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醉酒吐真言
聞言，孟長川頓時間沉默了。
心裏麵百感交集的。
其實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個道理，陸綿綿心裏的傷口都是他帶給她的，孟長川末了才抿唇說了一句：“看她過得好，我就走。”
傅生動了動唇，似乎想說點什麽，但最後隻是掃了車後座的孟長川一眼。
“下車。”
“……”孟長川也不是個死皮賴臉的人，下了車。
翌日。
快了黃昏的時候，陸洋忽然給綿綿打電話，說他自己坐飛機來京城了，想要找綿綿，但是陸洋是個路癡，找不到路，讓綿綿去機場接他一下。
綿綿還在鄭嬸的店裏麵工作，一出門就碰到了孟長川。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眼神有些寥落，手裏拿著一張銀行卡，將卡遞給了綿綿：
“密碼是你的生日，這錢我還給你了，我今天晚上要回海城，下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過來。”
“……嗯。”
她垂著眸子，很是清單的語氣。
”再也別來了，我過的很好。”
孟長川的腦海裏又響起了傅生說的那句話，你不來，她會過得很好。
就這麽看著綿綿。
“再見。我給你找的那份工作，你再好好想想，你的人生未來什麽規劃，自己也好好想想。”
“……”她並沒有回答。
綿綿站在原地看著孟長川的背影，知道他可能再也不會來了吧。
王太太的老公。
……
機場。
到了機場，聽到了陸洋說的話，綿綿才恍然，今天是陸洋的生日，18歲的成年禮。
這小子竟然是特地過來找她慶生的，綿綿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又不是她的生日。
“老姐，你帶我去參觀一下你的公司吧！”
“餓不餓？帶你去吃飯？”她淡淡的岔開了話題。
陸洋趕忙說好。
想要嚐嚐京城的美食怎麽樣。
天色已經黑了，外麵人來人往的，倆人找了家小飯館，很是簡單的環境，和想象中的大飯店差得遠了，讓陸洋癟了癟嘴。
“老姐，你一個高級設計總監，就請我吃這個啊。”
“今年18了，是不？”她遞給他一碗麵，筷子也一並遞了過去。
“廢話。”
“那可以喝酒了，要不要喝點啤酒？”
“好啊！”陸洋的眼睛變得亮亮地起來，一直都想喝酒，之前未成年，他不能喝。
喝酒喝到了一半，陸洋還沒怎麽著，綿綿卻是倒了。
陸洋瞄了一眼地上的酒瓶子，已經10多個堆積起來了，三分之二都是綿綿喝的。
”老姐，你別喝了啊！明天是不是還要上班呢？”
“……”
看她的情緒低落，臉上覆蓋著憂傷的神色，陸洋禁不住難受地歎了口氣。
可能老姐是想到孟長川了吧，那個渣男啊。
“老姐，你別難受了。”
“我不難受，就是跟你喝酒嘮嘮嗑，隨便嘮。”
說著說著，綿綿忽然笑了，像個孩子似的變得醉醺醺的，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
她看著陸洋，眼睛含著幾分的戲謔，抬起一隻手，手在陸洋的麵前比劃了一陣子。
“我比你年長了不過5歲而已，我上……中學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能攢錢，以前唐梅和陸順海給我一個星期50塊錢生活費，我能攢15。”
“……”陸洋點點頭。
“那個時候家裏多窮啊，明明養一個我就夠窮的了，不知道爸媽心裏怎麽想的，還非得再生一個你出來，我當時還想呢，你說這是為什麽呢。”陸綿綿眼角眉梢掛著些許的諷刺。
“姐，他們重男輕女，那是他們的事情，我們姐弟兩個處得好就好啦。”陸洋趕忙說道。
綿綿一拍桌子，有些惱羞成怒：“我還沒說完呢。”
然後又看向了陸洋，隨即又是笑了笑。
“我上初中，爸給我50塊錢都心疼不行，我怕家裏不夠花，中午就啃一個饅頭，什麽菜都不吃，不合群，就一個人坐在角落的桌子角，自己啃饅頭。”
說著……自顧自搖了搖頭。
“現在想想，我怎麽那麽傻。”
“不，不是傻，我真是蠢，愚蠢到了極點。”
她指著陸洋，一根手指緊跟著晃來晃去的，是真的喝醉了。
畢竟，她一個人就喝了足足的一打啤酒。
好像是要借著這酒，來宣泄一些什麽。
“我以為這些好，作為家人能記得，事實上有些人，包括——你自以為的家人，都是得寸進尺的，蹬鼻子上臉，你的好，他們不會記得，也不會感恩，就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是，你是男生，我是女生，我活該為了家裏付出，活該為了弟弟付出。”
說著綿綿又端起一杯酒，仰著頭一飲而盡。
“其實陸洋，我真不怪你，要是真怪你，我不可能給你錢供你吃穿，你性子單純，一根筋，有時候容易當悶頭青。”
“知道我一開始，為什麽不答應孟長川不？”
“寧朝夕拿你來威脅我，她說我不和孟長川鬧掰，就禍害你，讓你變壞。”
“你這臭小子怎麽能變壞呢，畢竟我辛苦把你養大的。”
“你自己說說，爸媽在你身上花了幾個錢？我為你花了多少錢？你是不是得孝順你姐姐？”
綿綿的話說完了，又是兩瓶酒幹出來了，她的吐槽和傷感，硬是讓陸洋的眼睛跟著紅了幾下，他吸吸鼻子很認真地看著綿綿。
“嗯對……姐姐不容易，我要孝順姐姐。”
“這就對了，也不枉費我一直把你當親弟弟看待。”綿綿點點頭，很是認真地回答道。
陸洋哭笑不得：“姐你喝多了，我怎麽會不是你的親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