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她來做什麽
她以為薛小瓶是個聰明的人,稍一點撥便能聯想到,在她背後捅刀子的是柳丞相,結果偏還要通過雲清的嘴說出來。
經由他人嘴說出來的,薛小瓶未必會信,反而是她自己醒悟過來,才更刻骨銘心,對柳丞相的恨意也會加深。
所以雲清當即便改變了主意,不打算明言告知。
“本宮這番話什麽意思?你實則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隻是不願意接受。此番同你說這些,本宮卻是好意,你誣陷本宮在先,該受的懲罰也受了,本宮沒有必要對你多加折磨,隻是不忍心看你日後再被欺騙,落得個比現在還要慘的下場罷了。”
說完,雲清作勢要走,薛小瓶伸出手來,試圖去拽她的衣裳,好在雲清反應快,立即後退兩步,躲開了她的拉扯。
蘭采怒氣衝衝,上前一把鉗製住薛小瓶的手腕兒,力道之大,疼的薛小瓶哎喲喲直叫喚。
“放開我,快放開我!”
她越是這樣說,蘭采手上的力道便越大。
薛小瓶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不得已跪在地上,對蘭采求饒:“放了我吧,疼死我了。”
雲清看了蘭采一眼,蘭采這才鬆了手。
薛小瓶抽回自己的手,疼得額頭上冷汗直冒,卻不敢再說什麽,生怕蘭采再一次對她出手,指不定身上哪兒就斷了。
在這大牢之中,無人關心她的死活,要是有個好歹的,她還怎麽報仇?
她依稀記得柳倩倩對她說的那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硬碰硬,麵對牢中獄卒是這樣,麵對雲清的時候也要如此。
奈何她剛看到雲清出現的時候,心中升起的隻有恨,怒火一時沒控製住,說了太多難聽的話,現在蘭采一出手,差點兒折斷她的手腕兒,薛小瓶瞬間清醒,也頓時安靜了許多,攤在地上,低著頭,不再看雲清。
雲清臨走的時候,丟下一句:“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人無緣無故的對你好,你仔細想想吧,你之前對本宮的誣陷,若本宮真的出事兒,除了你,還對誰更有利?”
說完便離開了,留下薛小瓶在牢房,內心備受煎熬,腦中不斷回憶剛才皇後娘娘的話,半晌反應不過來。
是誰?究竟是誰在背後捅刀?
柳丞相?不不,不可能是他,柳丞相言明是為了幫她,才會冒險幫她出了主意,隻不過事情實施起來沒有想象的順利,不知為何自己落了難,但絕對不會是柳丞相做的。
若是柳丞相,當初他又為何幫她?
否決了柳丞相,薛小瓶想不出任何其他的人,在後宮之中,能夠和她“同仇敵愾”的,無一人,又何談在她的背後捅刀呢?
她正在這兒納悶著呢,柳倩倩來了,還給她帶來了一些飯菜,自然比牢房裏的飯菜好的多。
一見到飯菜,薛小瓶哪兒還顧得去想雲清的話,狼吞虎咽的便吃起來,絲毫沒有當主子時候的那份優雅和規矩,看的一旁的柳倩倩一臉厭棄,還刻意拉開了同薛小瓶之間的距離,唯恐對方身上的異味殃及自己,更不想和對方有任何近距離的接觸。
“娘娘,除了飯菜,下次多帶一些水果和糕點吧,我還可以放著,你不來的時候吃一些,也免得在吃著牢裏那些髒汙的東西,簡直令人惡心。”
薛小瓶一副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樣子,對柳倩倩要求。
“哦,好。”柳倩倩表麵答應,心裏卻厭惡至極。
一個身在牢籠裏的人,竟還有底氣和本宮談條件,要求本宮!要不是看在你還有利用價值,本宮才懶得來看你,倒不如早些死了好。
薛小瓶終於吃完,胡亂的用手摸了把嘴,把食盒推向柳倩。
柳倩倩用絹帕捂著口鼻,嫌棄的對著水秀擺了擺手,水秀把食盒拎走。
那邊的薛小瓶,嘴裏還有一大口食物在咀嚼,看起來狼狽至極,一邊咀嚼,還一邊含糊不清的對柳倩倩說:“剛才皇後娘娘來過了。”
說這話,把飯都給噴了出來,柳倩倩越看越覺得惡心,又往旁邊走了兩步,更大的拉開兩人的距離,唯恐她把嘴裏的飯菜吐到自己身上。
這個薛小瓶,到底出身低微,從小就沒有良好的教養,饒是進宮當了妃子,依舊如此舉止粗魯,平日裏倒沒怎麽看得出來,也因為柳倩倩鮮少和她打交道,不過現在薛小瓶被打入牢房,倒是現出了原形。
想必她在沒有入宮之前,當縣令女兒的時候,便是這般舉止粗魯,毫無形象可言。
也不知當時太後怎麽選的人,竟讓這樣的女子入宮!
“皇後娘娘?她來做什麽?”柳倩倩忍下惡心,問道。
薛小瓶又咀嚼了幾口,終於把飯菜咽下去,打了個大大的飽嗝兒:“說是要點撥我,告訴我,有人在背後對我捅刀子,讓我提防旁人,但是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誰會在背後捅我的刀子。”
“因為我除了跟她結仇怨之外,倒也沒和誰真的過不去,誰會暗中算計我?娘娘,你覺得會是誰?”
柳倩倩一聽這話,心中有些緊張。
在薛小瓶背後捅刀的,不正是她和柳丞相嗎?
她生怕薛小瓶回過味兒來,一個人在牢房裏琢磨雲清的話,急忙說道:“那個女人說的話,十有**都是假的。她把你害到這種地步,還不甘心,還要讓你胡思亂想,心理上備受折磨,她說那些話的目的,不就是讓你懷疑身邊的所有人嗎?”
“你現在本就身處險境,身邊朋友少之又少,若你連那些幫你的人都懷疑,那誰還會幫你?一旦沒人幫你,你孤身一人,不就正好隨了那女人的願嗎?她就是要看你身心都受折磨,看你過得不好,落魄狼狽,她反而開心了。”
薛小瓶一聽,有道理呀,一臉恍然,咬牙切齒的說道:“皇後娘娘好狠的心呀,我都落到這個地步了,已經對她沒有任何威脅了,她還不放過我,難道非要我死了,她才安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