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滾出我的世界

  就像是一頭負傷的小母獸，傷口積壓在心底深處，太久太久，久到變成了一塊腐肉，散發著惡臭的氣息，以為撒上一點活性炭就可以掩蓋這種味道。


  是她太傻，太笨，也太蠢。


  陸綿綿打開冰箱，提著裏麵好幾瓶白酒、葡萄酒，她的身影漸漸地沒入了陽台，和大片的墨色天空以及吹在臉色的風融為了一體。


  他身為一個男人最風華正茂的三年給了她，那她，身為一個女人最風華正茂的四年，又何嚐不是給了他。


  愛他太苦，比白蘭地還要苦上一百倍，一萬倍。


  ……


  孟長川回來，已經是在一個小時之後。


  他按了好幾遍的門鈴，都沒有人來開門。


  陸綿綿是睡著了嗎？


  然後輕輕一推門，門竟然開了，他開始無奈，門竟然是虛掩的，那他剛剛一個勁的敲門，敲個什麽勁兒呢，還有陸綿綿也是，大晚上不鎖門？萬一進來人怎麽辦？

  進門，一股撲麵而來的酒氣。


  孟長川愣了一下。


  也顧不上換鞋子了，順著酒氣的味道，尋覓到了陽台，瞄到了的縮成一團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身影。


  “陸綿綿，你在哭嗎？”孟長川也看到了，地上散落一地的空酒瓶子。


  陸綿綿的哭聲完全的止住了，她沒有表情的轉過頭來，臉上除了斑駁的淚痕，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傷心的痕跡。


  “沒有。”


  很久之後，有人問孟長川，你最佩服陸綿綿的是什麽。


  他回答：收放自如。


  他真的很難去看懂這個女孩，上一秒可以崩潰到世界毀滅，隻在自己的世界裏麵痛哭流涕，下一秒又會立刻回歸到現實的狀態中，給人營造出一種我很好的假象。


  他看不懂她。


  以至於放到現在，孟長川依然很佩服陸綿綿的收放自如。


  “不就是哭了？還喝酒？為什麽？”


  他走了過來靠近她，蹲下身子來，漆黑的眸攫住這個在蒼茫天地之間，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女孩。


  陸綿綿在孟長川的心底裏，就像個小女孩。


  甚至常常的，他總會覺得她像個雪娃娃，清透又幹淨，卻又沒有那麽的單純無害。


  陸綿綿指著陽台的門口：“你出去，謝謝。”


  “一個人喝酒沒意思是不是？我陪你一起？”


  “你出去。”她淡淡地說，姿態寒涼。


  “怎麽了？心裏不舒服？哪裏不舒服？被同事欺負，還是被上司罵，還是又被上司的老婆找茬了，和我說說？”


  “啪！”一個酒瓶子，直接從孟長川的頭頂砸了過去，砸到門上粉身碎骨。


  陸綿綿的眼淚流了下來。


  “讓你出去，出去——你可以滾一次嗎？可以徹底滾出我世界一次嗎？哪怕一次也好，真的，就一次。”


  聲音細弱，陸綿綿抬手覆上了自己的眼睛。


  為什麽人生下來是要有感情的呢，為什麽人總是喜歡去追隨著真善美的事物，總是忍不住被含著優秀品格的人吸引，如果可以喜歡一個惡魔，她會不會比現在快樂。


  為什麽是孟長川，她想不通，或許到死，這份心情都要緊緊地纏著她。


  孟長川握住了綿綿的手，固執地把她的手拿了下來。


  陸綿綿別開眼去，皺了皺眉心，“放開。”


  他依然是握著，她的手是冰涼，感覺不到溫度的冷。


  孟長川的腦子裏冒出她以前痛經的樣子，很倔強很固執的小女人，就算是疼得滿頭大汗，也不想要吭聲，或者去麻煩別人。


  “我這個房客，哪裏惹你生氣了？你得說出來，我才能知道，是不是？我承認，我平時有很多缺點和不對的地方，你告訴我就行，不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