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瘋魔
刺眼的白布終於還是蓋在了白樂舞的身上。 沈良怔怔地望著顯示器,長久沒有動作。 畫麵裏路言誌幾近崩潰的發瘋。 沈良的眼眸黯了黯,渾然沒有了知覺,好像從那個女人死去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隻成了一具空殼。 畫麵漸漸暗了下來。 沈良盯著最後停止的畫麵,一顆心承受著反複的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一種噴湧的情緒在沈良的身體裏沸騰,像是隨時會將他撕裂開。 恍惚間,他覺得麵前一片猩紅,全是用白樂舞的血染紅的。 他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就像一灘死水,“後麵的監控哪去了?” 他每說一個字,就像解開了了一道捆綁在他身上的束縛。他快要發瘋! “江少,後麵夏……太太被送到走廊,之後就就被路少帶走了。”醫生膽戰心驚的睨著沈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麵前的這個人猶如困獸,等到他的悲哀憤怒達到了頂峰,他就會瘋魔。 在被沈良窒息一瞥之後,醫生小心翼翼的說:“剩下的就是走廊的一些小片段。” “馬上給我調出來!” 沈良看著醫生沒有反應,咆哮的重複了一遍,“聽不懂人話嗎?馬上去給我調出來。” 醫生在沈良的指示下把視頻調出來。視頻隻是記錄了路言誌傷心欲絕的抱著死去的白樂舞離開。 沈良看著畫麵裏漸漸遠去的人影,一拳砸在了顯示器上。 顯示屏的玻璃應聲爆裂,細碎的玻璃渣刺入沈良的手。 “誰給你們的權利,讓路言誌把我的女人帶走?”沈良麵無表情收回拳頭,對手上的傷口一點兒也不在意。 醫生直冒冷汗,他怎麽就答應了路言誌的要求,心裏不由後悔。一番糾結,醫生按之前編排好的說辭小心翼翼說道:“江少,這事實在抱歉,那時也是實在聯係不上您,才讓路少……” 聯係不上…… 他的女人將死之際,聯係不上他…… 這無疑是最大的笑話。 沈良麻木的笑了起來,似乎是對自己極致的嘲諷。 就因為江家,在白樂舞臨了時,他連她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他努力的在記憶裏搜刮所有關於白樂舞的片段,回憶裏,她淡淡的笑著,精心準備來飯菜的畫麵現在看來格外溫馨。 為什麽過去他就是不懂呢? 她用生命給予他熱愛時,他輕蔑的踐踏,一次次的將她的尊嚴淩遲。可如今,她死了,再也不會纏著他的時候,他的世界為什麽在突然間失去了色彩? 他和她,怎麽變成這樣? 沈良眼眶酸澀,心痛難耐。 他不是不在意白樂舞的嗎?怎麽如今麵對她的死訊就像對他撥皮抽筋一樣。 “江少……”醫生的心七上八下,試探詢問。 沈良看都沒有看醫生一眼,隻是盯著那殘破的顯示器,“走吧。” 醫生如獲新生,正要快步走出病房時就傳來沈良清晰冷酷的聲音。 “從明天起,這家醫院將不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