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去自首吧,好不好
綿綿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傅生的回複。
她走累了,走到了公園的長椅附近,坐了下來。
注視著湖麵,此刻天色已經黑了,太陽也已經漸漸地落山了,露出了黑色的光。
綿綿從前是習慣黑暗的,就如同她已經習慣了孤獨。
現在注視著這一切,隻覺得壓抑。
忽然有一種想要靜靜死去的衝動,就是因為找不到傅生,她的光沒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衝動了。
是傅生,把她最孤獨最脆弱的一麵給壓了下去。
“你到底去哪了,不要我了嗎。”綿綿低下頭去,注視著鞋麵,自言自語說道。
一隻修長的手,驀地握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都轉了過來。
他的力度並不重,卻有一種莫名的霸道。
綿綿注視著傅生,他穿著一件黑白色的外套,咬了咬牙,很沒好氣的樣子,把自己的圍巾,帽子都係在了她的頭上,她的脖子上,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了她的肩頭。
綿綿張了張嘴,才發現她的嗓音有幾分幹涸和難受,“你去哪了?”
“在我媽的別墅裏麵,睡覺。”
“我打電話給你,怎麽不接?”
“關機了。”
“那你現在怎麽才出來找我?”
“你的手機也關機了。”傅生說。
綿綿一愣,掏出了手機,打開了看了看。
是沒電了,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傅生這才說,自己一直都在他母親生前留下的老房子裏麵,聽到了綿綿和花凡塵說話的聲音,剛出去,外麵已經沒人了。
他穿戴整齊給綿綿打電話,已經無人接通了。
他就一直沿著街道,出來找她。
一條一條的。
他在尋找她的同時,正如同她也在尋找他。
可能兩個人有那麽一秒鍾的擦肩而過,彼此就像是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那麽過去了。
綿綿咬了咬牙,打了他肩膀一下。
“為什麽要一個人靜靜躲起來?為什麽不去公司?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關機?我做錯了什麽事情,你說吧。我都聽著呢。”
傅生任由綿綿打著,隻是抿了抿嘴角,不發一語。
綿綿打了幾下之後,就不打他了。
力都是相互的,打他的同時,自己心裏又何嚐不痛個,更何況他不胖,又很瘦。
綿綿是真的有些看不透傅生了,他現在最擅長的似乎就是沉默。
她打了個噴嚏,有些感冒了似的,傅生歎了口氣,在她麵前彎下腰。
要背她。
“上來吧。”
“……”綿綿紋絲未動。
傅生又歎了口氣:“以後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學著自己照顧你自己。”
“你為什麽會不在我身邊?”綿綿犀利地反問道。
傅生什麽話都沒說。
綿綿最終還是趴在了傅生的背上。
傅生將她背了起來,她很輕,輕到整個人都沒什麽力氣似的。
她又很重,重到砸在了他的心上,他的心不大不小的位置剛剛好被一個叫綿綿的人給填滿了。
綿綿攬住了傅生的脖子,“去咱媽的房子吧,我想去。”
“好。”
花凡塵說這是老房子,沒地暖,可是綿綿進去之後,發現這裏很是暖和,隻是和傅家的別墅比起來,這房子並不算得上太寬敞。
卻剛剛好,兩個人住就夠了。
“為什麽門從外麵反鎖了?”綿綿問。
不然她和花凡塵也不會以為,傅生不在這裏,在別的地方。
傅生解釋:“這是自動的,自動反鎖的。”
“哦。”
“喝杯薑茶,快點。”他手裏端著熱乎乎的。
“太辣了。”綿綿皺眉。
“裏麵放了點棗片,不會辣了。”
“你喂我。”綿綿嘴唇動了動,說。
傅生嗯了一聲,半蹲在她的麵前,修長白皙的手舀了一勺子的湯,要喂她。
綿綿:“你先用你的嘴試試溫度,合適的話再用嘴喂我。”
傅生愣了一下,挑眉:“你確定?”
“……嗯。”
傅生扣住了綿綿的後腦勺,他削薄的嘴唇印在了她的嘴唇上。
他閉上了眼睛。
綿綿兩隻手抓住了傅生的領子,將他整個人朝著這邊拽了過來,離她更近一些。
傅生緩緩地鬆開了綿綿的嘴唇。
“夠了嗎?”
“要喝一整碗才夠。”綿綿有點固執說。
“好。”
他就這麽喂了她一整碗。
生薑的味兒,有些辛辣,連帶著在他的唇齒也染上了幾分薑味了。
傅生緩緩撫摸著綿綿的嘴唇,“行了吧?”
綿綿沒說話,隻是把他推到了沙發上麵。
很快的,從沙發到了臥室。
傅生一直喜歡睡那張不大的床,黑色的,窗簾都一並是黑色的。
他的皮膚襯托之下,要白皙很多。
傅生抱著綿綿,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她的頭發很多汗流了出來,傅生的手掌心也滲透出很多汗,被他抬起手來,擦了擦。
“累不累?”
“嗯,有點。”
“我很小的時候,那好像是我上小學,我第一次知道這棟房子,是家裏的管家告訴我的,說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父親不喜歡我來這裏,可能是怕有母親的記憶。”
“……”綿綿靜靜地聽著。
“我對我母親的記憶,並不多,因為她很早就離開我了,說實在的,之所以喜歡一個人過來這裏,純粹是為了清淨罷了。”
“這樣。”綿綿靜靜地回答道。
“嗯,小的時候特別喜歡一個人,我想,我可能會孤獨終老吧,不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什麽可怕的,或者不對的,至少一個人很好,我無牽無掛。”
“你現在有我了,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也會哭的。”
“真的會嗎?”他低頭,眼神有些複雜,注視著她。
綿綿嗯了一聲。
“會。所以你別不要我。”
“傻瓜。”
這是綿綿抱著傅生,最緊的一次了。
她有種強烈的念頭,特別想要這一次懷上他的孩子,如果可以懷上的話,那麽就是第三次懷孕,可是她已經流產兩次了,不是她想要懷就能懷上的。
傅生也不讓。
傅生現在純粹以綿綿調理身體為主。
“對了,你怎麽會和花凡塵在一起?”
“在路上偶然碰見,他聽說你丟了,和我一起來找你,不然我也不會知道這裏,他比我更了解你的樣子。”
傅生什麽都沒說。
若有所思。
最後隻是說了句:“知道了。”
綿綿歎了口氣:“找到一半,我讓他走了,我想自己找到你。”
“好,我知道了。”
兩個人就這麽窩著睡了一晚上。
綿綿以為,傅生真的不會離開了。
她是這麽信誓旦旦以為著。
……
傅生找到了,這件事綿綿也告訴花凡塵了,讓花凡塵不必擔心了。
第二天約花凡塵吃飯。
花凡塵送給了傅生一塊手表,藍色的表盤和表鑽,很是奢華昂貴。
“和陸洋一起去馬爾代夫,逛的時候看著這塊表,覺得不錯,送你一塊。”
“謝謝,不過我不要了。”
“怎麽了?”
傅生沉默兩秒,笑了笑,“朋友之間,送手表不太合適。”
花凡塵也笑,“這又怎麽?我們畢竟也認識這麽多年了。”
“還是謝謝。對了,”傅生又問道,“都這麽長時間了,不考慮談戀愛,結婚生子嗎?”
“你不還沒生子,我著什麽急啊。”花凡塵避重就輕。
傅生端起了麵前的黑咖啡,抿了抿,
“我們既然是朋友,我希望,你過得好。”
“謝謝你的祝福,這緣分這東西,很奇妙,得看眼緣。”
“看不對眼的,不行。”
“一開始都是看不對眼,相處相處就好了,這方麵你可以和陸洋多交流,你們兩個,都沒找。”
花凡塵隻是淡淡一笑,沒說什麽。
傅生很快就走了。
然後。
花凡塵臉上的笑容淡了。
有什麽東西,就在這一刻死掉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傅生的潛台詞是不給他任何的機會,不管他對傅生有沒有意思,傅生連問出來的架勢都沒有。
不說,是因為不想捅破這一層窗戶紙,不然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傅生從餐廳出來,收到了花凡塵發來的信息。
“去自首吧。”
“薑雪揚的死,畢竟和你有關係。”
“不是嗎?”
“不然你良心過得去嗎?”
“傅生,你好好想想。”
花凡塵給傅生發了很多條信息,可是傅生一條都沒有回複。
……
孟長川那邊,孟綿羊找到了,他很開心。
問黃明毅怎麽找到的,黃明毅就說是打聽著,從寵物收容所找到的。
黃明毅這個人有個小習慣,撒謊的時候,喜歡摸後腦勺的頭發。
孟長川覺得他在隱藏什麽。
可是問他,他不回答了。
孟長川這幾天都和孟綿羊呆在一起,看著孟綿羊,孟長川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覺,他的情緒也在變好,整個人的心情也在跟著變好起來。
“找不到你,會後悔的。”他對孟綿羊說道。
又像是透過孟綿羊,在對另一個人說話。
“我一定會後悔的,已經後悔了。”他又說道。
孟綿羊:“……”
孟長川不說話了。
孟長川給孟綿羊洗澡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尾巴紅麵的毛發,刻了一個印章。
像是不小心刻上去的。
隻有半個字。
傅的右邊的另一半。
孟長川看著這個字,皺眉。
他舉起了孟綿羊的爪子,“是不是綿綿收養的你?嗯?”
孟綿羊不說話。
他要是會說話,他現在何必被人類賣來賣去的啊。
孟長川有些急躁:“乖兒子,是不是找你媽去了?要是是的話,你就吐一下舌頭。”
“……”然後孟綿羊還真的吐了一下舌尖。
孟長川的眉頭,頓時間皺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