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相互利用
第七百五十九章相互利用
離魂尊主冷笑一聲，只是依然看著一棵海閣老樹又嘆了一口氣。
「你可知這海閣老樹有多少年歲了？」
「不知道，只是聽聞是當年首尊太公種下的，留與尊主一族守護。」
青苹不知道為何此時離魂尊主會問起這個問題，想來他也想了多年，可卻從來也參透不了。
「不錯，此樹正是當年首尊太公所種，而他卻傳言此樹所結之果吃之可以長生不老，讓世代守護者期盼。
只是世世代代我管氏一族守護這三棵樹也有幾百年了，可只見花開，卻不見結果。
而齊王王宮也種有三棵，與此地同樣的布局，也是讓齊國王族姜氏守護著，只是他們那三棵也是如此。
你可知當年太公為何要各傳三株海閣老樹與管氏與齊國姜氏？」
「屬下不知。」
「你當然不知道了，想來鬼谷王禪應該知道，他天賜靈童人之聰慧世間少有。
本尊活了一百多年，也參悟了一百多年，可一直不能參悟透，這或許也是命數，是本尊沒有這個天份，若是能參透此中之秘，想來本尊也不會現在還眷戀塵世之爭了，早就遠遊山野做一個閑散遊人。」
離魂尊主有些失落，從他的語氣之中，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與鬼谷王禪的差距，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悟性不夠。
而這種話，對於一向高傲於世的離魂尊主來說也十分罕見的，而且竟然會對著一個並不熟悉的屬下來說此事，那就讓人更加奇怪了。
「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麼人與你講這些，是因為你剛才所提及的那隻黑狐狸，其實他比本尊還要活得長一些。
當年太公之時他就已修得人形，也曾助前商頑固執守，可卻有失天意，最後落得敗局。
當年太公念及他修行不易，所以讓他守在青丘山，不知是天意還是命數，或者說當年太公已算好劫緣未盡，這個黑狐狸又開始顯身，這說明他的主子現在也已蠢蠢欲動了。
而那盜嬰妖人的出現，更證實了這一點。
本尊這才會如此困惑，既不能從這海閣樹中悟出當年太公之意，又不能從此次鬼谷王禪來齊中悟出劫緣。
這商亡周興之地，難道就是為此劫緣而設，始終讓人難與相信。
所以本尊一時之間還無法確定，是否需要打開這商亡周興之地。」
離魂尊主此時像一個孤獨的老人一樣，話語之中帶著蒼涼。
他確實夠孤獨，身邊沒有朋友，也活得夠久了，就連唯一的親人也遠在秦國，而她的徒弟現在除了南海婆婆一人之外，也都沒在了，雖然身為離魂組織的尊主，可能活百歲的人實在太少，沒有人能陪他走這麼久。
許多人走著走著就悄然離開，就算是仇人，恐怕也難與與他相提並論了。
「尊主的意思屬下不明白，也不敢明白，一切只聽尊主號令。」
「太公當年傳與管氏，其實就是要讓管氏與齊國姜氏相互牽制，誰也不敢輕易窺視商亡周興之地，再者這些年來，也從未有人能真的一次得到三塊令牌，唯有鬼谷王禪。
若說是天意，而此時諸侯林立，紛爭不斷，其實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稱霸於列國，甚至取周而代之，只有這樣天下百姓才能真正的免於戰火之亂。
而這一次鬼谷王禪的出現，似乎也印證了這一點。」
離魂尊主此時說得一直都比青苹的話多，像是身份倒轉一樣，其實是因為他找不到人說出心中的苦悶，而青苹似乎是一個比較適合的傾訴對像。
而他也是一個專註於天下蒼生之人，自成為離魂尊主就承載著責任，背負一輩子的責任。
「尊主，既然此是一個契機，那麼尊主為何還會苦惱。
聽聞商亡周興之地當初就是為繼存大周國命數而設，現在周王室勢弱，而諸侯勢強，許多諸侯列國對於大周都是明尊而暗貶，從來也不會真正的把周天子放在眼中。
如今列國之間講的是實力與武力，這是所有諸侯所奉行的原則和相處的基礎。
若尊主能夠打開商亡周興之地，重振大周，那麼尊主就可以像當年首尊太公一樣建立不世功業，千秋不朽，萬世敬仰。」
青苹其實還是了解離魂尊主的心思，所以離魂尊主才會如此看重於青苹，把不傳的離魂劍法傳與青苹，而且還把離魂劍也交與青苹，這比之任何一個徒弟還要高看，畢竟也是因為她年輕，而其它徒弟基本上也為他當年的謀略耗盡大半生了，若說再用，已不可以當年相比了。
「哼，你說得到也是本尊的心思，可本尊想的確是另外的可能。
這也是你這一輩之人，甚至於許多人並不知曉之事。
當年商紂王之時，其實他也非是一無是處，而且他的才能不比當年的周天子要差，只是他有一點不如周天子，那就是他太過自負，身為天子，人又天資聰慧，所以就會無視天下蒼生。
當年他知道商朝之弊就在於諸侯林立，所以他想真正的一統，想把諸侯的權力收歸己有，成為真正天下共主。
只是也因此而觸怒了諸侯的利益，引起了諸侯的內亂與內禍。
而他固執己見，無視蒼生之命，同時也難與聽得進良臣之諫，反而寵幸了不該寵幸之人。
此人就是當年的妲己，傳聞她就是青丘山的九尾靈狐修行成人，而她野心自然比之紂王還要大，那就是一統天下萬靈，道與魔全部歸她統領。
而大周與商之爭，原本是一邊倒之勢，可商之所以能堅持三年，也因為她身後有無數邪魔之徒，險些讓當年的太公兵敗垂成。
而太公當年得九天玄女相助，請得四方神獸相幫，這才擊敗九尾靈狐，把她的元神封印在此山之中。
這幾百年過了，本尊一直有一種不詳之召，那就是此靈狐狸該已脫了封印，化身為人。
所以剛才所言的黑狐狸才敢如此放肆，這幾天以來本尊走訪了齊都，也感覺烏煙瘴氣，處處都有一些妖人藏在齊都。
看起來這些妖人當是得到了號令，這才會集聚齊都。
由此可見，若是冒然打開商亡周興之地，說不定會被這些妖人所利用，反而為禍世間，為禍大周。
這才是本尊的真正顧忌，若說我與鬼谷王禪，其實並沒有仇怨，反而本尊十分欣賞他的才幹與修為，與他交友，到也是一個好的選擇。
可若九尾靈狐現世，那麼世間又有誰能敵得了她，我怕鬼谷王禪也沒有這個本事。
所以本尊一時難與決定，是不是讓鬼谷王禪打開商亡周興之地。」
離魂尊主慢慢悠悠的說著傳聞，而且也把自己的憂慮說清，也在向青苹透露了與鬼谷王禪合作的可能，語氣里對於鬼谷王禪也是十分恭維，像是真的與鬼谷王禪是知交好友一樣。
可青苹聽來，卻也是半信半疑，他知道任何時候都不可全信，畢竟眼前的離魂尊主這些年的權謀不比王禪差，特別是對於吳國、秦國、楚國的布局，如此**遠矚那算起來已是世間少見，少人能比。
若他是一個王候，那麼還真是不可小瞧。
而他之所以如此布局，形式上看起來全都是為了齊國，可若說沒有私心，任誰也不會相信。
那麼他的私心當然不可能只是齊國，而是放眼天下。
這又回到剛才青苹所言，若能打開商亡周興之地，說不定他可以一統天下，成就千秋萬古的大業。
而他之所以引得黑狐狸妖人出來，其實也只是想讓鬼谷王禪與這傳聞中的九尾靈狐相互殘殺，而他可以從中得利。
那麼最後這些擔憂，他的本意又是如何呢？
「尊主不用擔心，尊主有這最後一件聖物在手，縱然是鬼谷王禪有三件，其實都一樣，若是沒有離魂鼎，那麼鬼谷王禪有三件聖物又有何用。
若想打開商亡周興之地，那麼他也必然會來求尊主，尊主自然還是佔得優勢。」
離魂尊主一聽，到是微微一笑，此時也是轉過身來，不再看那一棵海閣老樹，而是看著青苹，只是他身在樹陰之中，於青苹而言其實都是一般，就連他的笑也看不真切。
「你說得不錯，本尊本不應該擔心的，只是各種形勢所逼，本尊身為離魂組織的尊主，也要維護最後這四大組織最後的尊嚴，所以你再在這裡其實並沒有太多意義，本尊希望你明日見過聰兒之後，就主動回到鬼谷王禪身邊，幫本尊掌握鬼谷王禪的一切，特別是有關他與齊王以及青丘山妖人的動態。
本尊無論任何時候也不想他與妖人合作，若真是的是那樣，本尊縱然力有不歹也會玉石俱焚，就算是有違先祖遺命，也會提前毀掉離魂鼎，任何人也別想打開商亡周興之地，任何人也不得有違祖宗所立下的遺命，也不可能讓妖人得逞。」
離魂尊主說了半天，其實只是想讓青苹藉助於身份來當內應，而他之所以說了那麼多憂慮，其實未必是他真正的憂慮，最終的要脅，依然還是青苹所顧忌的孩子白聰。
而他也把自己的本錢說得清楚，那就是最後有可能玉石俱焚，而這離魂鼎也成了他最後的把持。
不論是擁有三塊聖物的王禪也好，齊王也罷，甚至於傳說中的九尾靈狐也罷，只要青苹把他的意圖帶到，那麼這三方力量就不得不重視於他，而他在打開商亡周興之地的這一場角逐之中，也可以時刻處於不敗之地。
這是他的謀算，也是離魂尊主現在能做的。
畢竟他這幾日在齊都，也知道齊王在招賢納士，其實也是想擴充自己的實力，以圖想藉此來提高自己手中的本錢，最後謀得最大的利益。
而他卻也知道若王禪與其它任何兩方聯合，那麼他勢必陷入孤立之中，而且會因此而成為眾矢之的
可若有青苹在手，那麼他與鬼谷王禪就不可能真的分開聯繫，鬼谷王禪作何謀算都必然會考慮他離魂組織。
畢竟鬼谷王禪再聰明，對於情關他還是難與割捨，而且青苹之所以如此，當年鬼谷王禪也是十分愧咎，對於手中這個白聰，甚至比離魂鼎更加重要，這也是離魂尊主這些日子所來所謀算的最好權謀。
而且青苹若到了落霞別院，那麼他也可以隨時掌握到的動向，安插一個最為得力的內應在鬼谷王禪身邊，這樣也是對鬼谷王禪的一種牽制。
青苹一聽，也是也明白離魂尊主的意思。
她知道離魂尊主之所以講了這麼多，其實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他認清形勢，同時也需要讓鬼谷王禪認清形勢，有利於自己，至於所的有憂慮，其實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
雖然她的心中本也想與鬼谷王禪在一起，就像今夜與青裳所言，就算只是一個偏房，她也情願。
可是她其實又不想見鬼谷王禪，因為此時的她，已非三年之前的她，因為她已經有了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也是她此時最為割捨不斷的牽絆。
「屬下聽憑尊主之令，明日見過聰兒就會想辦法去落霞別院。」
「這就好了，你不必有什麼包袱，聰兒有南海婆婆照看，不會有事，她是你的姨母，你應該放心她。
你母親與孟贏之事本尊也是無能為力，既然已如此，也只能如此，本尊已經把離魂組織的劍法與劍都交與你了，你當自重，不可自賤，也該明白本尊對你的期望。」
離魂尊主最後再提醒青苹，他對青苹的期望是如此之高，讓青苹能夠心有體會。
「屬下明白，母親與孟贏王祖母之間本無仇怨，一切皆因情而起，所以這或許是她們最好的結局，也是最好的歸途，青裳妹妹也是如此想的，尊主不必為此而憂慮。」
「那好，既然你如此通達本尊之意，本尊也放心了，你回去休息吧，聰兒也需要人照顧，你也可以盡一盡你母親的情義。」
離魂尊主說完再次轉身，看著那三棵海閣老樹，不再理青苹。
「屬下告退。」
青苹也是簡單明了，說完就自行離開，並不理離魂尊主，她們之間並不像師徒，也不像普通的上下關係，更像是一種相互利用的關係，所以青苹沒有必要顯得更有禮儀。
此時她的心裡所想，也只有那一個沒有父親的兒子。
（本章也釋疑了第二部中在巢邑三城的那一夜，其實還可以用許多章節來寫，只是本人一向的作風是留些余白，讓讀者自行腦補。）
青苹想到這裡，整個人輕鬆許多，畢竟她現在是一個母親，而非只是一個闖蕩江湖的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