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八章 人皮麵具
“什麽聲音？”柳清瑤聽到動靜不敢睜眼，緊張的問道。
“沒事，郡主。”依雲悄悄挪到一邊，“麵具已經弄好了，郡主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聽到可以睜開眼睛，柳清瑤竟有一瞬間的猶豫和害怕，搭放在雙腿上的手不禁捏緊了衣角。
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梳妝鏡裏的自己。
“啊——”
猛一睜眼，柳清瑤自己都被自己下了一跳。
真的太像了！
整張臉真的就跟雨自靈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鼻子、嘴巴、眼睛——真的都一模一樣！
若不是眼睛裏邊的震驚，已經自己的發型服飾，柳清瑤險些就要將自己錯認為雨自靈了。
扭頭看向依雲，“像不像皇後？”
“像！”依雲忙不迭的點頭，看著柳清瑤此刻的樣子，心底有些抗拒。
“再給本郡主弄一個和皇後一模一樣的妝發！”柳清瑤滿意的看著銅鏡裏邊的自己，不停的轉動頭部從各個角度欣賞此時的自己。
“是！”依雲拿起桌上的水粉，回想雨自靈往常的樣子，開始細細給柳清瑤描繪。
過了半晌，依雲放下手裏的木梳：“郡主，妝化好了。”
柳清瑤掙開眼，看了幾下，眉頭便皺了起來。
“你這化的都是些什麽東西！”眼裏的不滿和憤怒快要迸射出來一般。
“奴婢、奴婢這都是按照皇後娘娘平日裏的妝容來給郡主化的，不敢胡來的！”戴上人皮麵具之後格外陌生的柳清瑤讓依雲害怕極了，說話時都帶上了一點哭腔。
“雨自靈平時怎麽可能是這個樣子，不會化就是不會化！你找那麽多借口！”
柳清瑤氣急，一股腦就將梳妝台上的胭脂水粉統統掃落一地。
“平日裏你給本郡主化的妝比這個好上百倍，怎麽今日讓你模仿著雨自靈化一個妝就這麽難看呢！”柳清瑤不停的念叨著。
看著雨自靈的人皮麵具配上自己化的那個妝容，依雲個人覺得像極了，可是偏偏柳清瑤不滿意，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此時聽到柳清瑤忽然提到了平日給她化妝，依雲猛地抬頭，像是知道了什麽。
“郡主，奴婢可能知道是為什麽您覺得不好看了？”
“為什麽？”柳清瑤聞言，回頭緊盯著依雲。
“因為皇後平日裏都是淡妝輕描，極為素淡的樣子，而郡主平日裏妝容卻是精致優雅慣了，這猛地化上淡妝，自然是看不習慣了。”依雲解釋道。
柳清瑤聽著，像是有幾分道理。
又來到梳妝銅鏡麵前看了幾遍，不得不說，這個樣子，的確與雨自靈無異。
塗著大紅蔻丹的纖纖十指撫上臉頰，看向鏡中帶著雨自靈麵具的自己，柳清瑤似詢問，又似自言自語，“這樣的我，還不足以頂替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嗎……”
低沉魅惑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響起，驚得依雲背後冷汗直冒，她緊張的看著柳清瑤，想離開但是又不敢，隻能幹站著盡量不去看她。
“之前吩咐給你的事情記得準備好！明晚宴會開始之後，本郡主不希望中間出點什麽岔子打亂了這次精心籌備的計劃！”
柳清瑤恢複了往常神色，叮囑著依雲。
“奴婢早就打點好了，一切隻等明晚的宴會開始！”
柳清瑤滿意的點點頭，“過來，替本郡主把這人皮麵具卸了吧，現在看著怪礙眼的！”
新鮮勁一過，雨自靈那副讓她恨得牙癢癢的模樣令得柳清瑤一刻也看不下去。
依雲趕緊為她卸掉這人皮麵具。
弄完這些，柳清瑤也覺得身子有些乏了，打發依雲出去繼續為明晚的計劃做準備，轉身去到床上躺著了。
翌日晚宴時分。
冷晹攜著雨自靈款款出現在山莊舉辦宴會的正廳之中，正好所有人都到齊了，冷晹示意小德子，小德子上前一步，嘹亮尖銳的嗓音立即穿了開來。
“開席——”
得到了指令，殿外一直舉案等候著上菜的侍女整齊的走了進來，在已經就坐的官員大臣、家眷婦人身後站定，隨即，他們身邊負責伺候的侍女立即動手將菜肴端到了桌子上。
香味四溢、色香誘人的菜肴看得人食指大動。
配上正廳中央已然起舞的樂曲，動聽悅耳的絲竹管弦，好不愜意享受。
宴會之上不談國事朝政，所有人都沉浸在難得的閑暇之中，紛紛舉杯對飲，一時間，整個大廳之中，把酒言歡，歡聲笑語不斷。
柳清瑤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獨自飲酒，低頭垂眸的模樣沒了往日的高傲與冷漠，引得在座的幾位紈絝公子對她頻頻側目。
對於他們炙熱的目光，柳清瑤佯裝不見，依舊獨自飲酒用膳。
終於，有人按耐不住了。
舉著酒壺來到柳清瑤的身邊，倒了杯酒湊到柳清瑤麵前，“清瑤郡主，一個人這樣飲酒很容易醉的，不知可否賞臉，共飲一杯呢？”
說著，還將酒杯湊近了幾分。
“勞公子費心了，清瑤隻想一人安靜待著，還望公子移步。”頭也不抬的，柳清瑤就拒絕了麵前之人的邀約。
“隻是一杯酒而已，清瑤郡主何必這麽在意呢？”
這人像是不會輕易罷休的，徑直在柳清瑤身邊坐了下來，一臉嬉笑邪惡的臉湊了過去。
熏人的酒臭氣撲麵而來，柳清瑤厭惡的反手推了一把，一個不小心就將那帶著幾分醉意的紈絝公子推倒了。
紈絝公子坐在地上，怔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將手中的酒壺用力的摔在柳清瑤的腳邊。
酒壺碰撞地麵碎裂的聲響不大不小，但也穿透了絲竹樂聲傳到了冷晹和雨自靈的耳朵裏。
“怎麽回事？”冷晹皺眉，站了起來，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隻見一個身穿華服的男子步履踉蹌，一把抓住柳清瑤的手，抬手就要打了下去。
“住手！”冷晹冷聲製止。
那名男子背對著冷晹，醉意上頭，聽不出冷晹的聲音，但是冰冷的聲音倒是讓男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被打擾的壞情緒一下就湧了上來，回頭想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阻止他。
一回頭，就看到滿眼的明黃，之前的囂張跋扈立即消失不見，對著冷晹和雨自靈點頭彎腰，“都是清瑤郡主挑釁微臣，對微臣語言行為極為不恭，微臣這才怒氣上頭，行為粗魯了些。”
雨自靈兩人本也不想多管柳清瑤的閑事，但畢竟這裏人多眼雜，柳清瑤若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事，傳出去，總歸會收到牽扯。
無奈之下，冷晹這才出聲製止。
“即便是這樣，清瑤郡主貴為朕親封的郡主，也是你想動手就可以動手的嗎？”說話間，凜冽的鷹眼掃過那紈絝公子，驚得他大氣不敢出一下，低垂著腦袋，一副知錯悔改的模樣。
見兩人之間隻是一些小摩擦，而且柳清瑤也根本沒有受傷，冷晹和雨自靈相看一眼，轉身就要走。
誰知那紈絝公子，見到冷晹轉身，明麵上不敢再對柳清瑤動手，可是背地裏卻動起了手腳。
他看準地上散落的酒壺碎片，仗著自己的三腳貓功夫，足尖一踢，碎片立即飛射出去，砸到不遠處的牆柱上再反彈回來，重重的砸在了柳清瑤的小腿處。
隻感覺到小腿傳來一陣鈍痛，緊接著一陣難以自控的無力感襲來，柳清瑤穩不住自己的身子，整個人朝前撲去。
冷晹尚未走遠，感受到身後有什麽東西向自己撲來，下意識的轉身，正欲抬手阻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被柳清瑤撲了個滿懷。
見冷晹不曾跟在自己身後，雨自靈疑惑的轉身，真巧看到了這一幕，小臉頓時耷拉了下來，目光晦暗。
沒想到自己竟然因禍得福近了冷晹的身，柳清瑤抓緊冷晹胸前的衣襟，抓緊時間將原本就準備好的東西偷偷塗抹在了他的身上。
冷晹倒是沒有注意到柳清瑤的這點小動作，而是被她身上濃烈的胭脂水粉味熏得皺眉，鼻子難受，動作迅速的將人推開。
柳清瑤慌忙間將東西藏好放在指間。
“郡主這是怎麽了？”冷晹語氣不善的問道，“若是覺得身體不適的話，還是盡早回去休息的好。”
“多謝皇上關心，清瑤隻是不知怎麽突然小腿一陣疼痛襲來，這才站不穩身子，幸好皇上眼疾手快，接住了清瑤。”柳清瑤滿臉的委屈、後怕，惹人憐惜。
明明是自己撲上去抱住了冷晹，現下卻說是冷晹主動過來接住她。
雨自靈在一旁聽得臉色越發陰沉了。
實在忍不住了，她走上前，擋在了冷晹和柳清瑤的中間，“清瑤郡主若是覺得腿腳不便，可以請禦醫過來看看。如若需要的話，本宮也可以讓侍衛抬你過去。”
雨自靈的橫插一腳，使得柳清瑤十分不爽，忍著腳上的疼痛強行揚起一抹笑臉，“不必這麽麻煩了，一會兒若是還疼的話，清瑤會自行處理的。”
“如此甚好。”說完，雨自靈毫不遲疑的轉身離開，還不忘拉走某人。