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少年得誌
第三百四十四章少年得誌
費府的牌匾已經撤了下來,而且也請了不少下人,都在忙碌著,整個諾大的院子變得煥然一新,因為他以後就是楚國左相國的府邸,隻是尚差當今王上親題的一個牌匾了。
王禪翹著二郎腿坐在堂屋裏,喝著清幽的茶,眯著眼,嘴裏哼著不成文的小調,十分悠閑,一副少年得誌的模樣。
“小公子,今日去司敗府可是把他們給鎮住了,小公子以後可就是楚國左相國了,不知以後應該怎麽稱呼你才好?”
趙阿大站在一邊,也在征詢王禪的意見,他的身邊是阿二阿三、阿四、阿五,正是王禪的五個下屬。
“這到是一個問題,在吳國的時候曾讓你們在外叫我鬼穀先生,那是為了在吳國抬高身價,畢竟那時身無半職,若不讓人稱先生,別人一看我嘴上無毛少年模樣,就會看不上。
可現在呢卻又不一樣了,那你們說該怎麽稱呼我好一點呢?”
王禪繞了半天又把問題丟給五個下屬。
“小公子,我說吧,你現在才一十三歲,在外呢我們當然稱你相國大人,或者是相國老爺,要不叫你相國少爺。
可在屋裏你讓怎麽叫還怎麽叫吧。”
王五是粗漢子,說話也是沒頭沒腦的,可他的話說到最後又像丟皮球一樣,不管你是小公子還是相國大人,反正你說了算。
王禪睜開眼,看了看王五,此時他們五人的衣服都已換成統一的灰衣,斬新的灰衣,十分整潔,也算是統一相國府的下人服飾。
王五雖然穿著,卻習慣性的半扣半祼,有些不倫不類,透涼通風。
王禪一看,搖了搖頭歎道:“王五,若你不習慣穿這身衣服,那本公子就給你重新讓人給做一套,我現在十三歲,你一下‘大’人,一下‘老’爺,倒底是想讓我快些老呢,還是看著我就老,說了半天我都弄不明白,你倒底想叫什麽。”
王五被王禪一嗆,還真不知道自己想叫什麽,隻是一聽王禪的話,也知道自己有些邋遢慣了,不管是叫小公子,還是少爺,還是大人,還是老爺,總歸王禪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下人當然也不得隨便,若不然會給相國府丟臉上。
趙阿大也是嚴肅的看了一眼王五,有些厭倦。
王五一看,自個兒嘿嘿一笑,趕緊把衣服紮起來。
“小公子,不如還是叫你鬼穀先生吧,這樣顯然與眾不同。”
阿三一臉嘻笑,想著別人都是這樣叫王禪的,那麽作為屬下,在外麵這樣稱呼也並無不妥。
“不可,此時在楚已有職位,若再叫先生就是對王上不恭了。”
王禪自言自語,心裏卻也拿不定主意。
若說其它事,他早就有了主意,可這幾日除了在夢魘之中受盡煎熬,可回楚一切都順風順水,如願當上楚國左相國,原本王禪對名利並不看重,可看的當了大官,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人來說,給王禪的衝擊還是不一樣的,畢竟這對普通百姓那可是三世修的福份,光宗耀祖之事,這讓王禪也有些飄飄然了。
(說光宗耀祖其實對王禪並不符合,他是天賜靈嬰,他也不知道他的祖宗是誰。)
“小公子,你隻要你覺得適合,說一聲就行了,我們叫什麽都可以。”
趙阿大還是臉上有些憂慮,可他卻不敢反駁,隻得隨口應著王禪。
王禪捉摸了一下,正想說出來,可此時屋外輕咳一聲,一個老者走了進來,正是趙伯。
剛才趙伯在安排修繕府邸之事,此時來了,卻正好聽見幾人在商議稱呼之事。
“家主來信,讓小公子你一切好自為之,信是傳給老奴的,小公子要不要過目。”
趙伯隨意一說,王禪馬上坐了起來,剛才斜躺著身姿,此時卻是坐得筆直。
“母親來信了,是小子不孝,這些日子忙著楚國之事,竟然把母親都給忘了,既然是給趙伯的,那小子不敢私盾,隻是敢問趙伯,不知母親在虎踞鎮一切好嗎?”
“你是家主的兒子,回楚都未順家一看,一心為了縱橫列國,你既然關心家主,何不自己寫信問問,若是問起我一個趙府奴仆,似乎並不適禮數,而且還有些荒唐。”
趙伯一說,語氣裏帶著一些不滿,五個下屬也是有些意外,他們與趙伯一起多年,從來也未聽過他如此對著小公子如此語氣的。
王禪一聽,臉上紅透一片,他知道趙伯是因為剛才自己有些少年得誌,驕傲自滿而生氣,所以有意用他的母親來警示於他。
“趙伯說得對,兒行千裏母憂心,若兒子都不掛念自己的母親,還談什麽列國縱橫,再談什麽胸懷大誌,一切理由均不足以掩蓋其不孝之行,是小子錯了,自當自責自罰。”
王禪說完,自己想想,確實也是做得有些過份,他與母親的聯係一直都讓趙伯及下屬來辦理,自己的孝意卻從來不自己表達。
“你們幾個聽好了,包括王五,你們是虎踞趙府王氏家奴,家主尚在,老奴猶隻敢稱家主‘夫人’,小公子尚未成年,亦未娶親,何來‘老爺’之稱。
家主雖然亦算小富之家,可一直並不斂財,縱有財物都會施與百姓,也從來不會在百姓麵前尊稱自己,實與百姓平稱。
小公子在趙府之時,家主也從來不允許稱之少爺,能叫小公子已是老奴當年與家主好說歹說之後家主才同意。
你們雖然尾隨小公子行事,可若小公子有不妥之行,定不能奉承隨之,要以家主教誨為尊,你們可知道此中之意。
小公子雖然風雲吳越,在楚國也是誌得意滿,心想事成,可說起來對大周百姓所謀福利尚不及家主萬分之一,縱不可自得。
若是家主知道你們今日所為,蠱惑主人驕傲自滿,必然重罰。
涼你們身為家奴,不為主人著想,隨意奉承,今日罰你們五人一日不得吃飯,你們可都聽好了。”
五人一聽,不敢言話,隻得齊聲應允。
“趙伯,此事是因我而起,若要罰,我自然也該以身作責,今日就領罰一天不吃飯了。”
王禪知道趙伯所言句句在理,卻又覺得趙伯有些遷強,雖然嘴上如此,可心裏還是有些不服。
“小公子,我知道你心裏不服,可這也是家主意思。
一家如一國,家主如君王,而我們這些奴仆就如同小公子在今日朝堂之上所見的一眾臣子,
若臣子無直言,處處奉承,那君王就會耳閉無聞,目視無物。
國有良君,朝有賢才,忠言逆耳,敢諫敢言,才是一國之福
楚國之憂,憂在朝堂,而非楚國之民。
所以楚王一心重托於你,小公子切不可一時得意,而忘了形骸。
小公子年少得誌,位極人臣,被封楚相,已是年少之極也。
物極必反,小公子自小習易理之識,該深會此意。
物極之時,若不能躬身自醒,謙虛謹慎,禍事必相依而隨,還望小公子自重。
至於一日吃與不吃,此事一切隨你,也不傷大體。”
趙伯的話也是說得王禪臉紅心燥,剛才還有不服,可現在自醒,才知道自己確實是一時得意,放蕩形骸了。
趙伯剛才的話實是當頭一棒,不僅是教訓五個下屬,也是在教訓自己。
“小子受教,剛才實在有愧,還請趙伯原諒。”
王禪此時是真的知錯,所以站起身來,親扶趙伯坐下,為趙伯斟好茶水。
“你們幾個也坐吧,我正好有些憂慮,一起說與你們聽聽,日後大家也好相互照應。”
五人一聽,麵麵相覷,都不敢坐。
王禪一看,這才示意五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