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所謂熱鬧
再次站在知會閣門口,吹著從黑山山脈遠道而來的涼風,眾人的不平情緒都逐漸冷靜了下來。
雖然冷靜了,但大家都沒有動彈。
實在是剛剛得到的消息與他們以往的認知相差太大,讓他們一時半會兒隻想那樣一動不動地站著,什麽也不理會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
於是,知會閣門口那道格格不入的風景又出現了。
掌櫃經過剛才發生的事情,也知道他們是完全不同於他以往所見過的那些人的,所以對於他們此時內心的具體想法是何,他也是沒有個猜測標準的。
於是,他便也隻能站在旁邊等著。
隻不過,他是再觀察他們和其他人,而他們則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任由他人觀察。
麵對他們對於世界這種完全不設防的態度,掌櫃是極度不解的,他們就不怕嗎?
……
他們與這個世界真的是格格不入啊!
隻是不知道到最後,到底是他們被這個世界同化,還是世界因為他們而會有一絲改變?
如果他們有足夠的實力,也許真的能給這個世界帶來改變吧!
……
掌櫃一邊戒備一邊莫名地想著些有的沒的。
眾人這一站就站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眾人的各種思緒也都收拾好了。
隻是……
“現在你說的熱鬧還有嗎?”回過神的郭琳問道。
掌櫃麵對這問話不由很是想問一句,“不久前才聽聞了顛覆三觀的事情,現在居然還有心情去看熱鬧?這得多大的心?”
不過,好在他始終謹記自己的身份,沒有將這句話問出口。
而且,他自己也給了自己一個答案——
也許正是這種心態,才讓他們如此的與眾不同吧!
所以,掌櫃最終隻是點了點頭,沉聲道:“那種熱鬧會持續到天明之前。”
“那我們現在就去?”郭琳征詢著其他人的意見。
其他人,薑蟬包括陳家人都點頭同意。
於是一行人又跟著掌櫃往同樣是城中心的另一個方位走去。
走著走著,薑蟬突然道:“你們說,我們是不是有什麽事兒還沒做完?我怎麽總感覺缺了點兒什麽?”
聽到薑蟬的疑問,其餘人都跟著思索了起來。
但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麽。
於是眾人齊齊對著薑蟬搖頭。
薑蟬看著隨眾人搖頭而飄來飄去的蒙麵巾,恍然大悟地拍著額頭道:“我知道我們忘了什麽了,我們忘了摘麵巾!”
她邊說邊動手將麵巾給摘了下來。
其餘人看著薑蟬的動作也瞬間明白了是啥,於是一個兩個的都將麵巾給摘了下來。
掌櫃這次很自覺,在薑蟬動手後,他也跟著動了手。
摘了麵巾的眾人繼續跟著掌櫃往那個方位的更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嘀咕道:“按說熱鬧的地方不都是在中心位置麽,這裏雖然也是城中地帶,但卻是城中地帶的偏遠邊緣了。”
“所以這裏是有什麽特殊不成?”
麵都眾人的疑惑,掌櫃這次沒有明確回答,隻是道:“各位到了地方自然就明白了。”
對於掌櫃不明說的行為,眾人沒有不滿,隻是更加好奇。
“嘖,一定是有某種不可替代的優勢,不讓也不能讓熱鬧的地方在邊緣上。”
“**不離十,不然對方有何德何能讓熱鬧在此紮根!”
……
伴隨著各種猜測,眾人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廣場。
那廣場雖然大,人也多,但並沒有想象中的熱鬧。
但看掌櫃還在繼續帶路,眾人也就沒有多問。
直到來到了廣場盡頭,又轉過了一道碩大的類似城牆一樣的一堵牆,眾人才聽見隱隱約約的喧嘩聲從地底傳來。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平城的熱鬧都是在地下的麽?
懷著這種好奇,眾人跟隨掌櫃下了那寬大而平緩的青石台階,然後又進入了那燈火通明的青石通道。
隨著通道越往裏走,聲音便越嘈雜,越震耳。
但是,這聲音與他們以往所聽過的那些熱鬧之音感覺不是一個世界的東西啊?
……
終於,通道盡頭到了。
說是盡頭,其實也算不上是真正的盡頭,隻是那單一的通道在此處成為了一個十字路通道而已。
麵對前、左、右三個方位,眾人將選擇權交給了薑蟬。
薑蟬側耳聽了聽,發現正前方的聲音最大,於是便率先直行而去。
行了大概四五十米,撩開寬大門簾的一側,入目的便是密密麻麻的人頭在聳動。
原來那是一排排石座椅,隻不過大部分人此刻都沒有坐在位置上,而是情緒激動地站著,甚至還有人爬上了石椅站著。
被那些站著的人遮擋了視線,所以薑蟬並不能確定裏麵具體是個什麽場景。
雖然不能確定具體的,但從那些人麵紅耳赤、青筋直蹦的姿態來看,那絕不會是人間煙火裏人們所熟知的那種熱鬧。
薑蟬搜索著自己的記憶,這種場景倒像是以前看過的影視片中的那些打黑拳之類的場景,但要激烈得多。
所以可以推測,被遮住的場景,必然不是什麽和諧的場景。
郭琳與陳家人也從未見過這種場麵,所以大家一時都愣在了當場。
不過,等適應了那種嘈雜聲,他們便一一跟薑蟬打過招呼,然後三三兩兩的結伴往裏鑽了去。
薑蟬等人都走完後,才找了個位置往裏麵看去。
不出薑蟬所料,階梯狀石座之下是一個直徑百米的圓形擂台,上麵有人在混戰。
場麵是格外的血腥的,那些倒下的人裏,有腦袋開花的,有肢體斷裂的,有……
總之,這場麵不僅在視覺上令人十分作嘔,那血腥的氣味也同樣令人作嘔!
而在這種氛圍裏,那些觀看之人,個個眼紅亢奮,猶如披著人皮的獸!
他們此刻不再是人,而是一個個獸,一個個享受同類生命被殘酷玩弄的獸!
薑蟬不知道郭琳他們看了這些是什麽想法,反正她是想一巴掌毀了這裏的。
但她知道,這種東西毀了一個還會有另一個,它更需要的是持之以恒的禁止。
就如刻於人們習以為常的日常中的那些公序良俗一般,要將它發展成為那種存在,這種事情才會得到有效控製。
而強壓,除非她能建立一方長久的勢力在此專門施為,否則,風氣如此,一時的震懾並不足以使其消失。
但,她想,郭琳他們是能實現這個願望的。
她向他們所在的各個方位望去,果不其然,他們都已經出離憤怒了。
甚至,陳平已經開始采取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