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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傀儡人

  此起彼伏的嗚咽哭泣聲一直在房間裏徘徊,直到他們各自的頭被扶了起來……


  感覺到頭被扶起時,三人都是懵的,懵到先前那一直未曾斷絕的哭泣聲都瞬間卡殼了。


  但當他們使勁兒眨眼看清扶著他們頭的存在時,此起彼伏的打嗝兒聲又取代了哭泣聲。


  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驚的。


  忽略掉打嗝兒聲,三人的表情此時應該是空白一片的。


  因為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麽來形容他們所見到的東西。


  不過還沒等他們的神經自行反應過來,他們便被嘴裏苦得出奇味道喚回了心神。


  回過神的他們,第一反應就是想將嘴裏的東西吐出去,但,可能嗎?


  那能夠在他們昏迷時就將藥汁一滴不漏地喂進他們嘴裏的神操作,在如今他們清醒後,也仍然是神操作。


  於是剛剛雨過天晴的眼睛又有淚花冒了出來。


  隻不過,這次是被苦的。


  真的,從出生到現在,他們誰吃過這種苦呢!


  而能做出這種味道的人,真的隻是一個單純的高人嗎?

  三人總覺得高人那神秘的印象裏,怎麽看怎麽有了一點魔王的影子。


  待咽下嘴裏苦苦的藥後,他們又開始被更換身上的傷藥了。


  此時,他們才有精力來打量給他們喂藥換藥的那三個存在。


  該如何定義他們眼前的這三個存在呢?


  說它們是機器人吧,但它們明顯是被不同於機器人的原理製造出來的。


  它們不僅沒有機器人所具有的那些電元電路等常見的構造,它們甚至都不是用大眾所熟知的那些材料做出來的。


  它們居然是用木頭做出來的!

  木頭啊,多麽脆弱的材料,怕水又怕火的,怎麽會有人用這種材料做呢?


  而且它們設計得並不複雜,可以明顯看出它們身上並沒有他們所熟知的能源裝置。


  所以,這是什麽原理呢?


  它們是靠什麽動力驅動的?


  甚至它們可以聽命行動的原理又是什麽?

  實在是有太多的問題了,而且這些問題根本就與他們所學的知識不搭邊兒。


  所以,誰能告訴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


  他們很想見見此間的主人,但顯然,主人要麽有事兒,要麽暫時不想見他們。


  為了彼此能夠有個好的印象,他們還是乖乖地等著吧。


  因為不知道這種存在到底是什麽東西,所以三人暫時給它們命名為木頭人。


  本就是木頭做的,外形也是人類模樣,這個名字很貼切了。


  等那三個木頭人完成任務離開後,三人便如同遇見了新奇事物的小孩子一般,心情激動飛揚起來。


  最先開口的是那個娃娃臉男子。


  聽他那激動的口吻,可以想象,如果他沒有受傷,那他一定會手舞足蹈地蹦躂起來。


  “裴林,裴林,你說那三個木頭人是不是就是曆史文獻中所說的那種傀儡人啊?”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答,他又自顧自的在那裏激動莫名的碎碎念。


  “天哪,天哪,居然真有傀儡人!”


  “嘿嘿,傀儡人……”


  另外兩人對於他這種反應顯然都習以為常了。


  所以被叫做裴林的那位傳統美男子隻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然後語氣輕快地懟道:“你關於母星的曆史是不是沒有好好學啊,傀儡人明明隻是母星時代小說中的存在好不好!”


  “曆史老師講課時,還特別強調過我們別弄混了現實跟小說。”


  娃娃臉顯然有一套自己的邏輯,所以他一點都沒有被裴林打擊到。


  隻聽他振振有詞地反駁道:“誰能肯定是我錯了呢?萬一是曆史錯了呢?”


  “本來關於母星的曆史就是缺斤少兩的,其中有多少真實,還不是後來人自己猜測整理出來的。”


  “再說,我們剛剛看到的不就可以證明我說的才是真的了麽!”


  他越說越理直氣壯,越說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兒。


  於是,他不光自己說,他還開始拉同夥。


  他將頭轉向另一邊,對著那名女子道:“阮煙,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被喚做阮煙的女子從醒過來到現在一直是默然隱忍的,還從未表現過她的攻擊性。


  但麵對這問題,她一開口就表現了她並非菟絲花的特質。


  她對於這個問題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另外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聽那些星辰教派的人員說,隻要信仰他們的教主,基因病就不會找上門來。”


  “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娃娃臉顯然在與同伴相處時是個馬大哈,他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問話後邊的深意。


  所以他頗為得意地對阮煙道:“阮煙,這個問題你可真是問對人了。”


  “當初我初出茅廬的第一樁任務就是跟著前輩處理星辰教派的問題。”


  “你可別去信那些,那都是騙人的。”


  “他們星辰教派的前幾任教主,哪一任不是死於基因病的!”


  “也虧得他們有臉宣傳,信他們教主就不得基因病這話。”


  “唉,更令人無解的是,明明他們曆任教主都是死於基因病,並且相關部門也有過專門說明,怎麽還是會有那麽多人願意往那個坑裏麵跳呢?”


  針對他這不解,阮煙好心解疑道:“這個其實很好理解的,特別是對於你來說,應該更好理解才對。”


  娃娃臉對於這說法滿臉疑問,顯然是沒能理解女子的意思。


  這時裴林嗤笑一聲,道:“阮煙,這呆子就是個一根筋,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他那繞個彎兒就分不清方向的性子,你這暗示的心思顯然白費了。”


  “這種話要與旗鼓相當的人說著才有意思,對著他,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沒意思透了。”


  阮煙對於這個說法似乎很是讚同,於是抱歉道:“剛剛腦子有點懵,下次會注意的。”


  娃娃臉就算是一根筋這會兒也知道另外兩人在損他了。


  本就是個暴脾氣,這下就更忍不了了。


  他怒道:“靠著我的直覺,我們避開了多少危險。別的不說,就說這次,如果不是我發現不對,提前逃了出來,我們早變成一團煙火被放了。”


  “而且,如果不是我指定這個逃生方向,我們能有這運氣,碰到治愈基因病的希望?”


  “你們倆實在是太過分了!”


  說完,他重重“哼”了一聲,然後閉眼表示不想理會他們。


  看著真惹毛了他,另外兩人趕緊順毛道歉。


  因為都知道他的性子——惹怒他後,隻要道個歉,對方就會原諒——所以,兩人才喜歡逗他。


  畢竟,這是生活中不可多得的樂趣。


  他們道過謙後,娃娃臉果然原諒了他們。


  不過,他要他們解釋清楚先前是什麽意思才行。


  對於這個任務,當然是誰惹出來的誰負責了。


  所以,阮煙咳了咳嗓子道:“我的意思是那些信仰星辰教派的人隻在乎他們自己想象中的事實,根本不在乎真正的事實。”


  “你呢,也和他們一樣。也隻在乎你想象中的事實,對於真實卻充耳不聞。”


  “所以,我才覺得你們應該有共同語言,你應該很能理解他們。”


  對於被說成和那些人一樣,娃娃臉顯然是不忿的,他爭辯道:“我怎麽會和那些人是一樣的呢?還有,我怎麽就對真實的曆史充耳不聞了?”


  對於他這氣急敗壞的語氣,阮煙沒有放在心上,她隻是耐心的給他掰扯明白。


  “劉青,你想啊,如果我們母星當初就有諸如傀儡人這類的技術,那我們還會吃那麽多苦,被壓迫奴役那麽多年嗎?”


  劉青,原來娃娃臉的名字叫劉青啊。


  劉青對於阮煙的問題想了下,顯然,他是個懂行的,稍微想想,便明白是自己思想偏差了。


  所以,他紅著臉道:“是我錯了,你們別生氣啊。以後再有這樣的,你們一定要直接告訴我啊!”


  另兩人對於他這話表示“一定一定。”


  如此知錯能改,不計較,又開朗可靠的人怎麽會不逗人喜歡呢!

  在星際中,如劉青這樣性子的人可謂是鳳毛麟角了。


  他就如同是一片昏暗裏透出的那點光,格外引人向往。


  所以,雖然劉青有諸多其它的不足,但他確實是他們三人中最受人喜歡的一個。


  雖然對於劉青的說法不讚同,但也隻是對於他常識性的知識錯誤點表示不讚同。


  但對於他傀儡人這說法,他們心下還是在考慮的。


  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要想有更深入的了解,那麽關於它們的信息也得更加完善才行。


  於是三人就自己對木頭人的感覺聊了起來。


  這次先開口的是阮煙。


  “雖然它是木頭做的,但它與我皮膚接觸的感覺卻不是冰涼的,而是溫溫潤潤的,一點都沒有木頭特質。”


  “你們接觸到的也是這種感覺嗎?”


  劉青與裴林都出聲表示是同一感覺。


  “那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清香?”阮煙繼續問道。


  劉青表示聞到了,裴林則沒注意到。


  “關於這股清香,我可以肯定是植物自然散發的香味,而且,我應該在哪裏聞過。”阮煙邊說邊皺著眉頭回憶。


  聽見這話,劉青也跟著回憶起來。


  一段時間的靜默後,劉青率先有了結果。


  “你們還記得三年前集體相親的那件事兒嗎?”


  對於這種無奈的事兒,阮煙跟裴林表示,“不能忘懷”。


  畢竟那次相親還發生了不愉快的事兒,實在是印象深刻。


  “你們還記得就成。”


  “阮煙是在哪裏聞到這味兒的我不清楚,但我就是在相親的那個植物園裏聞到這味兒的。”


  “我記得當時十一組的那些王八蛋又取笑我,你們是知道我脾氣的,我怕自己忍不住破壞相親現場,所以就找了個樹多的地方躲了起來。”


  “由於當時也不知道要多久才會散場,於是我便躲在那兒摘樹葉玩兒。”


  “後來,摘到其中一棵樹時,我發現那樹特香,而且香味也很特別。”


  “特別到我當時就對它好奇得不得了,為此我還專門去找了它的銘牌看。”


  “我記得那銘牌上寫著那樹的名字是香香樹,並且說它不僅可以殺蟲,還可以作為上好的木料製作家具之類的。”


  “當時看完我就覺得這樹可比那些花劃算多了,不僅味道好聞,壽命長,還實用,我本來還打算栽一棵呢,結果後來忙就給忘了。”


  眼看他話題越說越遠,阮煙連忙插話給阻斷了。


  “劉青你記憶可真好,我想了半天都沒想起那是什麽味兒,結果你一會兒就想起了。”


  “不過,經過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了。”


  “那的確是香香樹的味道。”


  “所以,我們現在可以推測,木頭人的確是木頭做的。”


  “至於為什麽他們沒有木頭的冷硬感——”


  “我想,要麽就是對木料本身的處理手段,要麽就是其它附加在其上的手段。”


  “不過我想應該是附加手段的可能性更高些。”


  對於阮煙得出這種結論,劉青是不解的,所以他懵bi地問:“為什麽?”


  對於這個問題阮煙同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除了前麵那些,你還發現它們有什麽其它特點嗎?”


  問到這個,劉青表示他很有話說。


  “我發現它們雖然設計簡單,但雕刻功夫可不簡單。”


  “那線條,那比例,嘖嘖,比星際那些所謂的大師不知高明了多少。”


  “還有,你們覺不覺得它們很可愛啊!”


  “那眼睛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的,好萌啊!”


  ……


  好吧,他這些雖然也是那些木頭人的特點,但他歪樓了啊!

  眼看他都說到以後可不可以找木頭人的主人領養一個了,再說下去,怕是他都要給木頭人找伴侶了。


  為了話題不被帶得更遠,劉青的話再次被打斷了。


  “好了,這等幻想你還是等到此間主人來了再說吧。”


  “我們先回道話題之初,OK?”


  看著裴林冒火的眼睛,劉青從心地表示,“當然,正事要緊!”


  然後他老實地閉嘴,等待裴林發言。


  “我也覺是附加手段的可能性更高些,畢竟除了溫潤感,還有靈活性,智能性,它們都是不缺的。”


  “僅憑木料本身,再怎麽也達不到如此效果。”


  “但,現在更關鍵的問題是,到底有哪種手段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呢?”


  隨著這個問題,三人都陷入了思考。


  但顯然,思考也是不同人有不同表現的。


  阮煙與裴林明顯是陷入了深度思維,而劉青也就是隨便想了一下。


  其實也不能說是隨便想,隻能說是思維方式不同罷了。


  他自己覺得木頭人肯定是由不科學的神話手段製造出來的,但他怕說出來會迎來冒火二重奏,於是他便自覺地閉嘴了。


  閉嘴後,無聊的他隻能勞動眼睛四處忙碌了。


  可隨著眼睛的忙碌,他的心神被震驚得天外飛仙了!


  等他回過心神,安靜的思考氛圍便瞬間被他的驚呼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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