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機關算盡
於是周凱也有點手足無措地說道:“是為兄冒昧了,不應該質疑你。”
公差在旁邊看了也是有點於心不忍地說道:“周大人剛剛死了夫人,白大人這麽說的話,未免有點不近人情了。”
白君起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道:“本官對朋友自然是像暖春一樣溫潤,對宵小之輩自然像是嚴冬一樣冷酷無情了!”
“白大人這是何意?”
白君起哈哈一笑,盯住周凱的眼睛說道:“周大人真是好算計,不過你是不是以為本官是浪得虛名的,看不穿你這小小的花招嗎?”
周凱被白君起銳利的目光盯著,不禁有些冒汗,對白君起道:“白大人,話可不能亂說,你這麽指責我,可是要拿出證據來的!”
“證據?本官自然是會有的。”
白君起說著來到了周夫人的屍體旁邊。
這時候忤作也都驗完了屍,一張驗屍文書寫的也是非常的詳實。
“周大人,本官承認你的小花招曾瞞過本官雙眼一時,不過隨後就露出了破綻。”白君起指著周夫人的屍體繼續說道:
“要偽裝成上吊,直接踩凳子不方便嗎?竹床又不在房梁下麵,所以一尺紅綾才需要係的這麽長,周夫人吊上去才會離地這麽矮,這說明什麽?”
公差們不解的問道:“說明什麽?”
而周凱這個時候卻是腦門上冒出了冷汗。
“說明搬動屍體之人,臂力有所不殆。你們看這胡子雖然文弱,但也是年輕人,抱起周夫人這嬌小的身軀並不難,但是周大人年近半百,想要抱起夫人的身子掛到比較高的地方就比較難了!”
公差們一聽,感覺白君起說的好有道理。
這時候周凱怒道:“白君起,你不要血口噴人,請你來破案真是瞎了眼了,都是一派胡言,你不是也說了,我夫人死時在是申時兩刻左右,可我早在申時之前就已經在茶館等你了,難道我能分身回來殺害夫人嗎?”
公差們一聽,感覺周凱說的好有道理。
白君起聞言笑笑道:“哈哈,你是不是想出這樣的詭計就以為可以騙的了本官,所以巴巴的特意叫上本官好替你做個見證,本官素來以破案之能著稱,要是本官都能替你洗去嫌疑,試問天下還有誰能定你的罪?是不是這樣?”
周凱道:“你這些都是猜測不算數的!你走,我家不歡迎你!”
“歡迎?”
白君起冷笑道:“不管你歡不歡迎本官都得在這裏!你所依仗的不過是你案發時不在場的證據而已,如果這盤香是假的呢?你是未時殺害你的夫人,然後把你之前就燃好的香替換掉,再把茶杯打翻在上麵,這樣就能造成假象了。”
聽到白君起的話,周凱也是哈哈大笑。
“你這還是不猜測嗎?證據呢?你有證據嗎?”
白君起看著笑的有些獰猙的周凱道:“也罷,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知道周大人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屍體也是會說話的!”
說著白君起走到周夫人的屍體身邊,把周夫人穿的繡鞋一把脫下,然後又除去了她的襪子。
隻見周夫人原本應該白皙的腳上卻布遍了暗紅色的斑跡。
公人裏有識貨的倒吸一口冷氣道:“屍斑!”
周凱不服氣地說道:“屍斑又如何?屍體難道不應該有屍斑嗎?”
白君起笑了笑說道:“記住,不要用你的業餘愛好來挑戰別人的職業,忤作呢?告訴一下周大人屍斑要多久出現。”
忤作不假思索地說道:“要差不多兩個半時辰到三個時辰才會出現明顯的屍斑。”
白君起對周凱一挑下巴道:“周大人聽到沒有?現在離申時兩刻還遠沒到兩三個時辰呢!從屍斑來看,尊夫人應該是在未時就被殺死了,那時候你在那裏?”
周凱聽了白君起的話之後,也是倒退了幾步,不過他還是勉強打起精神道:“那也不能證明是我殺的!”
白君起嘲諷地對周凱說道:“周大人,你還死撐呢,你讓那個小娘子去給胡公子送信,難道你把她滅口了嗎?你是覺得我們找她不出來還是怎麽著?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聽到白君起的這句話,周凱終於像是被抽光了身體裏的所有力氣,一下就癱倒了。
胡公子這時候才疑惑的問道:“什麽?是周大人殺了他的夫人?天地可鑒啊,小生跟夫人沒有絲毫的奸情呐,她對你是一心一意,為什麽你要殺她!”
白君起平靜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夫少妻,這種不信任緣於他的自卑,周大人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比不過年輕的後生,卻不知道人的外表隻是皮囊,精神才是本質。周夫人並沒有因為你老,且升官無望就嫌棄你,實指望跟你白頭到老的,這案子上的詩你沒看嗎?”
周凱聽了不知道那裏生出一股力氣搶到案子前,果然看到案子上的宣紙上寫著一首小詩,滿滿都是夫唱妻隨之意。
這時候周凱再也撐不住了兩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堂堂翰林學士,一手好書法,卻用來模仿自己夫人寫字騙出她的青梅竹馬當替罪羊,有那心思怎麽就不能靜下心看看夫人寫的詩呢?”
白君起也是不禁感慨萬千。
周凱不打自招,等同於認罪,不過他畢竟是個官,還需革了功名,免去官職才能下獄。
不過這一切都跟白君起沒關係了,他揮一揮一衣袖不帶走半點雲彩,隻是感歎知己難求,好容易遇上個能說上話的,還是想利用他來殺妻子的。
這份功勞白君起是分不了多少的,但是白君起的大名也因此在京城的公人圈裏傳開了。此有周凱說白君起白麵包公之言,一方麵是想騙白君起給他作證,多少還有點過獎的虛言。
但自從白君起破了周凱的這起精心設計的殺妻案,他的破案能手之名,算是徹底的在京城打響了。
連茶樓裏的說書人,都把白君起的事跡編成了評書來進行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