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真死假死
第六百三十二章真死假死
王禪悠悠的把酒喝完,看著奔來的魯班到是十分從容。
“回稟大帥,第二輪所有道具兵甲都已置妥當,還請大帥指示。”
“魯班呀,剛才晉國趙將軍對你的攻城器具十分欣賞,而且他也聽聞我楚王已駕崩,若是晉國出重金與你,再許你高位厚爵,你會不會改投晉國呢?”
王禪並不下指示,而是直接替趙光信問起了魯班,王禪從趙光信對魯班的眼神之中看得出對魯班才藝的欣賞,所以主人不說,他卻已經問起了。
“回大帥,我與楚王雖然隻見過一兩次,對楚王並無感情,誰當楚王在下並不在乎。
可我與主帥卻是多次相見,也聽聞大帥列國傳聞,神乎其神。
在下相信,大帥為天下百姓而謀,而楚國卻占據大周半壁江山,所以大帥絕不會輔佐一個短命的君王。
當然我更相信先生,王上此時該正在為楚國奔勞,而不是已經駕崩,這種簡單的惑敵之策,魯某還能分辨。
另外一點,若說晉國有人賞識在下,並許與重金高職,想來世人都不會拒絕,這也是世人才子的期盼,可在下非隻是普通之人,所以想法與普通之人不一樣。
在下生來不為高管與厚祿,在下這一生喜歡木藝,喜歡機關巧術,也曾得遇明師指點,喜歡砧研世間萬物,對其它並不感興趣。
我這一輩子,想來隻會鑽研天地之道,以形為參照,製造出一些能心善百姓民生的物什,並不在乎為誰而效忠。
與先生相遇之後,得先生指點,感懷先生仁善之心,卻也想著多為百姓盡力,能多一點就是一點,這是在下的本心所向,而非虛言。
再其次,在下生來固執,無論做什麽,卻也好個名,希望能有人欣賞。
可行走列國多年,卻無人識得在下之能,可自大帥來楚不到半年,一見如故,在下幸得主帥賞識,委以重任,非是在下隻圖職位,而是主帥是懂在下所長之人,所以在下不會輕言離開。
不論是任何一國,若不讓在下一展所長,有何益意,再創精巧機關,若無人欣賞,在下更是覺得沒有意思。
而在下用心之巧,普通之下,想來隻有主帥與墨相國能領會。
墨相國君子之風,與在下粗俗之人略有不同,可主帥雖然是天賜靈嬰,卻與市井無異,所以在下寧可尾隨先生,拜先生為師,領悟天地之道,更不會去它國謀事,一切還請師傅作主。”
魯班也是十分尊敬王禪,此時聽王禪一語,順勢就勢,直接就給王禪來了一個拜師之禮。
“快快起身,魯大師你可是折殺在下了。”
王禪也是被魯班給嚇到了,趕緊扶魯班起身。
“師傅,若你不收魯班,那就是看不起魯班了。”
魯班並不起身,語氣裏帶著絕決。
“師無長幼,能者為師,鬼穀先生何必如此不解人情,魯大師願意拜你為師,你當收之,難道先生還會忌諱世俗之說嗎?
這也讓碧雲羨慕,若不然碧雲也拜先生為師如何?”
“好好好,快起來吧,若不然連碧雲姐姐都要笑話在下迂腐了。
不過為師可沒有什麽好禮物送你,隻是為師剛才見一片草葉十分有趣,就算為師與你的禮物吧。”
王禪算是又收了一個徒弟,此時也沒有什麽見麵之禮,而且桌上有幾片草葉,是剛才來時在路邊無意之間發現的,覺得十分好奇,就順手扯下來了。
因為就是這草葉把王禪的手劃了一個小口,而王禪看這葉片如犬牙交錯,所以一時之間若有所悟,此時見魯班拜師忽然之間就順勢而為,作為拜師之禮就送幾片草葉與魯班。
魯班十分恭敬的接過草葉,呆呆的看著。
就連其它人都十分不解,王禪收徒並不奇怪,而魯班剛才所言也回答得十分妥當,就連趙光信都十分惋惜,卻又十分欽佩魯班,可最後這草葉作為師傅與徒弟的見同禮,這似乎有些兒戲了。
魯班當然也是想,既然拜了列國聞名的鬼穀王禪為師,他並不想過有什麽禮物,可王禪卻如此隨意的把幾片草葉給他,他一時之間也不明白王禪的意思,正在想著王禪是不是有什麽深奧的喻意。
王禪見魯班正在思慮,而在家都有些莫名的看著他,而且剛才碧雲的話,讓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此時若是不說清楚,怕是日後會更多麻煩。
“魯班,剛才為師來此地之時,去田間小解,不想卻被這草劃破了手,所以為師一時氣氛,就把這幾片葉子帶回來了,你可知道它為何能劃破為師之手呢?
自然是因為葉片獨特,上有齒鋸之口,而世人往往需把物什分開,比如伐木,比如斷梁等等,此葉當是最好的提示。
而若將來你能依自然之道,再把道之所相仿製出工具器具來,那麽將來所創成就必定曠古爍今。”
魯班一聽,把草葉拿在手中,試著用草葉來劃手指,感覺比其它草確實不一樣之處。
再看這草葉,在葉片兩側竟然有犬齒一樣的鋸齒,細思剛才王禪的話,忽然之間恍然大悟。
這世間之道,其實就存於世間萬物之中,若能取長處,用之世間,那麽自然能造出符合自然之道的機關巧術來。
“謝師傅大禮,魯班已明白。”
“去吧,既然已經準備好了,那就迎接墨師兄的守城之攻了,我們準備好最後一輪的攻擊就可以了。”
“徒弟領命。”
魯班說完,十分欣喜的就去執行軍令,沒有人知道他想到時了什麽,也沒有人能猜出王禪所給這幾片葉子的意思。
可坐在一邊的趙光信卻十分尷尬,他希望楚王駕崩的消息是真是假,連一個魯班這樣的藝人都不相信,都知道這隻是惑敵之策,而他作為一國主帥卻十分相信。
魯班隻是一個楚國的軍備司主事,卻處處體現出對王禪的信任,魯班不問其它的,隻知道王禪不會輔佐一個短命的楚王,光憑這一點,就值得他深思了。
由此看來這楚王駕崩的消息,就真的讓人值得懷疑了,畢竟王禪的本事並非吹出來的。
這兩次與王禪在一起觀戰演練,與王禪相處相識,他十分清楚感受到列國之中關於王禪的傳聞並非虛言。
“墨師兄,這一次你的反擊,看起來是陷阱,所以不用有人指揮,隻需你在此操控就行了,是與不是?”
“師弟,人生若太過聰明,會覺得什麽事都沒有意義,不如你與我喝一杯,猜一猜這一次師兄的陷阱能傷你楚國多少攻城之人。”
“大不了一萬五而已,還能多少?”
王禪開著玩笑之話,此時前軍距城牆也隻有二百步了,守城方當然不會隻在城上守城,而是為在城門外圍布下陷阱,這是普通守城之法。
而且此攻城方一心攻城,都向前中,陣式也會亂了,那麽這個地方設下陷阱,再鋪以守城之攻,那麽攻城一方必定會損失慘重。
而這一個地段也是守城方最後最有利的地方。
“無所謂了,反正墨師兄本就好這一口,在下坐等你的高招。”
王禪此時像是一個孩童與人打賭一樣,語氣裏帶著不服輸的意思,可心裏卻也是十分擔心。
畢竟他的對手是墨翟,他從來也不敢輕視。
“鬼穀先生,你為何如此深信楚王未死,難道隻是因為你的觀人卜相之能嗎,在下也不忌諱,關於楚王駕崩之事,可是有親傳之訊的。”
趙光信此時關心的是與王禪的攻城之戰,而非此時的演習,雖然他心裏已然大定,可聽剛才魯班對王禪的信任,他還是十分小心印證著。
“趙將軍,剛才魯班說過,我隻是為天下百姓而謀,並不會個人得失而謀,就連碧雲姑娘都知道,所以我此次入楚並非隻是為了當今楚王,而是為了楚地萬千百姓。
可楚國之所以積弱,並非是因為列國之強,反而是因為世族權貴把持朝政,而政令隻限於私利,並真的為楚國百姓謀算。
所以欲讓楚國百姓無恙,必無讓楚國自強,而欲讓楚國自強,必先清除楚國內禍,而此時擺在楚王麵前的是,令尹子西三朝元老代表著楚國世族,楚王並不能真正的掌控朝堂。
所以在下之職就是還政於楚王,讓楚王能夠為楚國而謀,而不僅限於楚國世族權貴。
若楚王不死,國之有主,那麽這些內禍就不會顯現出來,將軍所得的消息,並不假,卻也不真。
因為楚王假死,本就是在下謀算之中的一個環節,所以在下並不奇怪,若此時沒有楚王假死之訊傳來,想來晉王也不會親臨鄭楚邊境,要讓將軍攻伐楚國。
可這也是在下所謀,也是我與墨師兄所謀,晉王親臨,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若是我與宋國此時夾擊晉國,而秦國侵擾晉國,那麽三日前在下所說就不算虛言,而是完全有可能實施的戰略。
想來此時真的楚王已經平定了楚國所有的內禍,八百裏傳書,應該很快就會傳來,將軍有何著急的,不若讓我們一起耐心的欣賞墨小子的機關陷阱如何?”
王禪十分簡潔的把趙光信所得到的楚王駕崩的消息原委說清,讓趙光信知道這其實就是一個局,目的是引晉王以為可以趁楚國內亂之機攻楚,而此機會,晉王必然親臨。
那麽至於晉王親臨之後,王禪有什麽圖謀,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楚王駕崩的消息,其實亦真亦假,這一切王禪並不肯定的回複,卻又表現得十分肯定。
趙光信一聽,臉上現出疑惑,對於王禪,他實在是捉摸不透。
“鬼穀先生高謀,實在讓本王佩服,有鬼穀先生在身邊,一切大事都可作小事來論。”
宋王此時也是適時的稱讚著王禪,可他也不知道王禪與墨翟到底在謀算什麽,再看墨翟一臉自信,似乎什麽事都不會讓他有所興趣,有所急迫一樣。
“王上,你又為何如此忐忑不安呢,此時墨相國是主帥,一切該聽墨相國的才是,靜候佳音,想來鬼穀先生一心為民,自然是適天之道也,不會有失,還請王上靜心觀戰。”
宋王後知道宋王的擔心,所以此時到反過來安慰宋公,讓他靜心觀戰。
“師弟,若無其它指示,師兄可要開啟機關陷阱了。”
“好好好,快些開啟,若不然小子喝醉了,可就看不到好戲開場了。”
王禪說完,隻見墨翟並不起身,而是輕抬一足,直接運足內力踏在地上。
此時大家能感受到身處之地有些恍動,而隨著這一股恍動,前方幾十丈外,一個立起的木架之上一個大鐵球,原本在木架上十分平穩,可隨著恍動,竟然自動滾入地下的一個洞中。
緊接著整個前方的戰場之上,所有的機關陷阱同時開啟。
守城方的最關鍵的一輪攻擊,也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