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附屬品
看到她這樣，不由得讓雲清心生感慨。
一道宮牆攔截了多少女人想要做自己的願望，斬斷了多少女人的翅膀，讓她們無法飛翔。讓世間都看不到她的閃光點和價值。
古代的女人，不知該說她們命運悲慘，還是該說她們無非是政權爭奪之中犧牲品，早已經被教條化，規矩化，無力抵抗，心甘情願的被關在籠中。
“想什麽呢？既然人們都散了，比試也結束了，咱們趕快下去，看看覃貴人吧。”
楚文軒對雲清催促，雲清卻是搖頭：“急什麽？我倒覺得你，該給覃貴人一些空間，讓她去盡情享受旁人對她認可的感覺，以及她自身價值在體現之後，心裏的那份成就感。”
“咱們過去，隻會讓她又意識到，她隻是陛下的附屬品，依舊要回到宮中那個牢籠。下次再出宮，麵對這麽多稱讚她的客人，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呢。”
“附屬品？你是這麽認為的？”
楚文軒覺得不可思議，可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心底居然多少認可她說的話。
“難道不是嗎？這是事實。後宮中的妃嬪，在宮裏最大的價值，好像就是為皇室生下子孫，所以她們不得已，隻能爭奪寵愛。可是除此之外，又有誰真正的關心過她們想做什麽，是不是快樂，是不是真的想把一生，都困在宮裏？”
雲清盯著楚文軒的眼睛，問的極為認真，“陛下，你想過這些嗎？”
楚文軒不可否認，他沒有想過，所以選擇了沉默，也間接的給了雲清回答。
“陛下是她們的枕邊人，尚且不過問她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是否甘心隻在那一片天地裏，每日要做的就是翹首以盼你的到來，其他的人又怎麽關心她們的喜怒哀樂？”
雲清對這些妃嬪的命運感到惋惜，卻知道這種事情不是憑自己一己之力就能改變的，她對楚文軒說出口的根本原因，也是為了讓覃貴人多享受一番現在的成就感，不要急於把她送回宮裏。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有堅持開店鋪的，並且與我達成和離約定，對不對？”
楚文軒問道，眼中泛著光，是希望的光。
因為他覺得，如果他能夠滿足雲清實現自我價值，並且不製止她去做想做的事情，那麽她就可能取消和離約定，留在自己身邊。
雲清仔細的想了想：“不否認有這個原因在。”
“那要是，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必拘泥於宮中的規矩和禮節，你還會選擇與我和離嗎？”
“為什麽這麽問？可別是因為想要留下我，所以給我不可能的承諾。”雲清立即警惕道。
楚門軒忙搖頭：“怎麽會是不可能的承諾？隻要你留下，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雲清笑了：“算了吧。你雖然是皇上，但也不是事事都是你說了算的，宮廷禮節和規矩，是多少年傳承下來的，哪是你說廢就能夠廢的？就算你想為所欲為，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對你的討伐，況且，我也不想背負上一個，迷惑君王，令君王昏聵，做出不理智決定的紅顏禍水的名聲。”
楚文軒又何嚐不知道雲清在顧慮什麽？
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他現在是在皇上的位置之上，可若他做的事情太出格，便會漸漸喪失民心，反倒是給了柳丞相這些逆反之賊可乘之機。
所以在扳倒柳丞相一黨之前，處處都要小心翼翼，不能有半分差池。
“就算明著不能給你這樣的許諾，暗中我會允許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止如此，一旦扳倒柳丞相一派，後宮中的妃嬪，我會安排她們各自的去路，我的身邊，隻要有你就夠了。”
楚文軒居然要解散後宮？這是雲清所沒有想到的，她驚訝地望向他，一再聲明：“你……你可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剛才說的那些話，本意都不是讓你把那些妃嬪趕出宮……”
“我知道，這是我自己的意思，與你無關，而且我早就想這麽做了。因為除你之外，我沒有多餘精力，去應付其他的女人，要不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我更懶得去應付柳妃。”
雲清沒話說了，即使他自己的主意，她知道就算阻止也無濟於事。
偏偏楚文軒還上趕著問：“我身邊隻留你一個，你還走嗎？”
雲清顧左右而言他，指著味極軒還在忙碌的覃貴人：“時候不早了，她也一定累壞了，咱們趕緊去接她先回將軍府吧。”
說完，給蘭采遞眼色，蘭采忙特著她往外走，讓雲清避開了楚文軒的追問。
楚文軒歎息一聲，跟了上去。
覃貴人在返回將軍府的路上，臉上一直都洋溢著笑容，開口閉口，都是有關糕點和客人，整個人自信了許多，也健談了許多。
“第一次見這麽多人喜歡我做的糕點，太高興了。以前還覺得，是因為無聊才做這些，除了自己，沒有太多人會喜歡，畢竟糕點哪兒都能買的到，現在看來，倒是我狹隘了。”
“等回到宮裏以後，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研製出其他不同口味的糕點，既能多賺錢，又能讓大家品嚐到更多的美味，兩全其美！你們說對不對？”
說完才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我的話太多了？對不起，第一次被那麽多人喜歡自己做的東西，有些興奮，難免話就多了點兒。”
“哪裏有話多？以後在宮裏，你也這樣活潑開朗，勇敢的表達自己的想法，才最好不過。看看，在宮裏把你都憋悶成什麽樣了。”雲清笑著說道。
覃貴人唯恐雲清的話，會引起楚文軒的不滿，急忙解釋：“不憋悶，在宮裏一點兒都不憋悶，我……臣妾早就習慣了。”
楚文軒淡淡一笑，反而認可了雲清的話：“在高牆之內，又規矩繁多，讓人束手束腳的，怎會不憋悶？哪兒像在坊間，說什麽做什麽都不用有太多顧慮。皇後說的沒錯，以後啊，多笑笑，你隻需做你想做的事情即可，其他的不用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