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叔侄異心
第三百三十六章叔侄異心
王禪與葉公一走,子閭就摒棄一眾下屬,自己獨自乘車奔去子西府上。
他要把此時最新的情況向他的兩個哥哥匯報,也想聽聽子西的意見。
子西的堂屋依然還是如此寬敞,而且諾大的堂屋內,也僅有子基及白公勝正在喝著茶,而子西卻並不見。
子閭一進堂屋,隻有白公勝起身迎子閭坐下。
“叔叔,為何如此匆忙,楚都命案難道有了眉目?”
白公勝不問有沒有破案,隻問有沒有眉目,其實心裏對這位叔叔是十分看不上眼的。
如此離奇之案,聞所未聞,僅憑一個並不聰慧的子閭,若能有一點破案的眉目那已經算是了不得之事了。
“賢侄,叔叔來此,也正是為此案而來,聽賢侄的話似乎賢侄對此案有好的見解,不若在此閑聊之際,還請賢侄為叔叔一解心結如何?”
白公勝聽得出子閭語氣裏的嫌棄,也知道子閭對他此次謀三城之主其實並不熱心,畢竟子西已經權傾朝堂,可子西畢竟已年暮,若論兄弟情誼,此三城當是封給子閭的子嗣或者是推薦的門人,這樣才能把兄弟三人的權勢有序的持續下去。
就好比王位繼承一樣,兄傳弟也是列國美談,在吳國就能施行,在楚國卻難與成行。
當年平王駕崩,大權在握的子常令尹曾力促子西當上楚王,可子西卻不願,有心拒絕,想博得如吳國季劄一樣的美名。
後來昭王死的時候,想傳位於子西,子西依然拒絕,後來就想傳位於子閭,子閭當時看著昭王病危,勉強同意,本想著這王位如何就這麽容易就到自己身上了,還真有如天上掉了一塊大餅,正好落在他的麵前。
隻是等昭王一死,子西就不支持他當上楚王,最後逼於形勢,他不得不去越國把當年的惠王接了回來,繼任楚王,也就是當今王上。
而他的權勢這些年一直在子西與子基兩人之下,算是王族權貴吧,他也不得自由,心裏還是多少抱著埋怨。
此時有三城之據,可就偏偏又冒出一個白公勝來了,而他也隻得顧及當年大哥太子建的情義,再次禮讓,甚至連想法都不敢有。
“子閭叔叔,楚都這連續的命案,時間上十分蹊蹺,而且受害的百姓似乎並沒有什麽共同之處,也沒有什麽聯係,由此看來,這些命案必然非是以殺人為目的,而是別有它圖。”
白公勝畢竟遊曆過許多列國,而且也有幾年乞丐的生涯地,對於世事,還是能夠分得清的,比這些自小生於王族之家,享受著超越普通人的榮華富貴的世家子弟來說,看事情要通透一些。
子閭一聽,嘿嘿一笑道:“勝侄兒所言甚是,這幾起命案,傷口都十分細小,並不像是普通刀器所傷,而且分布在楚都四處街巷,並沒有規律可尋,這叔叔多年司敗經驗也是知道的。
可若說殺人沒有目的,那野獸殺人自然也沒有目的,至於勝侄兒所說的別有它圖,三歲小兒也知道,鬧那麽大之事,若沒有企圖,如何讓人信服。
可欲破此案,這就是關鍵,勝侄兒既然如此聰慧,不如一次給叔叔說清如何,也好讓叔叔破了此案,解楚都百姓恐慌。
你我都是楚國王族之後,都有責任護衛楚都百姓周全,侄兒不會有意藏私吧。
若是真能破了此奇案,叔叔自然也不會獨站此功,在王上麵前也會多有美言。”
子閭也不給白公勝什麽麵子,一來自己的叔父輩,二來現在的權勢也比他要高得多,並不需要刻意禮讓。
而白公勝當然也聽說子閭語氣裏的不滿之情,到也不生氣,反而走過來為子閭斟茶倒水。
“子閭叔叔,你先喝口水。
小侄所言別有它圖,其實也隻是猜測,小侄身為楚國王族之後焉有藏私之理,況且此案傷及楚都百姓,引發百姓恐慌,而且讓王上也是寢食難安,為人臣子當要解君王之憂了。
隻是此案依小侄之見,當不能與常人之理來推斷行凶作案之人的動機。”
“哦,勝侄兒所說,到有些新意,老夫也想聽聽。”
門外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人未入屋,聲音就已傳了進來。
此時屋外下著雨,楚都臨江,若是雨天,還真是有些陰沉,並不光亮。
可屋內三人一聽,還是都站起身來迎了出去。
子西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整了整衣冠,大步走了進來坐在堂屋中間,白公勝及時為子西斟茶倒水,比之侍女都還要快一些。
“叔父沒被雨淋吧,不若先回臥房換了衣服,免得受涼生病。”
白公勝小聲說著,子西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其坐下。
“勝侄兒,你接著說,為你子閭叔叔出出主意,我看他這幾日也是勞神傷精,焦頭爛額了。”
子西的話雖然說得是安慰之話,可子閭聽後還是心裏不舒服,在這位哥哥麵前,他一直都體現不出自己的能力,在他們眼中自己實是不堪此任,若不是有一層王族的血脈關係,怕這司敗的位置也輪不到他做。
“哥哥說得是,勝侄兒有什麽見解就一次說來吧,老夫剛才聽得也是斷斷續續的,憋得難受。”
此時子基卻也像是回過神來一樣,剛才他一直似乎在打著瞌睡,可子西一來,他也精神許多。
這位子基雖然年歲也不小了,可卻喜歡風月之所,常流連於楚都那些名樓之處,剛才定然是宿醉未醒,來子西府等著的時候,再重溫舊夢,現在子西回來了,他才打起精神,裝作一切都在聽著的樣子。
“老三,你身為楚國司空,也一把年歲了,不要一天都流連在煙火之地,老四這幾天忙著辦案,你也該多操些心。
鬼穀王禪來楚都,可不是來與你鬧著玩的,想想吳國一年來拋起的風浪,你也該清醒一些。
吳國一年來,死了兩個公子,一個公主,兩個王後,再與越國一戰,雖然兵力之上得孫武奇兵,略占上風,可吳王一世梟雄卻也戰死沙場,如此悲烈之局,難道還不能引起你一點重視嗎?”
子西看了一眼子基,心裏也是有些煩燥,知道這個弟弟的稟性,實讓人難齒。
“是是是,日後注意,一切以哥哥為尊。”
子基心裏有氣,卻也不敢當著子西發作。
他這一輩子能做到司空,並無它求,隻願沉醉於酒色之中,到也自己覺得不負此生,他沒有什麽遠大誌向,對楚王之位更是從來也不曾奢想,人越老那種想法就越濃,對於楚國內務也並不上心,若是有事都會交待下屬去做,再有什麽重大之事,也論不到他來作主。
“勝侄兒說吧。”
子西喝了口茶了看了看白公勝。
白公勝一聽,也喝口茶潤了潤嗓子,看了一眼子西,再看著低頭不語的子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