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地下宮殿
第七百二十六章地下宮殿
這裡看起來像一個山洞，四周十分陰寒無比，而且四周的石壁之上還掛著水滴，點點滴滴，遠遠處還可以聽見流水的聲音，十分沉悶，也十分陰濕。
老胡獨自一人慢慢的向下走著，顯得十分小心翼翼。
這裡他來過不至百次千次萬次，可這一次來他顯得十分謹慎，時不時的還回頭望望，看身後是否有人。
他的眼睛像是閃著光一樣，在黑暗之中異常明亮，有點兒像貓的眼睛，卻又完全不一樣，可他在黑暗之中卻並不需要燈光，卻也能看得清楚。
可看了幾次之後，他還是詭異一笑覺得是自己過於膽小了，也過高的高估了鬼谷王禪。
他擔心的正是鬼谷王禪，畢竟列國之中有鬼谷王禪太多的傳聞，而且都玄之又玄，讓人不敢小瞧。
前面走過了一座小橋，像是過了一條河一樣，可卻看不見河水的流動，像是十分深的地下之河。
在這裡沒有星光，也沒有月亮，只是漆黑一片，慢慢的老胡也加快了腳步，人也走得輕鬆了許多，他不再感覺後面有人了，而那一種感覺依他而言只是普通人的普通感覺而已。
當一個人行走在漆黑的環境中時，往往會有一種直覺，那就是身後有人。
所以時不時會回頭察看，可當回頭的時候又會發現，其實什麼也沒有，只是自己嚇自己而已。
穿過一些亂石堆，前面也慢慢開闊起來，而且還能聞到一股騷味，能看見油燈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
走過這片亂石林立的一塊小道，老胡來到一處寬闊的大廳之中，說是大廳，是因為它十分寬敞，而且這裡石壁四周都點著油燈，也並不微弱，反而顯得十分敞亮。
而且有十機棵粗大的柱子，直撐著上面的穹頂，整個大廳布置得十分豪華，地上也鋪滿了大紅色的地毯，樑柱之上都掛著層層的布屏，上面綉滿了紅紅綠綠的圖案，像一個地下宮殿一般。
只是誰也不知這裡是何處，又是何處的地下，竟然如此別有洞天，又像一個與世相隔的世界一樣。
老胡在走上地毯之時，還是小心的用手擦試了一下腳下的鞋，他怕輕易踏上去會弄髒了這大紅的地毯，讓主人發怒。
老胡躡手躡腳的走上地毯，順著大紅的地毯，慢慢向前也越來越明亮，也越來越溫暖，像是進了一個女人的閨房一樣，滿屋子裡都充滿著誘人的氣味。
走過幾處穿廊一樣的過道之後，老胡終於來到了大殿的深處，正前方可以看見一座高大的王座呈現在眼前。
這個王座不僅比老胡所走的地方要高出一丈有餘，而且全部都用大紅地毯鋪著，在王座四周還懸挂著許多屋薄如蟬翼的紗巾，把燈光映射成紅色、紫色與眾不同，地位特殊，顯得十分神秘而且透著一股令人恐懼的色彩。
而每一個台階之上，都有幾個半祼站身子的姑娘半躺著，身子像蛇一樣十分興奮的扭動著，匍匐台階的地毯之上，一點也不會感覺到冷。
可她們都一直盯著王座之上，對王座之上那一個時明時暗的女人充滿期盼與恐懼。
對於老胡的到來並不奇怪，連看都不看老有一眼，而老胡也是見怪不怪，也不敢正視這個威嚴的王座。
可王座之上卻也半躺一個妖艷的女子，在這層層的薄紗之下，顯得既讓人興奮，又讓人浮想連連。
老胡走到王座的台階前，還是整了整衣裳，就地跪下，行了一個大禮，卻不敢起身。
「你來了。」
「娘娘，是老奴來了，並無其它人跟來，娘娘放心。」
王座之上一女人的聲音傳來，而老胡也只得小心的回復著，而且還言明沒有人能跟來。
「這個自然，你是一隻老狐狸，若是還有人跟著，那麼你就該死了。」
女人的聲音冷得像冰一樣，而且語氣十分嚴厲，並不把老胡放在眼中，甚至此時也未讓老胡起身。
老胡像是習慣了一樣，身上有些畏畏縮縮的，聽到主人如此訓斥，不僅沒害怕，卻反則有些欣慰，畢竟王座之上的女主人還是信任於他的，知道他沒有被人跟蹤。
「得娘娘信任，奴才十分欣慰。」
「說吧，你既然來了，那就說一說那個鬼小子這兩天的情況，不得遺漏。
本尊對這個鬼小子十分有興趣，不知他這兩天都做了什麼，有沒有什麼反常之舉。」
王座之上的女人的聲音也慢慢緩了一緩，似乎真的對於王禪十分感興趣一樣。
「回娘娘，鬼谷王禪自來別院，並沒有什麼反常之舉，只是似乎並不喜歡有人侍候於她，所以食宿睡覺都不用侍女，這到有些不方便監視於他。」
「哼，監視，你們這是自不量力，可別誤了老娘的好事，他想如何就如何，一切就隨他吧。
這個鬼小子一向自視甚高，也自居正人君子，體恤貧下是姓，有這些酸陋習慣也不足為奇。
以後他的生活，不必在意，他想什麼就做什麼，更不要自作聰明欲圖監視於他，聽明白沒有？」
王座之上的女人，聲音時而嚴厲時而又溫柔盡顯，語氣里卻對鬼谷王禪不敢小瞧。
「是娘娘，老奴明白，當以他為真下的主人，隨他方便。
昨日來到別院之時已入夜，到沒有與鬼谷王禪有過多交涉，只是今日一早因那些奴婢無法侍候於他，心晨有懼於他，所以老奴也只得親自去聽他號令。
結果他只是問了老奴一些十分普通的問題。」
老胡還是算算把兩日的事情說開起來，他感覺到王座之上的女主人對於王禪是真的有興趣，只要說起王禪，語調都要溫和許多，而且還透著一些關切，並不像是對其它敵人與對手一樣的無情。
「哦，他問了你什麼問題，盡數說來我聽。」
「回娘娘，他先問了這個別院為何叫落霞別院，老奴不敢敷衍只說此名是娘娘所取，老奴並不知娘娘取此名之意，只是猜測是因娘娘覺在別院晚可觀落霞，所以就叫落霞別院。」
王座上的女人聽了，也是沉默了半響才又問道：「那他說什麼了沒有？」
「他只是自言自問說，此院本即可觀日出，也可看晚霞為何娘娘不叫觀日別院，卻叫落霞別院呢，其它的也並沒有說什麼。」
「還有呢？」
王座之上的女人再次問起，顯然心裡也有些奇怪所以對王禪更增添了興趣。
「別外他問了老奴年歲，老奴說自己活得久了，從來也沒有人問過年歲，所以自己也他都記不清楚了。
他還問了此地當年的情形，以及娘娘的雙親。
我告訴他當年這裡是一個百十人的小村莊，因為娘娘與齊王有緣邂逅，而娘娘雙親早已去世，一直是老奴相陪，後來齊王體貼娘娘身世可憐，所以這才在這新建了落霞別院作為娘娘的后家，以供娘娘可以時常來此懷念舊情。」
當老胡說完之後，王座之上的娘娘此時又略作思慮，並不著急了，看起來也是十分謹慎，並不會一時興起，就會錯過什麼一樣，也在想著王禪如此一問，是否有別的意思。
「難得這小子還關心本尊，到是有心了。
那他在別院睡了一宿，難道就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的，又還說了什麼？」
老有一聽，也是有些鬱悶，不知娘娘所問為何，可還是只能依著娘娘的意思來答。
「鬼谷王禪並沒有什麼異樣，精神反而很好，他只是又說了卧房後院中的那口井，問了他現在的屋舍以前是做什麼用的。
我告訴他他現在的屋舍當年就是娘娘的家舍院落，而那口井是娘娘當年梳妝之用，也用於飲水。
所以當時翻建此別院之時並沒有填築起來，依然保留著這一口井，其實也是給娘娘留下當年的記憶。
他聽完之後，到也說這十分正常，而且自己還覺得心有愧意，覺得是他憑空佔了娘娘的房舍，心有不安。」
「哼，這就是假情假義，既然接受了本尊的好意，又說這般無用之話。」
娘娘心裡顯然還是十分開心，可語氣里卻也帶著一個小女人的怨氣。
「他還問詢了老奴，對這個別院的布局讚不絕口，只是說到最後，反而說這個別院雖然別緻，可有些地方他也不喜歡。
他說當年是為娘娘所建，樣樣以娘娘為重，有些地方反而不適合一個男子民住，所以他想要重新改造一番，還問老奴是否可以。
老奴也不敢頂撞，只說此院既然是他的，一切還隨他的本意。
本來老奴想主動領此事務，可他卻還是不想讓老奴插手，而是安排他的屬下趙阿二來負責，說這樣會更懂得他的意思，省了麻煩。「
」聰明的人就是如此，縱然此院耗盡本尊心血，在他眼中也有不足之處，總要想著法子折騰一番，這也到是符合這個鬼小子的脾氣，此事也由著他吧，畢竟本尊已把別院送與他，或是不允許他修繕，反而人讓他看出問題來，你也不用管了，他當然還不會十分信任於你。
那麼接下來呢？「
娘娘說得十分世故，像是經歷風霜之人，對於人情世故十分了解，同時也了解像王禪這樣自負聰慧人的脾氣。
」接下來到讓老奴驚異，老奴一直陪他而來別院，中途之中只有田乞將來似乎有事向他說過，也算是來給他送行，到也正常，老奴也沒聽出什麼不一樣的事。
可一大早上，他就說晚上有客來訪，而且他還讓老奴準備豐盛宴席，說今夜他要宴請客人。
老奴雖然不太相信，可也依他的主意，為客人安排了六道山珍海味。
到了午時還真有一男一女兩人來訪男的十分俊秀風度翩翩，女的也算是國色天香，有大家風範，不像普通人家兒女，兩人更不像江湖中人。
如此看起來這個鬼谷王禪卜算也是有些本事，非是浪得虛名。」
「哦，小小年紀就能博得如此賢名，你還真以為前些年與他相鬥的那些吳越楚國以至於秦國晉國宋國的人是等閑之輩嗎？
連本尊與之相處都得小心翼翼的，更何況你，這個鬼小子的卜算觀相到還真是從未失誤，此點不得不防。
只是聽聞這個鬼小子向來節儉，更是從來不把錢財放在心上，竟然讓人大罷宴席，宴請客人，講究排場，這到是奇怪了。看起來這個小子也是好色而貪杯之人，來了齊國，見了齊國王宮的才靡，也受此感染，變得世俗了。
看起來世人傳聞也不盡準確，只是誇大其優點，也有意掩飾其過失之處。
那麼現在宴席結束，你可知他所宴之人是誰？」
娘娘也是有些失落，同時也有些欣喜，畢竟王禪縱是天賜靈童，可也食人間煙火，欣喜的卻是對於食人間煙火之人，那麼就會有缺點，也會有把柄，更會有可利用的地方。
「回娘娘，聽鬼谷王禪說，此人正是宋國相國墨翟，另一位姑娘叫碧雲卻不知是何許人也。」
王座之上再次沉默，而老胡也不敢再言，在等著娘娘說詢。
「墨翟，此人也是列國之中少有的英俊賢才，名聲不在這小子之下，此人也是胸懷天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行走列國一直提倡止戰非攻，到真的算是一個正人君子，比之鬼小子可要正直得多，而且聽聞此人長得俊悄也是列國的美男子。
他身邊的那位碧雲姑娘應該就是楚國葉公之女，人稱葉女碧雲。
聽聞盜嬰案后，這個墨翟就四處追察，卻也一無所獲，看起來是去找他的師傅史角那老不死的去了。」
「娘娘所說該正是如此。」
「鬼小子與這個墨翟交好，也是列國皆知，三年前晉鄭衛結盟欲圖攻楚，結果就因這個小子與墨翟設計，讓晉王顏面大失，無功而返。
那麼除了今日來報墨翟與碧雲兩人之外，這兩日難道沒有其它人來過別院嗎？」
王座之上的娘娘對於王禪的正常交往，到並不奇怪，因為他知道兩人都胸懷天下，有盜嬰案發生，自然都會追查，而且鬼谷王禪一出洛邑就公告天下，要親手擒獲盜嬰妖人，此時墨翟來訪也是十分正常之事。
「娘娘所算不差，昨夜晚飯過後，齊王來赤別院，帶了三個隨叢。
小子也懼於鬼谷王禪之能，不敢靠近，所以也不知他們說了什麼。
只是後來齊王看起來並不開心，一臉憂慮獨處離開的。」
「哦，看起來這個老不死的並沒有討得便宜，只是他到死時還如此幼稚，他還以為誰都可以長生不死，以為只要打開商亡周興之地，取出那本黃帝心經，就可以修得大道，長生不老，憑他的修為也配，還真是痴人說夢，不知死活。
他如此著急，該是相信了鬼小子的觀相，所以才來與鬼小子談條件想藉此打開商妄周興之地。
如此猴急，一點都不沉穩，鬼小子當然不會成全了。
他的手中還能有什麼可以值得鬼小子看中的呢？
若是依此情形，看起來鬼小子並不急著與人合作，打開商亡周興之地，而是想挑起齊王與離魂尊主之屑，讓他們狗咬狗，而鬼小子可以做收漁人之利。」
「娘娘所言不差，應該就是齊王的來意，只是鬼谷王禪想當漁人，卻怕也還嫩了此些，有娘娘在此，又怎麼可能容他得逞。
只是剛才老奴也憂心，對於鬼谷王禪欲修繕別院之事，我怕他破壞了娘娘的精妙布局，是否需阻止。」
老胡也是拍著女主人的馬屁，卻一直對修繕之事不放心，此時竟然還有意提及。
「哼，本尊沒說清楚嗎？
現在別院的主人已經是他，不是本尊，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是他的權力，你若阻止為又有何理由，你只是一個下人奴僕，如此一反則會讓他更加生疑，這不是不打自招了，你覺得你聰明狡猾，可你在這個鬼小子面前，還個不算什麼，以後你都該明白此理。
再說了，此別院經由本尊親自布局，設下法陣，與地脈相通，非是普通之人糊弄一番可以改烴的，此陣也不是這個鬼小子可以輕易破解了。
雖然他武技修為已達化境，可若論及起來，普通人身之武技本尊還不放在眼中，縱然會一些陰符之術，夢魘之局卻也只是小道而已，不足懼也。
剛才已說得清楚，這個小子是自負，所以再好的東西都會挑些毛病，這樣才能障現他的能耐，年輕之人大都如此，不必在意。」
老胡一聽，也不敢再言。
「娘娘聰慧，這個小子我看也是名大於實，貪色好欲之徒，是老奴多慮了。
今夜宴席之上說起山珍海味，也是大放闕詞，讓人難堪。」
「哦，他又說了什麼話，能讓你這隻老狐狸恐懼的。」
王座之上的娘娘此時又有了興趣，也十分急切想知道。
「回娘娘，也並沒有什麼，只是老奴介紹了六道山珍海味，則鬼谷王禪似乎覺得不足道也，所以在說及山珍之時，他是先讓手下一個獵戶來說一說什麼是真的罕有山珍。
而他的下屬，也就是那個獵戶趙阿二說，真正好吃的山珍當是豹心虎腦，以及高山雪線之上的雪雁、蟲草等等一些世間罕見的食材。
此說就連老奴聽了也不得不服，畢竟這個獵戶所說到真的是世間罕見的山珍，可鬼小子卻當場反駁，說這個屬下見識淺薄，這些東西都是稀鬆之物。
當時老奴也十分驚嘆，也想知道鬼谷王禪知道什麼比這些更罕見的，所以也是認真的聽他胡說。
他說他從一本古書之上讀過關於青丘山的傳說，說此山得天地之靈氣，在天地開之時，山中有一種靈獸，叫九尾靈狐，長有七巧玲瓏心，若食之可以長生不老。
老奴之所以恐懼心驚，就是不知這個鬼小子從何而知，竟然知道知道——。」
老胡說著說著也不敢再往下說了，他聽得到因為此說引起了王座之上的娘娘的怒氣，所以也不敢現往下說了。
「哼，這個鬼小子看起來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比你們都要博學得多，他至少知道青丘山的傳說，也知道本尊之心，只是他也太過不自量力，竟然想吃本尊之心，還真是天真幼稚。」
王座之上的娘娘語氣輕謬，卻也帶著一絲怒氣。
「你此時來見我，這個鬼小子又如何？」
「回娘娘，我來時他與墨翟都喝已得伶仃大醉，現在應該已在夢中遊盪了。」
老胡也是十分得意，之能以敢來見娘娘，當然是十分穩妥了。
「你也不必得意，這個鬼小子貪杯戀酒也是列國聞名，可他從來不會誤事，你還需小心謹慎才是，不可洋洋自得，以為他真的好對付，若是如此，將來說不定他還真的要吃了你的狐狸心。」
王座之上的話，再次讓老胡感覺到一陣寒意。
「你還有事嗎？」
「回娘娘，明日離魂尊主的兩個屬下在觀海坪決於死戰，不知是否要去參與，還請娘娘示下。」
「不必了，離魂尊主老兒他想借刀殺人，就讓他先與鬼小子相鬥，你只需管好此別院，若是有當年的屬下來投，就引他們來此，本尊自會安排。
至於這四件聖物，本尊志在必得，可本尊並不會急於一時。
時機不到，先任由他們去爭去搶，等到時機成熟，只要本尊一出手，他們誰可阻擋本尊，到時天下又會重合我大商的天下。
這裡有一棵嬰靈丹，是本尊精心所練就賞賜給你，你好生侍候好這個鬼小子。
不出三月，想來他的元氣就會損耗殆盡，就讓他再好好享受三個月吧。」
娘娘說完，只見王座之上，一棵紅色的丹藥緩緩飛了出來，而老胡一見，一把抓著，急不可耐的就吞了下去。
「老奴謝娘娘恩賜，謝娘娘賜丹，老奴告退。」
老胡說完，緩緩起身，慢慢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退出這地下宮殿之中。
而他也是十分歡喜，能得一棵嬰靈丹可勝過百年修行，如此珍稀之物，可非是普通人能得娘娘賞賜的。
所以此時的老胡當是欣喜萬分，也不再像剛才來時一樣了，還會覺得身後有人，現在卻是十分順溜的就朝洞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