的眼神都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家縣令一樣。
縣令這真的是瘋了啊!
連自己頂頭上司的兒子都敢抓。
這是想著要原地自爆啊!
吩咐完衙役,曾縣令的目光再次回到沈橋身上,盯著沈橋,眼神陰冷:“沈橋,你與那葉柔竹關係不淺,她的下落定與你有莫大嫌疑。你若不交代出她的下落,恐怕你暫時無法離開衙門了……”
沈橋麵露微笑:“打人秉公執法,在下佩服!”
見到沈橋露出笑容的表情,曾縣令隻感覺心中一陣抽搐,擺擺手:“來人,將他帶下去!”
陳三小心翼翼的走上來,目光小心的看了沈橋一眼:“沈公子……請吧?”
這神色,不像是要抓嫌疑人,而像是討好一般……
“走吧!”
沈橋也很從容轉身,像極了個熟客。
……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角落。
沈橋再一次回到了熟悉的牢房中。
看了看上次抽過蘇越的牢房,沈橋莫名的有種親切感。
今天來到衙門時,沈橋就沒打算離開了。
他來這裏最大的目的,隻不過是為了把蘇越拉下水,把這趟水攪合了!
葉柔竹打了蘇越被衙門通緝,蘇越燒了他沈橋的房子,這件事情也不能隨便被糊弄過去。
就算那蘇越被打斷了雙腿,被打成重傷,哪怕他隻剩下了一口氣,這個責任他也得背。
燒了他沈橋的房子,還想賴賬不成?
沈橋不是初來蘇州城那個好欺負的他了,如今的他,也算是有了幾分底氣。
否則他剛才也不敢如此跟縣令說話。
換成是別人,怕是直接被曾縣令給亂棍打幾頓再說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沈橋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若是蘇越沒有被打的那麽慘,事情還可能有周旋的餘地,沈橋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而現在,沈橋隻能盡可能的想辦法了。
想到這裏,沈橋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大當家還是下手輕了。
既然都動手了,怎麽不幹脆把蘇越打死得了……
打死不打死,現在沈橋跟知府之間的矛盾也化解不開了。
畢竟如今成為了太監的蘇越,其實跟死了區別並不大。
沈橋微微眯著眼睛,他現在將蘇越拉下馬後,就等著看那位知府的反應了。
看看他究竟會如何應對了。
……
“老爺,不好了!”
蘇府。
蘇府管家急匆匆的闖進了書房,急聲道:“老爺,衙門的人來了,要捉拿少爺!”
“怎麽回事?”
蘇州知府蘇洵與聽到此話,眉頭一皺,:“曾縣令他這是什麽意思?”
“聽說是那個沈橋……他去了蘇州衙門,狀告少爺燒了他的房子,要一個交代。”
“沈橋?!”
聽到這個名字,蘇洵與臉色一沉,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
“又是他,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