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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四章長生不死

  第九百四十四章長生不死

  王禪這一次來見齊王,到也是收穫不小,省了不少事,此時喝了幾杯之後,人也慢慢釋然了。

  「鬼谷先生事務繁忙,本王不便久留先生,只是本王思來想去尚有一事未了,此事本也是本王心中積怨已久之事,想來此次也該了結了。」

  齊王此時也像是送客,卻又有餘事未了,像是交待後事一樣,語氣裡帶著祈求。

  「王上所說之事該是傳位之事,若王上欲立荼公子為太子,此事在下非是齊國朝臣,怕也不好給王上什麼建議。

  而且現在齊國之勢已無阻礙,王上欲行此事當沒有這多困難需要在下幫忙。」

  王禪聽得出齊王話中之語,可卻還是緩了一緩不便言明。

  「立儲之事,本王已經寫好傳位遺囑,此事到不必先生操勞,只是本王想藉此機會讓先生去看一看荼兒,本王也有些時日沒有見過荼兒了,想必荼兒也想見一見先生,不知先生可否代勞。」

  齊王面上也是顯過一絲詭異之情,語氣裡帶著少許的怨氣。

  王禪一聽知道齊王的意思,也只是微微一笑道:「此事因在下引起,在下去見一見荼公子也是應該的,王上不必如此介懷,用過這一杯酒在下就去拜見荼公子,以解王上挂念。」

  「好好好,如此正好,本王就敬先生。」

  齊王此時也是十分爽快知道王禪明白他的心意,與王禪說事也省心省力,不用過多解釋。

  「在下告辭!」

  王禪飲完一杯還是站起身向齊王地禮辭行。

  「有勞有勞先生,本王就不親送先生,就由本王的老奴送先生去公子府了。」

  齊王並沒有起身,看起來也是有些勞累了,此時只是對著剛才引路的老奴揮了揮手。

  王禪跟著老奴離開齊王的寢宮,順著寢宮邊上的小路再往後轉過幾個花院之後就有一個較小的獨立的府宅,而這就是荼公子的院落了。

  一般王族公子都有獨立的院落,像荼公子年幼所以還是居於王宮之中,而像大一些的陽生公子則在王宮之外有自己的院落。

  此時王禪耳中也傳來了荼公子的戲耍之聲,看起來荼公子並沒有受什麼影響。

  王禪知道齊王的意思,也知道為何此時離魂尊主的魂魄並沒有附在他的身上,是因為此時已附在了荼公子身上,所以齊王既然有了獻祭之心,那麼他當然不會再留下離魂尊主的魂魄。

  他們兩人一輩子相互利用,也讓齊王在年暮之時感受到了威脅與不自在。

  雖然離魂尊主附著於齊王,也為齊王解決了齊國許多憂慮與麻煩,可對於此時的齊王來說,像是現在才真正回復自我一樣,雖然很快蒼老,可卻過得真實。

  所以他不想他的兒子依然被離魂尊主控制著,像他當年一樣。

  而他決定一死那麼他也想把一生相愛相殺的離魂尊主帶走,畢竟離魂尊主此時已沒有了自己的肉身之體,完全要靠附著荼公子才能保證其靈魂不滅,這樣荼公子對所造成的影響甚至超過當年的他。

  他想還自己的兒子一個完全的自我,不想再讓離魂尊主控制著自己的子嗣,這或許也是他最後的願望,那就是與離魂尊主同時死去。

  「荼公子,鬼谷先生來拜見公子。」

  老奴看著荼公子正與二個丫頭在玩耍著蟋蟀,所以也是「嗯」的一聲提醒著荼公子。

  荼公子此時抬起頭來,有些迷惑的看著王禪。

  他並不認識王禪,可聽得老奴說出之後還是打了一個機靈,頓時表現出一種異樣的興奮。

  「鬼谷王禪拜見荼公子。」

  王禪還是行禮作揖,他知道離魂尊主在荼公子體內沉睡多時,此時又被激活了。

  「好好好,你竟然還沒有死,沒有死就好。

  去去去,都下去,本公子要與鬼谷先生好好玩玩。」

  荼公子此時也是揮手讓本來玩是十分興奮的侍女下去,而兩個侍女看起來年歲也不大,更不知道鬼谷王禪的名號,也有些失望,只是恨恨的有些意猶未盡的離開。

  「走吧,我們去裡屋坐坐。」

  荼公子說完拂了拂衣?大步朝裡屋走去,頗有些小大人的風範。

  而王禪只得跟在其身後進了裡屋。

  「你這個小子讓本尊死不得安寧,本尊可是一直掂記著你,聽聞你死的消息,本尊可是非常痛惜。

  雖然你與本尊是敵非友,可本尊對你的死卻比朋友還要在意,現在你沒死,本尊也可以放心了。」

  王禪一坐下,荼公子就恢復離魂尊主的語態問起王禪,對於離魂尊主而言,能再見王禪確實是值得欣喜之事。

  雖然他的肉身之死是他自作自願,怪不得人,可不能只能附在荼公子身上,確實是王禪弄的。

  「尊主寄在荼公子身上,感受著童年的樂趣到是一件好事,只是此事有違天道,尊主不知此時又有何感想。」

  王禪也是開門見山,反而譏諷著離魂尊主。

  「是呀,人之一生,有少有老,若說老而不死,自然有違天道,本尊每日陪著荼兒,其實也思慮了許多。

  你既然來了王宮,應該見了王上,他蒼老了許多,本尊也有些時日未見他了,或許是因為他也不想見本尊的原故。

  他看起來已經釋然,可本尊卻無法釋然。」

  「難道尊主這些時日還想著長生不死嗎?

  王上已對生命有所感悟,為何修為比王上更高的尊主還人執迷不悟呢?」

  王禪還是覺得此時的離魂尊主並沒有改變,所以才有此問。

  「長生不死,這只是世人的痴迷而已,本尊從來也未曾想過,本尊所想只不過是壯志未酬而已。

  王上之所以有所悟悔,其實也非是他不再想長生,而是時與勢不同,他也無可奈何,無力改變罷了。

  此時芮姬勢大,已成鑄一統之機,而他是年暮之人,又如何能與芮姬共享將來的盛況呢?

  他們之間本就是陌路夫妻,相互利用,這一點他十分清楚。

  正所謂盛極必衰,當王上一力促成南北會盟之後,也算是達到了王上這一生最為虛幻之盛,而當盛極之後,王上才發現,其實他所做一切不過是為她人做了嫁衣而已。

  而人之不死,那麼生又有何意義。

  就如同荼兒年少,自有年少的歡暢,年暮自有年暮的蒼涼,這才是自然之道。

  剛才你問我回到一個幼兒之身上有何感受,這就是本尊的感受。

  時光無情,歲月如梭,這才是人之一生經歷,經歷過的東西永遠也回不來,縱然是像本尊一樣能附在荼兒身上,可現也感受不到曾經自己年少的快活。

  人的成長不在於身體,而在於靈魂,若靈魂不再年輕,空有年少之體反而會更痛苦。

  所以本尊也不會再有什麼長生不死的想法,更不會想永遠駐在荼兒體內。

  本王此時想死,死得痛快一些。

  只是本尊也不想拖累荼兒,所以一直在等你,等你來給本尊一個解脫。」

  離魂尊主此時有點像齊王一樣,齊王這幾個月的感受,一個是因為少了昔日的附著獨自過了一段屬於自己的生活,慢慢感悟了生命的旅程。

  而離魂尊主則相反,他此時附著一個幼兒身上,與幼兒心智相隨,也感受著幼兒的快樂,可這種快樂卻因為他的靈魂已經年暮而無法體會其中的樂趣,反而讓他十分痛苦,覺悟出人生不可回頭的自然之勢。

  而他也想過一死以解脫,可卻顧及於荼公子,畢竟荼公子可以說是齊王之子,也可以說是他的兒子。

  而他此時想死,就是拖累著荼公子一起死,這是他不願意的。

  所以想一想當王禪死的消息傳出之後,這個潛藏在荼公子體內的離魂尊主是有多落寞。

  每日陪著一個幼童玩著一些幼稚的遊戲,像剛才的鬥蟋蟀一樣,對於離魂尊主之魂來說是有多無聊多痛苦,可他卻無能為力。

  或許有一天會因為他的存在而一起帶走荼公子,只有這樣他才能解脫,可他又會更加痛苦,畢竟算起來是他害了自己的兒子。

  如此一想,王禪也能理解離魂尊主此時的痛苦,並沒有因為潛身於幼兒身上而有半絲愉悅,相反更加無助更加痛苦。

  這也是因為靈魂與身體並不匹配所致。

  而對於芮姬的強勢,也是讓離魂尊主意外,也讓他打消了繼續附著於齊王身上想法,而再實現一統的壯志變得毫無意義。

  而盛極到衰之理,也讓他知道他再也我法挽回此時的頹勢,無力改變時局,那麼最好的選擇或許就是一死了之,而他確實也活得夠久了。

  (雙重人格的人許多人都會自殺的傾向,其實也與此相類似,寫離魂尊主附魂於荼公子,其實也是想表達一個觀念,長生不死與返老還童只是一種滑稽的想法而已,當你的靈魂經歷了一生的榮辱之後,再讓你過著幼童的生活,其實你並不可能從中得到快樂,相反只會讓你感受到痛苦。

  相反若一個人順其自然,到死之時不再掂記於過往,那麼死後還可以重投人世,甚至於其它輪迴,忘掉過去,再從頭開始,再從頭感受人之一生,這或許才是人活著的意義。

  而之所以人現世之後沒有過往的記憶,其實也是為了讓每一個人都是全新的存在,若是留有記憶,人其實會更加痛苦,所以造物者不會讓人留下前世的記憶,其實也是為了人好。

  許多人年老之後會想有一個年輕的身體,享受年輕人的快樂,其實這也只是一種奢望,而且只是一廂情願而已,若真的像離魂尊主這樣,從來也不可能有真的快樂可言,珍惜此生,無論享受還是磨難,經歷讓靈魂成長,其實才是人存在的意義。)

  「尊主能有此想,讓在下十分欣慰,只是在下又如何來讓尊主解脫自己呢?」

  王禪此時明白了離魂尊主的痛苦,當然也願意成全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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