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天機已泄
第九百八十章天機已泄
落霞別院後山之上，王禪為兩人選了兩塊風水較好的地方，此時王彩霞與化蝶都已知道此事，三人站在後面，看著趙氏兄弟二人在築著新墳，臉上都帶著憂傷。
雖然她們兩人對這兩個丫頭並不了解，可卻有一種感同身受的哀傷。
「禪兒，這兩個丫頭都是春然那個丫頭行了凶嗎？」
「回母親，是的。
春然這個丫頭十分機靈，一直深得芮姬娘娘信任，而她也是娘娘留在落霞別院的最後一個內應，應該也通一些法術。
這幾日雖然娘娘也陪著母親，她也沒有機會彙報。
所以昨夜她趁此機會，把這段時日以來聽到的彙報與了娘娘。
而娘娘常在其地下宮殿之中，而這地下宮殿就在落霞別院下面，入口則在天心鏡湖那一片山腹之中，此事母親應該知曉。
看起來是藍蔻兒與菊韻對春然也有懷疑，而今晨無意撞見了春然，知道她內應的身份，可春然不想暴露自己，也覺得無顏再對本公子，所以才痛下殺手。
此事應該就是如此，母親不必為此而難過，她們的魂魄此時已在我的乾坤袋之中，七色之魂尚差春然。
春然行此惡行，她必然還會回來，而那時她自然也會死在此地。」
王禪把事情簡單分析，基本就是事實。
「是呀，每個人都會有繞不開的宿命，可為何你會說起七色呢，娘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王彩霞若有所思，對於王禪所說似乎知道什麼，可卻又想不明白。
「伯母，她們應該就是師傅所言的七色魂魄，代表著世間七色。
而此七色是蝶兒當年轉世之時遺落在世間之物，師傅說若是能覓得此失落的七色魂魄就可以恢復蝶兒的原神之身。
而蝶兒創了一個道法虛空，只要這七色魂魄回歸，就會入到虛空之中，可虛空並不能長留此魂魄，而禪哥哥有師傅所傳的天地乾坤袋可裝世間萬物萬靈，也包括世人的靈魂。
所以蝶兒就托禪哥哥來收集此七色魂魄。」
王彩霞一聽，看著化蝶眼中充滿了疑惑。
「原來如此，蝶兒，你的前世又是何人？」
「娘，你忘了當年你懷上孩兒之前，曾有一隻蝴蝶引著母親入楚，讓母親把孩兒的前世，那一株稻穀渚成粥吃，這才懷上孩兒的，而那隻蝴蝶就是當時趙伯父墳前與孩兒相識的蝴蝶。
蝶兒與孩兒都是一樣，都是天賜靈嬰，只是當時伍若水伯母與化大叔同住於虎踞鎮扮成一對夫妻，所以沒有人會懷疑。
其實化大叔與伍若水伯母並非真的夫妻。」
王禪此時為王彩霞解釋著身份，而王彩霞也是微微一笑道：「是這麼一回事，怪不得你自小就有機緣認識蝶兒，而你一向不把別人放在眼中，卻對蝶兒不一樣，是因為你之所以能在墳頭成為稻穀也是因蝶兒傳花粉之故，所以蝶化禪，而禪化蝶，你們到是命中有緣。」
「母親，伍伯母當年在吳國亦是大仁大善之人，而且還提出了世間之俠的大義在於忠孝仁信，與母親一樣體恤世間百姓之苦，一直行善濟民，所以才會得上天賜顧，成為蝶兒的母親。」
王彩霞聽著王禪的話，到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感懷著當年她與伍若水在虎踞鎮的日子，臉上透著一片朝霞之光。
繼兒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看著化蝶，眼中透著神秘的色彩。
「伯母禪哥哥所言不虛，這些都是師傅所傳，為何伯母還會如此疑惑？」
「非是伯母好事，可剛才卻想到一個世間傳聞，那就是說九天玄女原身本是天地之間的一隻靈蝶，後來修得大道，才可以遨遊於天地之間。
聽聞其在天上再造了九天之庭，可供修道成仙之人居住，遠離世間紛爭，留一個乾淨的天下給世人自理，不會幹涉世間之事。
所以剛才伯母也是有些走神，到並非疑惑。」
「什麼，母親你所說的傳聞怎麼兒子從來也未聽說過呢？」
王禪也是一驚，此時看了看化蝶，又看了看臉上透著神秘王彩霞。
「禪兒，世間之事你不明白，你不知道的可還多了，為何如此驚奇呢？」
「母親是否認識九天玄女，若是如此，那蝶兒——。」
王禪十分聰慧，而且以前也有過猜測，現在經王彩霞一說，自然可以推測到化蝶的真身了。
「你看我做什麼，我可不是什麼九天玄女，若我是九天玄女又怎麼會來度化你這個冥頑不靈、高傲自大之人呢？」
化蝶臉上通紅，雖然話語裡帶著對王禪的責問，可心裡卻也是隱隱多添了疑慮。
「是是是，我自然只是一株稻穀，那裡能讓九天玄女眷顧呢？」
王禪的心裡還是瞬間失落，嘴上說得是否定之詞，可卻十分肯定了。
而若化蝶就是九天玄女，而他只是一個普通之人，那麼當化蝶恢復原神真身之時也會是他與化蝶的離別之時。
而他這一生雖然與青裳相處良多，可王禪一直難與放下，也不敢給青裳一個名份，其實也是因為化蝶。
化蝶就像一個夢一樣，時遠而時近，時分時離，卻從來不曾忘記過，而剛才王彩霞所言「蝶化禪而禪化蝶」也是意喻世間蟬與蝶的關係。
可他們之間或許是相生的關係，卻並無相適的夫妻關係，所以王禪此時內心裡也是一片冰涼。
（而這也是王禪的緣劫，只有當他徹底知道與化蝶有緣無緣之後，才最終選擇了青裳，當然這也是照顧到民間傳聞，畢竟鬼谷子有一個兒子就叫鬼豆，若是不成婚，那麼何來的兒子呢？）
此時天機已泄，只是時辰未到而已。
「你這個孩子，蝶兒才說你兩句，為何如此陰沉著臉。
就算蝶兒真身是九天玄女，她自然也有一副悲天憫人之心，之所以度化於你，也是因為你與她有緣。
而且你轉世之所以是一株稻穀怕也有隱意，稻穀雖然普通，可卻是百姓生活之本，民不可無糧，而稻穀當是百糧之首。
而你當年也非是一無是處，至少也讓為娘的解了一餐之飢，也算是以身殉道才會得到重生的機會。
此中之數，或許只有天知地知。
至於你們，娘也不知道，世間真情非只是夫妻真情，對天下萬物萬靈之情才是超脫人世的至誠之情，你既已得聖人傳教，自當看透這一切，而不應該為此糾結。」
知子莫如母，王禪的心思還是被王彩霞看得通透，最後也是提點著王禪忘卻小情小義，修得至真誠之情。
「娘，怎麼這般說，你看蝶兒的臉都紅得像蘋果了。」
王禪很快又淡然許多，此時臉上又呈現一種超脫的笑。
蝶兒則轉身過去，看著遠方，與霞光相映之下，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聖潔的光芒。
（九天玄女的故事，以及四聖獸的故事，還有此書之中未解之劫緣，想來要到下一部小說《軒轅》之中才會揭曉了，用另外一種類別的小說來詮釋，希望所有讀者將來還會再次支持青青蟲月二。）
「阿二，阿三兄弟，你們隨小公子出走列國，讓你們趙家受苦受難了，還受民婦一拜。」
此時王彩霞見阿二與阿三已好墳走了過來，也是對著兄弟兩人一揖。
「家主，不可如此，我兄弟不敢受家主如此大禮。」
兄弟倆也是跪了下來，而王禪則扶著王彩霞。
「家主，我趙氏兄弟能入趙府王氏是我們的福份。
能隨公子行走列國，為天下蒼生奔勞，也是我們趙氏的榮耀，我們趙氏死而無憾。
至於大哥的死，也是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而我與菊韻也是得公子相助，有這半年多的夫妻之緣，現在雖然生死兩別，卻也無怨無悔。
在我與菊韻成婚之時公子就提醒過屬下，將來會有不測，當時屬下並不明白，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家主不可為此而為屬下擔憂。」
阿二此時已從悲傷之中走出，而且回想當初王禪所說，其實已算到今日的別離，所以他此時也是無怨而無悔，反而要感激王禪成全他這一段夫妻之緣。
「好好好，不愧是我趙府王氏的人，你們起來吧。」
阿二與阿三這才起身，看著王禪。
「阿三，你去照顧百姓吧。」
阿三一聽，看了看阿二，再看看王彩霞，再次跪下行禮。
「阿三告辭，還望家主與公子還有化蝶小姐一切保重。」
阿三說完義無返顧騎上快馬，就朝青丘山下奔去。
「阿二，你呢？」
王禪知道阿二的想法，卻還是問起來。
「回家主，回公子，阿二就在此為菊韻守孝，還望家主、公子應允。」
「好，你有如此情義，家主自然會應允，你也要保重，虎踞尚有年邁父母，將來還需要你兄弟倆人盡孝，事了之後你們就回虎踞鎮吧。」
「是，家主。
還請家主回別院休息。」
阿二說完，也是再次回到墳前坐下，看著兩座新墳，為他的妻子菊韻守孝。
「走吧母親，您也勞累了，回去休息吧。」
王禪扶著王彩霞，看了看兩座新墳，也一起回落霞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