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應允
現在王茗挑戰這支舞,這擺明了是針對自己,挑釁自己,不就是為了讓眾人看看,她有多能耐嗎?
這樣一對比,更加顯得柳倩倩是個笑話,王茗反而贏得了所有人的關注,這就是王茗最根本的目的。
柳倩倩在桌底攥緊了拳頭,心想,即便王茗入宮又如何?她那點兒三腳貓的心機,還能鬥得過自己嗎?
父親和母親原本以為他們挑選了一枚得力的棋子,殊不知,就算是這枚棋子,也會成為自己的手下敗將。
父母真是糊塗啊,用外人對付自己人,難道在他們心裏,王家人會比柳家人用的更順手,更值得信任嗎?
若真如此,為什麽從前把自己送入宮,而不是把王家的姑娘送入宮呢?想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父親疑心最重,他不可能把最為關鍵的任務交給外人。
想到這兒,柳倩倩反而放心下來,既然父親手裏已經沒有了底牌,隻有王茗這一顆棋子,隻要自己打敗王茗,手中牢牢拿著布防圖,父親便不能把自己怎樣,自己對父親提出的任何條件,他都隻能滿足。
“你叫王茗是吧?這隻《霓裳羽衣舞》,你確定要跳?”楚文軒盯著場中央的王茗問道。
王茗眼神堅定,落落大方,點頭回答:“是,小女從小練習此舞,基礎紮實,雖然不可能有劉太後,那樣的曼妙舞姿,將霓裳羽衣舞詮釋的完美無瑕,但自問,會成為劉太後之後的第二人,把此舞跳的更好,不會再有人比小女跳的更好。”
王茗這一話,對柳倩倩的挑釁更重了,也更直接了。
眾人聞言,紛紛搖頭,這個王茗,真是不知輕重,說話做事沒有一點分寸,仗著是柳丞相的侄女,便這樣目中無人。
若待會兒舞蹈跳的一般,豈不自行打臉?反而還給柳丞相丟人。
況且,就算她跳的很好,這般自負的誇下海口,就不怕成為眾矢之的嗎?
就算是為了想要獲得陛下的關注,也沒有必要這麽張揚高調,她跳的好,自然有人誇讚,陛下和皇後也自然會給她賞賜,還沒跳就這樣自我感覺良好,屬實不討喜。
楚文軒和雲清聽他說這話,對視而笑,但笑容中沒有嘲諷和不屑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你就跳一曲吧。”
楚文軒給了她這個應允,王茗很高興。這就說明沒有人能夠阻止她跳這一支舞,即便是劉太後來了也沒用。
眾人聽了更是吃驚,沒想到陛下竟然準許她跳這支舞,一旦她跳了,挑戰的便不僅僅是柳倩倩,還有劉太後,若傳到劉太後的耳中,誰知道又會興起怎樣的嫌隙?
劉太後與陛下近些時日,好不容易才緩和了關係,劉太後也逐漸地交出她手中所掌握的政權,如今陛下卻允許一個黃毛丫頭,挑釁劉太後,難免不會讓劉太後心生不滿,從而對陛下生出意見與芥蒂,這對母子之間隻怕又會離心吧。
他們這樣想,是因為他們對劉太後與陛下的關係沒有信心,權勢這種東西,最容易讓人迷失,也最容易離間親情,更何況劉太後與陛下,並非親生母子。
然而雲清卻不認為,楚文軒亦然。
他們雖不能誇下海口,說對劉太後有多了解,但至少知道,這位長輩早已對政權沒了興趣,一心想著頤養天年,抱孫子,她放心把文國天下交的楚文軒的手裏。
楚文軒已經向她證明了能力,她又有什麽理由再阻礙楚文軒的成長?
劉太後是個睿智大氣的女人,她太清楚自己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也認得清局勢,所以那些臣子所擔憂的,根本就不存在,也正因為此,楚文軒才會準許王茗跳霓裳羽衣舞。
除了王茗,柳丞相和王氏也十分高興,這說明陛下對王茗已經有興趣了。
若沒有興趣,又怎麽可能允許她挑戰劉太後,並且用這一應允,打了柳倩倩的臉呢。
柳倩倩沒有跳成的舞,王茗卻被允許可以跳,這說明什麽?說明在陛下眼裏,至少當下,王茗比柳倩倩要重要。
王氏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伸手去扯柳國安的衣角,壓低聲音,卻無法掩飾語氣裏的興奮和竊喜:“看到沒,陛下同意了,隻要茗姐兒把這支舞給跳完,入宮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柳國安卻提醒她:“不要盲目樂觀,若是茗姐兒把這支舞給跳砸了,無論後續我有多少手段,都不能把她送入宮了。”
王氏臉上的神色一僵,隨即又緩和了:“放心吧!我母親和父親,從小把她當名門閨秀培養,這隻《霓裳羽衣舞》,我在王家也是見到過的,她跳的很好,甚至於不輸劉太後。”
最後一句話,王氏的聲音壓得更低。
柳國安瞪了她一眼:“小心說話!要是被有些人聽了去,你這舌頭可就保不住了。”
隻要一天沒有逼宮成功,沒有坐上皇位,他們就要謹言慎行,尤其當下他們身在宮中,難保所說的話,不會被其他有心人聽了去,傳到陛下耳中,所以饒是心中再如何欣喜,也不能表現出來,更不能得意忘形。
王氏下意識的四下看看,見眾人目光都集中在王茗身上,沒有看他們,鬆了口氣。
“老爺放心,妾身心裏有數。”
“你要是心裏真的有數,咱們的女兒,也不會選擇和咱們撕破臉皮,說什麽她都不聽了。”柳國安這話,帶了埋怨的成分。
王氏覺得很委屈,女兒又不是她一個人養的,何況走到如今這一步,也不是自己所逼迫的,還不是因為老爺野心太大,**太多,利用了女兒,榨取女兒所有的價值,偏偏還沒有給女兒留後路,才讓女兒翻臉的嗎?
但是這些話,她不敢說出口,一旦說出口,自己也會成為柳國安針對的對象,將來柳國安逼宮成功,自己更是連皇後的位置都摸不著。
為了將來的權勢和名分,王氏饒是再怎麽覺得冤枉,委屈,也還是硬生生忍下了柳國安的這番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