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為善為惡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為善為惡
呂子善此時並不否認,而且回答得十分乾脆,其實這種事若說連陽臉真人都能知道,他又有什麼好掩飾的呢?
他的所想自然是這樣了,既報復了趙氏,同時也為自己打下了基礎。
若說去任何列國,為任何列國的諸侯君王打下領地,其實都與他無關,他最多只是一個謀士而已,最後若能助任何諸侯一統天下,他也只是第二個姜太公,甚至在世人眼中都不如太公。
所以這非是呂子善所想所謀,更不是他的野心,這才讓他來了晉國,而晉國卻給他的報復提供了最好的機會。
三年前智氏上位主宰晉國朝政,而晉王無權又無勢,並且又想收回僅勢,這就無形之中在晉國形成了內亂的根源。
晉國六世族一直都輪流把持著晉國朝政,而現在智氏當權,智遙又是一個野心極大之人,與呂子善正是一拍即合。
兼之剛才陽臉真人所說,智遙此人有野心,卻不得人心,此正是呂子善求之不得之事,說起來正是天助他的謀略,天助他的野心。
而此時只要滅了趙氏,韓魏兩氏其實也無力阻攔他的大計。
而要滅趙氏,鬼谷王禪就是他最大的阻力,是他通往實現野心路上的障礙。
所以他也顧不了那麼多,只要能打敗鬼谷王禪,一切手段都使得出來。
「難道說你還想藉助於蚩尤大帝之能,攪亂東西方世界,最後一統東西方萬千生靈嗎?」
此時陰臉真人心裡其實也是十分震憾,順著剛才陽臉真人所說一想,依著呂子善的野心是不會真的服從於人的,那麼最有可能的是,他此時連降龍真人與蚩尤大帝也一起算計利用了。
「陰臉師叔到是看得起在下,不過這也非是沒有可能。
蚩尤大帝修為雖高,可卻也有人能制伏於他,而且此時只要他能出得世來,振臂一呼天底之下修道也好修魔也罷必然會有大批人追隨。
可他卻也行的是不仁不信之舉,最後若能一統東西方天下,那麼玄女娘娘自然面子難掩。
到那時我若幫他打了天下,立下大功,將來一統天下萬物萬靈之位,必然非我莫屬,而不會是蚩尤大帝。
這難道又有何不可能呢,能者得之,不能者失之。
幾年前一隻九尾靈狐狸都有野心一統天下萬物萬靈,我本仙山傳人名正言順,又有何不可。
若論及資格,將來東西方一統之後,在下就是必然之選。
天下事非己不可為,之所以不可為是因為己不敢想而已。
本公子修行百年,卻也懂世人之心,既有為天下謀略之心,亦有此能。
若有此能耐卻不敢為,這才是妄費了師傅、師尊以及玄女娘娘的厚愛了。」
呂子善剛才說到家世之事時,還十分悲切,可此時說到自己的野心之時,又顯得異常的興奮。
這就是悲傷永遠掩飾不住人的慾望帶來的興奮,悲傷來源於對過往的放不下,而興歷則是來源於對未來的慾望與奢想。
其實沒有人知道,過去與將來其實都是不存在的,於佛家而言諸相無相,自見如來。
過去是幻,未來也是幻,對於道家而言過去是無,將來也是無,所以不論是道家還是佛家,都沒有時間的概念,時間是不存在的。
(其實人大體都這樣,離過婚的人才會知道,一直說對你如何如何的女人,只要一轉身,其實在她心裡興奮的慾望會蓋過一切所謂的悲傷,這種悲傷其實一點都重要,甚至於有些時候,這種所謂的悲傷只是一種借口而已。
只有固執而鑽牛角尖的人才會久不忘,這其實只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不過若說悟道明道而言又不一樣,那些聰明善變的人反而不容易,反而是那些愚蠢之人才會悟道明道,有的時候說大智若愚其實還是有道理的,聰明的人所想的其實都只是慾望而已,世人的慾望不外乎於名與利,可世間大道卻是千變萬化,若不能守靜觀動,守黑觀白,那麼或許永遠都與道無緣。)
「師侄,你的野心已經超越了我們兄弟能理解的,更非是我們能管的。
不過提醒你,蚩尤大帝與降龍真人非是善類,修為之高,恐怕當世無人能及,此事不可欲大燒心,最後反而謀計不成,反把自己的前程修為毀了。」
陽臉真人此時已是語重心長以長輩的身份來勸阻呂子善,並且對於他利用智氏所謀已經不在乎了,此時所說只是希望他不要與降龍真人還有蚩尤大帝同流合污,說起來已是退了又退。
「前兩日我受蚩尤大帝給我療傷對於他的本事也有一定了解,現在本公子已然可以把天元之氣與黑靈之所合二為一,創造出一種全新的修為靈氣,用不了幾年,相信天底下無人可以破解本公子的天煞之氣,我又怎麼會懼於他們,他們不過是我的踏腳石而已,兩位師叔更不必在意。
只是此事師傅並不知曉,所以我希望兩位師叔不必阻止,明日就回仙山向我師傅說明,至於此間之事,師侄更不敢勞煩兩位了。
畢竟我也知道兩位與鬼谷王禪也算是相知好友,夾在中間實難做人。
在此還要感謝兩位師叔,最後再為師侄回仙山覆命,師侄在此感激不盡。」
呂子善剛才所說也算是情真意切,聽不出半分虛偽,話才說完人已跪到在兩人面前。
陰陽兩人一看,也是十分為難,卻也無可奈何,剛才呂子善所言或許也是他們最好的選擇,畢竟夾在呂子善與鬼谷王禪之間已是十分為難,若將來還要對抗降龍真人、蚩尤大帝,以及自己師門的呂子善他們會成為對手成為敵人。
此時若他們回去向許由說明情況,或許此事還有可能改變。
見呂子善竟然向他們行了跪拜之禮,兩人也是各伸出一手扶呂子善起身。
可就在他們持著呂子善手的時候,一股靈氣傳入全身,馬上就制住了他們,讓他們無法反抗。
這股靈氣帶著天元之氣與黑魔之氣的混合,一生一滅。
而且出奇不意,在兩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出手,兩人瞬間就被呂子善控制起來。
「你,你為何要這樣?」
陽臉真人說完臉上有肌肉已開始變形,看起來這一股靈氣侵入他們體內之後,又把她們的修為全部吸走。
(吸食別人的修為靈力也非是誰都會的,而這也是黑魔大法的一個特點,所以此時的呂子善已是輕車熟路了。)
「哼,你們以為我真的會相信你們嗎?
本來想靠你們給我撐腰,可現在看來,你們才是我眼前最大的阻力。
而且只有你們才知道我的秘密,知道我的野心,若是還留著你們,必定會成為本公子成就大業的絆腳石,以其讓你們留著礙事,或者是回去污本公子名聲,不如把你們的修為給我。
反正師尊讓你們下山也是要你們幫助本公子完成心愿的,此時也正是你們幫助我的時候。
有你們的修為,本公子就誰也不怕了。
更何況以你們這般形像,也不配擁用如此精純的天玄之氣。」
呂子善說著也是狂笑著,此時源源不斷的天玄之氣修為全部注入他的體內,而陰陽兩人現在是一點辦法也法有,只能眼睜睜看著呂子善吸走他們的修為。
「你,你這是在欺師滅祖。」
「哼,本公子從來沒有把你們當成師叔,你們這種資質,若不是當年師尊見你們兄弟可憐,你們早就死幾百回了,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而且還擁有幾百年修為呢?
這天玄之氣本該屬於我的,不屬留在你們的體內,這是本公子的福緣,又何來欺師滅祖之說呢?」
呂子善此時眼睛通紅,身體都在膨脹著,說話的語氣也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瞬間三股真氣盈繞在他的全身周邊,整個帳蓬都因為這三股真氣而變得十分詭異。
……
……
王禪此時也看見了遠處帳篷如此情形,心裡也十分著急,可一時之間卻無可奈何。
他自出了韓氏大帳之後留下小獅王山山護衛,自己就飛快的朝這裡奔來,他算到陰陽兩兄弟今晚有此一劫,所以想解救兩人,可半路之上還是遇上了降龍真人攔劫。
這說明呂子善在大帳之中時其實已下了狠心,要置兩人陰陽兩從於死地,同時也防著其它人來干擾,所以就讓降龍真人幫他護法。
剛才那一席話,其實只是為了讓陰陽兩人對他失了防備而已。
畢竟若說他要對付兩人,要殺了兩人也非是易事。
而且他的目的是要吸取兩人的修為,那就更要在兩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
結果來的是王禪。
「降龍真人,蚩尤大帝你們若是一意孤行,要助此呂子善為孽,那就不要怪在下無情了。」
「哼,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看起來你現在還不能融解三氣,若說與本真人實力相當,那麼在蚩尤大帝面前我怕屁都不算一個。」
「鬼谷王禪,我見你是個人才,一直對你體貼有加,並不想傷害於你,你不可壞本尊之事,今日你能算到這兩個怪人有難,也難得你有如此仁義之心,可你也無法解救他們兄弟,這是他們的劫數,本尊可以放你一馬,你現在就走吧,可你以後也不能再干涉本尊之事。」
降龍真人的話才說完,半空之中另一個雄渾的男聲又說了起來,看起來當是封印於降龍木之中的蚩尤大帝元神。
而聽其口氣,對於鬼谷王禪還是十分欣賞,至少也給鬼谷王禪留了機會。
「不必了,蚩尤大帝,你若是有本事置我於死地,那本公子也不會來了,天下或一物剋一物,一個結界在另一個結界之中,想解開你的封印,其實並不難。
不過解開之後,你也會有更強大的對手,讓你依然無法再在中原興風**,中原之地非是你蚩尤可以主宰的。」
王禪說完隨手一揮一股天玄之氣朝著降龍真人擊去。
此時已是深夜,雖然只是零星小雨,可王禪身上卻也濕得透了,一半是雨水,一半是汗水。
降龍真人此時見王禪這一股天玄之氣襲來也不是敢大意,持降龍木就攔在前面,試圖化解。
可這一次他還是大意了,因為這一股看似天玄之氣的真氣,非只是天玄之氣,而是三氣合一的天地之間真正的神靈之氣,是萬物得以生存的天靈之氣。
三氣合一,威力巨大,降龍真人一時之間竟然被直接擊飛數十丈。
而王禪也是趁此機會一個閃身就衝進了陰陽兩人的帳蓬之中,一股天罡之氣襲去,整個帳蓬瞬間化成烏有。
呂子善一直在吸取修為靈氣,也未想到王禪能從降龍真人手下衝進來,所以一時不防,只得一步後退同破開帳蓬,等他回過神來之時,陰陽兩真人及鬼谷王禪都已不見。
「呂先生,得手了沒有?」
「大功告成,此事當要謝過真人以及蚩尤大帝支持,將來呂子善必以大帝及真人馬首是瞻。
呂子善此時見降龍真人奔來,也是立馬就行著大禮致謝。
「不必了,你既然吸了那兩個怪人的天玄之氣,想來也需早些調解,這個鬼谷王禪還真是小瞧了他,竟然能化三氣為一氣,將來若他不歸降於我,必然是一個刺手的敵人,你也早些修行,想必與他一戰勢在必行了。」
「子善一切聽大帝教誨,只要明日攻下晉陽城,那麼想來也是該解決鬼谷王禪這個胖腳石了。
只是鬼谷王禪此時三氣合一,子善也不敢小視未必能敵得過他,那中原結界之事不知大帝可有解決的辦法。」
呂子善此時一直跪著也不敢起身,像是對降龍真人之跪,其實還是對降龍木中的蚩尤大帝而跪。
「此事你不必操心了,剛才鬼谷王禪一句話到是提醒了我,若要打敗鬼谷王禪,此時他唯一的弱點非是趙氏,更非晉陽小城,而是那個女人,那個會撫伏羲琴的女人,只要你殺了他,必然會打亂鬼谷王禪心智。
此時他的三氣合一尚不成氣候,只要讓攪亂他的心智,必然會因三氣不能合一而走火入魔。
只是本尊也聽說你喜歡那個女子,若你下不了手,那就由本尊幫你如何?」
呂子善一聽,心裡也是一下陷入冰點,他雖然與鬼谷王禪相鬥,甚至為保琴歸之命,把琴歸送回趙府,讓鬼谷王禪救治琴歸,也因此而心裡怨恨十分。
可若說要殺了琴歸,他從來也未曾想過此事。
畢竟琴歸雖然醜陋可卻算是他的知音之人,而且琴歸有一種淡然的心態,沒有過往記憶,沒有仇恨,沒有怨情,縱然是知道他以前的詭計,在汾陽船上依然對他一直平等對待,並沒有因為他與鬼谷王禪是對立之人而有半分怨氣。
光憑這一點,世間女人沒有人可以做到如此無私。
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讓他親手殺了琴歸,若不然降龍真人必然會親自動手。
雖然他此時還不知這與蚩尤大帝破解中原結界有何干係,可此時既然蚩尤大帝親口說了,他也是無可奈何。
「不敢有勞大帝動手,此事當由子善親自了結此事,只是在下覺得殺了琴歸未必會對鬼谷王禪有什麼攪亂,難道說殺了琴歸就可以助大帝破解中原結界嗎?」
呂子善並非愚蠢之人,剛才所說的是中原結界的事,而對於蚩尤大帝來說,王禪再強也並不妨礙,於蚩尤大帝而言破了中原結界,可以從降龍木中出世才是至關重要之事,而非是王禪的本事有多大。
可為何一下子就牽扯到一個並無任何關係的女子身上呢?
「你很聰明,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告訴你,能進入此伏羲琴結界的除了我、鬼谷王禪,另外的就是那個叫琴歸的女子,只要破了伏羲琴的結界就可以破了中原大地的結界,你不懂沒關係,鬼谷王禪應該早已參透其中關係。
你不殺這個女子,本尊也要殺他,剛才問你只是給你一個親手了結這個女子的機會而已。」
聽著蚩尤大帝的話,呂子善心裡也是又急又恨又怨。
他不理解為何琴歸會能入得結界,而他卻並不能。
而且琴歸與此琴雖說有緣,可這其中有什麼緣他也不知道。
而剛才蚩尤大帝的話明顯就是在說,他呂子善雖然聰明,可比之鬼谷王禪還差得遠了,蚩尤大帝之所以能有此悟,也是在鬼谷王禪提醒之下。
也就是說伏羲琴內的結界與此時阻攔蚩尤大帝元神出世的中原結界相通,破一而全破。
「大帝,聽聞此伏羲琴內同樣封印著一個厲害的人物,若是破了伏羲琴的結界,不是增加一個更難對付的敵人嗎?」
呂子善此時並不知伏羲琴內封印著誰,所以只能用這種話來試探。
「你不必知道,也不必害怕,而且你也說得不錯,此琴之內是關著一個極為厲害的角色。
論修為當年本尊都非是她的對手,她自小聰慧有加,而且身俱非凡血脈,非是普通人可以對付的。
就算是九天玄女娘娘見了她也不敢託大。
可本尊是什麼人,是戰神,是戰無不勝的戰神,從來也不會因為對手強大而膽怯,若說因為破此結界而多一個強大的對手而放棄,那就不是本尊了。
想來你也是如此,明知鬼谷王禪不論是修為也好,聰慧計謀也罷都強於你,可你還是選擇與他對抗。
若說你不是選擇智氏,與鬼谷王禪對抗,或許你們應該可以成為朋友,至少不會是敵人。
可現在看來,你們不僅是對手,而且也是敵人,戰場上是,情場之上也是。
你若不能得到的東西,想來你也不會留給鬼谷王禪。
你之所以選擇對抗一個讓你恐懼的鬼谷王禪,難道不是在挑戰自己嗎?
既然你都有此雄心,難道本尊還連你都不如了嗎?
你不必多想,三日之內若你不能殺了那個女人,本尊就會親自動手,想來你也不會阻止,更不敢阻止本尊。
只要結界一破,天底下本尊還有何懼呢?」
蚩尤大帝說完,也不再理呂子善,降龍真人知道蚩尤大帝的脾氣,此時也是縱身一躍,人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只剩下呂子善一人依然跪在雨中,而雨下著下著慢慢又大了起來,可他卻並沒有半絲起身的意思。
今夜他本來收穫頗多,不僅吸了陰陽兩人總共一千多年的修為,得了天玄之氣,也清除了他身邊的隱患。
可最後的因為要殺琴歸卻又讓呂子善陷入一個無邊的黑暗之中,比之此時雨打秋夜更黑暗百倍。
他必須要在這黑暗之中找到自己的出口,無論是為善還是為惡,他都要走出這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