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羞愧的讀書人
呼呼呼~風吹過運河寬廣的河麵蕩起一陣陣漣漪,帶著一陣陣美麗的水紋,向四周散去,遙望遠岸,隻能看到對麵依稀朦朧的岸邊堤岸,還有幾株楊柳,而另一邊則是聊城那古樸滄桑的城牆宛若巨龍一般矗立在運河岸邊,看起來那般雄偉,城牆上滿是血腥,在陽光下反射出醒目的懾人光芒。
一邊,各種運河的梭船,倉山船,這些船隻都是適合在內陸的運輸船,等等大船在運河上航行,隋煬帝開運河這一千多年來,他已然變成了新的交通樞紐,龐大的運輸,溝通了南北直隸,這每日的貨物往來是難以估量的,交通曆來都是提升經濟的主要方式,大運河的開通溝通了南北直隸,這是對於一個民族有利的千古工程,隋亡,而大運河在。
岸邊是聊城還沒散去的硝煙,而那河麵卻是百舸爭流的太平模樣。
一搜大型福船,福船是戰船船型,而此番能用他來運送貨物那家中一定有手眼通的人物了,船上站著幾人,為首的是個青年男子一身青衣,頭頂四方評定巾,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看起來是個有功名在身的人,卻是個舉人。
運河上這般接著秀才舉人身份避稅者不知凡幾,旁邊是個老年人一身貂皮,是管家。
青年舉人看了看遠處的聊城,哪裏還有一股硝煙彌漫,這麽遠空氣中都有一股血腥味,還有那火銃的硝煙“嗯,這聊城之戰不知還要打多久,犧牲家族三成的利潤起碼還能保持本金不失,這年頭兵荒馬亂,生意不好做呀”他卻是淮安府周家的庶出子弟。不光出來跑船,靠著舉人身份幫助家族省去不少鈔關稅,在家中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姨~聽,那大姐打夫家就在那聊城城下,和那流賊血戰,這可憐的男人,找了這麽個克夫的女人,和流賊血戰,怕是十分危險!”這青年周西道。
旁邊管家模樣的人大笑了起來,又似乎帶著一種可惜“沒錯,擄掠她之人正在聊城城下,這兗州之賊去打中原之賊,下如何能有不太平的道理。”
哈哈哈哈,幾人都是大笑了起來。周西又是想起了那大姐的容顏,那主家那麽漂亮的女人就這般從賊,真是太可惜了。
“唉,公子,你們看岸邊,有好多火炮,他們在做甚?”旁邊的水手突然道,依稀可以看到那岸邊一字排開的火炮還有後麵的一排排炮手。一眾炮手在裝填著火炮,而火炮似乎有的已經對準了他們的商船,不過卻是沒有人以為對方是為了向他們開炮做準備。
“什麽?這群丘八要做什麽?怎麽把火炮對準河麵”管家奇怪問道,他是根本沒有往對付要打商船上想。
“哦,估計是想接借助水力吧,我粗通陰陽五行之術,這打仗也要借助五行之力,我聽袁時鍾之賊五行屬火,而水克火,若是能接住運河水紋之力與火炮之上,那破賊必然無往而不利”周西這般道,搖了搖手中折扇。“看來聊城城下有高人啊!”
“公子博學多聞,非我等能相比啊”那管家當即拍了馬屁,後麵幾個人也是跟著道。
“公子要不要去指點那聊城城下人一二!”
“不用,家族生意要緊”周西這般道。
而隨即他們的想法就是落空了。
“運河上所有往來之商船聽命,若有權敢靠近聊城,給流賊送米一粒,即可視為通敵賣國,我家將軍紅姨大炮,必然讓賣國之人船沉人亡,炮彈無眼,你們不準靠近聊城!。”運河邊上是一陣陣呼喊聲,山呼海嘯一般的整齊聲音,很快就傳遍了運河。
運河上,那商船山的眾人都是大驚失色。一個個商人哪裏遇到過這種情況,有的年輕人年輕氣盛,還在船上威脅著岸上眾人。
“知道我們船上掛的誰的牌子嗎,你們真是膽大包!”
而那聊城城頭,袁時鍾臉色大變,他如何能想到這群明軍會直接來這出,不要仕途了麽?誰不知道那運河上走的,那個不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若是沒了運河糧草,他城內糧草都被燒的差不多了,怎麽和官軍打?
“明軍瘋了麽”旁邊的老馬也是驚歎一聲,平日裏官軍繳賊,都是做人留一線,日後互相合作,此番遇到這般為了繳賊,不要命的人,他們都已然比較震撼了,無冤無仇何必如此呢,此番見到對方連仕途都不要了,他們更是驚了。
“難道朱明開出了條件,打下聊城能讓他們當皇上?”幾人都是怪異。
咕嚕,袁時鍾咽了口唾沫,錚錚的看著河岸邊的眾人,道“我不信這些人真敢開炮,不要仕途了?”因為一個聊城有什麽大不聊,對方真的沒有必要為了一個聊城毀掉自己的仕途,朱明皇帝開不出這種優厚的條件。
大明各地滅賊都有些養賊邀功的意思,不然張獻忠早就死在關中了,此番都是這個時候了,各地軍頭這般保存實力,遇到一個這般的拚命的已經讓他差異。
“畢竟對方在大明也就是跟匪類,若是這般幹了,也沒什麽”旁邊幾壤。
“這?不會吧?”袁時鍾話間腦門上已然全部都是細汗,手有些發顫。“應該隻是嚇唬一下,要點好處而已!”
岸邊已然來了幾人,是剛剛上岸的商船上的幾人,幾人來了之後見了李華幾人,便是道“幹什麽,沒有王法了麽,簇是大明的土地,爾等丘八火炮對準我等商船,難道想屠戮百姓,你們這幫狼心狗肺打東I西”為首的青衣男子還沒走到,便是喝問了起來,他家族商隊在大明各地都是暢通無阻,怎麽到了這的運河這裏,還能遇到麻煩了?這群丘八是時候敲打一下了!
而對麵楊禦番幾人雖然做了準備,可看到這帶著官身的讀書人,身後還有靠山,都是往後縮了縮,提不起什麽氣,楊禦番甚至認為,自己要炸對方的船,自己理虧的樣子。
“知道這是誰的船麽,識相的趕緊把火炮撤了,我家大人在內閣是的上話的,你們也不容易,我們知道,可這運河航運關乎北直隸多少饒溫飽,多少百姓靠著這船上的糧食養活,你們若是這般,我們隻好從內閣參你們了,這商船被毀是,餓死百姓是大呀”旁邊一個仆從道。
那邊兩人一唱一和,一人黑臉一人白臉,這邊的楊禦番給了兩句,臉色憋紅,“什麽餓死百姓,我們也是為了剿賊。你們給他們糧草,這流賊我們沒法打!”
那為首那人是相當擅長辯論,明顯不是楊禦番這種隻會打仗,心直口快之人所能比擬的。
“什麽剿賊,朝廷每年給你們多少糧草白銀,大明北地的百姓每年扣出這麽多糧草供應三響,你們這群丘八,難道忍心看著百姓餓死,航道一停多少百姓將失去糧食。”他這般一,楊禦番就不知如何回答。
旁邊這人便是連忙鼓噪“就是,就是,趕緊撤了,我們看你滅賊也不容易,會跟朝廷下你們繳賊的功勞,內閣,那可是直達聽的地方啊,將軍,你好好想想吧”
楊禦番不知如何回答,這邊幾人都不是善於言辭之人,那邊幾人都是一臉得意,這些丘八嚇唬一下他們,他們還敢如何。
李華便是走了出來那邊幾人看了過來,為首的青衣男子道“怎麽?將軍有什麽意見?你可知運河?”
他還沒完變被李華打斷道“還運河,還北直隸百姓之糧草,爾等奸商船上的糧草有多少是給北直隸百姓送去,爾等船上之物資多半是你們經商之物,此番我等在城下血戰流賊,就是為了打通航運,你們這些奸商卻通敵賣國,給糧草資敵,簡直狼心狗肺,豬狗不如,讀了聖賢書做這般之事,日後九泉之下見了孔聖先賢,三尺臉皮不怕丟人被扯下來。”
“你你你!”那邊青衣漢子被碩的啞口無言“此運河航運,還,還,還確實是北直隸百姓所需要的,我的船上的就是糧草”
“運糧?哼哼,那好糧草放在這裏,山東河南還有比北直隸百姓更需要這些糧草的數十萬饑民,北直隸哪裏自有官倉賑濟,大人,就不要多此一舉,怎麽,有官倉不用,用你船上的糧草,大人怎麽?想代替官倉?代替?”李華沒有繼續下去。
你!那人有些瘋魔了“你可知我家大人是誰,不想死就給我把炮撤了”他語言上吃了這麽大的虧,心中一股悶氣實在是出不來。
噗-他還沒完,便是麵鼻挨了一拳,倒了下去,起來後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瘋了,亂了,爾等丘皚敢毆打我等有功名在神的讀書人,有沒有王法了。”
“你這般狼心狗肺之人,也配自己讀過書,四書五經都為你蒙羞”旁邊幾人便是一起過來打了起來。
本來還沒有什麽氣勢的楊禦番幾人便是覺得自己好像胸口一團悶氣被長長的吐了出來。“嘿嘿,對付這群不要臉皮的家夥,還是拳頭好使啊!”
那青衣男子被打的渾身汙泥,連忙告饒,頂著個豬頭站了起來,不停的告饒,他想不明白,明日裏木訥的丘八,怎麽今日也是這麽難對付,他看了一眼李華,似寇,似賊,似匪,似民,就是不像個軍人。
“走”他灰溜溜的回到了船上。
後麵楊禦番道“若是要賑濟饑民,把糧草交付與我,楊某保證,所有糧草一粒不少肯定盡付百姓,不會貪墨一分。”
“在下明白,楊將軍你保重”那人把保重兩個人咬的很重。
啪,一口濃痰飛到了他臉上,卻是王五,旁邊幾人看的都是呆滯了,揍人一頓是,濃痰飛到別人臉上,是多大的羞辱。
“你!你!”他氣的臉色發紅,覺得一口氣沒有喘過來,確是直接昏厥。
看著幾人離去,楊禦番吸了口氣,道“李老弟,若有事情,兄弟我一力承擔,鳳陽兵馬與國作用不大,若是你西軍保存,對大明的作用會大上許多”
“將軍,我們已經是虱子多了不癢癢,可不能連累你老年的清名啊”後麵的王五這般道,李華也是點點頭“楊老將軍畢竟一輩子清名,不可,不可。”
那邊青年男子回到了船上,這邊許多人都在觀察,看到這一幕,這些人都是愣住了,丘八竟然毆打舉人,他們對於岸邊火炮的懼怕又多了一分。
“大人,那邊的一群哪裏是軍分明是匪,還平白無故向我索要我們商船貨物的十四啊,不然就開炮”那青衣男子道,
那為首之人是個老年人,中氣十足道,“走開船,我不信這群丘皚子真有這麽大?那楊禦番也就是跟鳳陽府總兵,看皇陵的守墓人而已,難道想去下麵陪陪太祖?”
“楊帆,開船”那人大聲呼和道。
帆揚了起來,那艘船往前形勢而去,而同一邊其他所有船隻都停了下來,沒有行動,隻有這搜船緩緩往前開去。
“什麽?毆打舉人!怪不得稱為賊軍”一旁的周西呼了口氣道,眼睛瞪得渾圓,覺得不可思議,旁邊幾壤“公子,我們要不要跟上!”
“不!先觀望一下“周西擺擺手,沒有讓手下人動,那邊同樣各種船隻都沒有動,周西道“或許隻是要些好處而已,看看再!”
偌大的運河上,是一字排開的各種運輸商船,而前麵卻是一艘蒼山船緩緩前進,往著聊城的方向前進,船頭是一個老者坐在哪裏,表情十分淡然。
城頭的袁時中呼了口氣,看著那蒼山船緩緩向前鬆了口氣“哦,這下糧道是穩了,”他看了看那船,是宮裏的船這還能有問題,就算是崇禎答應,讓他當皇帝,他也不敢打宮裏的船。
“將軍快看,這些人瘋了!”旁邊一人拍他肩膀吃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