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掛念
“臣妾……”她收買了守門侍衛，這才將她給放了出來，可這話她說不出口，一旦說出來，侍衛換了人，今後想要再出來便不可能了。
楚文軒神色一凜：“長林，鍾粹宮守門侍衛玩忽職守，違抗聖命，各打五十大板，逐出宮。”
長林領命，立即去執行。
李誠然一聽，五十大板，以長林手下人的力道，那兩名守衛怕是活不成了。
柳倩倩身子一僵，狡辯的話咽了回去，她不敢想象，如果那五十大板打在自己身上，哪兒還有命為自己籌謀？識相的趕緊閉嘴才是上策。
楚文軒轉身回了殿內，柳倩倩在內侍的催促下，磨磨蹭蹭出了益坤宮，回到鍾粹宮。
長林動作很快，院門守衛已然換了人，麵對柳倩倩一臉死寂的平靜，不卑不亢的行禮，謹守本分，柳倩倩沒有絲毫能收買的可能，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森然氣息。
這些侍衛一看便都是長林一手帶出來的，對於後宮妃嬪，沒有半分的討好奉承。
柳倩倩見此情景，內心苦笑。
鄭嬤嬤來回稟：“娘娘，小婉的手隻怕是廢了。”
柳倩倩無動於衷：“廢了好，總比被皇後盯上，賠上性命要強的多。”
鄭嬤嬤聞言，後脊發涼，主子這話說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就像是在評價一個陌生人，可是小婉在她身邊已經待了將近半年了。
半年時間，竟是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嗎？聽聞貼身婢女廢了手，隻是一句“廢了好”，不知道小雪聽到這話，是否會心寒，對娘娘心生恨意。
“她既然傷了手，便無法盡心伺候娘娘了，您看……是不是要重新挑選貼身婢女？”
鄭嬤嬤小心翼翼的問，她看出了主子情緒欠佳，謹言甚微，唯恐主子把在外碰壁的怒火發泄到自己身上。
“不用了，不過是斷了一隻手，又沒有死，幹嘛要換人？等她恢複的差不多了，本宮身邊依舊是她伺候。”
剛才還覺得柳倩倩薄情的鄭嬤嬤，這會兒又覺得主子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試問哪個主子身邊，願意用一個廢了手的人？再能幹的人，廢了一隻手，在伺候主子的時候，總歸是力不從心的。
柳倩倩向來對手下人刁鑽，要求也極為苛刻，鄭嬤嬤以為她會輕易換掉小雪，都已經做好了把人趕出宮的準備，卻沒想到，主子要求留下小雪，繼續當一等宮女，這讓鄭嬤嬤吃驚不已，回頭見到小雪的時候，比之前多了許多笑臉，人也熱情了許多。
有能力留住主子的情誼的，肯定不簡單，鄭嬤嬤從前倒是小瞧了小雪的能力。
小雪從鄭嬤嬤口中知道自己依舊是柳妃的貼身婢女，自己也懵圈了。
“這是真的？是娘娘親口說的？”
鄭嬤嬤笑著點頭，將自己給她帶來的一個軟枕遞到了她廢掉的手下邊托著：“那是自然，我還能騙你不成？我可是親耳聽到娘娘這麽說的，所以啊，你就安心的養傷，等差不多了，再去娘娘身邊伺候，最近的這些日子，都是我去伺候，你就不要擔心未來自己會被趕出宮了。娘娘那麽喜歡你，重用你，你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
原本小雪因為自己廢了一隻手，整個人都是頹廢的，又想到殘疾之後，會被趕出宮，想死的心都有了，可聽了鄭嬤嬤的話，她又開到了希望，連同廢掉一隻手的悲傷都不複存在了。
“鄭嬤嬤，你說，我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算，當然算！廢了一隻手，反而知道了你對於娘娘的重要性，值了。要是我也能夠獲得娘娘的看重，別說廢一隻手了，就算是廢兩隻手，我都心甘情願。”
鄭嬤嬤這般鄭重的說道，滿眼都是對小雪的羨慕。
她們不知道的是，柳倩倩之所以不想要換貼身婢女，是因為她不想再讓自己的秘密讓旁人知曉，小雪知道了太多她的事情，放出宮對她來講，弊大於利，倒不如跟在自己身邊，能夠堵住她那張嘴。
沒有退路了，手中所能用的籌碼所剩無幾，柳倩倩摸著自己的肚子，慌亂不已。
現如今唯一的辦法，是和柳家合作，而柳國安，也沒有了其他的選擇。
“京城上下都在傳言，我有謀逆之心，耽擱不得了，你即刻給宮裏皇後遞牌子，去見柳妃，此番逼宮，需有她在宮中做內應才行。”
柳國安一臉肅穆，神情堅定，王氏知道，此事已經沒有回旋餘地，莫名的跟著有些激動和亢奮。
若是真的成功，自己便成了皇後，那是王氏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沒想到即將要實現，她覺得有些不真切。
“若是皇後不讓見呢？”王氏心裏沒底。
現在柳家正是被陛下厭棄的時候，皇後和陛下關係好，自然是順著陛下，陛下厭棄的人，皇後又怎麽肯讓柳家人順心呢？
“你許久未曾進宮去見柳妃，母親對女兒思念成疾，前去宮中探望，這是再合乎情理人情不過的事情了，若是皇後不讓見，豈不是髒汙了她賢德，胸懷寬廣的名聲？放心，她會讓你見的。”
柳國安有十足把握。
王氏向宮裏遞了牌子，果不其然，皇後允了。
隻不過在去見柳妃之前，讓王氏先去見皇後一麵。
王氏不想讓自己露怯，特意穿上了誥命服飾以示隆重和重視，來到了椒房殿。
“臣婦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氏禮儀上不讓對方跳出任何錯處，逼宮造反之前，任何一步都不能夠走錯，一步錯，步步錯，她可不想給柳國安拖後腿。
“起來吧。”雲清聲音懶懶的，給王氏準備了圈椅落座。
王氏抬頭去看雲清，身子斜倚美人榻，神色倦怠又懶散，麵前小桌上擺放著幾碟糕點，紅彤彤的，像是山楂做成的。
一想到山楂，王氏這嘴裏就冒酸水。
“娘娘近些日子可好？”王氏沒話找話。
“有勞夫人掛念，本宮好的很，倒是夫人，柳丞相被罰，大街小巷還多了許多關於柳家的傳言，夫人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