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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寧為玉碎

  第二百一十二章寧為玉碎


  王禪來到勝玉公主的臥室之內,也是一時驚得呆住了。


  勝玉公主半躺在床榻之上,一把短劍刺在左胸之上,血流了一地。


  屋內並沒有打鬥痕跡,而王禪也能感知勝玉此時已無氣息,並沒有任何動作。


  隻是呆呆的看著,心裏一陣悲涼與自責。


  剛才來時他曾有過心驚的感覺,可他卻並沒有刻意去算。


  若是來時再卜一卦,應該就能算出今日勝玉之難,為勝玉解除此劫。


  可王禪這些天來,不論發生什麽,似乎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並沒有什麽驚奇之事,所以他也煩於知道未知之事。


  就算在剛才魚香店裏,店老板的話語,那似是而非的口音,一直在提醒於王禪。


  可王禪還是沒有醒悟過來,反而覺得吳地軟語,實在讓人費解。


  隻是到了王宮,再聽吳王之語,才真正醒悟,魚傷就是玉傷。


  半魚就是半疑。


  而剛才那二百護衛押送墨翟出宮,如此大的陣狀,勝玉公主顯然知道。


  而昨夜吳王對勝玉的種種,先是為保護勝玉責罰於她,讓她去為王後守靈。


  勝玉自然悲上加悲,母親已死,父親責難。


  再加上昨夜刺客之事,公子山身死,吳王受傷。


  這讓勝玉感覺親情已盡數逝去,孤獨一人。


  而且她也知道吳王以她要脅墨翟之事,而墨翟昨夜安慰勝玉,不僅沒有讓勝玉感覺到一種寄托,反而讓勝玉覺得自己已成為墨翟成就大義的阻礙,已經讓她有了逃離的打算。


  可今天二百護衛押墨翟出宮,再讓勝玉公主無比內咎。


  墨翟本是勝玉最後的期望,可墨翟卻並沒有給勝玉以希望,依然秉承著大義,反而成為絕望。


  這半條魚成了抽掉勝玉公主活下去的最後一個希望,成為勝玉公主自絕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半魚半疑,不僅沒有代表吳王體恤勝玉之心。


  反而讓勝玉誤認為他的父王對公子山那半條疑問,已經解決,剩下的半疑,是對勝玉的疑惑。


  勝玉是否與公子山一起對付吳王,這成了勝玉最難與逾越的自責與失望。


  吳王的半疑代表了勝玉失去了最後一點親情。


  公子波、公子山的兄妹之情,王後的慈母之情,吳王的父愛之情,一切都離她遠去。


  公子波與公子山的兄弟互鬥,王後與吳王的夫妻反目,最後公子山利用了她的兄妹之情,利用了父女之情。


  而吳王拒絕他與墨翟的愛情,而墨翟卻並沒有放棄他胸中的大義,沒有給勝玉一絲安慰,一絲希望,最後成為絕望。


  勝玉公主的內心已然萬念俱滅,生無可戀,所以才選擇自絕於世。


  而且勝玉性格剛烈,至死都選擇了一種少有的方式,用一把匕首刺入心口,心死之意,一目了然。


  “玉兒,我的玉兒,你為何這樣。”


  一聲悲怯的聲音傳入王禪的耳中。


  伍子胥與孫武把吳王剛剛抬入,吳王那悲天憫人的哭聲就傳了進來。


  後麵則站著數個護衛及侍女,看著眼前的一幕慘劇,都嚇得小聲泣哭著。


  就連一向在沙場見慣生死的孫武將軍,還有以謀略置無數人於死地的伍子胥都暗暗悲怯。


  勝玉是一個陽光開放的女孩,性格倔強剛烈,少有的巾幗不讓須眉。


  在吳都也深受朝中百官喜歡,深受吳都百姓喜愛。


  更得王後與吳王寵愛,可卻生於王族之家,經曆數次親人的生死離別。


  受著無盡的壓抑,直至失卻心中的唯一希望。


  才選擇一條自絕之路。


  王禪此時也是無比自責。


  想著來吳都與勝玉公主相識,而勝玉公主卻處處待之以禮,也時常與他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那圓圓的臉,蘋果般通紅,那笑容總是天真而無邪,不帶風塵。


  時而嬌縱如火,時而溫柔如水,時端莊得休,時而又如鄉野丫頭一般,活潑可愛。


  而且勝玉是墨翟心愛之人,如此打擊,實難與想像。


  “玉兒,你為何舍父王而去,為何如此無情,隻留下父王一人。”


  吳王邊泣哭著,也已是大悲無淚。


  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掙紮著一頭撲了過去,卻倒在勝玉身邊,倒在勝玉那尚在溫和的血液中。


  伍子胥與孫武一楞,還是趕緊扶起吳王。


  可一看吳王已然昏厥過去。


  “鬼穀先生,現在怎麽辦?”


  伍子胥雖然曆經風霜,可於此時還是相信王禪。


  王禪走到吳王身邊,輕扶其脈,為其輸入一股純正的天地陰陽之氣。


  保住吳王的心脈。


  “吳王悲痛過度,你們著人把吳王抬回王宮,讓醫師時刻照看著。


  我剛才為他輸入了真氣,應該不會有生命之危,隻是這幾日吳王會陷入悲痛,還需相國大人多勞相陪。”


  王禪說完,看了看勝玉的桌上,留有三張白綾,上麵寫著一些遺言。


  王禪隻一看,就看清分別是留給吳王、墨翟、還有自己的。


  “孫將軍,著人通知伯否大人回宮,為勝玉公主準備停靈之事。


  這裏有勝玉公主留下的遺言,請你看看。


  若無嫌疑,留與我和墨翟的我先帶走,留與吳王的適機之時,轉呈吳王。”


  王禪說完,看了看勝玉公主的臥室,再看整個陳設,再看勝玉此時的姿態。


  勝玉胸前的那把劍,十分別致,王禪認得,那是魚腸劍。


  越國歐冶子所鑄,這把劍也是專諸刺王僚時的劍。


  而在伍子胥王禪所送的壽禮就是這把魚腸劍。


  後來應該是伍子胥把如此重要的壽禮轉交吳王,而吳王知道勝玉也喜歡使劍,所以就賜給勝玉。


  王禪感覺這其中,似乎還透著一些玄機,可卻因一時悲痛,找不到那藏著的秘密。


  (魚腸劍為何會到了王禪手中,而又在初入吳都之時,作為壽禮送與伍子胥,這裏的事還要等後麵的劇情中才會揭曉。)

  “孫將軍,仔細勘察一番,不可遺漏任何細節。”


  孫武一聽,那一盤半魚邊上拾起留給吳王的遺言,收在懷中,再把其它那兩塊布折好遞給王禪。


  孫武知道這是勝玉公主私事,他也無權察看。


  伍子胥當然也不會幹涉,此時的王禪不僅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唯一能解吳國之亂的人。


  而且當年他種下的因,還要需要王禪來解,所以對王禪十分信任,也視王禪為自己的外孫女婿。


  “王宮護衛聽命,把所有公主府邸侍女宮奴一並押走,本將軍要親審。


  把勝玉公主府邸封鎖,任何人無本將軍之令不得入內,待本將軍勘察之後,再交伯太宰大人設置靈堂祭奠之事。”


  孫武在此時,也方顯其沉著冷靜的本分,安排得當,不失威嚴。


  王禪再看了看勝玉,也不便此時有什麽舉動,隻得轉身離開。


  而伍子胥則跟著身後也隨王禪離開。


  “鬼穀先生,勝玉公主為何為自絕,難道隻是因為吳王所送的一條半魚嗎?”


  伍子胥不明白,相信能明白這其中之意的人也隻有王禪了。


  “昨夜公子山與勝玉共邀吳王,而公子山趁機刺殺吳王,吳王心中有疑。


  此時公子山已死,疑已去其半,尚有半疑。


  這該是勝玉心裏內咎所思。


  昨夜吳王知道會有刺客,所以臨時激怒勝玉,本是好意。


  一是想讓勝玉遠離亭屋,遠離危險。


  其二吳王也乘那時,欲把勝玉托付於我,可我當時並不好明示,這就成為勝玉公主另一半的疑。


  相國大人也知墨翟與勝玉一直相互愛慕,這該是天作之合,隻是墨翟卻胸懷大義。


  而勝玉也知我與蝶兒之事,她更不願背棄墨翟,昨夜之時就曾說過,寧死也不會背信於墨翟。


  而吳王用二百護衛送墨翟勝玉自然知道,那一條半魚,則讓勝玉覺得已無親情,亦無法解釋所受的委屈。


  墨翟的處境,讓勝玉覺得隻有一死,才能成全於墨翟,釋疑於吳王。


  是小子一時愚蠢,本在魚香店就該悟出此理,可卻忽視了這些細節,是小子無能。”


  王禪說著,也是語帶泣音。


  公子山之死他算到,卻未親見,公子波之死,他親眼目睹,可公子波之死,死得必然,他無法幹涉。


  王後之死,死在她麵前,可王後也算是求仁得仁,死於自己心愛之人手上。


  到時現在勝玉的死,讓王禪也是無比內咎。


  他本可算出勝玉此劫,也會有辦法讓勝玉避開此劫,可他卻沒有做。


  而且勝玉的死,或多或少也與他有關,勝玉在吳都也算是王禪少有的朋友之一,所以王禪才感覺十分悲痛。


  “鬼穀先生不必自責,現在鬼穀先生欲往何處,老身送鬼穀先生回去。”


  “相國大人不必了,小子騎馬而來,這就騎馬回去。


  小子也有些累了,還有許多事要小子處理,這就先回小院休息。”


  王禪說完,已走至自己栓馬之處,解開馬繩一縱上馬,向吳都城外奔去。


  伍子胥看著恢複原樣的王禪,也是有些同情。


  如此年少,要縱橫列國,卻也要承受比同齡之人更多的生死離別,實在也是為難於王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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