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齊聚一堂
時間倏忽而過,除開郭小舅他們尚未達到,其餘人都已聚齊行宮了。
不過郭小舅他們時機趕得正好,按照薑蟬掐算的結果,他們會在這天的午時一刻到達。
這個點兒到達,然後去洗漱一番,可不是正好趕上飯點兒麽,所以這時機確實是趕得好啊!
未曾多一瞬也未曾少一瞬,午時一刻正,郭小舅等人在行宮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到達了。
要說郭小舅他們出去這一遭後有什麽收獲,其它的先不論,單論這外在,與在行宮的眾人相比,這差距還是很大的。
薑蟬以前時刻和他們待在一起,所以沒有察覺出有什麽差別,但此刻兩撥人站在一起了,那對比就大了。
一方如溫室裏的花朵,一方如風雨裏的鬆柏,二者相同之處都在於形容好氣質佳,但不同之處也在於形容好氣質佳。
溫室裏的形容好,如同剛出殼的嬌嫩生命,似乎不堪一擊;風雨裏的形容好,卻是經曆風雨過後的茁壯生命,能所向無敵。
溫室裏的氣質佳,如同晶瑩剔透的水晶,總令人憂心它不經摔打;風雨裏的氣質佳,卻是一種百折不撓的意誌,能激人向上。
看到彼此間的差距,尚未出去的人不由道:“看來我們也需要出去曆練一番方可,待會兒聊一聊你們出行的經曆,給我們的出行也做個參考。”
待郭小舅他們洗漱完畢後,也到開飯點兒了,大家與自己相熟的約坐一起,邊吃邊聊。
一頓飯因為說話興頭的原因,吃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方散。
散去的眾人並沒有離開行宮,而是來到行宮的演武場,交流著各自的修行所得,或者聽外出的人講述他們的遊曆之旅。
薑蟬聽著眾人的各種見解,不由也起了說道的興致,於是她直接傳音給眾人,要在黃昏時刻進行講道。
當黃昏來臨,薑蟬再次來到演武場時,她不由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人還是那些人,但大家都換了身衣裳,該怎麽形容眼前的感受呢——這是邪教聚會現場麽?
隻見演武場上的眾人涇渭分明:僧人在一邊,宮人在一邊,親衛在一邊,教導先生這一邊,郭皇後等人在一邊。
那些僧人身著統一的黑色僧袍,僧袍上以金銀二色繡著日月星辰,連僧行他們幾個也是做此裝扮。
那些宮人同樣是統一穿著黑色的宮袍,宮袍上麵也同樣以金銀二色繡著日月星辰。
至於親衛,男的是黑色戰袍樣式的便服繡以日月星辰,女的則是典雅飄逸的黑色寬袍大袖繡以日月星辰。
其餘人等皆不必細說,先生他們是儒服,郭皇後她們是自己喜愛的樣式,但相同之處在於都是黑色衣服,然後以金銀二色繡以日月星辰。
所以整個場麵,除了她格格不入外,其餘人都是大統一的。
薑蟬看到這種場景時與其說驚呆了,不如說是有點懵了,當時她心下的反應是:“這是邪教聚會搞事的節奏?難道我就是被動入教的邪道頭子?”
為了證明自己是想多了,薑蟬不由清了清嗓子道:“你們怎麽回事兒?”
幾方人馬彼此對視一眼,然後各自選出的領頭人一起站出來回話道:“我等都是屬於您的勢力,所以我們覺得統一著裝比較好。”
薑蟬眼神有點放空,滿是疑惑道:“除了親衛和宮人,你們啥時候成了我的勢力了?”
隨著這句話落下,迎接她的是眾人看渣渣和負心人一樣的眼神。
薑蟬與他們沉默地對視著,同時心下也有點委屈:“我沒說錯啊,幹嘛這樣看著我。”
沉默中,有那幽默的人道:“我們身心都情願奉獻給您了,您居然要將我們拒之門外的麽?真是太傷人心了!嚶嚶嚶……”
薑蟬,薑蟬對於此等人才也隻能嗬嗬一笑道:“這樣啊!”
隨後又問道:“那需要我做什麽?要給你們發俸祿不?先說好,我到現在都是啃老族,自己沒有經營過什麽的。”
還是那人回道:“不需要主子您發什麽俸祿,您領我們上了修行之路,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這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其他人在心裏為此人瘋狂點讚,隨後接著道:“對啊,對啊。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您領著我們上了修行路,就算是我們的師長了,雖然我們尚無資格做您的弟子,但我們心裏是把您當做師傅一樣尊重的。”
“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隻有徒弟孝敬師傅的,哪有師傅反倒給徒弟發俸祿的。反正大概就這麽個意思。”
……
經過眾人的一通歪理邪說,薑蟬是明白了他們都想掛靠在她名頭下的決心。
她看郭皇後與郭老夫人皆沒有反對,便明白她們讚同的態度。
她想了想:“雖然我自己用不到他們太多的地方,但母後他們的生活的確需要一些勢力打點,既然如此,那就都收了吧。”
心裏下好了決定,她便直接對眾人道:“你們可以掛在我的名下,但既然在我名下,那麽就得遵守我的規矩。”
“第一,不得欺淩無辜弱小;第二,不得行傷天害理之事;第三,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的範圍裏,盡量行善果。”
“未免有人鑽漏子,我等下會直接在在你們身上留下一絲我參悟過的因果法則,雖然僅僅是皮毛,但它對於你們參悟因果也是很有利的。”
“這絲因果法則除了可以幫助你們修行參悟外,它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監督你們。”
“你們同為我門下的人,又都有這絲法則,所以你們彼此間是可以感應到的。”
“當你麵對的是一個行善,或者未作惡的同門時,你的感應是親切的;但當你麵對的是一個有孽債的同門時,你感應到的則是一種排斥之感。”
“麵對有孽債的同門,所有其他同門都有監督他行善的責任,直至他將孽債消除。”
“有孽債的人自己是有感受的,而旁觀他人作孽卻不加以製止的人也是要背負孽債的,所以你們不要用什麽意外之類的來敷衍我。”
“這絲因果法則在你們作孽前夕都是會給你們提示反饋的,不管這作孽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所以有了提示還要作孽,那麽作孽之人必將受到反噬。”
“受到反噬的人是不可以動用任何從我這裏學到東西的,除非作孽之人將罪孽贖完,或者哪天他的修為超過我。”
“好了,差不多就這些,具體的你們以後可以自己去感受。”
“現在我要給你們留下這絲因果法則了,有不想留的嗎?”
薑蟬等了會兒,沒有人表達不想的意思,於是她便直接按照自己意思給眾人留下了那絲做監督用的因果法則。
之後她便給眾人講了一晚上的道,至於細節則不必細提了。
時間就這樣來到了第二天。
天色大亮的時候薑蟬辭別了眾人,又抱了抱郭皇後與郭老夫人,就準備繼續她的旅程了。
在經過郭小舅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給他挖的坑,想到他即將麵對的雙重奏催婚曲,內心有片刻的心虛,但想到他遲早要麵對催婚這個劫數,她又理直氣壯了。
最後,她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舅舅,我走後你要多聽母後和外祖母的話,好好孝順她們哪。”
隨後可能是良心發現,她又給了他一個沉痛的表情,道了聲:“保重!”
說完,她也不管郭小舅滿頭霧水的驚疑表情,隻在眾人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出了演武場。
直到眾人都看不見她的身影後,她才一個閃身往太虛幻境而去。
留在原地的眾人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都很沉默。
最後,郭老夫人拍了拍郭皇後道:“孩子大了,總要離開父母的,不必太傷懷。”
之後又對著其他人道:“大家都散了吧,好好修行,總有一天能幫上她的。”
眾人依言散去,不必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