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誰會理她
“雲溪，你醒了？”一旁的老太太驚喜地朝顧雲溪探去，她滿是皺紋的手輕輕地覆上了顧雲溪的手背，“孩子，奶奶知道你一定很難過。”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雲溪未語淚先流。
“奶奶……”顧雲溪顫抖地抓住了景老太太的手，她心中很感動，景老太太竟然特地跑了一趟來看她。
“奶奶，以後……”她抽抽搭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奶奶，以後……我……就沒有……爸爸了。”
顧雲溪情深意切的表情讓老太太動容，她緊緊地把顧雲溪抱在了懷裏跟著痛哭道：“奶奶知道你難過，奶奶也跟著你難過，怎麽會有這種意外呢。”
“這不是意外！”
“你說什麽？”景老太太驚訝極了，她看著顧雲溪的眼睛搖頭道，“雲溪，這種事情你可不能亂說，怎麽說不是意外呢？”
景煜衡三人麵麵相覷。
“顧小姐這……”許東清了清嗓子，他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顧雲溪順著咳嗽聲的方向看到了景煜衡，他依舊麵無表情地站在她的床邊，好像與這一切無關似的。
“雲溪？到底是怎麽回事？”景老太太顯然被顧雲溪剛才那一番話給嚇到了，顧燦榮的死亡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人為，那不就是謀殺嗎？那還了得？
“對啊，少夫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呂管家也緊張了起來，昨晚他還跟景老太太匯報過，顧燦榮的死完全就是一場意外。
顧雲溪頓了一下低下了頭：“爸一直身體不好，他的心髒不好，也許就是受了什麽刺激就這麽突然地走了。”
景煜衡眯起了眼睛，顧雲溪果然是在懷疑他。這讓他的心底在燒火，她竟然懷疑他會做出這麽卑鄙的事情來？
“哦……”景老太太長舒了口氣，她拍了拍顧雲溪的手背慈愛的安慰道，“雲溪，我也很意外。顧先生的離世，我們大家都很傷心，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逝者走了，我們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堅強的活下去。”
顧雲溪沒有說話，她一直在怔怔地看著景煜衡。
景煜衡也知道她在看他，卻並沒有躲避，兩人的眼神幾次交匯，每一次都是顧雲溪敗下陣移開了視線。
很快，臥室裏爆發了關於景煜衡去不去參加葬禮的爭吵。
“景煜衡，這葬禮必須由你主持！”景老太太不容置喙地命令道，“顧先生是你的嶽丈，你於情於理都應該主持，你總不能讓雲溪主持吧？”
“奶奶，我沒說我不管！”景煜衡已經不想再解釋，他已經一再解釋，他隻是不公然出席，但是那些事情他都會在背後全程控製的。
“這件事情沒得商量！”老太太一向地強硬。
她看著躺在床上無所謂樣子的顧雲溪愧疚地說道：“雲溪，你放心，奶奶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顧雲溪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聲，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奶奶，我不能參加。”景煜衡也不肯妥協。
盡管一旁的江幕和許東勸了又勸，他依舊不為所動。當時結婚的時候，他就是以不公開為條件的，現在他也有權利依舊不公開他和顧雲溪之間的婚姻關係。
“景煜……”
由於緊張，景老太太一陣猛烈咳嗽，嚇得在場的人都掉了魂，老人的身體脆弱得很，可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奶奶……”
景煜衡急的臉色都青了，雖然景老太太總是要求他這，要求他那的，但是他的心裏從未怨恨過她，怎麽可能想要氣死她呢？
“你要是想要氣死奶奶，你就不去！”景老太太憤怒地拍開了景煜衡的手，“我以後隻要雲溪照顧我就好，你不要叫我奶奶了。”
“奶奶……”
“老夫人，您別這麽說。”
“就是，奶奶，煜衡是您的親孫子，他怎麽會想要氣您呢？”一旁的江幕也都看不下去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在床上焦急的顧雲溪朝她使了好幾個眼色。
顧雲溪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床單直到指甲發白。
景家的人團結一氣各個想要她不要破壞景煜衡和景老太太的關係，那她呢？又有誰管過她呢？
她的丈夫竟然連她父親的葬禮都不肯參加，她又要如何和趙純雅交代？又要如何和在九泉之下的父親交代？
“少奶奶……快點啊，快點和老夫人說一下。”眼看著局麵越來越尷尬，許東和劉媽幾個人都相繼來勸她。
顧雲溪怔怔地坐在床上沒有動，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難過讓她自動屏蔽了外界的聲音。
過了許久，臥室才漸漸地安靜了下來，老太太的臉色終於恢複如正常了。
“奶奶，”景煜衡驚魂未定，他跪倒在景老太太的膝蓋前低聲道，“奶奶，我聽您的，以後都聽您的，您別再嚇我了。”
顧雲溪的嘴角輕輕地勾起了，她想她的父親也不希望景煜衡是被逼迫著去的吧？與其這樣子還不如不去呢。
“奶奶……”一直未曾開口的顧雲溪緩緩地開了口。
眾人驚訝極了，剛才顧雲溪的嗓子還好好的，現在卻已經完全嘶啞。她的嗓音讓聽起來的人都覺得她的喉嚨要被撕破了。
“小溪……”景老太太緊張地看向了她，“小溪，你怎麽了？”
“少夫人，您怎麽了？”阿芳急忙坐了過去擔心地問道，“少夫人，剛才您的喉嚨還沒有事情，怎麽就一會兒您就這樣子了？”
“我……”顧雲溪捏了捏嗓子，她也不知道。
“好了，好了，少說話。”阿珍急忙朝劉媽使了一個眼色，“劉媽，趕快下樓讓人熬點潤喉的藥湯上來給少夫人潤潤嗓子。”
景煜衡也已經站起身，他眉頭緊鎖看向了顧雲溪，納悶她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就一會兒的功夫嗓子變成了這樣子？
“奶……奶奶。”顧雲溪盡管嗓子不舒服，還是決定把她的決定給說出來。
“雲溪，你有什麽想要說？”景老太太急忙走過去在床邊坐了下來，“別別下床，你看看你身子這麽弱，有什麽話就這樣子和奶奶說。”
“奶奶，”為了表達更清楚，顧雲溪不得不一直清嗓子，她艱難地說道，“奶奶，別讓煜衡去參加葬禮了。”
“為什麽？”景老太太不解地問道，她下意識地看向了景煜衡。
“我已經答應了。”為了不讓景老太太懷疑，景煜衡搶先一步解釋道，“我和你的關係，你的父親的葬禮，我自然要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