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金笛公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金笛公子
王後一個人呆在寢宮這些日子倒還悠閑。
而昨日聽老吳傳話知道,大公子波已被刺身亡,心裏一時悲痛,卻也一時欣喜。
悲痛的是,公子波也是自小由她帶大,十多年來,也視為己出,就這般死了,心裏也有一個養母的慈悲之心。
欣喜的是,自己辛苦籌謀一輩子的計劃,在這最後關頭,也慢慢將走向成功。
而且沒有人知道她真正的意圖。
外人都以為在此次太子之選中,他之所以選擇公子波與公子山,是因為她的兩人兒子早夭,而公子波與公子山是她的養子。
她也視為己出,旁人都覺得她是為兩個養子而謀算。
可誰會知道,她的目的並非讓任何一個吳王闔閭的兒子繼承王位。
而是要讓吳王所有的兒子都死,隻有這樣才能成全夫概當上吳王。
她的心中依然懷著那一段不可忘卻的情。
與公子夫概的情,讓她犧牲了一輩子的幸福,現在該是到了收獲的時候了。
可欣喜之後,她卻又滿懷憂慮。
先是想到此時吳王會否因此而殺了她,因為是她才導致吳王暮年喪子之痛。
那麽她如此隱忍,又如此籌謀,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接著又想起那個玉樹臨風的夫概公子,她命中的情郎,命中的克星,也有幾年未見了。
不知道此時他又身在何方,是否還記得當年那些至死不渝的山盟海誓。
此時王後獨自坐在寢宮後花園內,並不覺得孤單,因為她的思緒已經飛越幾十年的滄桑,回到初見的時候。
……
……
春回大地,四野綠意一片,柳葉初芽,小河漸暖,鴨戲遊魚,吳女浣紗。
此時的吳都已是一片繁榮,南來北往的商旅,身著各式服飾,操著不同的口音,一起欣賞著吳都春色。
江南的春天要比北方的來得早,也讓人欣喜。
大年剛過,吳都家家戶戶門前都還清新靚麗,而吳都百姓日子漸漸紅火,衣著也還帶著過年時的新妝,個個麵色喜悅,歡迎各方來客。
吳王餘昧繼承先祖傳統,立誌興盛吳國,一直以來其弟季子周遊列國,學習中原列國先進經驗,再引入吳國。
而吳國也得中原晉國相扶持,廣開國門,開門迎四方來客,南北交融,開智國民,放開奴隸製,讓更多的奴仆可以入得吳國之籍,並賜之良田,自力更生。
吳國在幾任吳王的不懈努力之下,已經初現強國之姿。
吳都王宮後院,這裏花族錦繡,綠樹初枝,喜鵲迎客,春光迷漫,春意流漣。
假山石中,光影斑駁,花香盈繞。
小停之內茶韻飄香,三個俊俏青年到端坐停中,一個個臉如棗玉。
兩人配劍,一人卻手持一根長長的黃金笛子。
正是當今吳王公子僚及其堂弟公子光、公子夫概。
持笛子之人正是吳國最風流的公子夫概,人稱金笛公子。
不僅人長得玉樹臨風,而且詩書琴棋無所不通,深受吳都姑娘喜愛。
“光弟,淑惠的兩位妹妹可都是國色天香,今日你可得把握好機會,好好表現。”
公子光一聽,臉上顯出些羞澀,卻還是露出點尷尬的笑臉道:“多謝僚兄為小弟著想,小弟此時一時無成,尚覺得成家還過早。”
“光弟,不是哥哥說你,正所謂成家立業,你若不先成家,讓人覺得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這樣才會放心於你。
若是不成家,難道一輩子做黃毛小子嗎?”
公子僚拍了拍公子光的肩,站起身來,看了看一臉悠閑的夫概公子道:“夫概賢弟,此次可是為你大哥擇佳麗相親之日,我知道你向來風流成性,也與姑娘們投緣。
光弟醉心於兵法韜略,到是與吳都姑娘們少有接觸,等會人來了,可不得搶了光弟的風頭。”
夫概一聽,臉上一笑,看著公子僚道:“哥哥放心,長兄如父,這些年都是大哥照顧於我,才有我今天。
等會我自然不敢奪大哥風頭,不過我卻可以為大哥幫襯。”
“誰要誰幫襯呀!
人家光弟可也是一表人才,用得著你來幫襯嗎?”
正說著,花院外走來一個女子,身後跟著兩位姑娘。
這女子一身黃色裙裝,頭上紮了一個高鬢,麵帶紅韻,杏眼香腮,柳眉飄飄。
唇若紅玉,膚若凝脂。
說話間,已帶著兩位姑娘走進了小亭。
公子光與夫概一看,都站起身來,對著女子一揖道:“嫂子好,快請坐。”
此女子正是公子僚的發妻淑惠,她身後的兩位姑娘,一位身著紫色裙裝,一臉嬌羞之態,身材十分豐滿。
而另一位則身著青衣綠紗,看起來十分靜謐,三人站在一起,容顏該還是大姐淑惠更加靚麗。
“淑敏、淑靜,你們麵前的兩位公子就是當今吳都最負盛名的公子光、公子夫概。
今日引兩位妹妹來與兩位相識,不知道兩位公子可還看得中意?”
淑惠也不避諱,直接就問著公子光。
而公子光則看了看兩位姑娘,確實與其姐一樣,都生得十分極漂亮,身材都十分高挑,與吳都江南秀女有別。
更難得的是三人身材高挑,而且十分豐滿,曲線玲瓏,讓人觀之難忘。
淑敏與淑靜再看兩位公子,一位長得虎背熊腰,身材高大,十分結實,臉如刀削,不怒自威。
這一看就是公子光。
而另一個則站在小亭柱邊,半背著小亭木柱,憑欄而依。
玉樹臨風,瀟灑自如,手中一隻黃金笛子,閃著金光,讓人過目不忘。
更難得的是夫概在女人麵前,臉上永遠保持著一種似笑非笑,眼中透著一股迷離之色。
讓女人見了,有一咱親近而若遠而近的神密之感。
相比公子光的嚴肅,公子夫概更易於讓女人喜歡。
“淑靜見過兩位公子。”
淑靜還是比較有禮,對著公子光與夫概一揖,眼睛卻是盯著坐著的公子光。
至於公子夫概,剛才那一瞥,就讓她心裏亂跳。
可她也知道大姐的意思,就是要讓二人喜歡上端坐的公子光。
讓公子光成為她們姐夫的左膀右臂,幫助王僚奪得王位。
而淑敏則盯著夫概公子,心裏想著,這吳都的公子,怕就要數夫概公子最為俊俏了。
“二妹,難道見了光公子與夫概公子連禮數都不懂了?”
淑惠見淑敏一見夫概的神色,心裏也有些不舒服,有意提醒淑敏。
“淑敏見過兩位公子。”
淑敏聽大姐語氣中似有怒意,也不敢妄為,也依淑靜一樣,對著兩位公子一揖。
公子光一聽,到也站起身來回禮。
而夫概則依然站在一邊,雙手持笛微微一揖,眼睛盯著淑敏。
隻覺得此三位女子有若天仙一般,隻一入小亭就為此添香增色。
“僚哥,為何不上些酒菜,以助此興?”
公子僚一聽,到是一時醒悟,美人入亭,怎麽能少了酒呢?
公子僚對著亭下等候的侍女一揮手,這些侍女馬上端著茶盤把酒菜送了上來。
“兩位妹妹,快些入座呀,可不要冷落了光弟。”
淑靜與淑敏雖然有些不願意,可還是一人坐在公子光一邊,而公子僚與淑惠,也挨著兩人坐下。
夫概卻正好一人坐在兩人之間,拿起酒壺為公子僚及淑惠斟酒。
“嫂子,如此國色天香,縱然是踏遍列國也難尋其一,不想嫂子一家就有三人,實是上天眷顧。”
夫概的嘴卻實甜入蜜,一出口就把三位姑娘誇得有些羞澀,卻也十分樂意。
“夫概弟弟,你莫急,姐姐自然不會忘了你的。
待光弟成家之後,嫂子一定再為你物色,想來列國之中也非隻有我姐妹三人,美貌女子可多了。”
淑惠還是把話說得清楚,一是要讓夫概知道她這兩位妹妹可不是他的菜。
二是要讓兩位妹妹弄清楚今天相親的對像,可別讓主人家失望了。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大哥胸懷大誌,不像小弟一樣,流連於煙花之地,隻知飲酒作樂,實也是王族之中的異類。”
夫概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為大家斟好酒後,也不管其它人自顧拿起酒杯就想喝酒。
“夫概,今日僚兄及嫂子在此,你可不能失了禮數。
主人家還沒有舉杯呢。”
公子光提醒夫概,對此公子僚卻是一笑道:“光弟可不要責怪夫概賢弟了,夫概賢弟向來不拘小節,我們兄弟三人就不用講這些繁文禮節了。
來來來,就由我歡迎兩位妹妹來吳都,日後都是一家人了,大家不必拘禮,共飲一杯如何?”
王僚說完,也是看了看淑惠。
淑惠雖然此時已嫁給王僚,卻依然十分豪爽,舉起杯子道:“我們田氏三姐妹到不懼你們三位公子,來同飲一杯。”
淑惠如此一語,到把氣氛活躍起來,大家都舉杯相碰,一飲而盡。
“夫概公子,你手持金笛,不若給大家吹奏一曲如何?”
淑敏對夫概還是十分好奇,對著夫概一笑。
夫概未曾想淑敏對他如此在意,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道:“恭敬不如從命,不過在下的笛聲並不悠場,還請淑敏姑娘不要見笑才是。”
夫概說完還是站到剛才自己站的地方,依著亭柱,微閉雙眼,一條金笛橫在嘴邊。
一縷氣息吹入,輕脆的笛聲從金笛之中飛出,如珠落玉盤,笛音悠揚,幽怨似泣。
如同春雨,一滴一點注入人的心扉。
笛聲在小亭之內盈繞,卻又像是從天邊傳來一樣,空曠而悠遠。
夫概公子一襲白衣,臉帶媚笑,丹珠玉唇,膚白淨透光,較之一個大姑娘家都會心生羨慕。
淑敏與淑靜都靜靜聽著,臉上洋溢著一種難言的心慕。
“美人如珠玉,笛音帶淒迷,苦酒肚中燒,愁緒如春雨,誰家美嬌娘,語若蘭花氣,身姿如彩霞,靜若幽穀泣,萬般皆是緣,相見恨日晚,隻歎此生中,再無知音女。”
夫概公子一曲吹罷,卻也自言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蒼涼還有無盡的惋惜。
“夫概公子真是詩情俱佳,讓人心羨,小女敬公子一杯。”
淑敏也是情不自禁,站起身來,敬夫概公子。
夫概卻並不舉杯,而是提起酒壺,依著小亭,酒直入嘴中,有若酒仙,十分飄逸。
如此舉止,該說有些放蕩不拘,可它卻十分得姑娘們的衷愛。
三位姑娘都看得呆了,一邊的淑敏端著酒杯,卻隻能一飲而盡。
但與如此隨意的夫概公子,也是相形見拙。
公子光,坐在桌上,卻是有些難受。
看著淑惠,心裏不知是該感激還是埋怨。
眼前的人已嫁作人婦,可公子光的心中卻依然還保留著淑惠的位置,從來也不會放棄。
再看著同樣漂亮的二位姑娘,心裏也是有些苦澀。
“光公子,小女敬光公子。
像光公子如此成熟穩重之人,該是吳都姑娘追求的對像,小女十分仰慕,在此敬公子一杯。”
淑靜見公子光臉色憂慮,知道他心裏想著的人,並非自己與二姐淑敏,可事已至此,淑靜也隻有安慰於公子光。
公子光見狀,淡淡一笑,舉杯與淑靜對飲。
而淑惠則一臉喜悅,看了看淑靜,十分滿意。
淑敏性格自主,她這個作姐姐的也控製不了,可還有淑靜識得大體,不讓公子光冷遇,心裏到也歡悅。
像是一種解脫一樣,她知道公子光放不下她,可此時也隻能靠兩個妹妹來代替公子光中心她的地位了。
“夫概好酒量,來坐哥哥旁邊,讓哥哥與你喝上一杯。”
夫概聽公子僚說起,也隻得回到桌邊,似乎坐在桌子邊上於他而言是一種受罪一樣。
“哥哥隻要不罵夫概如此放蕩形骸,小弟就已經滿意了,小弟敬哥哥,祝哥哥順利成為太子,成為將來的吳王。”
夫概也是明白今日相親,其實還是離該開吳王之爭。
公子光此時也軍中大將,統領著吳國兵甲,是吳王僚奪位的最大支撐。
而他夫概卻隻是吳都的一個放蕩公子,無權也無職,於公子僚奪位,毫無益處。
今日能來,也是大哥公子光一直要讓夫概少在風月場所胡混,要讓他慢慢也融入吳國王族的生活,成為自己的有力助手。
可夫概卻並不像公子光一樣有大誌,隻喜歡酒色,喜歡沉醉的公子生活。
美人與酒是夫概不可缺的兩樣東西,而非權勢。
並不是夫概不喜歡權勢,而是夫概自己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還沒有任何機會。
以其追逐不現實的那些權勢,不若圖眼前的歡悅。
“有兩位賢弟支持,何愁大事不成,來大家一起喝一杯。”
公子僚也是興致很高,對著公子光一舉,對公子光是十分看中。
公子光也舉杯一碰,看起來對公子僚是十分支持。
一邊的淑敏當然也知道今日之事。
大家喝還之後,淑敏再次舉杯,看著公子光道:“光公子氣宇不凡,沉著穩重,當是姐夫最好的幫手,日後必定位極人臣,小女在此敬光公子。”
淑敏也知公子夫概雖然風流,但若論成大事,還隻有公子僚與公子光可行。
所以剛才對夫概投之愛意,現在卻也不忘今天的主角。
攀龍附鳳,也是人之常情,而淑敏當然也是聰慧有加。
她的妹妹淑靜已經先敬了公子光,若她再不識得大體,就算日後嫁給公子光,也怕失了頭籌。
公子光夾在姐妹兩人之中,也是心中舒服,臉上帶著紅韻,似羞澀,又像是無奈的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