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忍痛割愛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忍痛割愛
呂子善從仙山回來，每天他都會把梅香放在青石之上，整個人既疲憊又失落。
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此時已是夜色迷漫，只是月光像是躲在一邊，整個山間充滿黑暗，讓人有些不寒而粟。
呂子善未曾想過，憑他的本事，憑他師傅、師兄的本事竟然無法醫治此時的凡人梅香，看著梅香熟睡的樣子，呂子善心情極度差，這兩天來他一直自己嘗試過無數辦法，可卻毫無作用，原本殺死鬼谷王禪的興奮，此時已跌落到極點。
若說一個男人有再大的本事，連心愛的女人也救不了，那麼世人又如何來看他呢。
至於他師傅所言的什麼重生之體，呂子善也從來不知，更不敢輕易相信，縱然是他師傅所言，他還是十分懷疑，為何一個普通的姑娘會有重生之體，難道說她擁著一個不死之身嗎？
重生的是靈魂，而肉卻會永世不死，世間不可能有這種奇怪之事。
可面對著毫無生機，卻又不死不活的梅香，呂子善也是束手無策。
不過除了梅香，呂子善也沒閑著，不僅把從武庚太子身上吸取的幾百年修為一併化解成自己修為，而且還對黑魔大法更進一步領悟。
似乎若說施展開來，比之半人半獸的武庚太子更得心應手，而且對於太公秘籍，呂子善似乎也更得心應手，二日來已領悟到許多兵法之用，兵法符局，以及陣法，若依此來論，呂子善此次也是獲益頗豐，可越是如此，就讓呂子善越沮喪。
呂陽與呂香兩人此時剛剛從晉陽城回來，二天前他們引開白靈與山山，雖然他們也懂些道法，可對付白靈與山山卻是無可奈何，但有一點好的是，他們本就只是螢火蟲，體型較小，相對於白虎與獅子這種龐然大物，實讓人難與預防。
所以他們打不羸，可若說要逃走又太過容易，誰能在意一隻螢火蟲呢？
再言之王禪早已交待過白靈與山山不必傷害他們，只是做做形式，把事情做得讓他們沒有懷疑之處。
可兩人還是多少受了些傷，好在這兩日兩人也自行療傷，所以此時已無大礙，只是現在看著呂子善不吃不喝的獃獃看著這個丑姑娘，他們也不敢亂說，就怕引起主人的怒火，把所有怒氣全發在他們身上，所以一直就站在呂子善身後，閃著螢火之光。
「呂香，呂陽，本公子沒事，你們去晉陽城探到什麼消息了，有事就快說，無事你們也不必站在本公子身後像兩個幽靈一樣。」
呂子善除了梅香之外，也還關心著晉陽城的局勢，而這一切都關乎他的大計。
「回公子，晉陽城范氏與中行氏、邯鄲趙氏上午還在進攻晉陽城，可現在都已停止進攻了，看起來已經準備撤離晉陽。」
呂陽與呂香兩人相互推諉著，可最後還是呂陽來說。
「這麼容易就認輸了，他們昨日來全兵進攻晉陽城，此時鬼谷王禪已死，正是一個機會，為何會忽然放棄呢，這其中必然有詐，你們可探得原因。」
呂子善雖然聰慧，可卻也非是什麼事都能想到，至少王禪沒有死這一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他不會去多想。
「回回公子，此事確實蹊蹺，小的不敢說。」
呂陽此時也是十分膽怯，他知道呂子善的性格，若實話實說必然會讓呂子善大怒，而此時看呂子善的情形，更不願意提及讓呂子善憤怒之事了。
「呂香，你來說吧，本公子非是小氣之人，無論什麼情況本公子都能接受，縱然你們說鬼谷王禪未死，本公子也不會覺得意外。」
呂子善其實是想借王禪不死這種奇迹來給自己一個安慰，因為此時他最想要的是讓梅香活過來，而不是像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他的心裡其實對梅香有著深深的愧意。
這種愧意夾雜著自己對梅香的喜歡就顯得更讓人無法釋懷了，剛才雖然說得隨便，可卻也含著他的這種想法。
「公子，你是怎麼知道了，鬼谷王禪確實沒死，今日午時他已安然去了城頭，而且還讓陰陽兩真人傳話與范氏，讓范氏撤兵，若不然晉陽城的守軍就會主動攻擊范氏。」
「什麼，他果然沒死，這個鬼小子為何會沒死，這不可能，這一定是晉陽趙氏或者是那隻白虎想出來破此時攻城的詭計。
受了本公子全力一擊，而他已完全沒有修為，就是一個普通之人，本公子走時探過，鬼谷王禪經脈盡斷，氣息全無，已完全是一個死人，若說死人還能復活，這世間怕無人能夠達到。」
呂子善十分自信，而且自言自語著，可說到最後，目光又回到躺在青石之上的梅香身上。
此時呂子善竟然苦笑三聲，有些自嘲的味兒。
而呂陽與呂香看著呂子善並沒有勃然大怒反而十分不習慣，也不敢再言。
「是呀，這個小子總是讓人意外，不過既然如此，那也好，將來本公子沒有這個鬼小子作對手，本公子還真的覺得沒有意思。
難不成這個鬼小子與梅香有緣，而非是本公子與梅香有緣，那麼為何她又會如此懂得本公子的心思，縱然只是相處二三日，卻讓本公子覺得認識許久呢？」
呂子善再次自言自語，語氣中充滿了不甘心，充滿了妒忌，充滿了悲傷，充滿了一種濃濃的恨意，是對鬼谷王禪的嫉妒的恨意。
「公子，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再去把鬼谷王禪殺了，他受公子一掌，就算再活過來，必然也是傷得極為嚴重，不可能完全恢復修為，只要公子再出手，他一樣在劫難逃。」
呂香還是提醒呂子善，以他們的本事，現在出手，王禪決不會意料得到。
「不必了，你們以為本公子如此小氣嗎，既然他死而不死，那就是他的造化，本公子又何必做如此下作之事呢，難道本公子會懼怕一個鬼谷王禪嗎，更何況此時本公子身負武庚太子的修為，又學會的黑魔靈狐大法，再得這本太公秘籍，將來天下還有誰是本公子對手。
趙氏若失了鬼谷王禪都不必本公子出手，想來他們也不是智伯的對手，那本公子又有何意思，你們現在就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回晉都智氏。」
「兩人一聽，正想回屋，而其實他們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只是看了看青石之上的梅香。」
「公子，那這位梅香姑娘呢？」
呂子善此時一看，心裡也是矛盾至極，可看到最後竟然還是不得不嘆了口氣道：「她此時的情形實讓人擔憂，跟著我們長久下氣，她的肉身也會不保，我看她這幾日已清減了許多，再下去就算是重生之體也怕難保性命。
鬼谷王禪既然能死而不死，而且趙氏又有列國聞名的神醫扁鵲，他自然能找得到辦法，你們還是把她與這把古琴送回晉陽趙府，讓鬼谷王禪來想辦法救治於她。
想來鬼谷王禪也不願意看著她死，更何況梅香此時的情形與鬼谷王禪也脫不了干係。
你們辦完此事，就直接來智氏找我，本公子要先行一步，記得要好生把梅香姑娘送回趙府。」
呂子善說完還是再看了看梅香，為她又理了理衣服，手在梅香臉上輕輕撫摸著，良久之後卻忽然轉身，向著山外一躍，人已消失。
呂子善也無可奈何，不得不忍痛割愛，若說他有辦法可以救活梅香，那麼他自然也不願再把梅香送回，可王禪死而不死也提醒他，王禪既然能救自己不死，也可能救梅香不死。
此時小屋邊上只留下呂香與呂陽面面相覷，可他們卻也不得不依著呂子善的意思去辦。
畢竟他們看得出呂子善對梅香是動了真情，這才會捨得讓他們把梅香送往趙……
從這一點看，為了梅香呂子善已經放下的面子，放下了尊嚴，放下了骨子裡的那點自負，為讓梅香復活，不得不向鬼谷王禪低頭了。
而這是他們的主人呂子善從來也未曾有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