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主動請罪
第六百三十章主動請罪
子西此時看著氣息微弱的子閭,一臉的嘲諷,心裏百般不是滋味,想站起身來回話,可兩個護衛兵甲鐵鐵的把他按在地上,他隻得扭頭十分困難的看了看此時一臉冷漠的子節。
“王上,老夫此生如何,不想多言,至於三位先王之死,有楚國醫師都診療過,並沒有任何中毒的跡像,老夫也不敢胡言,平王與昭王之死都有醫師作證,更非是死於中毒,至於先王之死,連醫師都不能診斷其原因,老身更是不和。
至於王上所說,說老臣是什麽萬毒門的門徒,更是無稽之談,老臣從未聽聞世間有些組織,而老夫身為楚國王族又何須去學什麽製毒用毒之法。
可若王上欲置老夫於死地,老夫願領所有罪責,並不狡辯。”
子西還是否認了一切指責,可最後的時候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就是願意用死來成全於子節。
子節一聽,眉頭大皺,他知道子西能走到今天,非是容易就可以搬倒的,可他卻也並不著急。
此時一些宮女都端著食盤走了進來,到讓他十分滿意,微微一笑。
“諸位臣工,我知道大家辛苦了,所以還要讓大家再多等一會兒,等本王把國事說清,讓大家也心裏有底,明天太陽出來之後,楚國就會是一個全新的列國。
所以本王為大家準備了銀耳蓮子羹,以解大家的疲憊饑餓,大家不用客氣,也不用講什麽禮儀,就將就著喝了吧。”
此時宮中侍女都忙著給每一位臣工盛蓮子羹,而這些楚國群臣也都真的餓了,而且經曆了白公勝與此時的子節折騰,也算是身心疲憊,所以也不忌諱,端起來就喝,有的一碗不夠,還多要的幾碗。
當然子節也喝了兩碗,他雖然年輕氣盛,又大戰一場,可畢竟人是鐵飯是鋼,接下來的事還多著呢,所以他還得保持著體力。
但因為能登上楚王大位,他的興奮也抵消了他的勞累,見大家都在喝,他也是十分高興,由此看來,楚國眾臣對他並沒有太多的敵意,這也是此時他最為欣慰的。
可所有人中,隻有已快要死的子閭與子西並沒有喝到蓮子羹,看起來這是子節故意的。
子閭人都快死,也不在乎了,可子西呢,看著大家喝著蓮子羹,肚內更是饑餓無比。
他從來也未曾想過,本來他的人生將會贏來頂峰,卻在贏來頂峰之時變成他這一生的最低穀,淪為他親手扶持的新王的階下囚,而且是當著這麽多楚國朝臣的臉麵之下。
此時的子西既沒有得到想像中的榮耀,反而受盡了子節的屈辱,這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失算,也是最大的失敗。
“子西叔父,這蓮子羹對你而言實在過於普通,你這一輩怕也少有吃過,隻是你現在雖然還未定罪,可卻已是最大的嫌疑。
眾人皆知你對本王向來不錯,可本王卻不能因私廢公,還望叔父理解。
至於你的罪責,本王也不會如此武斷,待今日朝會後,本王會讓司敗府親審此案,算是給叔父一個交待,也是給楚國一個交待。
你現在是待罪之身,本王就不特殊昭顧了,你就跪著吧。”
子節此時語氣溫和,麵帶微笑,一副對子西十分為難的樣子,既不可循私,又同情子西,但卻讓子西感受著異樣的嘲諷。
子節說完,看著萬財王叔道:“萬財王叔,你現在是楚國司空,主管宗祠之事,此次先王被害,你依宗祠之禮,盡快安排先王葬禮。
其二,現在本王已是楚王,還要王叔撰寫國書,發給洛邑大周天子,還有列國。
其三,此時是春耕時節,還望王叔把楚國民生事務處理好,可不能耽擱了春種事宜。
其四,先王的一眾嬪妃,自明日逐一遷至我的府邸,她們再住在王宮顯然已經不適合了,而本王也要遷來王宮,這樣和符合身份。”
萬財一聽,躬身兩步,卻也不知該是叩頭,還是回禮,於他而言繼承楚國王位,還在一些禮節,比如登位大典,祭天告民等等。
正當萬財為難之際,卻不想王宮大殿之外,腳步聲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本王還活得好好的,子節你就想坐本王的王位,而且還要把本王的嬪妃一眾趕出王宮,你這心是不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說話的是當今楚王熊章,他身邊是趙伯等人,身後卻是幾千楚國兵甲,此時已在包圍著整個王宮大院,而楚都其它地方都已控製。
另一隊則已經衝進了大殿之內,很快就兵不血刃的控製住了原先的那一百兵甲。
那些兵甲知道王上並沒有死,此時都不敢反抗,見形勢如此,隻能就地棄去兵甲,聽候處置。
而剛才吃過蓮子羹的眾臣,一聽上楚王的聲音,都如獲大釋,全都轉身同時跪下,對著大殿門口的楚王齊呼:“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
而子節呢,則楞在王位之上,看著楚王毫發無損,渾身上下顫抖著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就連依然被押在地上的子西都瞪著眼,看著眼前這個活生生的楚王,一時之間,竟然不敢相信。
“起來吧,這幾日讓諸位臣工受驚了,是本王之責。
此次勞左相大人鬼穀先生布局,這些居心不良之徒,跳梁小醜都盡數登場,本王也是大開眼界。
大家放心,本王無恙,連一點毛病都沒有,楚國的天還是原來的天,有本王在,大家不必擔心。”
“哈哈哈,我早就說過沒有人能鬥得過鬼穀王禪。
子西,你不是他的對手,你這一輩子殘害了那麽人,可最終還是敗在鬼穀王禪的手下,真是痛快!”
子閭此時明白,這一切都是王禪所布之局,楚王無恙,而此時子節已無對抗之力,子西也成了罪人。
楚國終於還是回歸正常的楚國,所以縱然他此時已氣息微弱,可還是狂笑著,嘴裏噴著殘血,樣子讓人恐懼。
楚王一聽,奔了進去,一把扶起子閭。
同一時間,趙伯及化武、慶忌以及萬毒紅比楚王還要快一步,站在楚王前麵,把楚王與子西子節隔開,而後麵的幾十個護衛這才趕了進來,把子節團團圍住,帶頭上就是上雍城的張將軍。
“叔父,讓叔父受苦了,快快叫醫師來救治子閭叔父”
“王上不必了,我已無救,就不勞煩醫師了。
人都會死,能在死前,看著子西這個惡徒領罪,看著楚國真正回歸王上,我這個做叔父的也對得起父王,對得起五弟之托了,叔父死而瞑目了。”
楚王聽著上子閭的話,心裏也是十分內咎,畢竟子閭是因為此次布局成為犧牲品,再看子閭的傷勢,確實是無力回天了,隻得扶著子閭坐椅上。
這才看著依然換了人押在地上的子西。
“王上,老臣有罪,還望王上責罰。”
子西一看,趕緊的主動向楚王請罪。
“子西叔父,你有何罪,說來讓本王聽一聽,也讓我楚國眾臣聽一聽。”
楚王看了看此時一臉滄桑的子西,臉上已經沒有半點同情,可對於一個長輩,楚王還是給子西一個辨解的機會。
“王上,老臣身為楚令尹,為三代楚王效命,此次楚國內亂有護衛楚都不力,以及失察之罪。
王上曾讓老臣親領楚都護衛,卻還是讓白公勝與左司馬子節攻下楚都,自相殘殺,造成楚都動亂,這是其罪之一。
而老臣未明察王上,就宣布王上駕崩,實在是疏忽大意,導致楚都內禍,這是其罪之二。
其罪之三,白公勝是老臣引薦,對白公勝不軌之心失於防備,以致讓他謀得可乘之機,起兵造反,屠戮楚都,老臣負連帶之責。
而左司馬子節,也是老臣一手扶持,可現如今他也公然違背王上旨意,帶兵回楚,欲圖篡位,幸得王上及時趕來,這才讓楚國免於危難。
這些都是老臣平時疏於管教,險些誤國誤民,還望王上依律責罰。”
子西此時見大勢已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顯得可憐巴巴,自領三罪,像是很委屈樣子。
可楚王一聽,隻是冷冷一笑道:“子西叔父,此三罪本王並不怪你。
其一,躺在本王床榻之上的人確實是中毒而亡,而且與你下在本王茶水之中的毒皆是一樣,名叫迂屍腐肉之毒。
隻是本王得真正的萬毒門傳人相助解了此毒,這才逃過一劫。
所以你覺得本王死了,並沒有過錯,縱是天下所有醫師診治也不能救活此人。
因為此人本就行將就死,而且長得與本王還有幾分相像,隻要略加易容就可以變成本王。
所以本王知道你心懷不軌,就隻好為了滿足你的欲望,欲置本王地死地,本王不得而已隻得將計就計。
而且你給本王所下的迂屍腐肉之毒,隻要中毒就會形如腐屍肉一樣,臉上身上的肉都會腐爛,這也讓你這個精於陰謀的叔父真的疏忽了,並沒有察驗清楚。
其二,白公勝的野心,其實子西叔父早就知曉,而非失察,你之所以依然舉薦於他,並非隻是為博賢名這麽簡單,而是早就為自己做好準備。
因為隻有白公勝有謀逆之心,你才有機會以平叛之名奪取楚王之位。
所以白公勝充其量,隻是子西叔父的一個棋子而已。
白公勝利用你可以進入楚國朝堂,而且還受封巢邑三城的城主,並且成為左相大人實施新政的先行之城,有了擁兵自重的機會。
而這也是子西叔父所求,所以當時在朝堂之上,你十分支持左相大人的革興之策,其實隻是為自己謀算而已。
所以你並沒有失察之罪。
對於左司馬子節,這就更說不上了,你與他的關係如何,你自己心中明白,這一切其實子基叔父早就告知了本王,更不存在什麽用人失察之罪。
至於護衛不力,這更怪不得叔父你了。
二千本王親衛,又如何是有備而來的巢邑大軍以及上雍城大軍的對手呢!
若是你能靠二千本王親兵護衛楚都,那才是我楚國的悲哀,說明我楚國兵甲贏弱,那我楚國兵甲又如何保護楚國封地,保護楚國百姓呢?
更何況人數懸殊,能以二千兵甲守得一時,這已算是叔父之功了。
隻是叔父之罪,卻並非此三條,叔父之罪真是罄竹難書,縱然讓本王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叔父之罪。
叔父你難道此時還無悔過之心,還有僥幸之心,認為可以避重就輕,逃過一死嗎?
鬼穀先生對你所做所為早就了如指掌,隻是可笑你覺得你比鬼穀先生聰慧,能夠控製局勢,可若真的謀逆大位,叔父實在還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楚王說完,不再看子西,而他也不得不佩服鬼穀王禪,佩服趙伯。
若說沒有趙伯,那依楚王不想多傷楚國兵甲之願,那麽必然會提前發兵楚都,這樣就可以阻止白公勝與子節自相殘殺。
可若無此結局,那麽現在麵對的可能是一個無法確定的局勢。
子西,子節都可以否定謀逆事實,而白公勝也可以借假楚王之死來為自己辨解。
可現在就不一樣子,子西已被子節定了罪,而子節此時尚坐在王位之上,這一切都無可抵賴,反叛事實確鑿,一次清除楚國內禍已是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