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他怎麽在這兒
碧玉覺得委屈極了,同樣是主子,為何自家主子總是要遭受柳妃的招惹和責打?明明主子什麽都沒做錯啊。
碧玉起身,卻沒有離開,而是憤憤不平的對王茗道:“貴人,您什麽都沒做錯,憑什麽要一直受她的欺壓?這後宮到底還沒有規矩啊?即便她是柳妃,也能夠隨意的打人嗎?您可是陛下親口允諾可以入宮的,她這樣打您,根本沒將陛下放在眼裏,這要是傳入了陛下的耳中,陛下能饒得了她嗎?”
碧玉的話提醒了王茗,是啊,現在自己臉頰腫脹,看起來十分狼狽,她這個樣子再去求見陛下,哭訴自己所受的委屈,一來,能夠讓柳倩倩在陛下那兒徹底喪失了最後一點兒溫柔和好印象,二來,能夠讓陛下憐惜自己,讓自己成功留在陛下身邊。
隻要她有機會待在陛下身邊,不信不能夠贏得陛下的寵愛。
這樣想著,起身便要往外走。
“貴人,您去哪兒?”
碧玉一愣,不知道主子這是要做什麽。
“還能去哪兒?不是你說的嗎?若是讓陛下知道了柳妃的所作所為,又怎麽能夠袖手旁觀?他總該為後宮聲譽考慮,這種事情,要是我告知了姑父,陛下那兒肯定不會消停,陛下對姑父十分忌憚,知道我受了委屈,自然會幫我的。”
“走,再去找陛下!”
王茗越說,越覺得此舉成功的可能性大,碧玉聞言,急忙跟上。
然而,沒等兩人走到禦書房,便從宮人口中得知,陛下已然去了文華殿,說是去聽先生講學了,王茗剛要轉道去文華殿,忽然腳步頓住了。
“貴人,咱不去嗎?”
她心說,剛才主子還說非要去見陛下,這會兒怎麽猶豫了?莫不是對柳妃不忍心了?
想到這兒,開口勸說,“貴人,您可千萬不能夠對柳妃手下留情,她幾次三番的挑釁您,您若是不讓她吃點兒苦頭,在這後宮,哪兒還有您容身之地,總要讓眾人都知道您不是好惹的才行,必須給她一個教訓!”
碧玉這樣說,是為了主子好,也是為了自己好。
主子在後宮好過了,她身為主子的貼身侍女,自然也會好過許多,不用到哪兒都得看旁人的臉色。
可她不知道的是,王茗並非不想給柳妃點兒顏色瞧瞧,但是她止步,並非是因為不忍心,而是因為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看到自己哭,並且還給了自己消腫藥膏的男子。
記得那男子說他是皇子伴讀,既然陛下去了文華殿,那個俊朗男子是不是也在那兒?現在自己這副狼狽樣子,若是被他看見了,豈不是太過難堪?
在那個男子麵前,王茗下意識不想讓自己太難堪,不想讓自己不好的一麵展現給他,她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明明對陛下有意,卻不在乎自己狼狽的樣子被他看到,可一想到可能會遇到那個男子,她退卻了,在意自己在他麵前的樣子。
有個膽大的想法浮現在腦海,讓她愣住。
她該不會喜歡上了那個僅僅見過一麵的男人吧?他分明沒有陛下俊朗,沒有陛下更有能力,無非是在自己最為傷心的時候,給了自己一瓶消腫的藥膏,對自己進行了一番安撫和關切,僅此而已。
王茗連連搖頭,對自己不斷警告,你要的是權勢和地位,並非是一點兒小小的溫柔和關心,這些算得了什麽,等有了權勢,自然會有人對你溫柔,極盡體貼,沒有權勢,一切都白搭。
是,她不能夠為了外人耽擱了自己的前途。
想到這兒,王茗深吸一口氣,舉步再次前行,朝著文華殿而去。
然而,到了文華殿,宮人卻告訴她,陛下並未來文華殿,讓碧玉十分氣憤:“可惡!剛才的那個宮人騙了您,要不要回去找那人算賬?”
碧玉為自家主子抱不平,這宮裏還真是什麽人敢對主子不敬了,才將毓秀宮的人教訓的不敢造次了,旁的宮人又開始作妖了。
然而,碧玉這話說完,卻見王茗目光灼灼的盯著一個方向,臉頰上除了腫脹之外,還有了不明的紅暈,整個人哪兒有半分因為被欺騙而氣憤的樣子,反而好像看到了什麽欣賞而又喜歡的東西,舍不得移開眼睛。
順著王茗的目光望去,碧玉看到了之前見到的男子——那個給了主子一瓶消腫藥膏的男子。
“他怎麽在這兒?”碧玉問完就想到,這裏是文華殿,是皇子讀書的地方,他說他是伴讀,出現在這裏理所應當。
那男子也看到了王茗,麵露欣喜之色,對著前麵的人說了句什麽,便朝著兩人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溫和而又友好的笑容,在這還顯露涼意的天氣裏,讓人見了,不由得心中一暖。
王茗隻覺得自己的腳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樣,明明想要逃離,卻根本動不了,看著那人向自己跑來,隻覺得高興,但又因為臉上的腫脹,而有些懊惱,早知道會碰見他,就該打扮打扮。
等等,王茗,你到底在想什麽啊,你要的,他給不了,你對他不能有任何的期望,你想要的是陛下,是陛下身邊的位置,這個男人是誰你尚且都不知道,可不能為了他而放棄自己的前途,放棄整個王家對你的期望啊。
王茗對自己不斷提醒,依舊沒有挪動腳步,直到男子走到她麵前。
那男人看到她腫脹的臉,眉頭皺的緊緊的,語氣中帶著心疼:“怎麽會這樣,不過才一一會兒沒見,你的臉腫的越發嚴重了,我覺得,你還是找個太醫看看吧。”
他甚至都沒問王茗的身份,一副好像認識了她很久的樣子,那關切的眼神,讓王茗更是心動不已,控製不住的想要更接近他一些。
從小到大,她得到的隻有家人對她的期待和要求,根本不容許她和任何其他的男孩有任何的接觸,即便是親戚家的表哥表弟,偶爾見到,也隻是在長輩的陪同下,見麵吃飯而已,從未有過更深入的了解。
眼前這個男子,是第一個對她主動關心靠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