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告別過去
冷燹根本沒有防備，待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雨自靈騎在身上，整個人被壓製得動彈不得。
“雨自靈你根本沒被控製——”冷燹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大喝一聲。
“是啊，小荷的身份一早就被我識破了，我沒有中招，你很失望吧！”雨自靈擒著冷燹，語氣輕鬆像是老友敘舊。
“我還是小瞧了你，你讓小荷出宮給我傳遞假的情報消息，為的就是要將我擒住吧。”冷燹使不上勁，無法掙脫雨自靈的鉗製。
“沒錯，你逃竄在外這麽長時間了，該換的債是時候還回來了！”曾經的幕幕往事在一瞬間湧現在雨自靈的眼前，她不禁眼眶有些濕潤，再想到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在麵前，大仇得報的快意充斥著心間。
“雨自靈，我不明白，我與你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值得你這麽窮追不舍苦苦相逼嗎？我才不相信你這麽做都是為了冷晹！”冷燹看不到雨自靈的人，困擾了自己很久的問題終於在此刻問了出來。
“你真的想知道是為了什麽嗎？”雨自靈嘴角輕鬆，揚起一個鬼魅般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笑容。
“說吧，既然現在都在你手上了，要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吧。”冷燹說得大義淩然，像是真的看透了生死。
雨自靈從腰間抽出早就準備好的繩索將冷燹的雙手捆在其身後，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麵對麵的站立著。
漆黑的夜裏，呼嘯的狂風中，麵前身穿華服身姿窈窕氣質輕靈的女子臉上帶著那一抹熟悉的疏離、防備和仇恨，冷燹已經死灰的心又悄悄複蘇了，對她的最後一絲貪戀讓他看著雨自靈，移不開眼，也不舍驚動。
緩緩的，雨自靈側身靠近冷燹，毫無防備的一縷幽香傳入鼻間，恍惚了冷燹的心神。
“我是雨自靈，你死去的皇後雨自靈，重生之後找你複仇的雨自靈！”
猶如驚天霹雷的話語將冷燹集中，身邊淡淡的雨自靈的幽香此刻就像是催命的符咒將其緊緊包圍，臉上的神情由貪戀癡迷到驚恐害怕，雨自靈看得真切，心中一陣快意。
“怎麽樣，沒想到吧？”雨自靈直起身子，玩味的看著冷燹此刻的模樣。
“不，不可能的！你怎麽可能是她呢！她早就死了，我親眼看到她死去的！”冷燹拚命搖晃著腦袋，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話，否認著。
“害怕了？”雨自靈笑了，在冷燹麵前第一次這麽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
“當初你對我做的事情，對雨家做的事，對冷晹做的事，如今就讓你一一來償還！放心，我是不會讓你那麽輕易就死掉的。”
“雨自靈！你不會恨我的，也不會殺我的，對不對！？我們當初那麽相愛，你怎麽可能下得去手，對不對！？”冷燹終於明白過來，哀求著雨自靈，聲音裏盡是恐懼與驚駭。
“你隻說對了一半。”雨自靈笑得無辜善良。
冷燹怔了一下，不懂雨自靈的意思。
“我的確不會殺你，但是不代表我不會恨你！你栽贓冤枉殺了我全家，令我身首異處，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拆你的骨，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我怎麽會不恨！”
說話時雨自靈一口潔白的銀牙竟生出一種陰森的蒼白感，冷燹嚇出了一身冷汗，挺直的背脊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我說過了，不會讓你那麽輕易就死去的，你曾經種下的罪孽都要一筆筆的來償還，我要讓你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流出身體，看著自己的肉一點點被蛇蟲吃幹淨，哈哈哈……”雨自靈爆發出一聲淒涼而又悲痛的笑聲。
冷燹徹底絕望了，低垂著頭猶如鬥敗的公雞，不再有任何求生僥幸的機會了。
押著冷燹還有小荷，雨自靈同冷晹匯合。
“沒事吧？”冷晹擔憂的檢查雨自靈周身。
“沒事！他還傷不到我。”雨自靈將繩索交給林勁，“萬蛇窟的蛇想來也餓了，把冷燹送過去喂飽它們，但是，不要讓他死了！”
林勁不由得有些為難，扔下萬蛇窟的人哪有不死的，難不成讓蛇咬兩口就弄上來啊？
雨自靈看出了林勁的糾結，笑道：“將冷燹的肉一片片削下來，就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肉是如何喂飽這些小寵物的！”
傾城美豔的臉龐紅唇輕啟，說出的竟是蛇蠍般讓人心生畏懼的話。
冷燹蒼白著一張臉，緊咬著下唇，最後的一點自尊讓他沒有辦法當著冷晹的麵求饒。
冷晹淡淡的看了冷燹一眼，對於雨自靈的決定沒有任何異議，全權將人交給其處置。
冷燹的落網，了結了雨自靈心裏的最後一個結。
沒能撐過三天，冷燹就在百般折磨中咬舌自盡了，雨自靈和冷晹帶秉持著最後一絲情念，將其下葬。
沒有了虎視眈眈的仇人宿敵，冷晹開始正式著手清除朝堂裏的奸佞細作，曾經列出名單的冷燹舊部，還有那些已經知曉了真正身份的晉國線人，都一一剔除。
整個朝堂雖少了許多官員，但也少了許多的顧慮。
雨自靈在冷燹死後，一直以來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得到了舒緩，她在告知冷晹之後獨自一人前往雨府舊址，祭拜枉死的雨家親人。
回宮的時候突如其來一陣惡心反胃，雨自靈趕緊扶住身邊的石牆，彎下腰幹嘔起來。
這一幕正好被楊寒風看到了，他趕緊上前去查看雨自靈的情況。
雨自靈本身也會醫術，示意楊寒風不用擔心，可能隻是吃壞了肚子腸胃不適罷了。
楊寒風不敢輕視，親自將雨自靈送回鳳儀宮之後，還將禦書房正在處理政務的冷晹拉了過來。
“這是怎麽了？”冷晹一看到雨自靈就發現她的臉色很是難看，蒼白中還透著一股病態的青色。
“沒事，隻是腸胃有些不適罷了。”說著，雨自靈嗔怪的看了一眼冷晹身後的楊寒風，“是楊丞相小題大做了，本宮身體無恙，讓皇上擔心了。”
“皇後娘娘，你還是請太醫過來看看吧！”楊寒風就是勸說不動雨自靈，這才將冷晹搬出來的。
冷晹聽聞雨自靈竟然都沒讓太醫過來診治，臉色一沉，“自己的身體怎麽能不當回事呢！楊丞相，速去將彭太醫請過來。”
“皇上真的不用了，臣妾的身子自己還不知道嗎！”說著雨自靈伸手想要攔住楊寒風，隻是身子才剛有了點動作，一股惡心想吐的欲望又湧了上來。
雨自靈趕緊用手將嘴捂住，身邊的鳳竹立即遞上臉盆。
將頭埋進臉盆裏，雨自靈吃力的嘔著，羸弱單薄的身子都在微微顫抖著，看得冷晹十分心疼，他輕輕拍著雨自靈的後背，想要讓她好受一些。
但是雨自靈卻低著頭，衝冷晹揮了揮手，讓他走開。許是覺得嘔吐這樣的事情太惡心了，不想讓冷晹在一旁看著吧。
冷晹完全不在意，大手握住雨自靈亂揮的小手，用力的握緊，暖人的溫度從冷晹手中傳遞到雨自靈身上，溫暖了她冰涼的小手。
不斷抽搐的腸胃似乎要將胃裏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一般，之前吃下的東西都被雨自靈吐得幹幹淨淨了，胃裏空空如也。
好不容易止住了吐意，雨自靈直起身子，無力的靠在床頭，冷晹體貼的用薄毯將其包裹好，不讓她再著了涼。
“楊丞相，還不快去叫太醫！”冷晹催促道。
楊寒風猛地驚醒，這才慌忙的跑出了鳳儀宮。
“你這是怎麽了，突然之間怎麽吐得這麽厲害？”冷晹看著雨自靈呈現虛弱病態的小臉，心疼的輕撫上。
“我也不知道，今日出宮回來就開始了。”雨自靈也不再逞強了，臉吐幾次，實在也是吃不消了。
兩人絲毫沒有懷疑到什麽，滿心擔憂著身子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楊寒風將彭錦生帶來之後，連禮都來不及行，就被冷晹提到了雨自靈的床前，放下帷幔，讓其隔著薄紗為雨自靈診斷。
看皇上和丞相緊張的樣子，彭錦生也跟著緊張了起來，還以為皇後娘娘是不是得了什麽怪病，小心翼翼的為其診斷。
不出片刻功夫，深鎖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大大的揚起一個笑臉。
“彭太醫，皇後這是怎麽了，今日連吐了好幾次，膽汁都快要吐出來了！”一向精明睿智的冷晹此刻竟看不懂彭錦生臉上的神情。
“彭太醫，本宮的身子到底如何？”雨自靈也問道。
“恭喜娘娘，恭喜皇上，喜得龍子啊！”彭錦生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
“什麽？！”冷晹不敢置信。
“恭喜皇上，娘娘已經懷有身孕，皇室有後了！”彭錦生再次說道。
這一次，雨自靈和冷晹都聽清了，兩人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不願相信這個幼小的生命竟然不知不覺間就降臨了。
輕眨了幾下眼，雨自靈用輕微到顫抖的聲音喚著冷晹：“晹！”向他伸出了手。
冷晹緊緊握住，順勢坐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