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她有什麽好看的
孫嬤嬤流著淚給柳倩倩磕頭：“娘娘恕罪，奴婢無能，未能辦成娘娘交代的事情，奴婢甘願……”
柳倩倩眼睛一瞪，沒心思聽她求饒和表忠心：“還不趕緊滾？難不成你也想被關在這牢房裏？麻溜兒的，別再讓本宮看見你！”
孫嬤嬤這才逃也似的離開了。
水秀察覺到柳倩倩投遞過來的目光，心裏“咯噔”一下，懲治了孫嬤嬤，下一個被責罵的便是自己了。
果不其然，柳倩倩指著她，咬牙切齒：“這是你想的好辦法！你看看，皇後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怎麽轉嫁災禍，對其汙蔑？你告訴本宮，現在怎麽辦？”
水秀慌了神兒了，她絞盡腦汁才想出一個辦法，結果卻行不通。
麵對柳倩倩的質問和急切，水秀隻能跪下道歉：“奴婢……暫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柳倩倩差點兒氣的跳腳，就恨兩人沒關在一些牢房裏，不然現在她一定怒甩水秀幾個耳光，誰讓她腦子不靈光，想出這麽個辦法，不僅無法實施，而且碰了一鼻子灰。
“依照孫嬤嬤剛才的說法，她被拒之門外的時候，想必已經有很多宮人看到她的舉動，這會兒後宮裏，指不定把本宮傳成什麽樣子？本宮的名聲，都被你給毀了！”
水秀任由柳倩倩大罵，低著頭，不反駁一句。
就連獄卒聽到這邊有動靜，也都縮著脖子不敢吱聲，唯恐牽連自身。
柳倩倩這邊有什麽舉動，楚文軒掌握的清清楚楚，得知她派人去找雲清，結果被拒之門外，如今正在牢房裏大為生氣，楚文軒毫不意外。
“在柳妃想要整理案發現場之前，已經率先有仵作驗屍，薛曉瓶之死的原因，她是改不了了，所以隻能嫁禍或者汙蔑在他人的身上，後宮所有妃嬪當中，對她威脅最大，與她矛盾最深的便是皇後，所以為了自救，她冒險走這一步棋。”
“隻是柳妃沒想到，皇後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壓根不給她機會，如此，皇後在此事上，算是僥幸躲避了一場災禍。”
楚文軒這番話，情緒明顯從沉重轉為鬆了一口氣，很顯然，雲清沒有落入柳倩倩的圈套，讓他極為慶幸和安心。
李誠然聽出了楚文軒語氣中對雲清的擔心，對雲清選擇之後的欣慰和慶幸之意，而這幾天他又親眼見到，陛下因為思念雲清，胃口都變得不好，躺在床上睡覺也是翻來覆去，失眠嚴重。
即便找太醫前來診治，給出的結論，無外乎是讓陛下好生休養，多吃多睡，更多的人認為，陛下是因為薛光耀以及柳丞相的事兒，忙得團團轉，心緒難寧，故此才會吃飯沒胃口，夜裏失眠，這是為國家操勞，所造成的後果，好心勸說陛下要好好的將養身體。
然而隻有李誠然知道，朝廷之事，百姓之事，陛下處理的遊刃有餘，唯獨對有關皇後的事兒，心緒難寧，不知所措。
所以此番聽到楚文軒話裏對雲清的擔憂與欣慰，李誠然抓住機會，鼓起勇氣，開口勸說：“陛下，您已經多日未去椒房殿，眼下沒有旁的事，不如去看看皇後娘娘吧？”
楚文軒脖子一梗：“看她做什麽，她有什麽好看的？朕還有許多事情沒忙完呢，哪有功夫去看她？”
說著，有模有樣的拿起桌上的奏章，李誠然雖不忍心戳穿，可還是略有些尷尬的開口：“陛下，那一摞奏章都是您已經批閱過了。”
楚文軒眨著眼睛：“哦？是嗎？朕怎麽不記得？”
說著，又翻閱了兩本，直到看到自己所做的批注和蓋的章，麵無表情的把奏章放下，掃了眼書案上所有的東西，指著那一摞奏章，對李誠然問：“這是今天所有的奏章嗎？隻有這些？”
李誠然點頭應答：“是，陛下你已經批閱完了，眼下，沒什麽安排。”他話外的意思是，這會兒你有大把的空閑時間，總不該有理由拒絕去椒房殿吧？
楚文軒則從書案起身，來到書架旁，隨意抽出一本書，一本正經地看起來，邊看還邊說：“身為一國之君，理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覽群書，多讀書總歸不會錯的，朕還要看書，哪兒有功夫去忙別的。”
李誠然張了張嘴，指著楚文軒手裏拿著的那本書：“可是陛下，您看的這本書，是從皇後娘娘那兒拿過來的《鬼怪人間》，好像無關天文和地理吧。”
楚文軒眉頭一皺，這才認真掃了眼裏麵的內容，又折過來看了眼封麵，將書丟回了書架，一臉嫌棄：“她的書，怎麽會在朕這裏。”
“還不是陛下您好奇娘娘都看什麽，說她愛書勝過愛您，受不了書比您還要受娘娘的歡迎，便將書從娘娘那兒給偷偷拿了過來，聽聞後來娘娘還找了許久……”
李誠然眼見陛下的神色越發難看，識趣的住了口。
“朕問你了嗎？需要你一一解釋，朕會不知道？”楚文軒給了他一個白眼，轉身便又到了書案旁，將紙張鋪開，沒好氣道，“研磨！”
李誠然答應著，忙研磨，就這麽看著楚文軒，倒是要看看，他為了拒絕去椒房殿，還能找什麽理由，嘴硬到什麽時候。
楚文軒執起毛筆，懸在紙上，卻是半晌都未落筆，墨滴在了紙上，都不曾有察覺，李誠然對他提醒：“陛下，您是要寫字，還是要畫畫？”
“也寫字，也畫畫，不行嗎？”楚文軒三兩句話回了李誠然，李誠然隻能笑著打哈哈：“行，行，陛下想幹嘛就幹嘛，奴才謹守本分，把磨研好。”
李誠然在等，等陛下憋不住。
果不其然，楚文軒在幾番落筆又提筆之後，把毛筆一扔，站直身子，負手朝著門口走去：“走，去椒房殿。”
“好嘞！”李誠然顛顛的忙跟了上去。
到了椒房殿的院門口，卻見遠門依舊緊閉，李誠然敲門，裏麵伸出個小腦袋，一臉的不耐煩。
“不是說了嗎？不見不見，孫嬤嬤，你怎麽沒完沒了啊。”
待春花看清楚來人，嚇得一個趔趄，差點兒從門裏麵栽出來，忙給楚文軒行禮：“奴婢參見陛下，不知陛下前來，多有冒犯，請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