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假仁假義
第六百二十一章假仁假義
一場血腥的屠戮大戰已接近尾聲，白公勝一身血汙站在楚國王宮大殿門前看著，廣場之上的一千投降的護衛，看著整個王宮之內四處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心裏卻是無比的榮耀，臉上帶著得意的榮光。
雖然他本就是反叛，可此時的他卻有一種拿回屬於自己東西的滿足感，心中充滿了正義的欣慰。
他手中的鐵劍雖然並非什麽名劍，可也算是削鐵如泥的利劍，可此時卻已兩麵反卷，劍刃上有數道缺口，都是此次攻取王宮大戰所留下的見證。
白公勝一直身先士卒，衝鋒在最前麵，死在他劍下的人足有幾十人。
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卻不想這個戰場是在楚國，在楚國楚都的王宮之中。
在王宮之中沒有寬闊的曠野，卻處處透著死亡的氣息。
此時一個巢邑將領奔了過來，大殿前的台階就就跪地行著軍禮。
“回城主，此次王宮之戰，我方一共戰死七百餘將士，斬殺王宮護衛一千五百人，俘虜一千人。”
白公勝一聽，臉上輕謬一笑。
“你下去吧，派人立馬洗理王宮，把這些戰死的護衛與我軍將領屍身，都全部拋入大江之中吧。
想來這些人都是我楚國人，而他們的家鄉都與這條大江相依，他們死了，也算是回到家了。
另外派二百兵甲巡守楚都，維護楚都秩序，讓百姓回歸正常生活。
另派五百人守好楚都各級官員的府宅，不得任何人離開楚都，不得有違法之事發生。
通知在楚都的楚國官員，士長一級的明日全部來王宮參加朝會，任何人不得借故脫逃。
其它巢邑將領，全部守在王宮，紮營休息，待明日大朝之會後，本城主自會安排它們的去處。
通知城外那一千駐軍，把馬匹全中遷到楚都東門之外駐紮。
另外發一封八百裏加急軍報，讓巢邑剩餘的三萬大軍速速趕來楚都。
你這就去傳令吧，不得有誤。”
此時的白公勝雖然到是謙虛了許多，依然隻是自稱巢邑城主，卻不像他與老奴賈伯在的時候已自封楚王。
現在的情勢，於他有利，已攻下楚都掌控了楚都的局勢，隻待明日把事情說清楚之後，他就可以繼承楚王之位了。
所以他此時反而對楚國朝臣顯得格外尊重，而且也對楚都百姓顯得十分仁慈。
而且他並不忌諱，直接就把軍令秘密說清楚，也是想給這些護衛以及殿內的重臣一些威脅，讓他們覺得大勢已去。
此時在他眼裏，此時已是大功告成，不需要再恐懼的過日子了。
“末將領命，隻是這些俘虜呢？”
這個匯報於他的部將，看起來也深得白公勝信任。
此時看了看滿廣場之上的俘虜，也在請示著白公勝。
“暫時把他們城東，就由新入駐的那一千兵甲接管，等在亂局平定之後，再處理不遲。”
“末將得令。”
這個副將接令之後，也是迅速匆匆的離開大殿。
白公勝十分滿意，回首看了看被數個兵甲押著的楚國幾個重臣。
其中就有令尹子西，司空萬財王叔，以及司敗子閭，還有幾個楚國掌權的大夫。
“子閭叔父，萬財王叔，以及其它楚國重臣，還要委屈各位幾天，白公勝在此至歉。
剛才你們也聽說清楚了，王上的護衛本就隻有二千人，可為何被斬殺的人數是一千五百人，而此時廣場之中的俘虜竟然還有一千人，若是加在一起，該是二千五百人。
那麽這五百人都是什麽人？
而楚護衛在王上重病之後，一直是子西老賊控製，由此可見，這五百人其實就是子西老賊私自招募的刺客殺手。
這才讓本城主所率大軍損失慘重，而這些兵甲都是楚國精英。
楚都的規矩你們都該清楚，任何權貴都不可眷養超過一百之數的護衛與保鏢，就算是楚國令尹也不行。
可我們的這位令尹子西大人，卻有五百人之眾的門徒刺客，這說明什麽，說明他早就想借機造反。
而王上此次遭劫，更說明就是子西老賊所為，他的目的依然還是想當上楚王之位。
而本城主隻是為了不讓楚王之權落在如此卑鄙之人的手上，背著違抗軍令之罪出師勤王，破壞子西老賊的篡位陰謀，不論你們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我白公勝不負我楚國。”
白公勝的話說得清楚，大家也聽得清楚，自然也能算出這其中的差異，也都看著子西。
知道子西眷養如此多的門徒刺客，定然是有不軌之想，若不然以子西在楚都，在楚國的權勢，根本不需要有這麽多的人。
而且大戰之時，白公勝數落了子西的幾條重罪，任何一條都是誅九族的死罪，而且這些罪看起來十分符合於子西的手段。
所以現在白公勝一說，大家都基本上已經認定報子西的惡毒，而對於白公勝，反而並不反感了。
“我知道你們不會信任於我，畢竟像子西老賊這樣心狠手辣之人，縱觀列國，實在難尋一二。
此時已是午後，還要勞煩幾位陪我去看看王上，雖然王上已經駕崩，可我與他於情是兄弟，於理他也是我的君王，我白公勝非是不講情義之人。”
白公勝說完，收起鐵劍，直朝王宮後院走去，而殿內的護衛押著這些重臣一起向王上的臥房走去。
大家都不言語，也都各有想法。
子閭十分清楚子西的陰謀，可他未曾想到楚王竟然會死，他本一直相信於鬼穀王禪，可如此變故，此時他也是弄不清方向了，也隻能明哲保身，行一步是一步了。
整個楚王的臥房前前後後，都已站滿了巢邑的兵甲，臥房之內卻也靜悄悄的，連哭喪聲都沒有。
白公勝率先走進楚王的臥房，隻見房內跪滿了楚王的嬪妃及侍女，而當中坐著一個婦人，卻正是王禪母孟贏。
“侄孫白公勝拜見王祖母。”
“起來吧，現在楚都是你說了算，我這個王祖母拜與不拜又有何妨。”
孟贏語氣輕謬，卻並不畏懼，他知道白公勝就算想稱王，也不會對她不利，更何況憑她的武技，在楚都之中還不是來去自由。
“你們都下去吧，既然王上已經歸天，再在此地也無濟於事，在下與王上是兄弟，不會傷害你們，你們大可放心。”
白公勝還是讓這些嬪妃與侍女全部離開楚王的臥房。
而當這些人走後，整個臥房也寬鬆了許多。
此時白公勝才再次對著王祖母行了一個大禮，說道：“祖母在上，我白公勝此次勤王，實來得有些晚了，竟然讓子西老賊害死了王上。
子西老賊的惡行想來祖母已然清楚，他謀害先祖，謀害先王，又謀害王上，就是想登上楚王之位。
其心之惡毒比天底下任何毒蛇更毒。
據傳王上昨日還會見了他，而之後才一病不起，直至命歸地府，這並非王上真的生病，而是這個老賊故伎重施，給王上下了致命之毒。
一切還請祖母做主。”
“是嗎？
那祖母到是還要感激於你了。
子西，你也跪下吧，在王上英靈之前，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你這一生，勝兒所言老身十分清楚，於此楚國危難之時，想必你不會再行狡辯了吧！”
子西一聽，也不得不跪在堂前，畢竟孟贏雖然與他有苟且之事，可身份依然是他的母妃。
“老夫一生磊落，不必狡辯，今日之局，老夫早有意料，蒼天有眼，自會罰處奸人，誰作了有負蒼天之事，報應隻是遲早而已。
老夫今日落在你白公勝的手上，隻怪當初老夫心慈手軟，現在你要殺要刮，隨你的便，老夫不會皺一皺眉頭。”
子西雖然跪在地上，語氣卻並不服軟，畢竟他心裏有他的打算，他知道他的兒子對楚都的情況也是十分了解，明天，或許就是今夜，子節就會率著一萬楚國精兵再次攻入楚都。
白公勝隻是為子節做嫁衣而已。
到那時不論情勢如何，子節都是楚國平叛的英雄，而白公勝必然會戰敗，甚至戰死，這一點委屈他並不在意。
在他的一生之中，這種委屈已經嚐過太多，可以說已經麻木了。
而對於這些事，他不需要狡辯，畢竟大部分都是事實，可就算是事實又能如何，當子節當上楚王之後，一切都會被人遺忘，沒有人敢再提起。
“好一個光明磊落，既然如此，那此事老身也不便多管。
畢竟這都是楚國國務，而且也是你們楚國熊氏王族的家事，該如何處置，就由你們自己作主吧。
隻是王上駕崩，不論誰當權作勢，也不該把王上忘了。”
孟贏語氣輕淡，似乎對白公勝此次攻入楚都毫不在意，其實她也清楚子西的為人，子西的陰險。
所以他相信子西不會如此窩囊，該還有後著，所以他既不會得罪於子西，也不會得罪於白公勝。
她此時隻想有人處理一下楚王的身後之後，至於將來，他對楚國也不會有太多的念想。
她想的是如何練好夢魘大法，有朝一日從王禪身上奪回夢幻鏡以及幽冥令，將來若能集齊四件聖物，那麽她不僅可以修得至高武技，而且還可以長生不老，羽化登仙，甚至可以用裏麵的無數財物一統天下。
“萬財王叔，你是楚國司空，又是楚國的王族重臣，小侄相信你不會不明事理，王上駕崩之事，涉及甚廣。
此時楚國外憂內禍，此事就暫時壓下秘而不報。
但王上的葬禮之事還需有人張落，在下派一百精兵與你，你就下去操辦此事吧。
再者，司空府負責我楚國民生，不可因楚都之亂，而影響百姓安居，一切還有要勞萬財王叔操持。”
白公勝像是在命令，卻又像是委托。
“老臣是楚國王族，自當為楚國效忠，王上駕崩之事，老臣自當操持。
王祖母，子西大人，子閭大人，老臣告退。”
萬財王叔，無喜無憂，有白公勝如此說辭，到巴不得早點離開，現在有機會，所以話才說完，就自個兒離開楚王的臥房。
“子閭叔叔，你掌楚國司敗，本人也派一百精兵與你，著你維護楚都安寧，不可讓奸人作亂，壞了楚都百姓正常生活。
至於你們幾位楚國重臣，想來這一日你們也辛苦了，在下每人派五十精兵護衛你們，以保護你們的周全，待明日早朝之後，再行定奪，也都下去吧。”
這些重臣雖然此時還不受白公勝節製，可白公勝兵權在握，同時安排了精兵，可說起來都是在臨監視他們，他們也不得不聽令，沒有人願意為此而得罪此時得勢的白公勝，也都十分聽話的向外走去，各回各家。
“王祖母，侄孫知你傷心過度，就由侄孫親送你回後宮休息。
至於子西老賊，你剛才既然說是光明磊落，那就由你跪在此地，為王上守孝吧，在下的精兵已遍布整個楚都，縱然武技不錯，想來你還不想死吧。”
白公勝說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王上，此時已是腐爛不堪，搖了搖頭，徑直的向外走去。
而孟贏則從子西身邊走過，看了看子西，臉上竟然顯出一絲詭異的笑來。
這幾個人，雖然讓人覺得可憐，其實都是假仁假義，各有其陰險的謀算，各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