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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狼狽為奸

  第二百五十二章狼狽為奸


  範蠡一直坐在醉夢樓,自王禪與景成公主走後,就連他身後的兩個護衛都不見了。


  此時傍晚時分,他正獨自一人喝著悶酒,臉上掛著難解的怒氣。


  景成公主一點都不給他麵子,讓他十分惱火,想想自己堂堂越國中將軍身份,就連越王都要恭敬三分,可卻是這個已嫁的公主,卻不給他半分麵子。


  而每次遇上王禪都不會有什麽好事,每次都讓他十分難堪,甚至是一種羞辱,一個少年人對成年人的羞辱。


  範蠡心裏的氣,慢慢鬱結,漸漸變成一座小山丘一樣,壓在他的胸口,讓他難與釋懷。


  雖然此時還在正著悶酒,可他已經有了計謀,若是所料不差,他可以一次性把這股氣解掉。


  雅座的門悄然打開了,範蠡知道,該是他的兩個護衛事情辦完了,他期盼著有好消息帶給他。


  “情況查得怎麽樣?”


  “回將軍,正如你預料的一樣,鬼穀王禪派人在虎丘山中打了一個通道,意圖救出虎丘地宮中的百姓。


  而剛才我們已看見公主與王禪都進了地宮,我等到有人把地宮斷龍石放下,這才回來稟告將軍。”


  範蠡臉上冷冷一笑,透著滿意的神色,手上把弄著酒杯,長長出一口濁氣。


  “那通道出口在什麽地方?”


  “在一條河道邊上,而且也可以通官道,地勢不高,十分隱藏,普通人難與發現。


  屬下是看今日本是國葬之時,可那裏卻藏著許多馬車。


  還有就是河中也有不少船在停泊,十分異常。”


  範蠡看了看窗外,此時天空已然變成黑暗模糊起來。


  “很好,很好,很好!

  那我讓你們聯係施子姑娘辦的事如何?“


  另外一個護衛一聽,臉上卻有些為難道:“施子姑娘她獨自在吳都,看樣子十分悲傷,並不想見將軍。


  隻是她說既然將軍有求,她自然可以幫忙。


  將軍所托之事,她以通融好了,隻需將軍自後門入王宮即可,吳王會親自接見將軍。”


  範蠡一聽,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施子與他原本相處融洽,可自從遇見鬼穀王禪之後,慢慢的兩人像是變成陌路之人。


  而在忘歡峰上的話,範蠡依舊還讓得清楚,可他卻還是不死心。


  這一次來吳都,本想借此機會,再與施子深深交流一番。


  可聽到此消息,範蠡還是十分失望。


  對於施子為什麽悲傷,範蠡也猜不透,卻徒增憂慮。


  “我知道了!”


  範蠡說完卻靜靜的看了看兩人,並不再言語。


  兩個護衛一看,立時跪在地上。


  “將軍放心,此事我們不會對任何人講的。”


  “本將軍自然放心,你們都跟了我這麽多年,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不過縱然將來你們通報越王,也並不礙事。


  本將軍也可以告訴你們,此次麵見吳王隻是想共同對付鬼穀王禪,讓他真的死在虎丘地宮之中,並沒有其它企圖。”


  兩個護衛一聽,這才放下心來,若說範蠡真想與吳王勾結不利於越國,那他們的姓命自然不保。


  沒有人願意留下兩個隱患,更何況是範蠡如此斤斤計較之人。


  “將軍,那景成公主呢?”


  其中一個護衛還是十分膽怯的問著這個無法回避的問題。


  “這個你們就不用管了,鬼穀王禪的威脅勝過百萬雄獅。


  他幫了吳王闔閭如此大忙,可吳王闔閭對他卻也懼如寒蟬,連吳王都不敢留他。


  此事辦成之後,我自會向王上親報,一切與你們無關。”


  範蠡說完一拂衣袖就向樓下走去。


  ……


  ……


  吳國王宮之中,吳王的寢宮裏,吳王端坐床上,似乎還一副病泱泱的樣子。


  而範蠡則坐在寢宮之中的客桌邊上,正品著茶。


  “說吧,範蠡將軍,在此吳國國喪期間,將軍來吳都,該是想親自刺探我吳國軍情。


  身份該更隱秘一些,為何此時公然來見我,難道將軍都等不及兩國交兵,戰場相見之時嗎?”


  吳王看著範蠡十分悠閑,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還是主動調侃範蠡。


  “哼,吳王誤解了,範某不至於如此。


  至於吳國軍情民況,範蠡早就了然於胸,用不著在此來打探。


  今日來訪王上隻是想與王上合作,對付一個共同的威脅。”


  吳王一聽,臉上也隱現擔憂,他能聽出範蠡所說的共同的威脅意指何人。


  “將軍既然如此好意,本王又怎麽會拒人千裏呢?


  不過依越王勾踐的野心還有將軍的大誌,我們是敵非友,又如何會有共同的敵人呢?

  既然沒有共同的敵人,而相互就是敵人對手,也就更談不上合作了。”


  吳王還是故作不知,一臉疑惑的看著範蠡,話卻並不說死,留有餘地。


  “王上誘惑萬餘百姓入虎丘地宮,雖然名為王後及二位公子,還有勝玉公主陪葬。


  可此中原由也隻能騙騙吳都百姓,對於範某還沒有如此愚蠢,此中深意,範某當然知道王上此舉的目的。


  其實非在萬餘百姓,這些百姓隻是王上引君入甕的誘餌而言。


  目的是要置鬼穀王禪於死地。


  王上,範某所猜測並無過錯吧?”


  “哼,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鬼穀先生在吳都一直受本王器重,屢次相救本王子嗣,而且也救過本王。


  如此大恩,本王為何要置他於死地,將軍可不要汙本王信譽。


  若將軍來此目的上要借本王之手謀害鬼穀先生,那本王就要送客了。”


  吳王雖然嘴上大義淩然,可心裏還是有些震驚。


  暗想此範蠡終究也是一個大才,隻看國葬之禮的形式就猜出他的意圖,這讓他心裏極不舒服。


  “若王上不想聽,也就算了,就當我範蠡沒有來過。


  不過範蠡有一話可說,不知王上可想聽?”


  範蠡還是吊著吳王的好奇。


  而吳王心裏卻實在疑惑,依範蠡的身份,這個時候冒著通敵的威危來麵見於他,若是有人告密,那範蠡就是誅九族的死罪。


  這其中必然與鬼穀王禪有關,而他知道自己要謀害於鬼穀王禪,應該裝作不知,心裏高興才是,不該此時興衝衝的來麵見自己。


  那說明範蠡顯然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本王在病榻之上接見於你,又何妨多聽你說一說呢!


  若是不讓你說,反而覺得本王心胸狹隘了,有什麽還請將軍說來,本王洗耳恭聽就是。”


  吳王口氣也客氣許多,用了一個“請”字。


  範蠡一聽,知道吳王還是起了疑心,大事可成。


  臉上透著一絲得意之笑道:“我來時下人在虎丘山邊,吳都河畔發現一個通道,看來此通道是通往虎丘地宮的。


  這附近並無村莊,也無集市,卻在國葬之日,憑空多了一些馬車,民船。


  這讓範某十分奇怪,再回到吳都,一看今日國葬之禮才知吳王意圖。


  而鬼穀王禪似乎一直都謀算在先,對王上的計謀早就有了應對之策。


  未雨綢繆,他才能如此淡然裝作一個吳都百姓,混入地宮之中。”


  吳王一聽,臉上微微一擅,顯然一時之間竟然冒出冷汗來了。


  此事他始終未曾想過,他不知道鬼穀王禪竟然早有打算,險些讓計謀落空。


  “既然如此,那就是天不滅鬼穀先生。


  本王之計也是為吳國、越國、楚國百姓而謀,雖然有些卑鄙,可卻也不失大義。


  範蠡將軍此來,難道隻是告訴我,還是想看本王的笑話嗎?”


  吳王此時臉上帶著一片羞澀之色,剛才還大義淩然否認想害王禪,可此時又把害王禪說成是為吳越楚百姓。


  可他麵對範蠡還是覺得羞愧。


  所以此時說起,也是語帶不快。


  “剛才範某已經說了,是想來與王上合作,對付共同的威脅,也是為吳越楚百姓而謀。


  鬼穀王禪雖有鬼穀神謀,範某不才卻也有計可施。


  此地道出口通河連道,就是為了方便快速救出地宮那些貪財的百姓。


  此時臨近春耕,而吳都也駐有大量護衛吳國甲士。


  若王上下令在地道口下遊以春耕灌溉為由,築一道堤壩,想來這水自然會湧入地宮。


  鬼穀王禪再計謀通天,我怕也難逃一死。


  至明日,王上再下令撤去此壩。


  那王上還是心懷仁義的王上,沒有人知道此事,也沒有人會去管一個十三歲少年的死活。


  權當他已經得道升仙了。”


  範蠡說完,站起身來,對著吳王一揖道:“範蠡告辭,一切是否施行,還要看王上的決心了。”


  吳王此時也是有些心驚,看著範蠡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才知道其實他的內心也同樣陰險狡詐。


  同樣難容鬼穀王禪的存在。


  “有勞將軍,本王不送。”


  吳王此時心裏矛盾萬分,不知該如何是好。


  剛才知道鬼穀王禪已謀算在他的前麵,做好了準備。


  他心裏十分震驚,有一種人算不如天算的想法。


  也想就此罷手,怕真的有違天地之道。


  可範蠡把此陰險之計獻出之時,吳王又覺得鬼穀王禪之死怕也是天意。


  否則不然為何在此關鍵時刻又會讓範蠡這個小人能麵見於他,出此卑鄙之計。


  若依範蠡之計,確實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得置王禪於死地。


  縱是鬼穀王禪武技高超,可水灌地宮,任他又如何自保,更別提救萬餘百姓於大水之中了。


  範蠡一走,吳王還是覺得天助於他,臉上竟然又透出得意之笑。


  “來人哪!”


  吳王大聲呼喚著宮奴,心如磐石一樣,對已決定之事,毫不動搖,也毫無憐憫之心。


  體現了一代君王的冷酷於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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