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和碧玉王學翡翠的開料
王老一邊打光看石一邊給我講道,“在賭石中,解石才是最見功夫的。一塊原石的價值,最終都要體現在解石的上麵啊。你知道嗎,在翡翠飾品中,最重要的是大物件,比如手鐲。其次呢才是一些小的掛件還有絨麵。
因為大物件比較難得,所以也就顯得珍貴,價錢也就高了不少。”
確實,要是有一刀切錯的話,很有能就會把可以製成一個手鐲的料子給分解,那樣最後做出來的飾品掛件,最後的價格也是不能相同的。
一塊翡翠都來之不易,從開采到切割到加工最後到拋光,每一個步驟都充滿了風險,稍有差池就會血本無歸。
一塊可以用作收藏的頂級翡翠,需要通過切割幾萬甚至幾百萬噸的翡翠原石才有機會獲得,每一刀都生死攸關,第一刀都切得驚心動魄。
這就要要求切割師傅的手法精準和經驗老道了。
“首先,我們解石之前需得打光分析,剛才我已經分析過了。可是切下第一刀之後確讓我們大失所望。不過這樣的事情也是時有發生的。”
原石怎麽說也是一塊石頭,縱使我們通過一百種方法去看,最終也無從得知它裏麵是否有翡翠,即使真的有了翡翠,那麽,翡翠的種水,顏色是什麽。或者有沒有裂痕,裂痕多少我們還是無從得知的。
所以才叫做“賭石”,其中“賭”的性質是很大的。你有可能解石解出的就是高貨,也有可能解出的東西上麵布滿了裂紋。
我們都知道,一塊布滿了裂紋的翡翠是沒有什麽價值的。
我認真傾聽著王老的講解,仔細地盯著桌子上的料子。
王老讓我看看切開的斷麵。我接過了手電筒,一絲不苟地打光看了起來。
斷麵有一道裂紋從外麵延伸到了裏麵,我不能判定這條裂紋究竟在裏麵延伸了多少。
如果延伸過長的話這塊料子就沒有多少地方可以製造手鐲了。但是如果延伸不多的話,這塊料子至少可以打完出十幾餘副手鐲。
而且其中還不乏一些四彩手鐲,這種手鐲在市場上價值百萬。隻需要打造出五副來,當初買這塊原石就算是賺了。
如果鐲子出的多,那麽這塊原石的價值現在可能可就要翻個幾十倍也不止了。
我想想都覺的激動,可是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去判斷著這條裂紋的深淺呢?
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我打著光除了可以看到一條裂紋以及翡翠的顏色之外就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我惺惺地將手電筒還給了王老。王老對我說,“你不能隻看這塊料子。你得從它的原石想起。你要構建原石和這塊料子的內外部關係。”
我暗自思忖起了這塊石頭和外麵的大原石之間的關係。
王老說要想象一開始的時候兩個料子的位置關係,然後再通過腦海中想象原石外麵的裂紋可能會怎樣延伸到裏麵去。
我努力地回想著剛才王老切割原石皮衣的時候,他差不多是從原石的正中間開始切起的。
然後切到一半的時候並沒有見到裏麵的高貨,一直切到整塊原石的三分之二的底部的時候我們才見到了春帶彩四色。
後來,整個原石切割之後我們取出了裏麵的翡翠。
這翡翠是在整個原石的左下方的位置,那麽我們一開始見到的原石的裂縫則是在翡翠的右邊。
原石的裂縫是從上往下逐漸消失不見的。如果我沒有推算錯的話,我覺得這塊翡翠的裂紋應該不會太深。
或許還沒有到整個翡翠的一半。我的手指指到了翡翠的中心,“我覺得應該切到這兒就可以了。”
王老偏著頭看我,眼光中波光粼粼,“確定就是這兒了?”
我點了點頭,趕快又搖了搖頭。
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判斷,我剛才的想法都是第一次推斷的,所以這一次我對自己並沒有十成的把握。
王老見我心中的答案搖擺不定,直接拿起了切割機切了下去。
這一刀切的我內心十分的煎熬啊,王老也不告訴我我說的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直接就拿切割機切了,我要說的正確的話還好,但要是說的不對那不就丟人了麽?
王老按著我比劃的地方一刀緩慢地切下去之後,新的斷麵居然真的沒有一點的裂紋。
而且不僅有沒裂紋,還是一塊水種,顏色都十分好的春帶彩。
切出來之後,王老笑嗬嗬地拍著我的肩膀,對我大為讚賞,“哈哈哈哈,不錯不錯。果然是快好料子。”
在王老解石的時候老早就有一大群人圍著看了過來。
大家都圍在一起欣賞著這塊上好的春帶彩的翡翠,現場更是響起來一陣掌聲。
我被王老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覺得我這次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我害羞地撓了撓頭。
蘇研也走到我跟前來恭喜我,“恭喜啊,我可是很少聽說王老會誇獎別人的啊。”
蘇研這麽一說,我就更加的害羞了,不過我被自己的偶像誇獎了,心裏自然是高興的很。
鬧了一會兒之後,大家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忙活去了。
王老也說要繼續打磨下去直到做出鐲子為止。我自然就是跟在了王老的屁股後麵認真觀摩著。
王老將剩下的料子設成了片,俗稱開料。
來料也是有很多講究的,對於色料我們一定要特別的小心,不能破壞顏色為準則。料開的好,利用的好,出貨好,那麽才可以過得較大的利潤。
所以切割經驗對於切割師傅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我見王老小心心地在料子上用鉛筆畫了好多副鐲子。
“切割料子的時候我們要從最差的部位切起,因為這樣一來如果沒有切好,我們也不會損失太大。”
我點了點頭。
我記得我父親在他的筆記本上有一些關於切料子的記載。
上麵說,切料子的時候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兩用原則。
何謂兩用原則,兩用原則就是說花件與光身並進,能做光身的盡量做光身,不要一刀切死。
我看王老所做的和我父親記載的一模一樣,我不由地對我父親的筆記更加的信任了。
到這會兒,其實我們今天的任務已經成功了一半兒了。
能切出多少副鐲子我們的心裏也門兒清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等著王老將鐲子切下來打磨了。
但接下來的任務卻一點兒都不簡單。因為王老不僅要完美地避開翡翠雜裂的同事,還得保證一個鐲子上擁有多種顏色。
這確實是有技術難度的呀,隻有經驗豐富的老師傅才能把握這微小的度。
我們屏息凝神地站在一旁等待著開鐲子的結果,王老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地擠在了一起。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大喘了一口氣兒,用胳膊上的袖子隨意地擦去了頭上的汗水。
“來個人往上給噴點水。”
我立馬反應過來,在王老休息喘氣的空擋從隔壁桌子上拿了噴壺把水噴在了切割的表麵。
又過了大約有個三十多分鍾,第一片手鐲片中就開出了三支有多種顏色的手鐲。
完美無裂,種水,顏色都是上乘。即使隻開出了這三隻,就已經可以小賺了,更何況還有那麽多沒有切了。
王老把手鐲分給我們看時,我覺得大自然可真是鬼斧神工啊。世界居然會有如此的精美之物。
在看似醜陋的石頭當中,裏麵居然能有這麽多迷人的翡翠。
我把手鐲舉到天空中對著外麵的太陽光看,手中的鐲子就更是好看了。
在所有的顏色中,讓人最難以抗拒地就是那一抹深深的藍色。
如果我沒有記錯,那應該就是我父親的筆記本上寫到的莫西沙場口的藍色妖姬了。那一抹絢爛的藍,就像是心中的一朵迷人的雲彩,深邃而妖豔。
當然,想要見到最後的成品隻到這一步還不行。我們還得請王老對這鐲子進行拋光打磨。
王老拋光的時候起身就進了隔壁的另一間屋子裏,我本來也是要跟著去的。可是趙嫣然卻在這個時候給我打了電話過來。
“喂,有什麽事?”
因為我急著想要去參觀一下翡翠拋光的過程,所以和趙嫣然的說話的語氣裏帶著些不耐煩。
我的語氣應該是把趙嫣然嚇了一跳,她聲音唯唯諾諾地回答。
“沒什麽事情,我今天晚上買了飯,我想著叫你回來吃飯。”
我抬手看了下手表上的時間,沒想到我們今天為了開這幾塊手鐲,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一整個白天了。
我看向窗戶外麵,果然,天色已經黑了。街上的路燈都已經全部打開,為行人照亮了前路。
我想到翡翠的拋光也是一個費時的活計,我要是想看到最後的春帶彩翡翠手鐲,我就必須要錯過這場晚飯不可。
最後我以在外麵有事為理由拒絕了趙嫣然。
雖然趙嫣然沒說什麽,可是我卻能通過電話感受的到她的落寞和失望。
今天就隻能……對不起了。我心裏對電話那邊的趙嫣然暗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