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報應輪回
第六百二十九章報應輪回
子節見子西並不反抗,而且臉上疑惑,而此時一眾朝臣也弄不明白,臉上冷冷笑了三聲。
“諸位楚國眾臣,現在司敗子閭已將為他的罪付出生命的代價,令尹子西已被本王押囚,他們都是本王的王叔,可本王之所以這樣,就是要讓諸位知道本王處事公正,從來不會以私廢公,有背楚國律法。
而且通過對這兩人的罰處,也想讓大家明白一個道理。
子閭與子西把持著朝朝政多年,至我楚國不能真正的廣納賢才,就算是有左相大人一樣的賢人,也會因為在朝中受到排擠而遠離楚國。
而相反其它列國卻能真正的任人以賢,實力遠超我楚國。
先王有心為楚,卻也無力回天,壯誌未酬身先死,實在讓人可惜。
本王現在登上楚王之位,當重用賢臣,清除朝中世族權貴禍害,立誌中興楚國,讓楚國成為列國之霸,重現當年先祖莊王時的鼎盛。
剛才本王說過,在楚國大義麵前,本王可以不計小節,秉公執法,對有罪之人決不手軟,對有功之人,當以重用。”
子節說完,看了看朝中的大臣,此時似乎對他還是憑添了一些信任,畢竟大家雖然不知道其中關係,可對於子西與子閭這些世族權貴把持朝政多有異議,此時見兩人已被處罰,心裏多少有些寬慰。
子節聽著一些朝臣的交口稱讚,心裏還是十分滿意自己的作法,最後還是看著子西。
“子西叔父,三年前先王封你與子閭叔父為列國上卿,享大周權貴之尊,可見君而不跪,在楚國朝堂可以有一席之坐,在列國之中也是少有之尊。
你這些年來撐控著楚國大權,先王都不如你,在楚國你也是位高權重。
若說起來叔父曆經三朝,榮華富貴,權勢尊寵,這些都已遠超常人,這一輩子難道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嗎?
昨日白公勝在王宮門前細數叔父的罪責,滿朝文武都聽得明白,現如今本王清除了白公勝叛亂,還楚國一個平穩之局,可這些罪責實在是讓人震驚。
若說不讓我滿朝文武弄個明白,那麽本王將來如何服眾,如何又與我楚國朝臣共商國事。
我看就當著今日,你來為我楚國滿朝文武眾臣說個清楚吧!
你也不要怪我不講情麵,可這也是本王給叔父的一次機會,可不要說這此都是胡言亂語,天下百姓,我楚國朝臣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子西此時被幾個兵士押著跪在地上,一身血汙,滿臉汙血,此時體疲而饑,昨夜為楚王守靈一夜,今日早朝一直受著白公勝的冷潮熱諷,受盡屈辱。
而子節來後,他又親率兵甲與白公勝的巢邑兵甲大戰一場,此時午時已過,腹內空空,再被幾個兵甲死死的押著,已經沒半絲力氣反抗。
現在再聽著子節這一番話,心裏也寒到了極點。
子閭的死,是他怕子閭說出秘密,可現在子節明擺著想殺雞敬猴,以敬效猶,在楚國朝臣麵前展露自己治國之能,決不會包庇有罪之人。
而他的這些罪行被白公勝公開之後,現在已經成為整個楚國最大的疑案,而子節正好可以用他來贏得其它朝臣的信任。
剛才借調兵之機,他已交出了楚國令尹最為持重的軍令,現在他已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若說還有價值,那就是作為一個毒惡之人,被子節清除,以示整個楚國從此還政於民,還政於楚王。
子西此時看著子節,已非兩日前的子節。
看著子節現在坐在王位之上,成為了新的楚王,應該來說子西應當滿足了。
就像剛才子節所說,這一輩子雖然從未登位於楚王之位,可他還是憑著自己的謀略,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了楚王,光憑這一點,他也足可驕傲了。
在他的兄弟之中,除了當年被他毒害的昭王之外,子建遠遁他國,現在成為一個夢魘妖人,受人詬病,而子基被子節親手斬殺,子閭此時就躺在他的身邊,也已是奄奄一息。
兄弟五人,能一直享受著楚國權勢所帶來榮耀的依然是他自己。
若子節能把楚國帶向中興,那麽他的子子孫孫都會享受著楚國王族的榮耀,他也應該死而無憾了。
可此時麵對子節的冷語,他的親生兒子,子西還是心裏悲涼,老淚縱橫,可卻還不敢讓人知道,不能讓人知道這個事實,此時已是楚王的子節,竟然是他的親生兒子。
“王上,老臣年事已高,為王上興楚大業,老臣願辭去令尹之職,隻求安享晚年。
至於白公勝聽信謠言的那些無稽之談,想來王上不會相信,這滿朝文武也不會相信。
我子西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這些年楚國百姓十分清楚。
弑父、殺弟,毒害侄子,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我子西是不會做的,還請王上相信老臣。”
子西還是避重就輕,先把令尹之位辭掉,這樣可以讓子節放心,同時也體現出一種高風亮節的態度,在滿朝文武麵前展現他不貪慕權勢的,順應潮流的心胸。
對於子節所責詢的罪責,他是一概不認,反而痛斥這種禽獸之行,顯得大義淩然。
“子西叔父,正所謂識實務者為俊傑,你能主動辭去令尹一職,本王心裏寬慰。
可令尹一職,本王還並不看重,本王不是先王,自然不可能容忍楚國大權旁落,讓他人操控楚國朝堂之事發生。
可剛才本王問你的是先祖之死,昭王之死,以及這兩日先王駕崩之事,你為何卻避而不談呢?
由此可見,白公勝雖然興起叛亂,可卻並沒有冤枉於你。
一年前,本王親手斬殺生父,世人都覺得本王心狠手辣,可世人不知,本王也是被你所逼,迫於無耐。
這種世間悲劇本不該發生,可一切皆是因為叔父你為保自己的權勢,卻嫁禍於為父,把為父逼上絕路,讓本王心中留下無法抹卻的傷痕,成為世人眼中不孝之子。
此事已過,本王不想追究,可三位先王之死,子西叔父你難道想一言而掩飾嗎?
那本王到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提醒提醒叔父。
列國之中除了四大組織為人所知,其實還有兩個秘密的組織,一個叫萬毒門,繼承了當年人皇神農所箸萬毒心經,以善使百毒為長。
一個叫百草堂繼承了神農所著百草心經,以救世濟民為本。
而叔父就是這萬毒門的門人,繼承了用毒製毒之法。
三代楚王之所以死得蹊蹺,讓世人懷疑,成為楚國疑案,這難道真的與子西叔父沒有關係嗎?”
子節的話說完,整個朝堂之中都像是炸了鍋一樣,大家都在紛紛議論著,他們想不到堂堂楚國令尹子西竟然是萬毒門的門徒。
他們不知道萬毒門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門派,可子西竟然藏得如此之隱蔽,那麽說明這個門派一定不是什麽好的門派,至於下毒,那當然是家常便飯了。
若說三代楚王皆是中毒而死,並非不可能之事,那麽也隻有子西最有機會,也是最大的嫌疑。
因為他共事三王,隻有他才能真正的接觸到三代楚王,得到三代楚王的信任,也隻有他才能下毒而不被發現。
子節的話像一把尖刀一樣插在子西的胸口。
剛才子西隻是感覺到寒意,覺得子節是深得自己的真傳,做事果敢決斷,可此時卻像心頭**了一把刀一樣,讓他心痛無比。
子節此時透露他的秘密,就是想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所做過的這些無恥喪德之事,欲置他於死地,而讓群臣心服。
而且剛才子節所言,對於斬殺子基,其實子節的心裏已經種下了仇恨。
畢竟就算是子基真的犯了該死之罪,也輪不到子節來行刑,可為了保全自己與子西,當時的子節也是痛苦難當,親手斬殺他的父親子基,這種自責與愧疚會化作一種仇恨。
而現在子節終於有機會把這種仇恨發泄出來,而子西就是泄恨的對像。
雖然子節斬殺的不是他的親生父親,而子西才是,可這是一個秘密,而且是十分難以啟齒的齷齪之事,若是讓世人知道,那麽不僅子西的一生的名譽會毀於一旦,而且也會禍及子節的名聲。
畢竟當年子節的母親就是因為受辱而自絕的,若是讓子節知道,那麽子節又會如何?
此時的情勢已經十分明白,子西若要真的成全子節,那以就要犧牲自己,一死以謝天下而成全子節大義滅親的偉大形像。
可這難道就是子西一生所追求的結果嗎?
他想過許多種自己的結果,可卻從來也未曾想過有這麽一天,當他把子節親手扶上王位之後,子節會反過來對付於他。
他一直想著,可以扶兒了子節坐上楚王之位,而他則可以功成身退,享受太上王的尊寵。
可世間之事總是如此,不可能真的如人所願,特別是一個如此惡毒之人。
而且子節也傳承了子西惡毒的本色,心狠手辣,做事隻講利益,而不顧情義親情。
子西眼巴巴看著子節,眼中充滿了一種慈愛,卻又帶著一輩子無法達成心願的無奈與失落。
他必須作出選擇,是成全子節,犧牲自己,還是想著其它辦法,保全自己。
可此時麵對已登上楚王之位的子節,他其實已經沒有選擇,縱然拚死抵賴,他相信子節也不會放過他。
在子節的眼中,子西才是子節最大的仇人。
這讓子西想起了當年的他毒害平王的時候,那種糾結與折磨。
那時子西一直未受到重用,雖然子建被他構陷排擠出楚國權力中心,清除了他最大的威脅與障礙,可他卻並沒有真正得利,是因為平王知道,也察覺出子西為人的奸險之處,所以不僅不重用,反而處處提防。
而後昭王被確定為太子之時,他才發現謀算了大半天,自己喜歡的女人成為了自己的母妃,而太子之位,也被一個原本並不存在的昭王奪走,而他卻什麽也沒有得到,反而讓平王覺得他過於陰險而不敢重用。
直至後來,一向遊手好閑的子基與子閭都受到重用,而子基更是娶得同樣美麗的列國七色美人,這於子西而言就是一咱恥辱,讓他徹底放下了那一份父子之情。
下毒之時,他也曾糾結,也曾受著良心的折磨,可他知道不是平王死,就是他死。
若他的父親平王不死,他子西一輩子不會有出頭之日,更不會有機會登上楚王之位。
所以他還是抹滅了良知,狠下心下毒了,而且選擇了一種沒有解藥的罕見草藥,連神仙都懼怕的草藥,神仙懼,就是要讓他的父王沒有回天之力。
這一股狠勁如今完全在子節身上體現出來,而他卻成為複仇的對像。
生命之中總是如此,帶著無比的殘酷,卻又顯十分正常,罪惡輪回,有其父必有其子,當年所作的惡事,現在也在他的身上報應開來,而且是在他覺得最成功的時候,最榮耀的時候,這種報應才顯現出來。
而此時的子西,就像那些被他所陰謀殘害的人一樣,顯得十分無奈,而那一幕幕回憶在腦海之中,平王的死,昭王的死,還有前兩天先王的死,還有無數在他權謀鬥爭中死去的人,此時都一個個活生生的浮現在腦海之中,無盡的嘲諷著這個爭鬥一生的老頭,成為他真正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