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忍辱求全
第六百五十五章忍辱求全
會稽山中腹,景色優美,綠裝束裹,山澗清泉,菊花遍布,綠帶紅帶黃帶像水彩潵落這山間,有如一副初秋的水墨之畫,若是在此隱居,到是十分恬人。
在山之西側,可以看見整個越都,也可以看見纖陌縱橫的水橋流水,而這裏正好有一處天然的觀景平台,而整個越國大軍就駐紮於此,可剛來的六萬大軍,此時已不足五千人,而且大分部都還是傷殘之兵,空餘了許多軍營,像是一個個剛長出來的菌子包一樣,在這山中異常顯眼。
勾踐就這樣坐在一處孤石之上,看著夕陽日落,身影拉得很長,慢慢藏在了林間。
他的身邊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此劍正是越王勾踐配劍,名字就叫勾踐劍,是一把傳世名劍。
也是當年越國鑄劍在師歐冶子專門為越國君王所鑄,削鐵如泥,吹毛斷發。
此時卻沾滿了血跡,在暮色的斜陽的照射之下,整個劍身之上像閃耀的星光一樣,點點斑斑,
他的身後站著範蠡,一直盯著勾踐。
勾踐的前方就是百丈深的懸崖斷壁,隻需輕身一躍,就可葬身穀底。
範蠡知道此時的勾踐雖然人還在這斷崖之上,可整個心態已真的跌入了穀底,失落至極。
越國耗盡數年整治的二十萬大軍,在不到一月時光,就全部被吳國在軍殲滅。
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眼前的這位越國君王勾踐,這麽多年的心血,全部毀於自負而傲慢的勾踐手中。
“範蠡將軍,本王是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屢戰屢敗,把整個越國江山都弄丟了,把先王以來積累的本錢,一次揮霍空。
本王想一死了之,以謝越國萬千百姓,卻又不敢,本王怕在地府裏遇見列祖列宗,本王已無任何顏麵,真是欲死而不能。”
勾踐麵色平靜,在徹底失敗之後,心態沒有任何念想,人反而十分平靜,十分輕鬆,什麽也不用擔心,更沒有什麽憂慮,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
“王上,勝敗仍兵家常事,一時之敗不足以論英雄。
此次敗於鬼穀王禪之手,敗在兵法大家孫武之下,又有何可歎息的,又有何可愧意可言。
論權謀與手段,想天下英雄,有幾人能鬥得過鬼穀王禪。
論帶兵演兵戰場攻伐,在戰場之上又有幾人是孫武的對手。
我們雖然兩次大敗,可卻也算是雖敗猶榮。”
“鬼穀王禪,不錯,是他。
是他布了一場南北列國的棋局,調動了秦國、晉國、宋國、鄭國、衛國、以及吳國還有我越國。
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子建、子西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白公勝更不可能反叛成功。
是本王誤解了這一局勢,沒有領會鬼穀先生的好意。
若本王不是如此自負,若本王沒有聽信楚國子建的那些鬼話,隻要本王略施小計,此次孫武的五萬大軍就不會成為奇兵,反而會被我越國所滅。
而夫差以此攻越也會深陷其中。
鬼穀先生所布之局,是在考較越國與吳國。
可恰恰是本王有負越國二十萬大軍,有負先王,有負眾將,有負於範將軍。
輸與鬼穀王禪並不是什麽丟人的事,當年吳王闔閭在鬼穀王禪麵前也未討得半分便宜。
楚國令尹子西以及那些世族權貴更不是他的對手,而本王竟然還得勞他大駕,親自顯身,這才能逃出重圍。
若不然本王此時隻是一具死屍,與萬千越國犧牲的將士一樣,躺在冰冷的田地之中,山野之中,甚至沒有人為本王收屍。
如此可見,晉國秦國以及那些北方列國,也都是他的手下敗將,也隻有這樣,他才會如此悠閑的回到越國。
剛才聽聞他說來越國解決私事,看起來子建那個奸人還藏身於越都之中。
有他在,本王也可以安心了。”
勾踐說完回首看了看勾踐,露出一絲苦笑,在此暮光之中更顯得無比蒼涼。
“王上,既然鬼穀先生出現,對於夫差,對於吳國也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鬼穀先生並不希望王上有什麽意外,所以才會在關鍵之時顯身,這一點吳國眾將清楚,吳王夫也清楚。
所以他們並沒有攻上會稽山來,而是把選擇權交到王上手中。
麵對此時越國的形勢,如何決策,一切聽憑王上旨意。”
“我還能有什麽選擇,此時本王身邊隻有這不足五千殘兵敗將,靠這些兵甲已不足以憾動吳國,更沒有什麽反敗為勝的機會,而本王也不可能再把他們的生死交與夫差手中。
而越都此時依然在吳國大軍的重重包圍之中,城內有十數萬百姓,我勾踐縱然再不義,也不會置這些越國百姓於不理。
所以隻有本王一死,或許才能解救越國百姓,縱是越國滅亡,本王也要保這些世代跟隨我王族的百姓無恙。
待本王死後,將來如何,本王就難理預料了。”
勾踐雖然並不想死,可也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他也知道兩國交戰,到了這個時候,若是他這個主帥還頑抗到底,隻會給越國帶來更大的災難,是十分不智的選擇。
而他此時尚顧及越國百姓,也是難得,至少還沒有自私到不顧百姓生死。
“王上,不可輕言生死,剛才已經說過,有鬼穀王禪在,王上就不會死,而越國也不會亡,隻是自此之後,越國要再次恢複就得更加發憤圖強。
而能帶越國走向強大的依然還是王上,隻要王上不屈不饒,能屈能伸,將來一定還會有機會的。”
“範將軍能有此想,本王十分欽佩。
在如此惡劣的情勢之下,將軍依然不失信念,是本王學習的榜樣。
本王身為君王,卻無將軍有胸懷與氣度,更無君王該有的眼見與謀略。
將軍雖然敗於鬼穀先生手下三次,也受其淩辱,可將軍卻不會心中有怨,更不會無視於他,反更加重視鬼穀王禪。
包括對於孫武的謀略,將軍並不因這些年受挫於孫武而漠視,反而像知己一樣,尊重自己的對手,知息自己的對手心思,能分析出他們的謀略與策略。
既不妄自菲薄,也不驕傲自滿,能以平和心態麵對戰場的變化,麵對誘惑的機會,能看到背後的危機。
光憑這一點,本王就自愧不如。
若這一次謀略指揮的是將軍,縱不能贏了吳國,至少也不會把越國帶向滅亡之境。
是本王讓將軍失望了,本王實在不如夫差。
他在戰場之上能夠欣賞你的才華,可作為本王卻屢屢心有怨氣,不能聽進去半分忠言,更被一時的得利而迷失了心智。
本王與夫差不僅在兵法韜略上,還是用上以賢能之上,已是高下立判。
這一次吳國一直在退,就是知道本王自負,也太過於急於攻伐吳國,滅了吳國以圖北上之機。
所以本王心智已被欲望迷失,慚慚被傲慢阻了納諫之心,缺乏最清醒的判斷。
而將軍數次提醒本王,可本王都拒絕了將軍的好意,則將軍卻並不離卻本王,在兵事之上,本王要學的太多了。
隻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學習。”
勾踐此時也慢慢的清醒得多了,回顧整個戰局,再加顧整個過程,才真正發現自己的不足之處。
正是知人容易知己難,一定要經過如此失敗的打擊折磨,人才會能真正看清自己。
“王上放心,無論王上去那,範某定當追隨王上,在什麽地方跌倒,將來必會在什麽地方重親站立起來。”
範蠡一直鼓舞著勾踐,而勾踐的眼中也慢慢凝聚著神光,在暮光之下,又顯得充滿了力量。
“有範愛卿如此忠心,本王心慰。”
勾踐再次回首看了看範蠡,此時的笑意似乎又加複了幾分自信。
“你是誰,竟敢私穿我越軍大營,還不束手就擒。”
此時大營下麵的守衛發出一聲厲斥,似乎是有人進了會稽山,想硬闖越軍大營。
“我是吳國來使,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在下有重要文書要麵見越王。”
“來使,現在吳國還有什麽使節要見我越國王上,我怕你是刺客,想謀害王上吧。”
“哼,謀害越王,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我此次並非來為吳國傳信,而是為鬼穀先生來傳訊,意在解救你們越王,難道你還要阻止嗎?”
“我們越王好好的,不要誰人來救,我勸你還是下山吧,若不然我們也管不了你是不是來使,於我們而言都是死敵,都是一個樣的。”
勾踐與範蠡聽著對話,心裏也是十分驚異。
“傳本王之令,讓鬼穀先生的使臣上來,所有人等不得阻攔。”
勾踐有些興奮,站起身來,而範蠡則親自向下衝去。
很快範蠡就帶著一個吳人模樣,卻並沒有穿吳國軍服的男子。
“我就是越王勾踐,你說鬼穀先生有信傳來,有勞這位兄弟了。”
這個來人,一看勾踐,一身血汙,可央形挺拔,而且目光之中自帶威嚴,而十幾個越國護衛都小心翼翼的把他圍在中間,看樣子是越國之王。
“參見越王,在下受吳國孫將軍之令,特意來傳鬼穀先生的親筆書函,還請越王過目。”
男子把一冊竹簡雙手遞與勾踐,勾踐一看,揮了揮手,示意所有護衛都下去。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鬼穀先生不會對本王不利,再者這位兄弟是孫武將軍的屬下,不會不利於本王。”
勾踐還是十分放心,雖然孫武與他是戰場上的對手,可對於孫武的為人,勾踐還是十分認可的。
而且若是麵對吳國一個信使都如此小心,那麽也讓人看不起了。
越王小心的打開竹簡,隻見裏麵隻有幾個字:“投降可保越國無恙。”
勾踐一看,臉色也是顯得有些失落,卻又十分欣慰,畢竟鬼穀王禪的這一竹簡正合他意,像是有意為他投降給了一個下腳的台階。
勾踐十分淡然,緩緩把竹簡遞給一旁的範蠡。
“範將軍,你也看看吧,看起來鬼穀先生與將軍所料不差,也與本王想的差不多。”
勾踐說完看著送竹簡的男子又道:“這位兄弟,你該是從山腳上來,此時吳軍已把此山圍困,你當然是先通報吳王才能上得此山,不知吳王是否也看過此竹簡。
吳王對此又有什麽想法,或者有什麽話帶給本王的?”
勾踐此時也基本作好了決策,所以也在問著吳王的意思。
他知道此時整個會稽山該是飛鳥難入難出之時,所有進山之人必然會經吳國大軍的盤查,雖然送信之人是孫武的屬下,可也免不了規矩。
“回越王,在送信之時,孫將軍特意交待了屬下,上山之前,把此函已讓我王看過,而我王對此並無異議。
隻是也托在下帶一句話給越王,就是三日之後,吳王在山下恭候越王尊上。
所有越兵就地解甲歸田,越王與範蠡將軍作為俘虜隨我王回吳。
吳王承諾不會攻伐越國越都,也不會侵擾任何越國城池,更不會屠殺越國百姓。
可若越王不願,那麽吳王也不會再顧及鬼穀先生顏麵,一切但憑武力解決。”
勾踐一聽,臉上的肉還是微微跳動了幾下,可卻還是十分平靜,再次微微一笑道:“吳王胸懷,讓本王慚愧,還要勞煩這位兄弟帶話給吳王,本王同意依鬼穀先生及吳王之意,本王三日之後,我與範蠡將軍解甲下山,願為吳國俘虜。
同時也希望吳王能信守承諾,善待所有越國子民。”
越王還是同意了吳王的要求,這於他而言也算是比較能夠接受的條件了。
此時身邊不足五千兵甲,再頑抗下去,於越國不利,再與吳國大軍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對不起這些跟隨他的兵甲。
而且他與範蠡民為吳國俘虜,卻能解越都之危,讓百姓不再受苦,於越王而言也是他能為越國所作的最後一點微薄之力了。
“在下定然會為越王傳遞信息,若沒有其它交待,在下告辭。”
“哎,有勞這位兄弟,本王此時身邊並無財物賞賜,讓這位兄弟見笑了,它日若有機會再相見,定會重謝兄弟。”
勾踐有些自嘲的一笑,對著送信的男子躬身作揖以示感激。
而男子也回之一揖,再對範蠡一揖,這才轉身朝山下走去。
“範將軍,是本王連累你了,你本該有一番作為,可卻在我越國跟著本王受挫,現在還要與本王一起成為俘虜,剛才本王未經你同意,就代將軍答應了吳王夫差的要求,你不會怪本王吧。”
勾踐看著送信之人下山,此時再次坐在石上,卻麵向著範蠡,讓範蠡也一起坐下,兩人麵對麵的盤膝坐著,像是一對老朋友談心一樣。
“王上,範某能得先王賞識,又得王上信任,委之以重任,成為越國中將軍,越國戰敗,王上成為俘虜,範某焉有不隨之理。
既然鬼穀先生也有此意,也是體貼我越國百姓之苦,為保越都安寧,有他此信,想來吳王也會履行。
這應該是此時最好的結局了,王上有此犧牲自己成全越國之心,範某自願跟隨,舍小節而成就在義,所以範某並無異議,還望王上不必為此有愧。”
範蠡也是說得十分隨意,似乎並不在意成為俘虜,則在戰場之上成為俘虜說起來是很丟人之事,許多人寧可戰死,也不會輕易被俘。
可他本是楚人,卻在楚國難與謀得一職,不能一展所長,當年一起輾轉列國,都得不到賞識,隻有到了越國,才被越國先王允常賞識並重用。
自勾踐登上越王之位後,一直力圖與列國爭霸,所以對於範蠡也是十分高看,封之為越國中將軍,把整個越國的軍政全部交與範蠡。
在越國除了王上之外,他的職權還在相國文種之上,也是體現了越國的稱霸之心。
可勾踐也是未經挫折,三年前敗於吳國孫武手下,一心想攻伐吳國,一血恥辱,可未曾想卻固執己見,這才讓越國陷入危局之中。
此時得王禪出手,勸降於他,才有了保住吳國的機會。
而範蠡雖然嘴上說得輕鬆,其實心裏對於勾踐多少也有些怨氣,雖然他一向斤斤計較,在戰場之上也是算得十分精細,此時若換作別人,已有言在先,多次提醒勾踐,隻是勾踐並不采納,也算盡了人臣之責,或計未必會陪勾踐一同作為俘虜。
可範蠡也有他的盤算,那就是剛才所言,在什麽地方跌倒,就在什麽地方爬起來。
這是一個人成大事必經的階段,若是此時範蠡逃避,那麽或許他一輩子也難與達到孫武那種境界。
而他對越王勾踐還是十分了解。
勾踐雖然自負,但他的雄心卻並不會輕易被失敗所滅,這是範蠡的賭,他在賭勾踐能耐得住屈辱,而當一個受過屈辱的人再次暴發之時,那將會十分強大。
而這也是範蠡實現他一生抱負的機會。
“隻是你與本王成為俘虜之後,越國該如何治理,這到成了一件不可解決之事。”
“王上還請放心,我與王上成為俘虜,於吳國而言就少了越國之危,以夫差的本性,他不會對越國置之不理,反而會為越國製止一切內亂,讓越國保持平穩之態。
這樣一來,他才可以安心的北上稱霸。
至於越國,依然以王上為尊,內務有文相國,還有其它朝臣,想來一切都會很快過去,王上不必憂慮。
至於此次王上與我成為越國俘虜,不僅不會讓越國百姓失望,反而會讓越國更加團結。
隻要王上能熬過此次劫難,將來自然能成就大業,還望王上不要失去信心。
隻是將來無論吳王如何淩辱王上,屬下都希望王上能放下身段,不要再有其它奢念,像一個真正的俘虜一樣,失去一切鬥誌,像一個奴仆一樣,這樣才是保全之策。
一個人能承受多大屈辱就能暴發多大的能力。
吳國與越國將來一定必是你死我亡之局,無人可以改變,天若不亡我範蠡,必將輔佐王上成就一番大業。”
範蠡也是意氣風發,對於失落與挫折,他體會的要比勾踐更多,當年行走列國之時,也同樣受盡世族權貴的冷眼與淩辱,可他卻並不因此而沉淪,反而像一把劍一樣,越挫越勇,越磨越利。
“不錯,還是將軍看得遠,本王一切聽將軍的意見。
就像這把勾踐劍一樣,若不時常打磨,他自然會變得鈍拙,可若經千盤磨練,才成就削鐵如泥,吹毛斷發之能。
人也是一樣,本王生在越國王族之家,自小本受著比常人更好的教育,可唯一不足的是,本王一直未受多少挫折與磨難。
所以本王也同所有列國諸侯的王族公子一樣,有著同樣的自負,有的時候會看不起天下人,看不起身邊之人。
可經曆這幾次大敗之後,本王才知道,本王的謀略與能力實在是太過稀鬆平常。
若論及兵法,連夫差都要強過本王許多,本王應該承認自己的不足。
更別提與範將軍與孫武將軍這樣的兵法大家相比,本王那就差得更遠了。
若與鬼穀先生謀略相比,本王更是不值一提。
可本王也有本王的好處,那就是本王不會服輸,本王能忍受住一切屈辱,我們越人之所以從夏少康年間就傳承到現在,越地百姓憑的就是一股不服輸,能夠忍受萬般磨難的精神。
這也是當年禹帝所傳承的精神,麵對世間種種磨難,永不言棄,永無低頭。”
會稽山是一塊福地,是越國人的神聖之山,在這山裏每個越人都心存感激,同時也會鬥誌昂揚。
而此時的勾踐像是已完全恢複了雄心壯誌一樣,不僅自己安慰著自己,而且還感染著身邊的範蠡。
這應該也是範蠡想看見的樣子,這也應該是兩人最後所能體現的英雄氣度了。
三日之後,他們兩人都會成為吳國的俘虜,成為階下囚,對於將來所麵對的一切,他們也做好的最壞的準備,同時也留存著最後的希望。
勾踐此時站起身來,而他的勾踐劍也已擦掉了所以的血跡,在夜暮降臨之時的最後一縷夕陽之下,勾踐劍閃著一道寒光。
“此劍就留在此石之中,範將軍給本王作證,若它日我勾踐不能重整旗鼓,那此劍就從此埋沒石中,若我勾踐它日能再獲自由,此劍同樣將重見日月。”
勾踐說完,運足氣勁,把勾踐劍直接插入巨在的山石之中,僅餘劍柄,再對著劍柄一掌拍下,整個劍沒入石中。
範蠡心上寬慰,看著勾踐也是相視一笑,兩人此時到也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