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自取其辱
楚文軒看了看雲清的傷腿,又看向雲清,一臉嚴肅和擔憂:“還疼嗎?”
雲清點頭,眼中含淚,從牙縫兒裏擠出一個字:“疼……”是真的疼,這會兒哪兒還顧得什麽和楚文軒冷戰之類的。
這個年代,連個麻藥都沒有,疼的她是將嘴唇都給咬破了,抓住蘭采的手,都把人家的皮肉給抓破了。
這個疼,真的是要硬挺過去啊。
“李太醫,怎麽能夠讓她不疼啊,這樣一直疼著,她會暈死過去的。”
楚文軒著急的問道。
李太醫回答:“倒是有一種草藥,可以緩解疼痛,減輕痛覺,隻不過熬製的時間久些,需要皇後娘娘多等候一陣子。”
“那還在這兒廢什麽話,趕緊去!”
楚文軒催促。
李太醫趕緊去忙。
楚文軒也緊跟著走出了殿宇,居高臨下的看著還跪在地上磕頭的侍衛趙啟山,冷著臉,厲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兒?好端端的怎麽會摔傷呢?朕是因為信任你,才把皇後娘娘交給你來教授,結果呢,你還給朕一個受了傷的皇後,職責何在?朕以後還怎麽相信你?”
趙啟山一臉愧疚自責之態,認錯態度很積極:“一切都是屬下的錯,皇後娘娘在練習騎馬的時候,馬受驚了,屬下沒有及時趕到,等抵達的時候,皇後娘娘已然從馬匹上摔了下來……屬下知錯,無論陛下給予怎樣的責罰,屬下都心甘情願的承受。”
楚文軒一聽他說來龍去脈,心裏的擔憂更甚,沒有對趙啟山說責罰的言辭,反而返身又回到了殿內,看著躺在床上的雲清,關切著急的問:“除了腿傷,是否還有其他的地方覺得疼?剛才李太醫在的時候,可否都跟他說過了?他是否都給你檢查過了?別的地方確定沒有受傷的?”
雲清忍著疼痛,搖了搖頭,說道:“別的地方都挺好的,受傷的隻有腿。”
楚文軒提著的一顆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哦”了一聲,隨即兩人便陷入了沉默,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氣氛當中有那麽一絲尷尬。
李誠然在一旁看到這種情況,為了緩解兩位主子之間的尷尬,開口對雲清說道:“皇後娘娘陛,陛下一聽說您摔傷了,立即趕了過來,擔心的不得了,可見陛下對您用情至深,十分在意。”
然而他說完這話,楚文軒卻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他就是死鴨子嘴硬,明明就在意雲清,卻偏不承認,心裏依舊記恨著雲清所說的,不願留下一事。
他將手背在身後,揚起下巴,一臉傲嬌,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幹咳兩聲,沉聲道:“既然沒有什麽事情,朕就走了,蘭采,好好照顧皇後娘娘,以後再有什麽突發事件,派人回稟朕一聲,朕可不想被外人說,對皇後娘娘冷漠無情。”
蘭采行了禮:“是,奴婢記下了。”眼睛卻是望向自家主子。
她心說,陛下都已經把對自家主子的在意和看重,表達的這麽明顯了,主子怎麽也得給點反饋吧。
然而,雲清安然地躺在床上,卻索性閉上了眼睛,沒說一句話,甚至連“多謝陛下關懷,恭送陛下”這句話都給省了。
蘭采見狀,著實為自家主子捏了把冷汗,皇後娘娘這是成心要激怒陛下,辜負陛下對她的一番心意,冷戰到底呀。
楚文軒見雲清不理睬的模樣,心中的關切與著急,化作了憤怒,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走到椒房殿的門口,卻忍不住頻頻回頭望,頓住了腳步,惡狠狠的喃喃:“熱臉貼人家冷屁股,朕圖什麽呀?她是摔傷了,又不是沒命了,朕有什麽可緊張的?再怎麽緊張人家,人家也不覺得感恩,不認為朕是對她好,是關心她,反而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怎麽著?朕這是自取其辱唄!”
趙啟山不明所以地偷眼望向楚文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臉茫然,心說陛下在做什麽?
李誠然對他使了個眼色,又搖了搖頭,趙啟山慌忙低下頭,依舊保持著跪拜的姿勢。
對於楚文軒的自言自語,李誠然適時地打斷,小心謹慎的問:“陛下,這趙啟山……您打算怎麽處置?”
楚文軒看向還跪在地上的趙啟山,眉頭皺的緊緊的,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去領二十大板。”
趙啟山連忙磕頭:“謝陛下隆恩。”
在他看管不利之下,使得皇後娘娘摔傷了,這是多大的罪過,砍頭都不過分,陛下卻隻罰了他二十大板,這責罰相當輕了,趙啟山自然要謝恩。
李誠然對楚文軒提醒:“那摔傷皇後娘娘的那匹馬,陛下如何處置?還有,皇後娘娘傷好之後再去校場,教授之人,是否要換一個?”
楚文軒想了想:“那匹馬竟然那麽厲害,送去戰場。因為它,致使皇後娘娘被摔傷,它總要做些補償,朕沒有把它大卸八塊,已經算對它格外開恩了,至於教授皇後娘娘練武之人……”
楚文軒又看了一眼趙啟山,“依舊是他吧。所有侍衛當中,他的武功雖論不上第一,但貴在有足夠的耐心和細心,這次是意外,朕原諒他,但是趙啟山,沒有下一次,聽清楚了嗎?”
趙啟山受寵若驚,沒有想到陛下又給了他一次機會,連連磕頭謝恩。
楚文軒對他說道:“趕緊起來,去領罰吧。”趙啟山這才離去。
楚文軒要走的時候,蘭采小跑著出來:“陛下!”
他心中一喜,尋思著,莫非是雲清有話要對他說?想挽留他,或是道謝?
然而蘭采站在他麵前,說出口的話,卻令他失望了,隻聽她說道:“陛下,娘娘想請求陛下,將那匹摔傷她的馬,留下吧,不要送去戰場。娘娘傷好之後,會繼續騎它,直到把它馴服。”
楚文軒眉頭緊皺,目光看向蘭采身後的椒房殿,心想,這個女人在想什麽?摔一次不夠,還想摔第二次?
受過驚的馬屁,她竟是一點兒都不害怕,換做別的女子,隻怕恨不得將這匹馬碎屍萬段,而她呢,除了要保住這匹馬,還不讓它去戰場送死。
楚文軒越發摸不透雲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