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四章幽冥雲海
第九百五十四章幽冥雲海
青苹的劍此時再戰已非是無光不耀,而是慢慢閃著火光,她的烈炎劍法已然施展。
當兩人分開之後,離魂劍已非是普通的劍了,而是一把火劍,這把火劍此時已執在一個通身冒著火焰的女人身上。
青裳雖然知道這是青苹先施展烈炎大法,並不驚奇,可心有餘悸。
她第一次看青苹如此,那是在楚都江畔的蘆葦地,那時她與蛇妖比武,因為內力修為不夠而妄加引烈日極陽之氣施展烈炎大法,以至於全身如同火焰一般,無法控制體內極陽之氣,險些走火入魔。
當時幸得王禪出手解救了青苹,若不然以當時青苹的修為,會被她當時所引的太陽烈炎之氣所焚燒成灰燼。
可此時的青苹顯然不一樣了,對於極陽的烈炎大法已是輕車駕熟毫不費勁,體內陰陽真氣有如火龍一樣盈繞著全身,整個人像一團火焰一般,像是四周的空氣都在灼燒著,而她卻無半點不妥,反而更回精神。
此時經過兩人前面的一場拚鬥,時辰也漸漸晚雲,慢慢的山陰從東邊襲來,整個戰場之上陷入秋日的夕陽之前意境,可此時此地最為耀眼的還是青苹這一身火焰,照亮著即將消失的明亮,像落在山巔的晚霞一樣,看著美麗讓人留戀,實則處處帶著兇險,也讓整個戰場之上重焰了大戰的氣氛。
「來吧,你的五行天雷大法此時施展正是時候,讓妹妹好好見識一下,你是如何在此大法之下殺死那些無辜之人的。」
青裳同樣並不畏懼,而且也躍向了天空,踩著她的幽冥劍。
她本學過隔空移物之術,當初在王禪面前表現的時候還只能移動一隻茶杯,可現在不一樣,過一劫之後,又得魔尊指教,現在她已可以把此小道之法發揮得淋離盡致。
此時甚至可以通過劍心來馭劍飛行,這一點她也從來未表現過,可卻只在關鍵的時候發揮出來,渾身上下帶著一股仙氣飄飄的感覺,讓人覺得這是一場仙魔之戰。
而她顯然已是成竹在胸,只等青苹施展她的大法,畢竟她也不知五行天雷大法的厲害之處,所以也學著王禪向來處事的原則,先知彼再行其它計謀,后發制人。
「烈炎大法你見過,可那只是當年姐姐功力不足之時的烈焰大法,那時只是離魂尊主所創,多有局限,可經姐姐這麼多年重新領司,已非同往日,威力不凡,就怕連已死的離魂尊主見了也不得不服,現在先讓你看清楚烈炎大法之用。」
青苹也不多說,反而帶著一絲故意表現的意思,隨手一揮,整個離魂劍就是火團噴出的一股火焰一樣,長長的足有百丈之長,在整個上空揮舞著,所到之處整個三里的戰場瞬間被點焰,剛才那些死雲的野獸屍身,分佈在整個戰場四周,此時也烯起了雄雄烈火,整個戰場再與修羅地獄般讓人恐懼的場境,而身處半空的兩人,此時的整個天空卻有如艷陽高照的正午之時一樣,亮得霞光四溢,有如身處九天之上一樣,與下面的戰場形成極大的反差對照。
「不過如此,若說冬天寒冷姐姐想給兵甲們解一解寒意到是不錯,雖然你的烈炎大法不錯,可妹妹的幽冥大法也並不比差多少。
你與我雖然是姐妹,可你自小習得是離魂組織的功法,而妹妹學的則是父親所傳的幽冥功法,無論如何,你再厲害也不過如此。」
青裳此時竟然小瞧青苹,而且語氣里也帶著譏諷,像是面對這三里方圓的火海一點也不懼,反而如同兒戲一樣。
「那你試一試再說吧。」
青苹說完身體已然向著後方的齊國兵營躍去,而她的劍帶著烈火一劍斬向齊國軍營,剎那間,劍中的火焰化成數團燃著的火團全部向著齊國大軍襲去,若是如此天火一般的火團擊中後方整齊的齊國大軍,會讓無數人瞬間葬身火海,而且也會引起恐慌,失了剛才白靈所贏得的軍中振奮的士氣。
青裳一見不得不長劍一揮,他的幽冥之劍帶著一股綠光,直接橫掃整個齊軍軍營上方,擋住了那些快要墮落的火團。
而且那些火團一遇青裳劍氣之中所含的極寒之氣,瞬間熄滅變得無影蹤。
而青裳不僅一劍掃整個己方軍營上方,而且此時也朝著對方的妖人大軍一劍直劈下去。
青苹有所不及,只見妖從大軍之中頓時驚恐一片,因為這一劍也帶著極寒之氣,而這一劍所斬的地方,近半里之內已被斬出一道冰凍丈余冰川來。
此舉正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既然青苹要傷害己方齊國兵甲,那麼青裳自然也不甘示弱,要給這些妖人大軍一些顏面看看。
只是智通一看,也有些意外,雖然有數十妖人不防被直接凍死,可他還是十分隨意的一揮手,解封了整個冰凍還歸如初,而妖人大軍顯然也非是沒有見識,並沒有因此而慌亂。
青裳與青苹一看,心裡也是一驚,雖然青裳這一劍凝結也借用了天地之間的陰氣,才在三里之外斬出如此效果,可智通真人只是隨手一揮就解決了,由此可見智通的修為其實還藏得很深。
而齊國兵甲此時到是信心十足,畢竟敵方的事他們還看不見,可剛才青苹的一劍帶著數十個火團從天而降,他們是看得真切,也產生了極度的恐慌,可這種恐慌只在青裳隨手一劍之間就解決了,而那些巨大的火團也只是瞬間一現,並未真正傷到任何人。
所以此時齊國軍中也是再次響起助威之聲。
「不錯,我能借烈陽之氣,你也能借天地之間極陰之氣,若說現在我們姐妹倆到還是不分上下,再打也沒有什麼意思,只是妄費修為。
可接下來,你若能接得了,姐姐才真的要佩服你了。」
青苹也不再說長劍直擊天際,衝天而起,像一團從地上噴發的炎焰一樣。
可緊接而來的是這一團火焰慢慢變了顏色,從剛才的明黃之色一下變成幽綠之色,火焰也變得細密,像一道親電,只是由地而上,非是由上而下。
而整個天空此時也是風雲突變,由晴轉陰,天空之中陰靄無光,瞬間變得陰暗起來,山間也是陣陣寒意飄起,地氣與天上的風雲相交會,變幻莫測。
青裳似乎也並不著急,可齊軍之中卻又開始了緊張的氣息。
他們都見識過青苹所施法術的厲害,所以大家不由自主的有些鬆散開來,整個兵陣也拉開了距離,可大家都嚴陣以待。
而站在陣前的田乞也是怒吼一聲道:「所有齊國兵甲不可擅動,保持防守陣形,依令拉開間距,不得胡亂奔逃,不聽軍令者斬。」
田乞的話很快起了作用,整個齊國兵陣也調息完畢,大家都不知道誰會死在雷擊之下,可縱然如此逃也沒有辦法,畢竟天雷擊下並不會針對誰,完全只能靠運氣了。
而此時青苹已化身一道綠幽色的閃電從天而降,直擊整個齊國大軍。
於她而言若只是針對青裳完全不必如此,五行天雷大法本就是戰場之上的陣法,針對的是敵方將士而非是單獨面對一人。
青裳一看,也是一驚,可她卻也不急不緩,向前些齊軍上方就沖了上去。
此時整個齊軍上空憶是電閃雷鳴,聲勢驚人,像是從秋天立刻進入春雷滾滾的時候一樣。
而隨著青苹的極速下降,整個山前的曠野之地上空像是被撕裂成若干陰暗之空一樣,天空之中同時有數千道閃電向著齊國大軍陣營之中擊了下來。
如此聲勢超乎齊軍與妖人大軍的任何一次對敵,以前最多是十幾道閃電同時擊來,可這一次顯然超乎想像,擊來的閃電足有千道,就連一向十分鎮靜的田乞都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田將軍不必怕,有白靈在此,不會有閃電傷到你的。」
田乞微微一笑道:「讓白靈姑娘見笑了,在下久經沙場,前幾次見過,可這一次似乎是威力最大的一次,若是像這樣,至少會讓一半齊國兵將死於非命。」
田乞雖然鎮定下來,可他心裡想著前幾次那些被雷電擊將士就會心有餘悸,畢竟這已超出了列國兵甲所能承受的能力,這是列國普通兵甲無法承受的痛。
他雖然不懼生死,可卻不願再看自己的部屬被天雷擊中,這樣的場景會讓人生不如死。
青裳的長劍,此時再次劃過天際,而劍上面還淋著數點雨滴,似乎是因為青苹的九天之雷而引發了陣陣暴雨一樣。
天空之中雖然閃過數千條閃電,只是伴隨著雷鳴,卻並未真的擊到齊國軍甲的陣中,像是到了頭頂一樣就銷聲匿跡一樣。
而在整個齊軍陣地上空以及交戰的陣地上空,此時已形成一片透明的雲海,直接承受了天空之中的九天之雷。
每一個雷都像是怒極了一樣沖向地面,沖向齊國軍兵的陣地,可當遇到半天之上的這一片雲海之後,像是擊中了一層綿花一樣,所有威勢都被吸收,而無法擊穿這片廣闊的海域,甚至連雷鳴之聲都減弱了許多。
天空之中的雷鳴聲閃電的撕裂之光依然,而整個戰場卻也依然。
青苹見此也是一楞,可一種不服輸的想法,讓她更是怒火中燒,她不想就此認輸。
因為若是她的陣法沒有了用,那她在芮姬娘娘的陣營之中也會少了威懾。
半個齊國上空都布滿了雷與閃電,而且此時因為兩人一陰一陽的鬥法讓整個齊都外圍陰雲密布,而伴隨這些雷鳴與閃電,讓整個戰場像進入另外一個世界一樣,有如末日來臨一般。
「幽冥血海,沒有想到幽冥血海還能有如此玩法,看起來這三個月你的修為已經不錯了。」
青苹此時就站在半空之上的雲海之上,只是此海非是血紅色的血海,而是由雨化成的一片天空水海。
「姐姐,你可以借得烈陽之氣,妹妹自然能借得極陰之氣,雖然此時未在夜間,可禪哥哥說過,無論是烈陽照射還是夜晚都有極陰與極陽之氣。
半年之前是禪哥哥在夜間也能借得天罡之氣,妹妹自然可以。
更何況幽冥血海只是小道,你可以借九天之雷,妹妹自然也可以借四海之水。
更何況姐姐的電閃雷鳴本就是要下雨之狀,妹妹借得水來,也是不想齊都百姓恐懼,最後他們只會認為是一場雨而已,只是此雨出現的時機不對。」
青裳同樣站在雲海之上,腳下是似水非水的雲海,而站在她前方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青苹。
天上雷鳴依舊,只是沒有一個閃電落下,反而全部落在眼前一望無際的雲海之上,雖然也濺起一陣陣波濤,可卻全然無法穿透。
「這是他教你的,還是先祖教你的法術?」
「這非是他教我的,也非是祖父教我的,而是另有其人,既然依陰符之術,可利用血來呈幽冥血海,為什麼就不能利用風與雲來呈現幽冥雲海呢。
易經之中有一卦叫做雷水解,雷在天而水在下,可解九天之雷。
震為雷,坎為水,為雨,雷雨並作本是化育萬物之用,之所以雷雨相隨,就是天地之道,不讓雷傷害世間百姓,所以有雨可解雷電之危,也就了一個解字。
姐姐應該清楚,春天來時春雷陣陣,若說無雨,雷自會延續,可若是下雨了,雷慢慢就會消解,這就是相依相存又相剋的道理,你既然施了雷電之因,那妹妹為你成全雷電果,如此自然無恙了。
而若姐姐能明白此中道理,自然能懂禪哥哥的用意,易理有雲,雷雨作,解,君子以赦過宥罪。
不論前因如此,只要結果是有利的,君子當自會赦過宥罪,這應該也是得道之人的胸懷。」
青裳此進手揮著劍,要控制著如此大一片雲海,也是極費修為,可她還是藉此解卦之意來開示於青苹,竟然也很明確,王禪之所以不想面對青苹,自然也能原諒她,這也算是給青苹再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而青苹同樣,控制著雲海之上的九天之雷,本也非是一件容易之事,此時聽得青裳如此一說,反而有些氣憤不已,氣憤這個妹妹時刻關心她,也時刻把王禪掛在嘴上,突顯王禪在青裳心中的不可替代,這也讓青苹妒意十足。
「哼,你得意吧,姐姐的五行天雷大法非只是只能引九天之雷而已。」
「姐姐,太公當年修行多少年,你修行才數年再幾個月能練成如今的成就已是不錯,雖然你現在只能引九天之雷,在五行之中只佔其一,可既然天地之間有五行相生,自有五行相剋,當年創此大法之人自也十分清楚,世間之法都是一樣相生而相剋。
等你練成真正的五行天雷大法之時,相信妹妹也會領悟真正的五行雲海之術,永遠克制你的大法,不會讓你得逞的。」
青裳雖然第一次施展此法,但也算是不負眾望,破解了青苹的五行天雷大法,心裡也是十分欣慰。
可此時她的耳中卻傳來一個人的聲音:「以退為進,先損后得。」
青裳也是一楞,可還是瞬間明白了傳話的意思,只是卻不知該如去做,臉上也是顯出一絲為難而透著失落的紅韻。
「你怎麼了,支撐不下去了嗎,修為不足就不要強撐,現在那就別怪姐姐了。」
青苹此時也是藉此青裳遲疑的機會,一劍刺向青裳。
而青裳看著青苹的劍並非是離魂劍招,非是致命之劍也是挺向迎了上去。
只是這一迎卻是一劍擊中了青裳的肩上,而剛才普通的雲海瞬間變成通紅的血海,青裳因為失血,也不能控制幽冥血海,慢慢從血海之中飄落下去。
緊接著十數個天雷穿過血色雲海擊中了齊軍的陣地,一百多齊國兵甲瞬間慘死在天雷之中。
而青苹則也見好就收,她其實未曾想青裳會如此,而當劍刺入青裳之時,她心裡還是有一絲不忍。
繼而她也直接從半空之中跌落在妖人大軍的陣前,幸得智通真人一把扶住,若不然還真會跌得十分丟人。
「主帥,屬下無能,修為尚淺,並不能完全打敗青裳,好在她的修為也不深,不能支撐此局,剛才趁其不備刺其一劍,丟下幾個天雷,實讓主帥笑話了。」
青苹此時一臉汗珠十分蒼白,到也是十分真切的耗費真力的表像,看起來也是盡了全力,而且在最後竟然還施下幾個天雷打擊了齊國軍甲的士氣,不致於讓妖人大軍此次出軍丟臉。
「鳴鑼收兵,快扶副帥回去休息。」
智通真人也不多說,其實剛才兩人的比拼他也看得明白,而今天的五行天雷大法也是青苹自加入之後布得最為壯觀的一回,可偏偏遇上了青裳。
所以他此時見比試結束也不想真的攻擊齊國兵甲,畢竟少了青苹的法陣,光憑他帶兵攻擊,而對方卻又有白靈坐陣,他也沒有勝算的把握,更保何況今日之事非是真的要進攻齊軍,而只是試探,目的達到了,收兵對於他而言也是最好的選擇。
妖人大軍此時一聽,也都向後撤去。
而青裳從半空跌落之時,白靈正好抱住了她,讓她免於直接跌在地上,被兵甲笑話。
「妹妹如何,傷得不重吧?」
田乞也是急時趕到,看著青裳肩上冒著血心裡難受,可看著妖人大軍已撤又多了幾分欣慰。
畢竟剛才的聲勢比之任何一次還要恐懼,可有青裳在這才破了對方的法陣,雖然最後落下幾個雷電,也死了不少兵甲,可這算起來也應該是損失最少的了。
「沒事,只是一時不防,妹妹修為也有限,被姐姐刺了一劍而已,一切還依計劃行事。」
田乞一聽,心裡一驚,其實若是讓妖人大軍占不得任何便宜,那麼接下來還不能讓信服,可現在青裳受傷,而己方也受損了百十個兵甲,這樣一來,才可能讓對方緊追不捨,不放過任何殲滅的機會。
「好鳴鑼收兵。」
田乞此時也是大聲下令,指揮此時的齊國兵甲收兵回營。
白靈扶著青裳,此時也不需躍上馬了,直接就一個飛躍,躍過回營的眾兵甲直接回到軍中大營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