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母子重逢
第九百六十三章母子重逢
王禪趕著馬車十分悠閑的朝著齊都城外的龍王廟駛去,此時他的身邊也沒有隨從,而他也不需要,因為有的時候獨自一人反而更方便一些,也會少了一些牽挂。
原本昨日就是當時與芮姬約定的第三日,可王禪並沒有依此來與母親相見,但他相信秋傷再如何反叛,此時也不敢再留他的母親,可他還是並不急著見到母親。
他想讓他的母親王彩霞與芮姬娘娘有足夠的時間相處,畢竟她們之間過往王禪只是略知一二,可從芮姬娘娘的性情以及對他母親的如此情義來說,縱然是當年兩人之間有所誤會,而芮姬娘娘對他母親王彩霞應該也會十分尊重,這一點王禪可以肯定。
在王禪的映像里,芮姬娘娘雖然手段也叫狠毒,而且詭計多端,可有一點與其它罪惡之人不一樣的是,芮姬娘娘同時也是一個重情守義之人,與大部分的邪惡之人相比,甚至比世間列國之中的大部分邪惡之人都要注重一個信義。
就連她的屬下也是如此,藏獅山時的寶真人,因為受秦國百姓之恩而對秦國太子贏盤不舍下毒手,反而為救贏盤犧牲了自己幾百年修為。
另外一個胡真人亦然,一直拚死保護著青苹的兒子白聰兒與兩個無辜的姑娘,從這一點看,靈獸雖然為獸類,可似乎比之人還要更仁善更講求情義一些。
因為這些修行得道的靈獸本也是受天地靈氣滋養,萬中無一,所以才能靠著自己修行得道而化身成人。
相反人在爭鬥之中往往會失去人之最根本的人性,做出許多讓人難與理解之事,吳國、楚國的經歷,也讓王禪對此深有體會。
亂世之中為求自保,甚至於權勢名利,往往人行獸行,獸行人事。
王禪把馬車停好,此時龍王廟台階之上已然有腳步聲傳來,王禪聽得出自己母親的腳步總是很輕,像是怕會踩死地上的螞蟻一樣,而芮姬娘娘的腳步又不一樣,同樣輕盈,卻又完全像是腳步未踏在地上一般,這是修為極高之人的表現。
就像幾年前他在大周洛邑見到的秋傷公子一樣,腳步踏在地上,卻有如風一般,卻又不帶起一絲地上的灰塵。
王禪此時心裡也是十分激動,對著龍王廟在台階之下就跪了下來。
「禪兒叩見母親,叩見芮姬娘娘,恭請母親、娘娘聖安。」
王禪跪在地上,三叩九拜行著一個為人子的禮數。
「你到是來得極時,我算到你是聰明之人,雖然昨日是三日之期,而你也知道我與你娘是前世姐妹好友,所以縱是思娘心切,你依然沒有來打攪,而是留了一晚時光讓我與姐姐相處,如此可見你孝心可嘉,也是難為你了。」
芮姬娘娘此時臉上帶著滿意的笑,此時因為王彩霞的原因,讓王禪行此大禮,而她也因此時身為王禪的長輩,這也算是從來未有之事。
王禪受大周天子之封,縱是見是列國君王也無須行君臣之禮,在吳國越國宋國楚國秦國都是如此。
列國對於上卿的禮遇到還是十分尊重,特別是對於列國賢才,大家都十分尊重,這也是亂世之中最為難得之處。
(而向前幾百年,到將來的二百多年這一段時期也是能人異士突發的一個時期,這一段時期列國爭霸而百家爭鳴,把整個中華文化推向了一個頂峰,也奠定了中文化華傳承的基礎,可以說是歷代歷朝之中文化最為璀璨的。
而周公制禮,周王作後天八卦,老子作道德經,孔子成儒,莊子逍遙,孟子忠孝、墨子成墨,韓非成法,也是後世中華民族整個文明的基礎。
而春秋戰國時期也是由奴隸制轉入封建制的重要節點,可以說是聖賢之人輩出的亂而不亂之世,若論及重要性,超越了其後任何一個朝代。)
「娘娘說得是,娘娘與我娘有前世之因緣,雖然已隔了幾百年,可這段情義長存於世間,為世人廣為傳頌,亦是我等後輩學習效仿的榜樣。
再世為人,再續前緣,母親與娘娘定然也有相舍不斷之情,小子此點還是看得清楚的,也望母親見諒兒子來遲之故。」
「姐姐,你看你的兒子,出道十數年,自十二歲之後就已是列國聞名的賢才之士,所到之處就連列國君王見之也是十里恭迎,這一切都是姐姐教子有方,妹妹十分羨慕呀!」
芮姬說得也是實話,她本想著今日她的兒子此時也會來見她,可到現在依然不見其蹤跡,她心中的怒氣由此可知。
畢竟雖然兩人同是得天地靈氣的靈獸,可既然化身成人,自然也會帶著女人本性之中的天然之妒,特別是身為人母之後,除了比容顏、身份權貴之外,自家兒子是否成器到成了一件可作美談的資本。
「妹妹,秋傷公子胸懷大志,想來是因為其它事耽擱了,你也不必怪他,兒大不由娘。
姐姐自當年楚國大江之會後就再也未見過禪兒,說起來也有五六年了,也只是自己承受。
那時他還尚小,不想這再次相見,竟然都長成大人了,只頑劣之心依然不改,與人交往總是喜歡逞語言之利,到讓妹妹笑話了,看起來此次再見定然也少不得家法伺候了。」
王彩霞此時端視著台階之下跪著的王禪,眼中也是透著淚光,作為母親雖然大度,讓自己的兒子闖蕩天下,可兒行千里母擔心,天下沒有那個母親不擔心自己的兒子的。
「是呀,若是依世人論及起來,我與姐姐都老了,不再是年輕之時那般了無牽挂了,姐姐幾年未見兒子,思子之心妹妹也深有體會,為人不易,做母親更難。」
王禪聽著兩人說話,知道兩人已把前程往事說清,而且看兩人的情色,似乎並沒有因為他而有矛盾,王禪也是心裡寬慰,可卻不敢插半句,畢竟王彩霞剛才才說,王禪過於巧辨也是犯了家規。
而他的師傅也傳過他真經說過,大辨不言,而由此看來王禪也自覺自己的修為尚差得太遠。
「妹妹說得是,姐姐就此作別,一切還要謝謝妹妹關照。」
王彩霞說完也是對著芮姬娘娘一揖,而芮姬娘娘趕緊扶住王彩霞,臉上帶著笑意道:「姐姐此去落霞別院可以安心住下,世間之事姐姐也不必挂念一切聽憑天意如何?」
「姐姐一切聽憑妹妹的,還請妹妹留步。」
王禪此時依然還跪在地上,聽得母親如此說了,也是很快爬了起來,上到龍王廟牽著王彩霞的手。
而芮姬也在一側牽著,下了台階,再由王禪親扶王彩霞上了車駕,而唯一的侍女也是有些膽怯的跟在身後,低著頭。
「丫頭你也上車吧,可別讓母親一個人沒有伴。」
王禪對著這個膽怯的丫頭一笑,倒也新自扶著她上了馬車。
芮姬娘娘看著王禪如此不分尊卑,而且臉上帶著詭異之笑,此時到也看了看這個丫頭。
只覺得這個丫頭雖然低著頭,可身姿十分曼妙苗條,臉上不施粉黛,反而故意扮得有些醜態,可氣質高雅儀態優美,若是稍作打扮定然也是整個世間少有的美人兒。
昨晚的時候芮姬並沒有在意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丫頭,可此時再看,心裡也是恍然大悟,可她卻又不好發作出來,畢竟此時王彩霞也已上車,而事情也已過了。
王禪見芮姬臉色有異,也知道她還是看出了丫頭的不凡,趕忙對著芮姬深深一揖道:「王禪感激娘娘照看母親之恩,它日定當相報。」
「好好好,你知道就好,那還不快趁著時光送你娘回落霞別院,想來你不會讓你娘再受顛簸了吧,早些回去,讓姐姐早些休息。」
芮姬此時恢復笑意,也明白王禪所說的回報是什麼意思,到也不再計較一個丫頭之事,反而讓王禪早點把王彩霞送到落霞別院,也算是情真意切關懷倍至。
王禪一笑坐上馬車,親自趕著馬車離開龍王廟。
而芮姬則一直目送著馬車走遠,這才帶著怒氣轉身而去,這股怒氣大部分還是因為秋傷公子,她的好兒子,當年的武庚太子,讓她再次失了顏面。
……
……
「蝶兒,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母親的,有你跟著母親,到讓小子擔心了好幾天。」
馬車行出幾里之後,王禪還是憋不住,對著馬車裡說起話來。
「都怪你,我與伯母這幾日來從未讓人認出來,可你一來就如此多禮,你可是堂堂公子哥,列國傳聞的名人賢才,而且向來自負傲慢,剛才為何要親自扶我一個丫頭上車,若不然芮姬也不會知道。」
原來剛才的丫頭就是化蝶,此時聽王禪語氣里還透著得意的情色,所以也是有些生氣。
「蝶兒,你別跟他計較,雖然這些年未見,個子是長高了些,可還是一樣不長進,真是讓為娘的操心呀!」
王彩霞還是安慰著化蝶,語氣里也透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畢竟再有本事的兒子,在作娘的眼中總是不成器的。
「娘,兒子自崑崙聖山回來,先去了楚都,輕轉道宋都,這才回齊國,我知道你被人劫了,可卻並沒有去救你,你不會怪兒子吧。」
王禪還是說得有些真誠,言語里也帶著請罪的語氣。
「既然你知道了,那回去之後那就主動請罰吧,你長大了,娘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的事自己清楚,也不須來問為娘的了。」
王禪一聽,心裡也是憑添了一些傷懷,雖然他知道他的母親大度,可思子之情非是旁人能體會的,一個長大的兒子,可以振翅高飛,做母親的當然會高興,可卻也會有不舍與思念,這是天下母親的共性。
「是是是,兒子不敢有違,定然自處自罰。」
「伯母,禪哥哥去楚都是因為當年楚國子節化身萬毒之身,殘害百姓,當時蝶兒也欲圖牽制於他,可這個萬毒之人本事不小,就連我都不敢近身。
所幸禪哥哥在楚都用計除掉了此人,也算是為百姓除害。
至於他去宋都其實是知道伯母就在宋都,這才趕了過去。
而那一夜他又假裝受傷,騙了芮姬娘娘這才會讓秋傷公子主動送我們來此。
伯母可不能怪他,想來他也想見伯母。」
化蝶一起起王禪受家法擊打板子的樣子,心裡也有些不忍,竟然又為王禪說著好話,解釋著王禪所為其實也是為大義而舍小節。
「蝶兒,你可不能慣著他,有些事我是他娘自然也明白,可他這種自負與傲慢總是要有所罰處,若是不罰處又如何會長記性呢?
昨夜我與妹妹說了一晚,答應她不會過問此世之事,更不會管列國天下大勢,你們與她將來如此爭鬥誰贏誰輸,誰生誰死,一切全憑天意。」
王彩霞並不想提及太多,可還是告訴了她的決定。
而王禪一聽,心裡也是有莫名的悲傷,他知道作出如此決定對於他的母親來說有多為難,畢竟王禪也沒有十全的把握贏得芮姬娘娘,那麼最後只有一死。
而若是贏了,芮姬娘娘也會因此而死,對於王彩霞來說都是痛苦之事,作出如此決下要經歷如何的一個心裡痛苦的掙扎與糾結,這一點王禪不想像。
此時王禪心裡也多了難受之情,也不敢再說了。
「禪兒借著此時有空,娘就把我與她前世之事與你們說道說道,你也別嫌娘煩,有些事知道或許能幫上你們作出正確的判斷與決策。」
「好的,您就說吧,兒子在聽著,一切會聽娘的旨意。」
王禪還是十分誠懇的回復著,他也想知道她們前世之事。
「那是千年前了,你們都知道我是青龍轉世之身,而家就是東海,那時我尚也是年輕之時,一切者……。」
王彩霞語氣悠悠像是回到千年前一樣,臉上泛著榮光,回憶起那一段她不願提及,卻又不得不提的前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