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歸來
將視線又轉回京城這邊。
且說親衛選拔完畢當天，郭小舅與郭嬤嬤當晚便在將軍府交換了親衛的相關信息。之後便各自歇下不提。
次日一早，二人便洗漱進宮。一個自去椒房殿接人，一個則前往朝陽殿上奏親衛的最終選拔結果。
不說椒房殿的熱鬧，且說朝陽殿這邊。
周皇在書房裏接見了郭小舅，此時正翻看他所上奏的關於親衛選拔的詳細情況的折子，他見裏麵有關親衛的來源參差不齊，很是好奇道：“你們選擇親衛的標準是什麽？”
郭小舅尷尬地咳了下嗓子，腦子裏急速組織著語言，口中卻從容不迫地回道：“這個，既然是為公主選拔親衛，自然是按照公主的喜好來的。公主雖然尚小，但審美高尚。她比較欣賞衛玠王嬙之輩，所以臣等也是按照這個方向來進行選拔的。”
周皇聽後，不但很是理解薑蟬的喜好，而且還不吝讚賞道：“不愧是吾兒，類吾！雅量寬宏，不似其她婦人，見不得優秀之輩。其實每天麵對優秀的人物，心情都會暢快不少，可如吾兒這般有悟性的人實在太少了！”
郭小舅能說啥，麵對如此委婉的自誇，隻能心下嗬嗬，口裏附和兩聲罷了。
如此一番閑聊後，郭小舅方辭別周皇，同時帶著周皇給郭皇後及薑蟬的禮物回到將軍府與眾人匯合。
郭小舅與郭嬤嬤檢查清點了一番，見一切已備齊備妥，便給了所有親衛三天的假期，讓他們處理好各自的私事，三天後再到將軍府集合出發。
三天轉瞬即過，郭小舅他們帶齊了人、物便出發上路了。因人員物資較多，他們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回到行宮。
到達時刻已過晚膳時分，郭皇後命花嬤嬤去安排處理一切，又讓人傳話給郭小舅與郭嬤嬤，讓他們先去洗漱用膳休息，有關事項明日再來回。
郭小舅與郭嬤嬤自是領命行事。
第二天一大早，郭嬤嬤便率先來回稟此次任務：“賴嬤嬤為人嚴格方正，下麵的宮女太監們也都老實本分，您離開後也沒有不長眼的東西敢去椒房殿鬧騰，所以椒房殿一切都好，沒有什麽變故。這些女衛，經過奴婢初步考量，都是甘心為公主驅使的，至於內裏具體如何，還需時間稱量。”
郭皇後聽聞郭嬤嬤的回話，沉吟了片刻，道：“她們初步的調教就交給你和容嬤嬤。同時吃、穿、住、行方麵的技藝得安排她們都學起來，甚至是武藝方麵，也不能擱下，你也要做好相應的安排。”
“奴婢領命。”郭嬤嬤肅容回道。
“舟車勞頓，你回去多多養將幾天，剩下的工作你與容嬤嬤做好對接就成。”
“遵娘娘懿旨，奴婢告退。”郭嬤嬤領命行禮告退。
未幾，郭小舅又來匯報此行情況。
郭皇後先是關心打量了一番郭小舅，才道：“此行如何？”
郭小舅放下茶盅，很是佩服道：“與您所料不差，皇上對將軍府的態度親近了很多，對您和公主也頗為掛念。”
“他啊，那就是一個權利至上的人。我們將軍府現無任何兵權，朝堂上也無勾連，反而可以作為一個任他施恩作秀的吉祥物，他態度不好才怪。你看看，他態度好的那些，要麽是於他有用且無威脅的，要麽是對方實力強到他尚無法打壓下去的。比如我們，又比如所謂的‘四王八公’。”
郭小舅有些心疼，作為一個備受疼寵的掌上明珠，他阿姐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才有這些針針見血的見解。
但他什麽安慰也說不出口，畢竟這世上沒有完全的感同身受。他除了自愧無能，隻能訥言地叫一聲“阿姐！”
郭皇後是一個堅強謹慎的人，輕易不在旁人麵前流露情緒，此刻的情緒也不過是片刻間便恢複了平靜。
此時，看他這番表現，她很是欣慰，至少自己的一腔情誼不會白費。
郭小舅作為將軍府的支柱，也作為公主的保護者，是需要培養的。郭皇後便將自己了解到的有關周皇、朝堂的諸事說與他聽。
最後看他尚有些自責的情緒，便道：“我早已看透看開，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所以你不必如此。我剛剛說的這些，你要記住，畢竟你以後得與他們打交道。你是我們將軍府唯一的指望了，要懂得趨利避害，了解這些是必須的。”
郭小舅聞言稱是，隨後便與郭皇後談論起男衛的情況，“這些人，儀表出眾，品行初步看來也都不差，其次根骨潛力都不錯。畢竟是來保護阿蟬安全的，後邊的訓練我會和府裏上過戰場的老兵製定，就把他們當做一支虎賁來訓練。雖然不知道以後阿蟬還需不需要他們。”
郭皇後笑道：“不管阿蟬以後如何，他們肯定是需要的，就算是作為儀仗門麵，那也得是最好的。”
郭小舅想一想，道：“也對。世人多是先敬羅衣後敬人，他們作為阿蟬的親衛，代表著阿蟬的臉麵，的確不能隨便。”
接下來兩人又談論了關於周皇安排給薑蟬的各位老師的基本情況，有了一個大的了解後，郭皇後便開始了召見並收服各位老師的行程，郭小舅則自去安排親衛的相關事宜。
這些老師都是一步一步考上來的高材生，學識淵博有特長不說，為人處世也是佼佼者，不然周皇不會記得他們。
他們都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而對於聰明人，在無關底線的選擇方麵，他們總是善於審時度勢的，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麵。
就薑蟬那份獨一無二的本事，郭皇後相信，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積極主動地附和她。至於剩餘的那百分之一，多半是腦子獨特的存在。
也就現階段尚需隱匿，這些老師才有如此佳運，能得此機遇。以後為眾人所知了，怕是掙個頭破血流也不一定能得到薑蟬的青睞。
基於對薑蟬本事的進一步了解，郭皇後現在對她的信任簡直是爆棚了。
所以郭皇後也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帶著他們便往薑蟬的靜室走去。邊走邊道：“瑞和上次聽僧行大師講道有所悟，自此後，便日日修行，現在這個點兒，正是她修行的時刻，我便帶你們先你感受一番。之後她的學習，你們自與她商量，一切以她的意願為準。”
幾位老師聽得郭皇後的話語，都是無言。
在他們心裏，瑞和公主不過是個尚滿三歲的孩子，這個年紀的孩子在幹什麽，作為連孫子都已經有了的人，他們還是清楚的。顯然，他們認為這不過是郭皇後作為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溺愛誇耀。
直到走入了靜室，他們才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一進入裏麵，就如在三伏天喝下了涼水一般，整個人瞬間通透了。
都是經年的老狐狸，他們瞬間感受到了這不同尋常之處。
然後是目之所及之物，他們首先看到的不是薑蟬，而是阿青和小金，隻見它們溫順祥和地或趴或立，沉浸在某種氛圍裏。
之後才是被它們遮擋了部分身子的薑蟬，隻是一眼，各人便移開了視線，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敬畏，不敢稍加冒犯。
因為薑蟬的存在，這些老師的問題就被郭皇後簡單粗暴地解決了，至於那些選擇，都是聰明人，怎會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