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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因禍得福

  第一百五十一章因禍得福


  軍營的地牢裏,冷如冰窖,四處是冰冷的青石砌成,沒有窗子,隻有一條鐵柱連成的門,外麵隨時有吳國鐵甲兵勇巡視,守衛森嚴。


  這些兵甲雖然不在戰場,可卻全副武裝,隨時都準備對付偷襲還有脫逃的犯人。


  所以他們並不讓人看見真麵目,都戴著護麵鐵具,像一個個無情的鐵人。


  公子山叫喊了一晚上,剛開始還有人理他,現在已經沒有一個人在乎他。


  在軍營的地牢之中關押的,一般隻會是被俘的敵軍將領,還有就是外來的軍中細作。


  其它的大部分是犯了軍規被關押的兵勇。


  在吳國,在孫武將軍的治下,軍令如山,對待被押的犯人,從來也不會憐憫。


  一入軍營大牢,就沒有公子與貧農之分,都是犯人。


  而公子山也一樣,隻是略顯特殊一些,單獨關押,而且牢房裏還有一張木床。


  說是木床,也隻是一張木板而已,上麵有些稻草。


  此時的公子山合衣裹著躺在上麵,瑟瑟發抖。


  昨夜被押來之時,他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一切爭位之機都全完了。


  他也想不出來,是誰會刺殺公子波。


  可在此時刺殺公子波,而他卻成了最大的嫌疑。


  十幾年拚來的賢名,在這最後一刻變成一個無信而無義之人。


  就算熬得不死,出了這地牢,也不會再有人支持於他。


  公子山苦苦冥思也想不出是誰會在此時刺殺公子波。


  是幽冥尊主?

  不可能,幽冥尊主自從知道兩兄弟要比試,就已經離開了吳都。


  除了自己與公子波爭位敵對,那麽還能有誰呢?


  公子山酒已經醒了,可人卻越來越糊塗。


  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他感覺著時辰的變化,卻看不見日月星辰,心裏想著天也該早亮了。


  可地牢之中,卻並沒有什麽變化。


  隻有地牢外側一盞幽暗的燈,還有一身寒氣,讓公子山還感覺得到自己的存在。


  “來人哪,我要洗臉。”


  一個護衛走了過來,看著公子山雙手抱胸,抖成一片。


  歎了一聲說道:“二公子,你就別喊了,你喊了一晚上,嗓子眼也該啞了。


  這是軍營地牢,徒喊無益,能保得性命就已經萬幸了。


  你竟然還要洗臉,在地牢裏,洗不洗臉有何用嗎?”


  公子山一聽,護衛所講也並無道理,既然能被關在此地,洗不洗臉,還有什麽意義。


  “守將大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現在大公子死了,將來的吳王之位就是我的。


  你幫我通報一下伍相國,讓他知道我在這裏。


  以後等我出去,不會虧待你的。”


  公子山說完,搜索了身上,掏出一塊金錠子遞了出去。


  “二公子,你還是留著吧,我們軍營沒有人敢收犯人的東西。


  你是吳王二公子,若沒有王上旨意,誰也不敢抓你。


  現在已是上午,伍相國為吳國百官之首,自然也知道昨夜之事。


  若他有心救你,自然會跟孫將軍交涉。


  或者是求王上饒你,自然可以早些出去。


  你就別在此費心了,也別再拿你能當吳王來恐嚇我們。”


  公子山也是受驚過度,而護衛的話卻是十分有道理,讓他再次覺得有一種被拋棄了的感覺。


  現在他隻能寄托於伍子胥。


  可聽了護衛的話,他也覺得有道理,這才剛剛過去一夜。


  若是伍子胥要來救他,也該是吃過午飯的事兒。


  至少他現在還沒死,一時該也死不了,所以他不該如此著急,也不該就這樣放棄。


  任何事說不定會有轉機呢?

  現在隻能呆在牢裏坐等,若是再叫喚,反而讓這些吳國兵勇笑話了。


  公子山想到這,也知道自己再怎麽也是吳王公子,該也有吳王公子的身份與氣度。


  這個時候反而要鎮靜自如,而且還要保持著吳王公子的尊嚴。


  公子山收回金塊,再次回到木板床上,盤起腿來,閉上眼睛,開始禪坐起來。


  保持著吳王公子該有的顏麵,於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半個時辰之後,送飯的吵雜聲傳了進來。


  公子山摸了摸肚腹,有些餓了,但他卻自己冷冷一笑。


  因為若公子波不被刺客刺殺,今日兄弟比試,現在還很難說結局,或許他連餓的機會都沒有。


  好過已經死了的公子波,心裏稍許添了一些自我安慰。


  “開門,我親自為二公子送午飯進去。”


  公子山睜開眼睛,就看到牢房內多加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


  而且桌子上的飯菜也有好幾樣,還有一壺酒。


  孫武站在桌子邊上,正看著公子山。


  “孫武,孫將軍,你來是想看吳王二公子如何遭難落迫的嗎?


  可這卻是你孫將軍的軍營地牢,這似乎有些虛情假意的味兒。


  孫將軍難道是要陪我在吃這味的菜嗎?”


  孫武一聽,知道公子山心中有怨,淺淺一笑道:“二公子,孫武並無此意,而且把你抓來此地關押,也並非為難公子。


  公子也知大公子波已被人刺殺而亡。


  而我的屬下去公子府上之時,卻見有黑衣人逃離,而公子又無任何合理解釋。


  所以孫某才不得已請二公子來這牢裏小住。


  此事今早朝會之上,已向王上親自匯報,而且相國大人也已知曉。


  此中道理二公子應該明了。”


  孫武說完,對著公子山伸了伸手,作了個“請”字的意思,然後回望著身後的三個護衛。


  “來人哪,為二公子添飯斟酒,我與二公子一起用午飯,你們站到外麵去吧。”


  孫武說完,自己坐了下來,而那幾個護衛也不得不走出牢房,守著二人用飯。


  孫武治軍以嚴著稱,所以屬下縱然擔心孫武安危,卻也不敢違抗。


  公子山一看,也不敢拿大。


  畢竟孫武於吳國有功,在朝堂之上與伯否太宰還有伍相國都是受大周列國上卿之禮,進殿不用下跪之人。


  而他現在是一個嫌疑犯,如此身份,能與他同坐一桌,說來是對他的高看。


  就算他平時不在牢內關押,以吳國二公子身份,也不敢如此,所以公子山隻得坐在孫武對麵。


  “孫將軍為何如此禮待一個犯人,而且是軍營關押的犯人,難道孫將軍也會徇私嗎?”


  “不會,我對這裏每一個犯人都一視同仁,並不會因為你是吳王二公子就特別一些。”


  孫武說完,舉起手中的酒碗敬公子山。


  公子山一看,到不客氣,算是喝點回魂酒也好。


  若是孫武徇私,那麽他很有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剛才他的話,就是要印證這一點。


  因為孫武於他是殺母的仇人,沒有人願意讓一個仇人登上王位。


  所以公子山才有此問,也間接向孫武求證,他是不是想殺了自己。


  “孫將軍能不能告訴在下,為何大哥一被刺殺,你們就從能從三十裏外趕回吳都。


  而且直接到我的府上抓捕我,這難道沒有原因?”


  公子山隻要恢複冷靜,還是能從中悟出一些東西。


  “二公子,今日在朝堂之上已向王上匯報過,既然你問起來,也不妨告訴你。


  在大公子遇刺的當頭,我就收到傳訊,說大公子遇刺身亡,要我們特別關注於你。


  所以我從三十裏外花了一個時辰,快馬加鞭趕回,就是此中原因。”


  公子山一聽,臉色煞白,心裏知道,這一定是有人想嫁禍於他。


  而且昨夜正好他邀了施子小姐一起喝酒。


  想到這公子山這才想起,為何當時一眨眼就不見施子小姐了呢?

  難道當時她聽到黑衣人的聲音,就去追黑衣人了。


  “這世間還有如此神人,能預知未發生之事,本公子今日一聽,還真是匪夷所思之談。


  想來孫將軍軍中自然有神機妙算之人,本公子也不敢打聽。


  隻是想問一問孫將軍,當時你們抓我的時候,我其實正在與越國施子姑娘飲酒。


  不知現在施子姑娘身在何處,可否把她找來,也可一洗我的清白。”


  公子山慢慢也在憶起昨夜之事,此時事已至此,人反而不糊塗了。


  “二公子,我已詢問過當時抓捕你的領將,還有那十幾個兵勇,他們並沒有看見施子姑娘。


  隻看見二公子對麵到有一副酒樽、碗筷但不能證明是何人所用。


  而且想來二公子也知道抓你之前,曾有黑衣人從你所在的院中躍出。


  我們不知道是何人,也不能證明就是施子姑娘。


  而且昨夜我們也搜尋了全城富家大院,並沒有見過施子姑娘。


  縱然有施子姑娘作證,證明你不是刺客,但也不能代表著你不會指派其它人下手。


  這一點,你自己應該十分清楚。


  現在暫時關押於此地,並非無憑無據,縱然是伍相國昨夜進入你府,也會把你抓捕。


  至於公子波之死是不是你指派,並非一時可以查明,而你卻是最大的嫌疑,所以隻能暫時關押二公子於此。


  還望二公子體諒。”


  公子山一聽,腦子裏一暈,臉色也變得很差。


  為何施子為在那時離開,而且有若鬼魅,就在他的麵前憑空消失。


  難道此事竟然與施子姑娘有關?

  公子山腦海中百般否認,可卻也覺得施子在此事中必然脫不了關係。


  當時院內傳來黑衣人的聲音,而就在此時抓捕的人也來了。


  那個黑衣人當著眾多兵勇的眼睛底下逃出小院。


  而施子姑娘卻於此時消失,施子姑娘若說與黑衣人沒有關係,實在也說不通了。


  公子山心裏萬般不願,不願意承認施子與此事有關,可卻無可否認這個事實。


  隻得苦笑一聲道:“實在巧妙,傳你訊之人,提前預知刺殺之事。


  而且直入我府,也算到施子姑娘在此留下一副碗筷。


  而我卻沒有辦法證明這就是施子姑娘所用,也沒有辦法找施子姑娘來為我洗去清白。


  那黑衣人的逃脫就可以證明,正是與我相坐之人。


  而且在聽到抓捕之時,當著兵勇的麵逃出。


  如此一來,我縱是有萬般張嘴也無法解釋。


  此計實在是巧,可以說是巧奪天工。


  若不是鬼穀王禪已死,我還會以為就是他所謀略。”


  公子山說完,也不得不由衷佩服設計他的人。


  端起酒碗就是一飲而盡,這也算是間接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了。


  “二公子,你是不是覺得施子姑娘與那黑衣人在謀算於你?”


  孫武看著公子山,一臉輕謬。


  “難道不是嗎,你該也知道我不會隨便汙施子姑娘的名節,她已答應嫁給將來的吳王。


  天下事巧合再巧也不過如此。


  難道以孫將軍善於分辨軍情的腦袋還會不懂嗎?


  或者說孫將軍也本意也和那黑衣人一樣,並不喜歡我與大哥任何一人當上吳王。”


  孫武並不生氣,而是冷哼一聲道:“二公子,能否聽老夫一言?”


  “現在我為俎肉,難道還有選擇嗎?”


  孫武此時更是不屑地飲了一口,也不理公子山。


  淡淡道:“二公子,其實你與大公子本無太子之能,卻自不量力,而貪太子之位。


  若你們倆能知足而讓,或許也不會有今天。


  量小而胸狹,如何能成就大業。


  你可知你的父王是如何才能有今天,想來你很清楚。


  當年你的祖父本可以直接傳位於當今王上,可他卻以禮為首,把吳王之位傳於其弟,其弟再傳你的叔祖吳王餘味。


  直至吳王餘味再傳到吳王僚,該是經曆了四次吳王傳位。


  每一次你父王都有機會,可你父王卻並沒有作為,而是十分順從。


  直到吳王僚欲傳位於太子慶忌之時,才奪位。


  這其中經曆多少磨難,你可知道。


  他一共輔佐了三位吳王,其胸懷之寬,氣度之大,非你能比。


  昨夜傳訊之人是有鬼神之謀,所以能預知未事,也不足為奇。


  可你知道為何傳訊之人要我們直入你府,把你帶回軍營地牢嗎?

  你不知道,因為你氣度狹隘,從來都是以己度人,從來也未想過別人並沒有你自己那麽壞。


  傳訊之人讓我們把你帶入軍營地牢,其實是在保護於你。


  不想讓你步公子波的後程。”


  公子山聽孫武將軍長長一語,直嚇得臉色蒼白,不停的喝著碗中的酒。


  氣息已經不能平息,大口的喘著氣。


  他知道孫武所言並非虛言,若刺殺公子波的人不是自己後麵幽冥的人,那麽就有可能是其它人。


  而那其它人自然也不會放過於他。


  而孫武把他押入大牢,在軍宮大牢自然要比在吳都官衙的牢房安全得多了。


  這一點他十分清楚,因為他也跟著伍子胥管理著吳都的大小事務,自然清楚這其中之理。


  “你的意思是傳訊之人在救我,而你也是在救我嗎?”


  孫武此時一笑,站起身來緩緩說道:“我即不是在救你,也不想害你。


  當年你的母親死在我劍下,那是因為她們本就違返了軍令。


  這些年在吳都,你該也有所了解。


  不論是誰,隻要在我軍中但有違令者,皆與軍法處之。


  你與公子波一直仇恨於我,這我知道,但我並不會因此而謀害於你們。


  若我要讓你們死,也會讓你們死得明白。


  至於傳訊之人,其智謀已然通天,不是我等俗人能解,你還是不用問得多了。


  隻需要此安心靜養,想來隻要王上處理完眼前的麻煩,就會來看望於你。


  但你也不可再有非份之想,現在就算王上也保不住你。


  更何況於王後,你可知王後故意讓靜王妃支持公子波,其意在於讓你刺殺公子波。


  此計你現在已該知道,刺殺公子波之後,並非如你所想。


  此時王位之爭,也決非你吳王三子之間的事了。”


  孫武說完就朝外走,也不想與公子山再在一起。


  他覺得公子山實在有失吳王公子的氣度,處處以己度人,而且空有其名,人卻並無實才。


  “孫將軍,王上現在難道有什麽麻煩嗎?


  若說越國逼王上交出蓮花公主,隻要王上一口否認,再派人與越國交好,越國應該不會為此而與吳國為難的,為何會有麻煩?”


  孫武一聽,回首看著公子山歎了口氣道:“二公子,你與越國範蠡那些勾當,能騙過它人,卻騙不過孫某。


  你還真以為越國支持你爭太子之位,是為是吳國興盛嗎?


  你錯了,是因為你的貪欲蒙住了你的心智。


  吳國與越國於大周列國之間永遠也不可能交好,除非不想稱霸於列國。


  否則戰事不會停止。


  他們支持於你,是因為你軟弱無謀,欲於控製,並非真的為了吳國。


  越國從來也不希望吳國強盛,這連三歲的小孩都知道。


  你做為吳王公子卻如此幼稚,就連孫某都十分失望。


  若你做吳王,吳國遲早會被越國滅掉。


  你還以為自己能為吳國帶來什麽嗎?


  現在王上為吳國事已經身疲力竭,他的麻煩已經不再是你們兄弟二人了,而是你的叔祖蹶由公子。”


  公子山聽著孫武的話“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現在你知道了吧,想當吳王的人,也並非你與公子波兩人,還有你的叔祖父蹶由公子。


  聽聞他自王僚爭們之時就已參與,隻是當時他識實務,知道自己不足,才遠遁列國。


  如今他又回來了,這說明什麽,說明你與公子波不足以讓他害怕。


  他的機會又來了。


  而於他而言,你可知他隱忍多少年嗎?”


  公子山一聽,也知道孫武的意思,可還想問時,孫武已經走出牢房。


  公子山隻能看著孫武的背影遠去,心裏竟然有些感激。


  他知道蹶由是誰,是他的叔祖,和他的父王一樣,在吳王傳位於王僚的時候,他就是最有希望成為吳王之人。


  因為壽夢五個兒子,他排第五,前三個已當了吳王,而他的四兄季禮則一再禮讓,若按兄弟傳位,就不會有王僚稱王的事。


  公子山才知道他真的小看了這爭位之鬥,他還沒有這個能力控製。


  此時內心裏有一咱苦澀,一種自知無知的痛苦。


  而且孫武並沒有說錯,越國永遠不會希望吳國強大。


  之所以選擇支持自己,還不是因為自己空有賢名而無才無謀。


  如真的當上吳王,越國自然會露出野獸的真麵目。


  可這一切的醒悟似乎來的太晚,隻有感受著地牢裏這陰寒的氣息,公子山才慢慢有了自知,才慢慢認識到,奪位永遠沒有他想像的那麽簡單。


  直至現在他才真的意識到,現在能躺在軍營的地牢之中,實在也算是一種福分,至少比起公子波來說,有命總比無命強。


  可公子山並非如此容易放棄之人,在王位的誘惑之下,沒有誰能真正放手。


  他要暫時潛伏,這或許於他而言是一個好的機會。


  當外麵的人鬥得差不多之時,他依然有機會出去,隻要能走出去,王位依然垂手可得。


  因為越國範蠡曾給他承諾,若是有必要,越國自然會發兵攻吳,讓吳國處於內憂外患之中。


  若到時他能與越國結成一時的友好,縱然不是長久,可等當是吳王之位後。


  那時越國若不友好,那麽以吳國的實力,也不會懼怕,更有可能的是親自揮軍南下,一舉攻破越國。


  像當年吳王闔閭一樣,攻入楚國國都,自此之後,楚國再也不敢輕視吳國,而是把吳國當成一個最強的對手。


  公子山想到這裏,再想到現在已陳屍的大哥公子波,心裏沒有一絲憐憫,反而增添了無限想像。


  想像著未來的風光,想著如此熬過這一段黑暗的日子,重迎光明。


  雖然身陷牢內,可公子波無論如何也是死了,這是他一直所求的。


  方式不一樣,可結局卻是一樣的,他並沒有失去什麽。


  再想到剛才孫武說所,蹶由叔祖回吳,自然是奔吳國王位而來。


  那麽此時自己在牢裏,反而避開了蹶由與父王的爭鬥。


  想來自己的父王也願意把辛苦打下的王位再拱手讓與一個毫無寸功的王叔蹶由。


  那麽兩人鬥到最後的時候,或許他又會因此成為最後的得利者。


  公子山端起酒杯,看著外麵的護衛一舉手中的酒碗微微一笑,自己幹了一碗。


  再吃著桌上的飯菜,卻也並不難吃,算是因禍得福,心情大好。


  在權勢利益的誘惑之下,剛才心頭那一點震驚,現在反而成為一股暖風吹進公子山心頭之上。


  公子山喝著牢酒,胸上慢慢透著一股詭笑,看得外麵的護衛也是直搖頭。


  實在想不出胸懷大誌的吳王,怎麽就生出如此一個無情無義的兒子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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