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出師不利
第七百七十九章出師不利
秋傷獨自坐在院落里喝著寡酒,桌上已讓人換過新的菜肴,可卻並沒有一個侍女與下人相隨,此時他心情有些鬱結,所以把下人都撤下了。
而本以為其它三人會弄好一切酒菜在此等他,可讓他失望的是,其它三人沒有一個在此等他,他也讓下人問這,其它三位真人都不在王宮大院,下人們也知這三位真人去了哪裡。
秋傷以為這三人得了黃斤珠寶都各自玩耍了,畢竟齊都是有名的花街柳巷之都,有各色各樣的好玩去處,這三人的品性他清楚,雖然號稱為「真人」,可卻與妖魔無異,只是歷經幾百年修得人形,而這些年隱在各地山中各自修行,就等這一次機會,只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妖就是妖,人就是人,人都沉溺於貪慾何況於妖了。
儘管如此,秋傷對此三人還是有些抱著希望,只是此希望卻只是失望,三人一走卻只留他一人經歷今夜的挫折與落寞。
可他未曾想到的是在他正獨飲之時,外面腳步聲響起,寶真人到一個人長嘆短息的走了進來,一看秋傷在獨飲,也是臉上疑惑,卻又不好相問,也是坐在一旁自斟自飲。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去風花雪月,難道是誰觸了道兄的霉頭嗎?」
秋傷畢竟是幾人中的領頭之人,所以喝了幾杯之後,心裡也慢慢的不再責怪幾人,見寶真人這般模樣,心裡也有些好奇,所以還是主動問起。
「哎,不說則已,說來就慚愧萬分了,現在大業未成,老夫還能尋什麼風花雪月呢?
剛才也只是去了一趟落霞山莊,本想探探鬼谷王禪底細,卻險些被鬼谷王禪擊傷。
幸得老夫有一身鐵頭鐵臂之盾,這才護得周全,你看看我這衣服,還是被刺破了十幾個破洞,說起來也是有些丟人。
這個鬼谷王禪的本事還真的不小,老夫修行多年,行走世間,如此狼狽還是頭一糟。」
寶真人說完也是喝了一口酒,指了指身上衣服上的破洞,心裡也知道秋傷心裡的懷疑,所以故意賣慘訴苦。
秋傷此時一聽才認真的看了看,寶真人衣服之上確實有十幾處被劍氣所刺破的洞,此時夜裡到看得不是十分真切,可若是白天來看,那麼還真是有些破破爛爛狼狽不堪。
秋傷此時心裡到也欣慰許多,至少這位寶真人還是有心,甚至比他所遇還要受挫一些,所以臉上也露出一些微笑道:「有勞寶真人了,寶真人夜探落霞山莊應該是去探一探落霞山莊的情況,同時也探一探鬼谷王禪是否有真本事,看起來這一趟雖然讓道兄有些受挫,可也並非無功而返,至少也讓我們知道這個鬼谷王禪也非是浪得虛名,日後做事也會更謹慎一些了,也就不會再吃這個鬼小子的虧了。」
寶真人一聽,也是哈哈一笑道:「還是公子修為深,不僅不笑話老夫,竟然還能從此中悟出收穫,真是老夫的好道友呀,來來來,先喝他一大碗洗洗霉氣再說。」
這個寶真人聽秋傷如此一講,到也不覺得丟臉了,因為他看秋傷的臉色也知道秋傷此行定然也不順利,所以看到別人不順利,自己反而就會轉憂為興,與秋傷其實有著同樣的心理,這或許就是這些為利是圖的修魔之人與修道之人的區別了。
兩人也是相視一笑,都能從對方的失敗之中找到自己開心的理由,此時兩人也是幹了一碗,十分盡興。
「對了寶師兄,那胡師兄與冷師兄自然也有重要之事,為何他們現在還未回來呢?」
寶真人一聽,也是有些疑惑,他去落霞山莊受困,至少來回兩百多里路,也要些時辰,可冷真人卻是去了齊都的陽生公子府,應該早就在此等候了,可現在卻不見人,可他也是十分小心謹慎,知道冷真人的脾氣陰險而且心胸狹隘,所以不敢胡亂猜測。
「回公子,胡師兄當然是受公子之命去了藏獅山探望智通老兒,自然順便得帶些吃食犒勞智通老兒了,此時未回到也不奇怪,畢竟藏獅山距此有千里之遙,而且這個胡師兄去了,也不可能不陪智通老兒,自然得陪他喝幾杯才會回來了,這到不必擔心。
只是冷師兄這到也讓老夫有些奇怪,我們走時約好,他只是去探一探前兩夜與公子比試道法的醉真人的本事,這本就在齊都,老夫也不知為何現在還沒有回來。」
秋傷一聽,心裡再次安慰,他剛才以己度人,覺得三人該是去風花雪月逛青樓找樂子去了,未曾想這三人都沒閑著,都是出去辦事的,如此看來,他還是錯怪了三人。
而這三人所做之事,當然也是為了他與他的母后大業,所以心裡到也有些愧意,剛才想說些愧意之話,可正思慮之時,外面又響起腳步聲,而且話已傳了進來。
「有勞寶師弟及公子掂記,老夫還無恙。」
話聲剛到,冷真人也走了進來,也是一臉陰蔭之情就直接坐下,臉上和以前一樣,雖然剛才說得輕鬆,可卻並不喜悅之情,反而透著憂慮重重樣子。
「師兄,非是師弟在背後議你,是公子問起,這才把你此行的地方說了,你可別怪師弟。」
寶真人到是十分了解冷真人,所以他一進來,就為他斟滿了酒,而且十分真誠的說明剛才之所以提及冷真人的原因,看起來也是怕冷真人誤會他在背後議論,由此可見這個冷真人心思嚴密,而人也心胸狹窄得多。
「無妨,剛才所言老夫也聽見了,你何必如此顧忌,我們是道友,現在共同為娘娘及公子辦事,應該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相互信任才是。」
冷真人也是邊說邊喝了一大口酒,而秋傷與寶真人也陪飲一口,兩人此時才看見冷真人左肩之上竟然有一處血跡傷口,心裡也是既疑惑又欣慰。
「冷師兄,你這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秋傷也是十分好奇直接就問了起來,可這位冷真人卻只是冷冷一笑,繼兒又恢復平時那般陰冷的嘴臉。
「秋公子,看起來我們三人今夜之行都不順利,不如就由公子先說一說去離魂山莊的情況,我們再行定奪如何?」
冷真人也是十分狡猾,自己先不說自己的醜事,反而先讓別人先說,這樣的話他最後說,就可以隨機應變,把事情說得圓潤一些,不會太過丟臉面。
秋傷當然也認識這位冷真人,而他算是半個主人,所以此時也不計較。
「是這樣的,本公子今夜夜探離魂山莊,本來應該十分順利,可不想這個離魂尊主到也是一個狡詐之人,似乎提前就預知道本公子會去,所以提前布下了陷阱。
而本公子在離魂山莊探查一番,卻只發現幾個無關的銅鼎,都不像離魂鼎,所以本想早點回來與幾位道友商議,卻不想再次出來之時,就中了離魂尊主所布的離魂虛空之中。
在虛空之中我與他到也大戰了幾個回合,本公子不想暴露身份,也就沒有全力而為,所以本公子也被離魂尊主的離魂指所傷,而他也被本公子的黑魔靈狐大法所傷,因此這才出了離魂虛空。
此行雖無過大收穫,卻也由此知道這個離魂尊主本也實力非凡,而且狡詐無比,非是容易對付之人。
而且他的離魂虛空確實深不可測,十分難與破解,本公子能出此虛空也是十分僥倖,到讓二位道兄見笑了。」
秋傷還是如實的把事情說清,可卻又掩飾了其中關鍵之處。
冷真人與寶真人一聽,到是滿臉欣慰,並不嘲笑,畢竟若是以秋傷的能耐都吃了暗虧,那麼他們去了還是一樣,說不定連逃出的機會都沒有,可秋傷卻逃出離魂虛空,光憑這一點他們就不好嘲笑了。
再兼之二人心知肚明,若是嘲笑秋傷,那麼他們的事就更無從提起了。
「公子不必沮喪,昨日娘娘也說過,要讓我們小心應付,看來娘娘是早有預料,是我們輕敵了,這個離魂尊主的謀略也是不可小瞧。」
冷真人說完,也是舉杯敬酒,一邊的寶真人當然也是應和著。
喝完一杯之後,冷真人看著寶真人。
「寶師弟,你又如何,不會也跟鬼谷王禪打了一架吧。」
寶真人一聽也是嘿嘿一笑。
「不瞞兩位,我這一次可是栽了一個大跟頭,也不怕兩位笑話。
依師兄的意思,老夫也去了落霞山莊,本馭空而行,想借著夜色潛入落霞山莊,卻不想這個鬼谷王禪依然並沒有安息,而是在院內像是在布一個什麼陣法,從外面看去整個落霞山莊並無異樣,正當老夫有些得意之時,卻不想鬼谷王禪卻發現了老夫,憑著一把閃著銀光之劍,一劍刺來。
他這一劍一劍千變萬化,像是從天上地下同時刺向老夫,幸好老夫有銅頭鐵臂之盾,這才護住周身要害,這樣都還被他刺了十幾劍,衣服都快不成樣子了。
老夫怕被他識破,也不好再與之周旋,也就趁勢溜回齊都,所幸這個鬼小子,也怕不明真相,沒有敢追擊出來,這才弄得如此狼狽。
實在是老夫謀慮不周,讓兩位師兄笑話了。」
冷真人一聽,面色憂慮又問道:「他所使的是否天問九劍,我聽聞此子現在已超越史角老兒,可以一劍九式盡數施展,到真是有些難纏。」
寶真人一聽,歪著頭想了一想道:「依老夫看到不像是天問九劍,看起來威勢還要比天問九劍更強,像是這小子隨心所意發出的一劍,招式並不固定,但劍中劍氣驚人,而且變化無窮無盡,讓人防不勝防。」
寶真人一說,冷真人也是再現憂慮,畢竟今夜與他對敵的雖然是普通江湖人士,可劍法卻是一流,而現在聽寶真人一說,說明王禪已學會比天問九劍更厲害的劍法,若是再加上其道法修為,還真是不敢小看了。
「寶師兄不必多想,今夜我去探過母后,聽她說過,今夜十五,鬼谷王禪在落霞別院布下了天罡五行大陣,竟然把母后當年所布的集陰之陣破了,還白白折了十五個靈狐一族的少男少女,此事也讓母后勃然大怒,在下也是被母后后訓斥了一番,這才回到齊都的。
聽寶師兄所言,應該是鬼谷王禪借著陣法之威力所發出的劍,而寶師兄當然不防,這才會有些小小挫折,不足為怪。
只是現在鬼谷王禪到底有多少本事連母后也還弄不清楚,所以就著我等幾人暫時低調一些,勿要去惹鬼谷王禪,以憑空多了一個勁敵。」
「有此等事,這個鬼谷王禪還真是讓人痛恨,它日可不要落在老夫手上,若不然定將他撕個粉碎。」
寶真人此時也是十分氣憤,邊說邊撕咬著手中的一塊牛肉,就想像著撕裂著鬼谷王禪一樣咬牙切齒的。
秋傷說完,冷真人也是一楞,他知道現在的情形確實不容樂觀了,可一想自己之事,反而輕鬆放多。
「老夫今夜到並沒有與醉真人動手,只是也過於自負,才一到醉真人所住的院落就被此人發現了,讓老夫不得不假裝成一個江湖盜賊。
只是更未曾想到的是,醉真人身邊雖然沒有任何護衛,可卻藏著四個江湖高手,此四人之武技劍法刀法,在江湖之中已是十分罕有。
其中有兩人與老夫交手,老夫不便施展法術,只能與普通武技與之相較,卻不想被其中一個用天問九劍刺傷了左肩,老夫為掩飾身份,卻也不得不故意挨這一劍。
而後醉真人自負道法了得,也不屑於跟我一個普通盜賊交手,更不屑在晏嬰相國以及陽生公子面前失了身份,所以竟然放老夫回來。
也正因為此,老夫這才以普通人之身份,慢慢走回院落,此也是不得而已之舉,只是不想暴露行跡與身份而已」
冷真人也是撿著無關痛癢的說了一番,這其中也把醉真人知道他身份之事隱去,只突出了醉真人的道法其實還是十分高深的,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冷真人隨機應變,裝作一個普通江湖之人,這樣瞞混過關的伎倆是秋傷與寶真人兩人都未曾想到的,而他的傷當然是故意所為,並非說他鬥不過四個江湖高手,這一點秋傷與寶真人也都明白。
況且他竟然並沒有施展法術回王宮,而是步行,這就更印證了冷真人的小心謹慎,比兩人實在高了一截。
而且冷真人藉此說明醉真人本事不小,也間接為兩日前秋傷公子敗在醉真人手下作了掩飾,也讓秋傷心裡得到一些安慰,只是冷真人這些妖人,卻也把關鍵之處,丟臉之處掩飾過去,三人之間始終難與真正的知道其中真相,當然也不會因此而會有真的共識。
「原來如此,真是難為師兄了,讓師兄如此高深道法之人裝作普通江湖之人,如此委屈秋傷實心有愧意,不知師兄傷得如何,是否需要敷藥,我這裡到也有良藥可治外傷?」
「區區小傷又何值公子如此記掛,不到半刻就可痊癒了。」
「是是是,是在下失禮,在此代母后敬師兄一杯。」
秋傷也是說得十分真誠,雖然他也懷疑,可從現在來看,卻找不出冷真人所說的毛病,而他是半個主子,當然要體貼這幾位幫手的委屈與難處了。
寶真人一聽,再次舉杯陪酒,心裡卻也是嘀咕著,此次還真是事出不順,三人皆出師不利,看起來此行齊都也是凶多吉少。
三人雖然同敬同飲,可三人的心思卻各有不同,並沒有像相互所吹棒的好樣,相互信任,這就是同道中人,與修魔之人的差別,自私自利,又互有懷疑。
一杯喝完之後,寶真人此時到是欣慰許多,想一想他雖然受了鬼谷王禪一劍,可鬼谷王禪卻並不知道他是誰,而且他一擊不中就地遠遁到也是十分合適,若說與鬼谷王禪纏鬥,那麼說不定會比秋傷還有冷真人更狼狽了。
「對了,為何還不見胡真人回來,論理現在他也該回來了,難道他此行藏獅山自己的地盤之上也會遇到不順之事嗎?」
寶真人邊吃也是邊看著冷真人與秋傷,在謀略之上他自愧不如兩人,所以有事當然也只會用嘴來問,而不會用腦去想了。
二人一聽,到也是一驚,暗思著不會真的應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