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磨玉
“那你知道是誰嗎？”
蘇研煩躁的捋了捋頭發。“我如果要是知道是誰我就不會幾天幾夜坐在這裏不合眼調查了。”
蘇研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眼角下的黑眼圈和眼睛裏的紅血絲讓人看了瘮得慌。
現在時間已經八點多了，人們都開始陸陸續續的上班。我決定先下樓去找王老一趟，讓蘇研這個時候好好的睡一睡。
“你先休息，別太勞累，畢竟身子不能垮。我去找王老一趟。”
“嗯，你去吧，半個小時以後我還要和總部開一個視頻會議。”
蘇研的聲音細若蚊蠅。
我從蘇研的辦公室出來徑直去八樓找到了王老。我找到王老的時候，他正在縮在陽光下的一塊地方，坐在椅子上喝著茶看著報紙，悠閑又愜意。
屋子裏其他的人各幹各的，有的在磨玉有的在打眼。
我走到王老的麵前笑著問他，“王老，別人都有幹活計，你就這麽悠閑嗎？”
王老聽見我的聲音，放下報紙，瞅了我一眼。“我年紀都這麽大了還能像年輕人一樣被他們使喚來使喚去嗎？”
看來王老今天的心情還是蠻不錯的。我蹲下身子一臉虔誠地問他。
“王老，還有一個禮拜以後就是我媽的生日了。”
“那我提前祝你母親生日快樂！”
說完，王老就放下手中的報紙拿起茶杯就要離開。
我緊跟在他的後麵，嘻嘻的說。“我想在我母親的生日上送她一對手鐲和一條項鏈。”
說完我就觀察著王老臉上的表情，遺憾的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波動。
“挺好的呀，怎麽了？”
王老故意板著嘴，我都已經看見他剛才偷偷的笑了。像他這麽精明的老頭子肯定知道我在想什麽。
“我手裏有一塊兒花料子，誒嘿嘿，想讓您幫我打磨做成成品行嗎？”
王老白了我一眼把脖子仰的老高，“想讓我親自上手，可以，那得看你的石頭的價值。我的手可不是為普通原石服務的。”
我就知道王老肯定會這麽說。我跳到他的麵前，“那是當然了，王老的手那是專門為上等好翡翠而生的。普通翡翠怎能入得了我們王老的眼呢。”
能讓王老開心，我就算拍一拍馬屁又怎樣呢？更何況事實確實是這樣。
像王老這個等級的解石高手怎麽會隨隨便便就幫別人解石呢？
能夠請得動王老上手的人一般隻有兩種情況，第一個是那人德高望重很有實力，第二個也許就是王老看上了人家的石頭，想要一展身手。
我自知自己就是一個無名小卒。所以我知道王老一定會幫我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的翡翠可是上等的紫色翡翠。
而且我的還是上等紫色翡翠中的上等佳品。完全可以達到鑒賞收藏的水準。我就不相信王老看見我的石頭會不心動。
王老聽了我的話不屑的哼了一聲，“你能有什麽好翡翠是我沒有見過的？我解石了這麽多年什麽翡翠沒有見過？你要是真有我能看的上眼的翡翠，我告訴你我今天不僅給你做成成品，我還會用我最大的努力把它做成上等佳品。”
王老居然這麽放狠話，說明他是真的以為我沒有什麽好東西吧。
我笑嗬嗬的跟他說，“此話當真？”
“絕對當真！我王某人說出去的話從來沒有失過言的！”
看到王老信誓旦旦的樣子，我覺得非常好笑，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王老，我等著您的成品。”
說著我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布來。這個時候王老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姿態十分的高傲。
我不急不忙的打開布口袋。裏麵包裹著一對著鐲模子和一塊兒鴿子蛋。
我把手裏的東西舉到了王老的麵前，“喏，王老，請您過目。”
王老聽了我的話，瞟了一眼，冷哼一聲把我的手給推走了。
然後用“我就知道”得口氣和我說，“我當你藏著什麽好東西呢，原來就是一塊兒紫色翡翠呀！這種東西我連看都看不上，你還挺當塊寶貝的。”
說完，王老就轉身要走，我趕緊把他拉了回來再一次把手中的玉石舉到了他的麵前。
“王老您細細的看一看，這可不是什麽您口中普通的紫色翡翠。”
見我死不放人，王老沒辦法，隻好拿起了我手中的紫色翡翠看了看。
窗外的陽光照射到翡翠的身上折射出了絢爛的紅紫色。一道絢爛的紅紫色光芒映在王老的臉上。
王老將玉石拿起來以後越看玩味的興趣就越濃厚，他將手中翡翠上下左右邊倒了個兒，各種角度都看了一遍。
我從王老逐漸蕩漾起來的笑容就知道，這塊翡翠一定吸引上他了。
像看寶貝似的看了好半天，最後王老嘖嘖稱奇道，“確實是個好東西，青玉你是從哪裏得到的這寶貝？”
能入得了王老眼的東西，那肯定是好東西，我的翡翠居然能夠得到王老這樣的誇讚，我真是驕傲的不得了。
但是鑒於這個老頭之前還看不起我的石頭，我決定戲耍戲耍他。
我一把將翡翠從王老的手中奪了過來，“您不是還看不上我的東西嗎？您剛才不是還說像我手中的這種翡翠您連看都不看一眼嗎？”
我這麽一說，王老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幹巴巴的看著我手裏的翡翠。
“誒呦青玉啊，我說你怎麽還和我這個老頭兒計較呢。我年紀大糊塗了，你能不能讓我再看一看那個翡翠呀？”
王老的樣子把我給逗笑了，活脫脫就像一個小學生。他那德高望重的身份還有年老的外貌與他現在的語氣姿態一比較這反差也太大了。
我強忍住偷笑，說，“讓您再看一看可以，但是您別忘記了剛才答應我的話。”
“肯定那是肯定的，你讓我再看看我保證給你完成任務。”
王老此時已經急不可待了，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的手，兩隻眼睛還在放光。
我這才慢悠悠的把翡翠交到了王老的手裏。
“那您一定要好好的對待這一塊翡翠呀！”
“那是當然了！我跟你說，兩天以後你過來拿成品。我一定要讓你看到世界上最漂亮的手鐲。”
慢慢的，我發現王老的神色有了些莫名的變化。他的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悵然之情。他我的翡翠的時候好像在透過翡翠看其他的東西。
王老前後的變化讓我有些擔心，莫非是這翡翠有什麽問題？
我試探地問道，“您這是怎麽了？難道翡翠有異樣。”
王老微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身，然後搖了搖頭說。“不！這塊翡翠是個罕見的好寶貝。”
既然翡翠沒有問題，那我就不明白王老為什麽麵色麵露不快了。
“既然翡翠沒有問題，那您怎麽看起來又不開心了呢？”
“我沒有不開心，我隻是看到了這塊兒翡翠想到了一個故人。”
王老說完以後，我默然。我知道人老了以後就會總是念想著過去，所以我也沒有把他的話放到心上。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王老居然和我談起了他的那個故人。
“我說的那個故人，其實就是我的同門師弟，比我小五歲。實不相瞞，我也有一塊這樣的原石在我家。隻不過我還沒有解過石罷了。”
“說您也有一塊紫翡翠嗎？”
王老點點頭。
“我家裏的那塊原石切出來不不會比你的這塊料子差。但是這輩子我估計都不會動它。”
“為什麽呀？”
“因為那是我師傅送給我們的。”
“你們？”我又問。
我的問題逐漸的把王老的思緒勾引回到了他40年前的時候。
王老手握著石頭放在一邊。看著窗戶外的遠方緩緩說道。
“40多年前的時候我還不到30歲，但是那一年卻是我永生難忘的一年，在那年的冬天我的師傅去世了。他死前給了我和我師弟一人一塊兒原石。他說裏麵兒能開出上好帝皇紫翡翠讓我們在今後有困難的時候就拿出來。所以我一看到你這塊兒上好的紫翡翠我就想到了我的師弟。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聽王老的意思是他和他的師弟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過了。我覺得王老既然這麽厲害，那他的師弟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於是我就又問道，“那您的師弟現在在哪裏呢？”
我本以為和陪著王老談他的過去他會有興趣的。可是當我說到他師弟的時候他卻對我擺了擺手。
“我們大概有二十多年沒見了，師傅去世之後他被他以前的友人勾搭走了。從此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王老談到他師弟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豐富，我隱約覺得他師弟應該不簡單，他的身上或許還有什麽故事。
回憶過一番之後王老深深的歎了口氣，“好了不說了，今天我這是怎麽了話這麽多。”
王老說完以後拿著翡翠扶著桌子往他的工作台上走過去了。嘴裏還喃喃自語地說著些什麽，我隻恍惚地聽到了一半，後麵再說什麽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