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十八章自私自利
第一千九十八章自私自利
范志與范將一聽,知道範同必然計較於當初對於副帥的想法,所以此時到擺起譜來了,可他們此時不依靠范同又不行,對於族主范吉射,不論是能力與經驗,看起來都不如范同,若想將來還有成就,那也只能靠現在的二哥范同了。
范志此時臉上不憂反而嘿嘿一笑道:「二哥,你這是說那家話,族主年少又無帶兵經驗,若不是看在他是族主的份上,看在已死大哥的面子,怎麼會輪到他來當現在范氏的主帥,此時我范氏進退兩難之際,若是二哥還不主持大局,我怕我范氏真的會陷入危局。」
范志說完也是給范同斟著酒,到也十分恭敬,而范將一看,馬上給范同夾了許多菜在碗里,他是最小的,當然要鞍前馬後了,並且現在他全軍覆滅,要想翻身只能靠眼前的兩人了。
「三弟,你到也算是有些見識,竟然也能感受到我范氏的危險,也是難得呀。」
范同聽范志的話到也得體,也合己意,所以此時說話態度也變了好多。
范志一聽,到有些懵了,剛才他只是隨口說說,其實他並沒有什麼遠慮。
「二哥,三弟這點本事對你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剛才我只是隨口一說,若說范氏將來的危局,到還真的不知,一切還要要聽二哥詳說,我與四弟當然以你為尊,你可要照顧好我們兄弟呀。」
范志也只能順著恭維范同,當然他心裡也是有驚異,所以也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好吧,老夫之所以如此憂慮,非是四弟家底敗完,也非是我與三弟兩家的兵甲也受損嚴重,更非是族主如此不濟,而是想著將來。
此次我們圍攻趙氏,現在想來實在是思量不足,而族主又好高騖遠,這都不說了,反正也都是為范氏著想,老夫也不會計較。
趙氏本來在我六氏之中實力僅次於智氏,而且不得寵也是近三年之事,若不然換在三年之前,試想我們還會不會設計為了一個趙午而興范氏之兵來討伐趙氏呢?
決然不會,可就是因為這三年來趙氏似乎有些落寞,失了執掌晉國大權,這才讓族主有了討伐趙氏乃至於吞併趙氏之心。
可廋死的駱駝它也比馬大,趙氏一直以兵為盛,趙鞅老兒這幾十年來為晉國也是東奔西伐,若論及兵法韜略,我們兄弟三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次趙鞅之所以斬殺趙午,並非沒有考慮我范氏與中行氏的想法,而是不懼於我們二氏聯合。
現在從晉陽城的防守來看,這都是有所準備了,這個趙鞅還是老謀深算呀,讓人不得不服。」
范將一聽,也知道範同所說確實不假,但現在聽了半天,到還只是過程,沒有到關鍵的地方,所以此時也是主動地舉杯敬酒。
這一次范志也與他一道,都顯得對范同十分尊敬而且唯大是尊的樣子。
范同也十分滿意喝了一口酒後繼續說道:「剛才所說只是趙氏與范氏還有中行氏的比照,可此次出兵老夫現在覺得處處透著蹊蹺,那就是王上與智伯為何會支持我兩氏呢?
現在想來,一切都是有利之可圖之舉。
智氏一直想滅了趙氏,畢竟整個晉國門氏之中若說能獨抗此時智氏的也只有趙氏了,所以智氏開始支持於我兩氏討伐趙氏,其實只是想得漁人之利而已。
包括晉王也是一樣,這些年來他四處招慕奇人異士,包括已離開的孔夫子,季夫子,還有現在的降龍真人、武庚太子,其實都是一心想收回王權。
可晉國門氏盤根錯節,已實際掌控了晉國的大小事務,王上有名無實,這幾年來他雖然也極盡努力,可成效卻不大。
現在看來,他唯一的機會就是挑起六氏之爭,而他身為晉王卻可以從中得利,藉機收回被滅的其它氏族的封地與權力。
所以智氏門客呂先生,王上的門客降龍真人、武庚都來了晉陽,他們只是在看熱鬧,同時也在看形勢。
若說我范氏與中行氏能滅了趙氏,想來一切都還會無恙,可依此情形,三弟、四弟,你們有沒有想過,若說我三軍圍城而久攻不下,又會是何局面,智氏與王上又會作何想法,是繼續支持我兩氏呢,還是——。」
范同說許多,也是真的認真反醒了此事的來龍去脈,現在他也覺得這其中必然還有其它陰謀,可最後的結論之時,又賣了個關子。
范志與范同此時兩人都聽得渾身冒著冷汗,他們從來也未曾考慮過若說范氏與中行氏此次戰敗之後如何。
現在他們舉全部兵力來襲,范氏與中行氏都空虛,隨隨便便那個氏族,只要幾千兵力就可以一舉攻下范氏與中行氏的封地。
而他們卻被困在此地,無能為力,可晉陽城卻又攻不下來,到最後他們都會成為喪家之犬,無處可處,最後最先被滅掉的非是趙氏,而是范氏與中行氏。
「二哥,依你的意思是說,智氏與王上都有可能與我們反目?」
范志還是沉不住氣,也是因為他畢竟還有實力,手下也還有大軍,不像范將,似乎到有些欣喜的味兒。
「晉王,與智氏其實與我范氏與中行氏關係都不密切,之所以支持於我兩氏討伐趙氏而沒有舉動,其實只是想借我兩氏之手滅了趙氏。
可若我們沒有能力滅了趙氏,那麼此時的良機,他們又怎麼會放棄呢。
並且到現在為止,晉王與智氏並沒有公開,或是有旨意支持我們討伐趙氏,若是王上反悔,那麼只要一個旨意,我范氏與中行氏就成為晉國反叛世族,而其它三族與趙氏就有了公然的平叛理由,那時你說我范氏與中行氏如何自保。
最後的結局不言而喻,就是被其它三氏合圍,怕是連屍身都難與回到我們的封地了。」
范同也是把話說得更實在一些,也更直觀,更讓你聽之恐懼,特別是對於他們這種養尊處優之人來說,最大的失去就是生命,其實就是財富與權勢,甚至於財富與權勢比之失去生命更重要。
所以現在他的話也是極具威懾性,讓范志與范同都一臉冷汗,驚恐不安。
「二哥,真的會象這樣,你真的不看好我們三氏可以攻下晉陽城嗎?」
范志還是有所懷疑,其實也是對權勢失去的恐懼所致。
「族主的本事,你們都清楚,看事情甚至不如陰陽兩個老怪,而今日就算是陰陽兩個老怪聯手對付鬼谷王禪卻也未佔得便宜。
鬼谷王禪縱橫天下這麼多年,他不入晉王宮,卻來了晉陽,這並非沒有理由,天底下若能有人比他更善於謀算的,我怕只有此時的呂先生了。
若他不出手,天下怕無人是鬼谷王禪的對手,有他在晉陽,你覺得憑大侄子這兩手本事,真的可以攻入晉陽城嗎?
此事不必懷疑,用不了幾日你們就會知道,老夫之所以今日與三弟、四弟講,也只是想讓你們有個心理的準備,將來之事怕只有自保,不可再如此糊塗下去了。」
范志與范將一聽,也是面面相覷,他們也聽出些道道,范同如此看中智氏的門客呂子善,這其中必然也有原因。
而且聽范同的話外之音已是對族主范吉射失去了信心,若說再過幾日再攻不下晉陽城,那麼就順著剛才所講,等晉陽城恢復糧草。
而范氏與中行氏空虛之際,智氏與及其它二氏必然會對范氏與中行氏有窺視,到那時想後悔就來不及了,現在當然要為自己作謀算了。
更何況還有晉王也想收回六氏的王權,這一點他們心知肚明,此時局勢已然反轉,變得對他們十分不利,而非只是趙氏了。
「二哥說得不錯,聽二哥此說,看起來二哥已有謀算,剛才所說這一些,怕也是智氏的呂先生所說。
那二哥是想聯合智氏以此來求自保,而背叛族主嗎?」
雖然三兄弟都非是聰慧之人,可卻也老奸巨滑,此時也明白范同其實為求自保已經私下與智氏合作,而且很有可能不想范氏此時的族主范吉射再任族主,這一點雖然未予明說,可從范同的話音里已然明白,對於范吉射統領范氏十數萬大軍,卻連戰連敗,甚麼於面對孤城晉陽沒有任何攻城之略,長此以往,必定會被拖累。
而現在的情勢已到是各自各保的局勢了。
「老夫也只能說這麼多了,畢竟我們都是兄弟,吉射也是大哥的兒子,老夫本來一直十分支持他,可這一個月來,我們除了損兵折將,並無任何進展,而此時智氏已對我兩氏封地虎視眈眈,若老夫不自謀它路,難道真的要跟著吉射一起覆滅嗎?
若是如此老夫縱然是死,也無顏面去見列祖列宗,去見大哥。
若是與智氏合作,至少還能保留范氏的一點血脈,在晉國保留范氏的世族,將來說不定也會像當年的趙氏一樣,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我知道你們兄弟二人未必會贊同老夫的想法,可老夫還能有其它的想法嗎?
此事一切還在三弟與四弟如何決策,老夫並不強求。」
范同說完也是自己喝了一口酒,並不再理兩人。
既然把話都已經說清,就是已經不在乎兩人的想法了,更何況若是算起來除了族主范吉射外,此次的大軍中,他家的兵甲最多,而現在范將則是兩手空空,似乎也沒有什麼可以依憑的了,只有范志還有些兵甲可以考慮。
「二哥,以後如何,四弟一切聽你的。」
范將還是最先表態,范志左右一看,臉上雖然有些疑惑,可想了想還是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兄弟三人當然要齊心協力了,若不然范氏若真的毀在我們手中,還真的無顏見列祖列宗了。」
范同一聽,到也是微微一笑道:「今日之事還尚不可定論,喝完這杯就當二哥什麼也沒說,不可動搖軍心,更不可妄下結論,萬一這兩天大侄子又有什麼好辦法,若真的能攻下晉陽城,那麼一切都還是依從前一樣,就當今晚什麼也沒發生。
來來來,喝了這一杯,也都回去休息吧,不可讓人覺得我們兄弟三人有什麼不軌之心。」
范同說完親自為范志與范將斟了酒,兄弟三人此時到都笑意滿面,比之剛才開始之時已是完全不一樣子,這一杯酒也飲得十分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