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十五章波瀾不驚
第一千九十五章波瀾不驚
梅香此時也是依著王禪撫琴一樣,把雙手撫摸著古琴,閉上雙眼,世間之事似乎與她無憂,全心的與琴心相通。
而呂香與呂陽此時尚在對峙著,看著梅香也是奇怪,兩人暫時的放下成見,都盯著梅香。
片刻之後梅香緩緩睜開眼,臉上微微一笑道:「此琴是一把上古之琴,歷經滄桑,卻還能如初,實在難得。」
「姑娘竟然也能參透此琴心,到讓在下意外。」
松林間此時響起呂子善的聲音,人卻已落在琴台一邊。
呂子善看了看呂香與呂陽道:「你們還站在做什麼,難道真的想受罰嗎,還不去斟茶,本公子想聽一聽梅香姑娘的琴聲。」
呂香一聽臉上一紅,看了看呂子善,再看了看呂陽,兩人也不敢再說只好向屋裡走去燒水泡茶。
「這也沒有什麼,既然那夜得鬼谷先生傳教,在撫琴之前自然要感受一下此琴之心了,難道呂先生並不樂意嗎?」
梅香實話實說,可卻也無意之中提及鬼谷王禪,這也讓呂子善聽了眉頭一緊。
「不錯,鬼谷王禪到是機巧,若說能以心通琴心,這到是一個提升琴技的好辦法,此點在下也不反對。
此琴是一把上古之琴,已流傳幾千年,聽聞當年是九天玄女娘娘採得姑貌射山的萬年桐木所制,後來傳與了軒轅黃帝,再後來傳入曾師祖,最後傳到吾師許由手中,歷經數代幾千年,說來還真是不簡單的一把琴。
可此琴卻並沒有名字,亦非常難與駕馭,在下與此琴相交近百年,卻並不知此琴之心,姑娘為何只片刻時間就能感應到琴心呢?
而此琴之心又是何心,不知姑娘可否在撫琴之前與在下說說。」
呂子善臉上帶著妒嫉之色,語氣里也是十分感嘆,他對此琴的了解自然要強過梅香,畢竟梅香是第一次撫摸此琴,但卻能感應琴心,顯然呂子善並不認為梅香真的能感應琴心,所以語氣里也帶著懷疑。
之所以把此琴的來歷說得詳細一些,也是想讓梅香知難而退。
畢竟就算是他的師尊許由被世人尊稱為得道仙人也未能感應到此琴之心。
「原來如此,實話說我雖然能感應到琴之心,卻並不能說得明白,此琴非是我這般人能真正領悟的,剛才小女只是感應到一個壓制,像一個牢籠囚禁著一個靈魂一樣,而我能感受的就是其中的滄桑而已。
若要知此琴之心必然要修為高深的得道之人,亦該是有緣之人才能領悟,非是我等普通之人可以感悟的。
對於先生所問,梅香只知這些,還請公子見諒。」
梅香到也自知自己的能耐,不會空口白話,可她的話正是說者無意,而聽者有心。
此琴到現在也沒人告訴他是何琴心,而且呂子善與此琴相交百年,可卻並不知此琴竟然是有靈有魂之物,而且聽梅香說,此琴之靈魂竟然像是被囚禁一樣。
那麼依著呂子善的修為與道法理解,說明此琴被人下了封印,把此琴的靈魂封印琴中,若是依此來論,他不能感應琴心到也正常。
可梅香的話卻又說明縱然是他的師尊許由也算不上道法高深,與此琴有緣之人,那麼為何此琴又會一直流傳幾千年下來,直到現在在他的手中。
而且想到這裡,他自然會想到王禪,雖然他嘴上不承認王禪的琴藝比他強,只認為是一種投機取巧,可王禪能入琴心而琴自發音的修為,他不得不承認。
「看來姑娘所言到是真話,我也曾聽師尊說過,世間萬物若是通靈得魂,也與人一樣,有他的劫緣之數,只是姑娘不知是否與此琴有緣呢?」
呂子善心頭還是有些緊張,若論緣份,他也無法說得清楚,只是憑剛才梅香的感應,他就已十分妒嫉了。
「公子過慮了,剛才小女說過,小女非是修道之人,原本只是山野草民,獨自居于山中,此次也是機緣巧合,走了許多地方,卻無人收留,幸得來到晉陽城,有汾河夢景酒樓收留,能見得鬼谷先生,知道琴有琴心之說,所以剛才才會靜默之下,試圖了解此琴之心的。」
呂子善此時心裡到放鬆下來,他也相信這個梅香姑娘不會與此琴有緣,而他覺得若論及琴緣,會是另外一人,而他當然不願意自己的琴與此人有緣了。
可聽著梅香說著,對於梅香的身世到有些興趣了。
「聽姑娘所言,在下到對姑娘有些興趣,姑娘琴藝如此高超,師承必然不凡,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又是姓什麼,今年多大了。」
呂子善雖然覺得這樣問也有失體統,可這些對他而言到很重要,畢竟知道了就可以更加肯定梅香與此琴無緣,或許只是天生喜好撫琴,或是受過名師指點而已。
「說來到要讓先生失望了,小女半年前在一處山前醒來,對過往一點記憶也沒有,只是當時出了山中之後,見有許多梅花開放,才自留此名。
後來出得山後,就四處尋村想求得收留,無奈小女長相醜陋,不受世人喜歡,這才漂泊半年,來到晉陽,梅香之名也是前兩日去汾陽酒樓之時,掌柜問起之後自己依著出山時的感受胡亂說的。
本來掌柜也覺得小女長相醜陋會影響客人心情,也不願意收留,卻問我會什麼本事手藝,小女那時聽得酒樓之內有琴音傳出,心頭裡似乎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所以就說會撫琴而已。
後來酒樓之上鬼谷先生正要尋侍酒之人,而那個掌柜見我如此,就把我連同其它三個姑娘送到了五樓之上,正好卻又被鬼谷先生相中,也與先生相識。
而這些就是小女的經歷,其它的經歷,小女沒有半點印象,我也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是否還有其它親人。」
梅香此時也是說著自己的經歷,其實只是這二三日的事兒,聽著呂子善問起,此時想一想如此窘然一身,到也是心內有些失落的愁緒,眼淚也如線珠一樣滾落琴台之上,發出輕脆之音。
呂子善則像聽天書一樣,一邊聽著,又一邊看著面有悲色的梅香,覺得她身世可憐,可心裡卻也是疑惑重重。
他也知道世間有一種遺忘症,無葯可醫,人得了此症,一覺醒來之後會連自己都遺忘了,一般世人所言,這些人都是受了沉重的打擊才會失去過往記憶。
所以梅香連自己名字也不知,更不何家在何方,也就別提什麼師承了。
「姑娘不必悲傷,過往已逝知道不知道也無甚意義,如此說來,姑娘與鬼谷王禪到也是有緣,第一天到酒樓就被鬼谷王禪相中,如此奇遇,到是讓人羨慕。
對了今日在下到觀戰了鬼谷王禪與陰山兩鬼的大戰,可謂是驚天動地,不知道姑娘想不想知道結局如何,鬼谷王禪現在是生又是死呢?」
呂子善此時已不再追究於梅香的身世,不論是真是假,其實都並不重要了,反而想聽一聽梅香姑娘用此古琴撫所琴聲如何。
可他也知道梅香姑娘對於鬼谷王禪必然會的牽挂,那麼此時一問,到可以擾亂梅香之心。
「先生說笑了,先生與鬼谷先生皆是修道之人,心性自然,非是小女可比,鬼谷先生與人比試此事與小女並無關係,小女這半年來也見過許多生死,其實與小女並無關係,小女不會關心,縱然關心也無濟於事,先生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梅香的話依然很淡,而且一句話就讓呂子善不好再問,而且此時琴聲已響,十分平靜,呂子善也只好認真聽著。
從琴聲之中他可以聽出,梅香的心緒十分平靜,正是波瀾不驚,並沒有受剛才他言及鬼谷王禪與人交戰而受影響。
呂子善心裡不知是何故,竟然會泛起一絲的欣喜,再看梅香,此時從背後看去,到是十分溫柔體貼的樣子,若說不是因為長相,怕也是世間難得的奇女子。
更何況此時的琴聲悠遠,呂子善雖然自負,可卻明白,如此琴聲他或許一輩子彈奏不出,是因為他心中有其它的想法,而這個梅香姑娘則忘記了一切過往,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一樣,什麼事情於他對不重要,所以心緒才會如此寧靜。
對於這一點可能他永遠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