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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田園驚夢

  第二十四章田園驚夢


  王禪也算誌得意滿,整個案子的突破之處,對於王禪來說該是已經完成了,一日之間如此成績實在可人。


  所以王禪吃過晚飯之後,依然不折不扣的進行他的武技練習,對他而言,成長的過程中,任何技能都是不可缺的。


  今天他從翠花與裏正見到趙伯的眼光之中可以感受到那種恐懼,那是一種懂行人的一種恐懼.

  若是不懂武技之人,怕也瞧不出趙伯的高明。


  在司衙中,趙伯經王禪一說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得躍上司衙堂屋之頂時,十分輕巧。


  普通之人不會有任何感覺,縱然是翠花還有裏正也並不知情.

  可趙伯卻故意發出聲響,讓兩人知道,屋頂有人。


  是在他們未有感應的時候飛上屋頂的,這種提醒,比之任何警告來得更有效果。


  而王禪進屋前,裏正兩人已知屋頂有人,可趙伯如何下到堂屋前,他們卻又毫不知情。


  對他們而言,趙伯的武技可謂算得上如同鬼魅,不著痕跡。


  所以縱然是兩個精通武技的人麵對於王禪一個孩童,也顯得畢恭皆敬,不敢有絲毫越軌之想。


  因為趙伯一直站在王禪後麵,形同一個保護神,讓他們不敢亂動。


  這一切,王禪當然從兩人的表情與語氣之中可以看出,聽出。


  所以他對趙伯的武技,是十分羨慕,也想達到這種讓你震憾的效果。


  王禪手雖然十分酸痛,可他卻並不放鬆自己,依然進入後院練著單調而重複的技擊之術。


  用手中的若愚劍十分緩慢的刺著幕布上的紅心。


  這個時候,王禪並不急於一時,而是十分緩慢,慢得好像不是劍刺去幕布,到像是幕布倒貼過來一樣。


  所以今晚的練習,基本上每次都能刺中紅心,這對王禪來說未曾不是一種鼓舞。


  太陽落山前半個時辰,王禪準時停止,並不貪戀,不像普通小孩一樣,玩到什麽好玩的就停不下來,練到興趣來時也停不下來。


  可王禪不一樣,他知道明天還要練,可今天傍晚的禪定,那是必不可少的,也是學習技擊之術的重要一途。


  夏日的傍晚總是十分悠閑,就連夕陽都有些懶洋洋的,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把自己燒得太久,也是累了。


  還是因為眷戀大周天下美好的河山,而不願離去。


  一個時辰,王禪通過吸取天地之氣,在體內形成陰陽兩氣,不停的在經脈之間運行。


  同時融和兩股陰陽之氣,貫通全身,像是把陰陽之氣引入體內一樣,洗刷自身的經脈。


  而腦子裏一片空白,沒有一絲雜停念,就如同進入一個虛空一樣,沒有自己,也沒有身體,更沒有主觀的意識。


  形同一個意念,一個造物者的意念,在虛空中遨遊.

  可以看見日月星辰的動轉,可以感受身邊的風在吹過,也可以感受著夜空之中那一份寧靜。


  當王禪醒來的時候,夜色已黑盡。


  當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之時,忽然發現,剛才還酸痛不止,抬起都會抖的手,現在感覺已經恢複,並沒有一絲酸痛,反而更靈活。


  王禪回到書屋,開始學習連山易。


  易經傳說來源於河圖洛書,以上天星相布置形成陰陽,最終演化成最早的八卦。


  相對於大周朝文王所演八卦來說,連山與歸藏易,與周易的八卦並不一樣,方位與組合排序不一樣。


  所以連山與歸藏易屬於先天八卦,而周易屬於後天八卦,也是一直流傳下來的八卦陣容。


  王禪在接觸連山易之前,也多少學習過一些周易的基本常識,這是王彩霞有意識傳援於他的。


  王彩霞雖然不懂那六個陰陽幣的來曆及用處,可她卻也隱約感覺,這六個幣必然與八卦卜算有關。


  在大周朝時,卜算並不用錢幣,而是用蓍草來算.

  共用五十根,卜算之時先取出一根,作為陰陽太極之中.

  其它四十九根則不等分成兩堆夾於左右手中,像征兩儀。


  其後在右手之中取出一根置於左手小指與無名指間,像征三才。


  然後再以四根之數分之,象征四相,以此往複,十分複雜。


  普通人可能連這個順序都記不清楚,更何況最後還要通過蓍草來確定主卦與次卦。


  這其中還變卦、綜卦等等演化,更是不可一言以概之。


  可王禪卻並非成年之人,所學的周易就像他今天的推理一樣,到成了他學習連山易的基礎。


  反過來看連山易,到越看越精神,越看越歸於自然之道.

  剛才心裏亂成一團的案情,現在竟然一絲一絲毫都不見了。


  隻是孩童有一個特性,那就是不論讀什麽書,多大興趣,都會瞌睡,就算靈童鬼穀王禪也不例外。


  王禪此時已躺在床上睡著了,因為趙伯一直就在他的身這,他的氣息,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趙伯掌握之中。


  趙伯見王禪趴在桌上,所以就把他放在床上,讓他好生休息。


  王禪很快進入一個夢境。


  夢裏有一些十分奇異的事,有許多奇怪的物,更多的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夢裏是什麽,隻是好奇心卻還是有的。


  夢裏先是出現三個太陽,三個月亮。


  小王禪站在太陽與月亮之下,卻並不感覺到熱,也感覺不到冷。


  隻是呆呆的看著這三個太陽與三個月亮像是不停的變幻著位置,慢慢連他也分不清三個太陽、三個月亮。


  隻能分清太陽與月亮,畢竟一個熾熱,一個卻陰寒,如此往複,無窮無盡。


  忽然這些太陽與月亮變著變著就變沒了,王禪的麵前化成一片蒼穹,滿天星辰,分不清遠近,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上下。


  王禪就如同剛才進入禪定一樣,此時連感覺都沒有了,隻有一個蒼穹.

  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其中的一顆星相,還是一縷氣息,在夢景之中連自己都已消失。


  王禪十分恐懼,四處在找尋著自己,卻總是不知道自己在哪,自己又是什麽。


  接下來星辰變成一個個恐怖的嘴臉,像鬼魅一樣出麵在他的麵前,都想把他一口吞下。


  王禪沒命的奔跑,想跑出夢景。


  王禪拚命的在奔跑著,身後的黑暗漸漸消失。


  而眼前卻慢慢出現一片春色滿園的田地,這裏有稻穀,有小麥,有菜花。


  還有有桃花,有梨茶,以及荷花。田埂之上更難得的是還有幾株梅花,都在怒放著。


  似乎一年之中所有的美好花兒都集中在這片田地裏,四季同享。


  滿田地的蜜蜂,嗡嗡在叫著,還有數隻翩翩飛舞的蝴蝶,繞著群花,十分豔麗。


  那扇動的翅膀,迎著陽光,閃著異樣的色彩。


  王禪經過剛才的起起落落,終於舒了口氣。


  再回顧發現自己還是自己,並沒有變化,依然是一身樸素的藍衫,腳底一雙藍布鞋子,並沒有什麽改變。


  王禪想來終於找回自己了,心裏也不再恐慌。


  忽然之間王禪耳邊傳來一聲輕脆的聲音,一個小女孩在呼喊著他。


  “鬼穀王禪,你來了,快來這裏,你看這裏的蝴蝶多美呀!”


  一個身穿紅衣的小姑娘,正在招著手,臉上掛著甜美的笑,看著王禪。


  王禪似乎覺得認識,卻又覺得不認識。


  這個小姑娘十分水靈,整齊的流海下,大大的眼睛,兩條彎彎的柳眉,青蔥一樣的鼻梁,櫻桃小嘴,尖尖的下巴。


  身著一身紅妝,愈發衫得膚白貌美,一時之間讓王禪心裏小鹿兒亂跳。


  王禪奔了過去,穿梭在蜜蜂與蝴蝶之間,踏著碧綠的青草地,帶起一陣陣花香。


  “小妹妹,你一個在這裏呀?這是什麽地方?你又是誰?”


  紅衣小姑娘看了看王禪,並不因為王禪不認識自己而失落.

  反而嘻嘻笑著道:“你總是有那麽多問題,你難道不會自己想想,我是誰?


  難道才一日未見,你就把我忘了,我是化蝶呀!”


  “化蝶,哦,你真是化蝶呀,你為何在這裏?”


  “我在等你呀,你說過會來找我的,六年後,你讓我在一片開滿鮮花,蝴蝶漫飛的地方等你,你難道忘了我嗎?”


  化蝶覺得有些委屈。


  而王禪也覺得慚愧,因為他想起來了,他答應化蝶六年後去找她的。


  眼睛裏不知何時竟然掛著淚水,為失而複得有小夥伴喜極而泣。


  慢慢化蝶的身形竟然開始模糊,又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化蝶長大了,長成一個青春年少的姑娘,身材也玲瓏有至,剛才的兩小辮兒,現在變成一頭長發,像瀑布一樣掛在耳旁。


  臉上透著紅韻,正在采著花蜜。


  “化蝶,你長得好美!”


  “是嗎,那你喜歡我嗎?”


  化蝶也是一臉笑意,看著王禪。


  “喜歡,當然喜歡,我總在夢裏見到你,你是我鬼穀王禪第一個朋友。”


  王禪十分開心,因為他是真的把化蝶當成他的知己。


  在為化蝶並不像其它人一樣,看他如同看著一個怪物,而是把他當作朋友,讓王禪孤獨的心靈裏,有了第一次牽掛。


  可王禪看著化蝶,似乎十分愁苦,雖然在這群花之中,卻也顯得有些淒厲。


  “我鬼穀王禪來找你了,你為何不開心呢?”


  王禪說完,才發現,不知何時,整個田野也在變化.

  而似乎在剛才那一瞬之間,王禪與化蝶都又長大了六歲,已從孩童變成一個追夢的俊男俏女。


  “你來了,你為何而來,難道是為了滅了我們的國家嗎?”


  王禪一楞,呆在田地裏,這還是同樣的田地,可剛才那滿園的春色,群花四開的影像已經消失的沒有影蹤。


  一切變得枯黃四野,秋風吹過,刮在臉上,有一絲絲寒意。


  而眼前的化蝶已不再是少年,瞬間變成一個大姑娘,頭上紮著一條絲布,十足的江南美女的樣貌。


  王禪一楞,想走過去,卻發現一把木劍卻指著自己。


  “你來做什麽,你害了我們多少人,我不理你,你走吧,今後你我就是陌路之人。”


  “蝶兒,為何如此,難道你真的如此絕情。”


  王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般說起。


  “師傅說過,你我有緣卻無份,一切修行皆靠自身.

  你縱橫列國,我不陪你。我隻想修成大道。若是你此生還有心意,就來雲夢山中尋我。”


  化蝶說完,化作一隻彩蝶,在王禪麵前向著遠方飛去。


  王禪十分著急,追了過去,可怎麽追也追不上。


  此時忽然天空之間現出一個女人,一個穿著紅花衣服的中年女人的麵孔。


  “楚國靈童,拿命來,你害得我好苦呀!”


  天空中的陰雲化作兩隻利爪同時向王禪抓來。


  王禪嚇得跌到在田地裏四處逃竄,卻怎麽也逃不出去,


  眼看兩隻利爪快要抓到自己,一時急得在夢裏驚呼到:“蝶兒救我!蝶兒救我!”


  王禪冒著一身冷汗,在床上蹦了起來,坐在床上,看著書桌上那一盞微弱的燭光,已經快燒到盡頭。


  王禪抹了一臉的汗,再回身一看,自己還是在床上。


  而且自己還是原來的模樣,並沒有長大,也沒有什麽春光迷漫的田野,更沒有陰雲化作的利爪。


  此時門開了,趙伯走了進來。


  看著王禪,微微一笑道:“小公子,你太勞累了,剛才是不是做了噩夢,來喝點安魂湯吧。”


  趙伯手中遞過一個碗來,裏麵一縷清香飄來,王禪知道定然是趙伯為他準備的草藥湯。


  “趙爺爺,謝謝你,我剛才記得還在書桌前,為何現在卻已在床上了。”


  “你不用謝我,我本來就該照顧於你.

  你從早上自入睡前,都一直忙碌,而且不忘練習武技,身體疲憊,精氣不足,所以才會做噩夢,喝了這安魂湯就會好些。”


  王禪一看接了過來,咕嚕的幾口就喝了個盡。


  說起來也是勞累過度,身體缺水,而且剛才驚夢又嚇了一身汗,所以喝了一碗安魂湯,整個人又精神起來了。


  “趙爺爺,剛才我隱約記得在夢裏喊著,不知道趙爺爺可聽清楚我喊的是什麽?”


  王禪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還是有些記憶,可卻不好確定.

  畢竟做夢之事,人之常情,可夢裏的場景,當醒來之後,一般都忘得十之八九.

  若需確認,自然需要有人佐證才行。


  “小公子,你剛才喊的是‘蝶兒’.

  依老奴來看,你認識的人中,隻有一個叫化蝶的小姑娘,你該是夢見她了.

  這也是人之常情,家主一直對你十分嚴厲,同齡人中,你並沒有多少玩伴.

  所以一時分別,想起她也實屬正常。”


  趙伯已清楚王禪夢裏的人是誰,也知道王禪雖然聰明,可卻並沒有朋友.

  小化蝶算起來該是他第一個朋友,隻是可惜卻隻認識不足兩天就分別,實在也讓人婉惜。


  王禪把碗放下,來到書桌前,重新點燒一根蠟燭,取出一塊布來,然後拿起筆,在上麵寫了個“吳”字。


  趙伯不明其意,想著小公子勞累,就說道上:“小公子,你還是快些睡吧,明天還得早起。”


  “趙爺爺,你來看,我很快就睡。”


  趙伯走近一看,“吳”字,正是今天翠花與裏正的家鄉之地。


  “趙爺爺,你說翠花與化蝶是什麽關係?”


  趙伯一聽,心裏自然清楚,王禪未經世事,此時才醒悟過來,為什麽他見了翠花會覺得似曾相識。


  可對於趙伯來說,第一眼就已經看也翠花與化蝶十分相似,若按年齡來看,如同母女。


  “小公子,你認為她們是母女?”


  “不錯,若不是母女,自然關係也十分緊密,化蝶的父親明顯在說慌。


  當時我不明白,當化蝶的父親說他們是越國人,越國有難才需回國的.

  那時小化蝶表情十分傷心,仰看了看他的父親。


  我還以為化蝶是因為與我分開也有些不舍才如此表情.

  可現在看來,是因為她知道父親說慌騙她.

  而因此就算六年之後,我也不會找到她的,因為她們是吳國人,而非越國人。”


  王禪說完,打了個吹欠,臉上又顯出睡意。


  說明趙伯的安魂湯開始起了作用。


  “既然如此,小公子當又如何,化蝶姑娘自然不能當麵駁斥她父親的話了,可化蝶姑娘卻對你並無惡意,你不必多想。”


  趙伯也適時安慰王禪,就怕他因為化蝶的父親對他撒謊就連帶化蝶也誤會了,這樣小王禪又變得沒有朋友了。


  “趙爺爺,我不會怪蝶兒,我在夢中見過她,也見過六年的她,甚至長大後的蝶兒,隻是可惜,我現在也記不清楚了。”


  王禪說完,再次找了個哈哈,伸了個懶腰。


  趙伯隻是一笑。


  “趙爺爺,你的藥好生厲害,我現在已困得不行.

  日後你也要教教我,如何尋藥製藥。


  哦差點忘了,你明天清晨跟我母親說一聲,就說我找她有事,等我禪定結束,我來堂屋找她。”


  王禪說完,自顧爬上床去,蓋起被子,眼睛已經閉上,氣息十分平穩,已然如睡。


  趙伯一看,此時才放心的拔了蠟燭,走出王禪的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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