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 傾心相付
森常雨意味深長道：“不治理的話，整個極北之地都會變成赳河，這將造成一個非常可怕的後果，那就是，極北冰川消失，介時整個大陸的氣候都會發生惡化，甚至會變成凡人以及低級修士無法生存的絕地。短時間內影響不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頂級強者接連壽元終盡，大陸所剩下的生靈也會因為無法適應惡劣的環境而湮滅。”
墨軒聽到這樣的話時，心潮低沉，心中不由得歎息道：“唉，這赳河還真是不一般呀，可那冬日之月究竟指的是什麽？”
“扶桑雲：赳河之水，立竿見影，玄弱倒漫，寒影卓卓。凜冬微朦，空桑瓊閣。雨前輩可曾知道這些內容嗎？”墨軒想到了曾經在浩渺峰看到的一段文字。
森常雨仔細思考片刻後，恍然道：“這是扶桑經中的一段話，具體的我不清楚，大概所述的內容應該是赳河之上的幻像，類似於沙漠中海市蜃樓，當月光普照之時，也就是夜晚空境時刻，赳河上會出現類似幻像。”
“這樣啊！”墨軒此刻對赳河越來越有興趣了。
……
太虛紫靈葫內！
在龍羽來到這裏三日的時間，她都是保持一個姿勢，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不時地還會發出哭泣的聲音。
一開始曖曖並不在意，本能的設定告訴她，這是傷心過度導致的情緒波動，過一些時間就好了，而且曖曖本就是陣靈，對這些外在的聲音沒什麽感覺，也根本不影響她的休息以及生活。
然而在第三日過後，曖曖並沒有收到任何讓龍羽離開的信息，再加上這裏本就是她的地盤，在沒有任何指示的情況下，讓龍羽在這裏免費居住三日已經是她的容忍極限。
曖曖不再慣著她，而是主動地上前，擺著一副極高的姿態，道：“喂喂，三日已過，這裏已經不是你能隨便呆的地方了。”
可龍羽依舊如之前那般，沒有絲毫回應，這讓曖曖非常氣憤，她隨手將一旁的裝的藥劑桶，狠狠地潑向龍羽，藥劑將龍與火紅色衣裙染成綠色。
“首先，這裏不是免費的，是曖曖的領地，沒有主人允許，你這外來者，不能就這麽幹坐著，這裏的一分一厘，你想要使用，都要交費，靈幣玄幣什麽的根本不需要，你要麽做事換取，要麽……”曖曖細細地查看一下龍羽的身姿，舔了舔舌頭：“要麽就做模特吧，曖曖很中意你的模型，想換一個新的，你自己選吧。”
龍羽仿佛根本聽不到這些一樣，完全無視曖曖的話。
“既然你這麽懶，那就做第二件事吧！”
曖曖隨手拿起陣紋筆，輕輕地在旁邊的地麵上勾勒起道道紋路，雖然曖曖可以無視法訣攻擊，可以無視實體的限製，但不代表她不能接觸實體，不代表沒有攻擊力，這陣紋就是她對實體造成傷害的手段，隻不過她來操控最多就是簡單擺設，根本造成不了太多的傷害。
但催動陣紋術，操控龍羽四周的空間，還是綽綽有餘的。
很快，陣紋全部繪製完畢，曖曖再取出一些元力晶石，輕輕地將晶石相互碰撞。
砰！砰！
清脆的聲音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脆鳴之音以及迸發出的光紋，光紋與陣紋相互連接，約莫兩米空間的小空間陣紋術隨之冉冉而起。
“別以為我是陣靈你就可以放肆了，陣紋起！”曖曖再次碰撞元力晶石，陣紋散發璀璨的光芒，而隱入空間消失不見，但龍羽四周的空間卻發生質的變化。
砰砰！
元力晶石再次碰撞，眼前的空間隨之彎曲，龍羽的身體像不受控製一樣，徐徐地站起，但是與地麵反方向，龍羽腦袋重重地與地麵相碰。
這一劇烈的碰撞，將龍羽從失神中驚醒，她下意識地捂住衣裙的下部分，一臉懵逼，不知雲雲。
“咦，弄錯了。”曖曖再次催動陣紋，來回弄了好久，才將龍羽姿態擺正：“好了，就這樣，你的手要亂動，影響信息的收集。”
龍羽想要移動，發現她被強烈的空間之力束縛著，除了雙手之外，別的都無法移動：“你，放開我。”
“這是曖曖的地盤，你在這裏居住，要守規矩，既然你不願意動，那就隻能取其他的方麵來彌補曖曖的虧損，都說了，別亂動，要是再動，我就不客氣了。”曖曖警告道。
“我不是，不願意動，而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而是太悲嘁，忍不住悲傷的情緒。”龍羽聲音低沉，眼中淚水再次湧出，雙眼已經完全哭花了。
“那是你的事，跟曖曖無關。”曖曖根本不管這些，依舊我行我素地催動陣紋調整龍羽的姿態。
“對呀，你是陣靈，根本沒有情感，其實做了陣靈也很不錯。”龍羽突然間有些羨慕曖曖，有些羨慕曖曖生存方式。
……
三日後，和煦的光普照大地，激起微層漣漪華色。
蔚林畔，墨憶姍身著墨綠的旗紋衫立在道路旁邊的草坪上，外層的輕薄裙紗繚繞在側，與微微動人的燦光相呼動，頗為動人。
“那我就去了，你一路保重，未來你返回的時候，保證會將一切料理得有條不絮，不會給你添太多麻煩的。”在解決完璀長老的事情後，墨憶姍不再繼續停留，而打算就此跟著筍一月前往四大學院，替墨軒料理日後重建墨族的事宜。
“姍導師也一路保重，如果太難就稍微緩緩，不用太著急。”墨軒本就沒打算在短時間內去處理這些事情，所以不想給太多的壓力。
墨憶姍微微一笑，淡淡道：“放心，雖然我沒什麽大的見識，可管理一些事情還是綽綽有餘的，至於分寸，絕不會違越半分。”
“別廢話了，日後還有很長的時間，不差這一會兒的。”不遠處，已經準備好空間隧道的筍一月呼聲道：“走了走了。”
聽到這些話後，墨憶姍這才徐徐告辭。
臨別之時，筍一月還不忘記對墨軒開玩笑道：“別忘了任務喲，極北域風光還是蠻不錯的，保證你這一行絕不會虧的，嘻嘻，還有……”
筍一月在墨憶姍進入空間隧道後，迅速地跑到墨軒身邊，麵帶笑容詢問道：“你的這位長輩真的是結過婚的嗎？”
“這……是？”墨軒很不理解筍一月這話的含義。
筍一月對之前提出替墨憶姍另找婚嫁的事情有些茫然：“據我所知，她在古神族過得並不好，就算是結過婚，也不至於沒有另尋下家的意思吧，畢竟她的夫君已經逝去，而且古神族現在基本上算是沒了，她一個女人家，帶著兩個孩子，而且也沒有什麽後台，實在是有些勉強……如果日後在分心去管理墨族，她可是沒有多少屬於她自己的時間。這對她來說也不是很公平呀，而且一生就這麽多花樣年華，如果她不能在這麽好的年齡下好好地修行，等過了二百四十齡後，她想要進一步提升的空間就比較小了。我想是不是可以如之前所述，替她另尋一位，放心，絕對不會虧待她的，至少她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十階，如果能把握後續的時間，未來最差都是元皇中期。如果運氣好一些，進入後期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墨軒大概聽出筍一月的意思，說真的，這些事情他還真是沒有多加考慮，甚至忘記了這位前輩以前的悲磣生活，也忘記了她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要是將這些事情全都交付給她，她真的就沒有什麽提升自己的空間了：“這件事情，恐怕想要去做沒有那麽容易，如果不是有深入血髓的往事，我想姍導師不會將心都交付在那個地方的，甚至在經曆幾十年的低落境遇後，依舊不改變這份真心。”
“啊……”筍一月聽到墨軒這些話後，頓然間情緒低沉：“怪不得她反應那麽激烈，原來還有這些事情，還真是……那就太遺憾了，如果她將心都交在那裏，想要說動，幾乎為零，唉，少了一位未來的巔峰強者，算了，既然這是她的心願，我就不多打擾。”
筍一月正要告辭之時，墨軒突然道：“對她來說不可逾越，但她的兒子或許就不一樣了，如果焱宇要是懂得這些，姍導師改嫁還是有希望的。”
筍一月聞言，突然間驚喜不已：“謝謝你的提醒，未來我會去做這件事情的，再會了。”
墨軒原本也想讓墨憶姍追隨她的心意，不去幹擾她的後半生，但聽到筍一月這一番話後，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不明事理。少了一位巔峰強者倒是次要的，關鍵是這位長輩承受了這麽多傷痛與辛苦，最終得到的隻有這些。
“哎……”墨軒望著漸漸關閉的空間通道，一陣長歎。
……
蓁邶城休息區！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片城區越來越空蕩，人氣也越來越少。
血霧之事已了，大部分傷者已經痊愈，陸續回到屬於自己的土壤，做自己的事情。
現今這座臨時城區，已經沒有最初的熙熙攘攘。
今日，墨軒也要踏上前往極北域的路程。
庭院外！
一道體態壯碩的男子，此刻正在門外，他想要敲門，但又不知道是否要進入。
這樣來回猶豫一上午，這才徐徐地敲響庭院大門。
當當！
聲音順著邊緣的紋路傳入內室，然而，並沒有絲毫的回音。
“哎……或許已經走了。”這位壯碩的男子名叫龍岩甲，蟠龍族僅存的一位長老，今日來此找墨軒，本意還是想要看看龍羽，因為那齏曜翎弓讓他心神非常不安。
這時，墨軒的身影從遠處而來，與正要離開的龍岩甲相遇。
見到龍岩甲的身影，墨軒很鬱悶，但沒有謝客，而是上前道：“前輩，請進！”
龍岩甲不做多言，將齏曜翎弓拿出，飽含深情，道：“這是我族的神物，同時也是少主之物，少主真的出事了嗎！”
墨軒此刻才知道自己多心了，以為將這東西交過去，就可以解釋一些事情，沒想到眼前之人竟想歪：“龍羽無事，但傷勢比較重，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這東西交給前輩，是希望前輩能夠用它來重振宗族，等時機到了，她就會出現。”
“真的嗎，少主沒事，太好了。”聽到這份消息後，龍岩甲心神一震，連忙道：“她在哪裏，能帶我去見見嗎？”
“不能，那裏暫時無法入內，需要她自己走出來。”墨軒沉靜道。
龍岩甲聞言感到非常遺憾，但看著手中的齏曜翎弓，他心神再次振作：“如果少主出來，還請帶一句話，龍岩甲一定會重振蟠龍族，等她回來。”
“會的。”墨軒深長道。
龍岩甲這才離去。
望著眼前一幕，墨軒感到由衷的淒涼，曾經他基本上沒有說過謊話，可在這件事情上竟然無法訴說實情。
哪裏有什麽養傷，哪裏有什麽不能去，分明就是哄騙的托詞，一句無法言表的苦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