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燙手山芋
王禪聽秋傷一語也是不得不佩服得五體投地。
「每一個做盡壞事之人從來也不會自責於己，反而會把所有錯誤與罪責全部說成是天命，就像是你，當年其實已經是周公留情了，卻不懂感恩戴德。
而周公留情是體恤於當年的青龍與白虎，還有九尾靈狐。
四聖獸本就是守護天下的靈獸，縱然為情也好為義也罷，但過了劫數之後她們總要回歸。
而九尾靈狐雖然也犯了罪責，可她卻也一心為了天下萬物萬靈，若說起來其心不惡，只是悟道不深，未到時勢所以她不能成事。
而上天有好生之德，給她們留下此機會一解前緣之劫最後還可回歸大道。
而你之所以留下就是因為此用，而本公子正是解此緣劫之人。
本公子都能悟出此中之道，可你為何還不能悟出此中道理，依然深信你有一統天下之能，實在是誤人誤己，空負了聖人對你的期望。」
王禪此時又把事情倒過來說，也是想教化秋傷，讓他可以像宋王一樣迷途知返。
「哼，天下事當由天下人說了算，你若不去做，又怎麼知道這不是天意呢？
就算當年的周天子也是如此，若他不公然背叛我大商，歷經數年大戰，又怎麼會成為天子。
此次既然本太子出山，誓必一統天下，為的非是個人享受，也是為結束天下亂局，開創全新之朝代，我秋傷不做，天下誰人又知道將來如何呢？
而你為何卻如此肯定我秋傷就不是將來的天命之人，天下共主！」
秋傷說得正是普通之人的想法，世間之事若不去做，若不嘗試又怎麼人知道結果，這結果不會有人告訴於你。
王禪聽之也不得不沉思片刻，他這十幾年來一直流歷列國，雖然能卜會算，可他也只是當作兒戲，未必當真。
在他未拜師之前，心裡所想也和此時秋傷所想一樣，不會對結果有什麼想法，總有一種人定勝天的感覺，就是什麼事都事在人為。
可當他拜師之後，通讀了道德真經之後，再回過頭來看易理，又完全有不一樣的想法。
「你之結局在下不知，縱然能卜算也未必就准，非是無人知曉就可以靠你一人就能達成，道知，天知、地知、聖人知。
就好比這世間之一草一木，草能長多高道與天地聖人自然知道，這就是自然之理，若說世人明白，那世人也會知曉，草不過屋檐，這連世間最普通的百姓也都知道。
世間沒有比樹還高的草。
你雖然半靈半人，可天地聖人自然知道你的結局，只是天不會說，地不會說，聖人自然也不言。
可若你本有自知，知道自己，知道自己是草就不會想著去長得像樹一樣高，知道自己是靈獸就不會還是你著變身成人。
這都是自然之道，所以世間除了人不知己外，世間萬物萬靈皆隨自然之道，所以活得反而自然。
修行之道亦是如此，世間除了少部分人與少部分生靈能悟得部分道之外，大體一樣。
可修道日減，就是說修道之人不論修多少年，不求多反而求減，不會覺得本事越來越大，反而會覺得本事越來越小。
在聖人眼中，其實他可知你我的結局，亦可以改變，可他為何不改變呢？
就是因為聖人悟得大道，知道你我都猶如這世間的一草一木，所以也順其自然，並不願意改變世間任何一物一靈。
只是各人又有各人的劫緣需要度而已。
你現在所度之劫緣，猶如這銀杏樹要度這一秋之劫緣一樣。
若你把你的一生看作萬年，那麼這幾百年之劫其實只是一個過程。
就像你的母親一樣，當劫數已過，就會有人來解，重投人世，這就是她的歸宿。
而你呢也是一樣，這是她的劫緣，也是你的劫緣。」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本太子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聽聞你一直善長縱橫捭闔之道，善長辨論，確沒想到你竟然胡扯這些歪理學說，其目的就是本太子放了你娘嗎？
若是如此，那你就廢錯心思了。」
秋傷其實並非什麼也聽不懂，反而是因為聽懂之後才會如此煩燥。
他當年被囚之時周公並未斬殺於他，當時就與他說過，此劫非彼劫，留他一命自然還有用。
而作為聖人的老子恰恰救了他，而且他不得不答應跟隨老子在大周守藏室住了四十餘年，而離開的條件就是鬼谷王禪來拜師學藝。
只有鬼谷王禪到了大周守藏室才能為他破解當時對他所設的結界，其它人任何一人來訪守藏室他都無法離開，而老子的道法他連邊都摸不著，所以他才自甘自願留在守藏室，等待著王禪的到來。
現在看來這一切似乎早的幾百年前就已算好，所以才會留他一命。
而他的出現，解了他的母親重生，也解除了當年青龍與白虎的重生。
可當世事發展到時現在，這個讓他能離開守藏室的王禪無形之中又成了整個事情的關鍵，涉及他的母親以及青龍與白虎。
「你不必拿我的母親來說事，雖然現在母親在你手中，可卻如世間之人所言，她就猶出你手中的一個燙手的山芋。
你本不該如此魯莽，更不該劫持我的母親，特別是你知道她的身份之後，就應該更加謹慎。
因為她此次轉世為人的命運與你的母親相牽連，非是你一人可以改變的。
而且你劫持了我的母親，芮姬娘娘也十分清楚，她之所以不管不問於你，是因為她由此知道你對她心中的怨氣，還有你的野心也由此暴露無疑，只是你不自知而已。
芮姬娘娘的心智似乎比你要強得多了，你的所作所為不僅本公子知曉，她其實也是一清二楚，畢竟她的修為要比你高得多了。」
王禪把此時秋傷的情形一說，很快又像是佔得上風一樣。
雖然他拿他母親的比喻有些粗俗，可說得確實是十分精準。
不僅此時威脅不到王禪，反而無形之中暴露了秋傷的心思，讓芮姬娘娘知曉而顯得多此一舉。
因為秋傷也知道芮姬娘娘散布王禪未死的消息，其實就是想引王彩霞出來，可此時他的劫持像不打自招一樣。
而且如王禪剛才所言，王彩霞此時成了他手中的燙手山芋，讓他騎虎難下。
「你竟然沒死，聽聞你中了母后的黑魔靈狐大法，可你卻依然還活著，這當真是奇迹，難道說是母後有心留你，還是念及當年她們之間的情誼？」
秋傷知道說不過王禪，若順著王禪的意說下去，說不定會讓他主動把王彩霞送回來，這樣他就會太沒有面子了，所以他也想學著王禪一樣引著王禪的思路來謀略。
王禪嘿嘿一笑從秋傷的表情及語氣之中也明白了其實的想法。
可王禪卻還是並不隱瞞淡淡說道：「非是本公子死不掉，也非是你的母親芮姬娘娘手下留情。
當然若說這其中沒有情誼，這也不可否認。
之所以本公子不死，是因為娘娘知道她殺不死我，而且也不願激起本人身體之內的龍麟之血，這一股龍麟血脈之能，本公子也不知道厲害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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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她還未有本事知道本公子的全部秘密，包括三件聖物。
而更為直接的原因本公子也不妨告訴於你，本公子這三個月去了一個地方，遇見了一個人，所以本公子不僅不會死，將來還會活得更好，你想知道此人是誰嗎？」
王禪像是順著秋傷的意圖，可卻在最後反問秋傷，像是迂迴一樣，雖然看似處於被動，可一句話之間又回到了主動。
而秋傷的好奇又讓他不得不回到被王禪牽著鼻子的情形之下。
「說吧，你若不想說本太子自然也不會問。」
「我師傅是聖人，可以代表世間正道，而相反另外一人就該是魔，這才應了道之陰陽的關係，所以本公子在崑崙聖山見到了魔尊，若說起來他該是你的祖師爺了，因為靈狐大法就是他傳予你的母親芮姬娘娘的。
雖然他並未傳我任何道法，可他卻讓本人真正認識到道之陰陽，而且他也帶我遨遊了蒼穹，讓我理解了世間道生陰陽，陰陽生天地聖人，再生萬物萬靈的道理。
他既是你們的魔尊，同時也是我的師尊，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
所以本公子與你說那麼多道之法理，就是因為無論魔還是道，其實都是殊圖同歸而已。」
王禪的話還是讓秋傷心裡十分震驚，可他卻依然保持著沉穩。
他一直以來以為魔尊是他們世間修魔之人最大的靠山，可卻不知魔尊卻不理會世間之事，若說連魔尊都幫助王禪，那麼這王禪的天賜之人還真是懷有天命，非是他可以改變的。
更非他可以輕易可以利用王禪，甚至於要脅王禪的。
「魔尊難道沒有說什麼嗎？」
「魔尊為何要管世間之事，你我只是世間萬物萬靈中微不足道者，你我的劫緣自然需要你我來解。
我的師傅不會參與此事，而魔尊自然也不會參與。
縱然是這幾月以來你四處覓得不少幫手，可依然難與改變道之所然。
所以今日本公子是在勸你，順道而為，莫要貪念世間之權勢與地位，好好修你的道，更不要做有違天道之事了。」
「哼，本太子之事不必你來說教，今日來此只是想要你屈服於本太子，為將來一統作番合作，若是你不顧及你母親的生死，就像剛才所言，那本太子殺了她自然也是她的劫數，本太子不會想那麼多，今世若不能成就一番事業，本太子縱是再多活幾百年又有何意思。
本太子一個人被囚於洛邑地宮幾百年，之所以依然還活著，是因為本太子不忘當年父王之志，其它的本太子不想考慮，也不必考慮，更不想聽你胡說一通。」
秋傷還是意識到若是再任王禪說下去，他本是來談條件的可最後卻變了味兒，像是來聽王禪說道的一樣。
所以他知道與王禪說教本就非是他的特長，而他手中有王彩霞，無論如何都是一個可靠的威脅不必與王禪再如此客氣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說說你的想法，本公子聽一聽又有何妨呢？」
王禪當然並非不顧忌於王彩霞的安危，可若一開始就談自然是處於下風，現在來談又完全不一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